作为温盏的经纪人,也是工作室的合伙人,唐筹在工作上可谓无可挑剔,业务能力强人脉广,也很会为艺人做规划,两人工作多年一直很合拍。
只是看似强势的经纪人在闲暇时间更喜欢泡在酒吧里,和陌生人喝一杯酒,调一段情,酒后到附近的酒店放纵一晚,第二天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牵挂谁,真正的游戏人间。
原本温盏很少参与唐筹的酒局,可今天她需要放松心情,所以对于唐筹的邀约,温盏应承得很痛快。
觥筹酒吧。
温盏和助理乔菲与唐筹共同坐在一处雅间之内,温好的酒还在咕嘟咕嘟地冒泡,周围摆放的白色酒盏,雀羽暗纹翻飞,配上雅间内的绿植和桌上云雾袅袅的香炉,倒像是在茶室。
“这里是……酒吧?”
温盏见惯那种吵闹起来震得人心脏突突的夜店,也见过一些小酒馆,但像觥筹酒吧这么雅致的倒是第一次见。
她和一旁同样震惊的小助理乔菲各自观察了一会儿,问道:“筹姐……在这里怎么找约会对象?”
唐筹将几颗特制的梅子用竹镊依次放进酒盏中,闻言道:“你们很好奇?”
温盏和乔菲一起点头。
“盏盏不怕陆部长误会?”唐筹抬起头,朝温盏道。
温盏眨眨眼,没有理解唐筹物色约会对象同陆昙能有什么关系,呆呆地道:“不怕啊。”
“菲菲呢?”唐筹又问。
“我没对象呢筹姐。”小姑娘直爽道。
“成,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唐筹在桌下的小抽屉里取出一片树叶状的小木板,递给乔菲道:“菲菲,把这个放进包间门边的凹槽里。”
“这是什么?”小助理端详半天,温盏也凑过去看了看。
“请君牌。”唐筹回答道:“把这个挂在门口就代表你有意愿开展约会。”
“那要是没订包间呢?”温盏接着问。
“那就把它挂在桌边的勾子上。”唐筹的手仍在抽屉里摸索,分心回道:“通常在大堂更有机会约到一眼心仪的人。但包间里会因为看不到容貌而增加趣味性。”
“为什么会看不到容貌呢?”乔菲天真地道:“我不可以推门探头看看再决定要不要进来吗?”
“万一看到击碎你审美的容颜呢?”唐筹失笑道。
“那我就装醉,称自己找卫生间推错门了。”乔菲义正言辞地道。
“你礼貌吗?”温盏哭笑不得。
唐筹笑着摇摇头,道:“可惜,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她说完将手里的两张面具分别递给温盏和乔菲。
“这又是什么?”温盏此时到了一个陌生的领域,对什么都充满求知欲。
“为了防止菲菲这种借口尿遁的人临阵脱逃,酒吧专门设计了‘请君一面’,进包间和在包间里的人见面之前,都需要带上面具。”唐筹解释道:“而且为了防止作弊,从酒吧进包间的路同进大堂的路特地分成两条。”
温盏总算理解了规则,跃跃欲试道:“那我们什么时候需要戴面具?”
“不急,菲菲先去插请君牌,等有人来,会在门口摇铃的,到时候我们再戴上‘请君一面’也不迟。”唐筹将自己的面具放在一边,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酒盏上:“在此之前,我们先小酌几杯?”
温盏摆弄着面具,还在心里琢磨规则,她越想越觉得有趣,整个人都显得欢快许多。
“那什么时候可以揭面呢?”
“大概是两个人都觉得可以的时候,就收下彼此的请君牌。”
“那揭面之后,反悔怎么办呢?”好奇心重的小助理关好门,接话道。
“那就是出酒吧的事情了。”唐筹玩笑道:“或许今天可以让你盏姐试试?”
温盏:“啊?”
唐筹补充:“不揭面也可以拒绝。”
温盏万万没想到一场游戏把自己算计进去:“啊……”
“怎么,你不打算拒绝?”唐经纪打趣道:“那我现在就给陆部长打电话。这场好戏可比什么约会有趣多了。”
骑虎难下的温盏:“我一会儿就把面具焊在脸上,谁都别拦着我……”
几人玩笑间碰杯,梅子酒浓郁又爽口,配上雅间的焚香,仿佛隔离尘世喧嚣,意趣十足。
温盏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下,将自己感情上的挫折暂时抛诸脑后,顿时觉得轻松很多。
——
与雅间氛围不同,原本正在一家菜馆用餐的觥筹酒吧老板此时接到自己员工发来的微信,差点一蹦三尺高。
只是这一蹦又抻了这两天都没养好的老腰,她僵在椅子上直抽气:“不是吧,还还还来?!”
身旁仙姿玉色的人朝她投来一抹疑惑的神色。
“这女人最近吃什么大补的,有劲没处使了吗?!”毕舒城没注意,嘟嘟囔囔地道:“她不考虑别人的腰也要考虑自己的手吧?不怕得腕管炎吗!?”
然而下一秒,毕舒城看到员工发来的照片却乐了,将手机递给身旁的人道:“师姐,你瞧这是谁?”
陆昙挑了挑眉,目光掠过毕舒城的手机,待看清照片里的姑娘是谁时,面色一僵。
“她怎么在你那里?”
“刚才不是还不让提,现在又主动问了?”毕舒城幸灾乐祸道。
“没什么不让提的。”陆昙握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轻声辩解道。
倒不是不让,只是最近她和温盏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温盏下了班会去哪里,会做什么她通通不知情,对于毕舒城的疑问自然没办法解答。但这些话陆昙不想对毕舒城明说,她跟温盏的事与旁人无干。
“口是心非。”毕舒城撇撇嘴,想了想安抚自家师姐道:“不过你放心,我那地界整晚都有人看护着,她们在包间里,不会遇到什么坏人的。”
陆昙面上不动声色,心中顺着毕舒城的话回忆了一下觥筹酒吧的情况,她稍微安定,用拇指摸摸筷子,正夹起一颗腰果,转眼便被身旁一惊一乍的师妹吓得将腰果丢出一条抛物线。
“这女人怎么回事!?”毕舒城猛地一拍桌子,周围的碟子都震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手疼不疼:“找茬吗?!挂什么请君牌!?”
“这女人?”陆昙以为毕舒城在称呼温盏,蹙着眉瞥了她一眼,这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毕舒城瞧师姐这副模样便知道她会错意,抓紧解释道:“我说的是唐筹,可不敢称呼温盏姐。”
陆昙心中记挂着某个姑娘,这顿饭已经彻底吃不下去,她将筷子搁在一旁,冷声道:“你怎么称呼是你的事,我不干涉。”
您不干涉瞪我干嘛?!
毕舒城干巴巴地动动嘴皮子,却不敢真的发出声响惹师姐不快。陆昙现在虽是被迫滞留在此解决事情,能力却依旧是她望尘莫及的,真将陆昙惹急了,她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请君牌是什么?”陆昙没理会毕舒城的小动作,问道。
“一种给别人释放搭讪信号的牌子。”毕舒城有些坐不住,干脆起身将包拿了起来:“师姐,请君牌一挂,就代表着感情开放状态,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回酒吧。”
陆昙对毕舒城的感情状况有一些了解,她知道毕舒城一直都没放下唐筹,闻言点点头道:“去吧。”
说完,径直为自己斟了杯茶。
毕舒城被她事不关己,优游自若的态度逗乐了,停顿片刻补充道:“师姐,请君牌是挂在包间外的,换句话说,允许被搭讪的可不止唐筹一个,温盏姐也在其中。”
陆昙饮茶的手顿住,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若是有人同温盏姐聊得投机,出门约一炮是顺理成章的事。”
“她已婚。”陆昙提醒道。
“那又如何?一丨夜丨欢丨愉而已,下了床谁也不找谁的麻烦。”毕舒城耸耸肩,添油加醋道:“先同师姐说好,我回去只是为了带走唐筹,温盏姐的事,师姐都不干涉我就更不敢管了。”
陆昙似乎没有被她的话刺激到,盯着手中的杯子耐心思考毕舒城话语的可能性。
毕舒城见她不为所动,心中又放不下唐筹,只得道:“那我先撤了,师姐慢慢吃。”
“她们是不是点了酒?”陆昙在此时又问。
毕舒城人已在门外,幸而耳朵好使,才听见陆昙这一声问,诧异地道:“酒吧当然是要点酒的啊。”
她见陆昙没再吭声,便也不管她,自己先行来到大堂结账。
只是,服务员刚刚将用餐的支付凭证打印出来,身旁便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同你一起过去。”陆昙伸手接过小票,淡淡地道:“麻烦再加个茶杯钱。”
“为什么加茶杯钱?”毕舒城疑惑道。
陆昙掏出手机扫了一边的二维码,慢条斯理地回应道:“因为有只杯子被我不小心捏碎了。”
毕舒城:“……”
不正经的场外。
陆部长:捏碎一只杯子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毕舒城翻译:她急了但是她不承认。
阿盏:贵吗?
陆部长:?
毕舒城:?
阿盏:有事没事捏杯子玩怪费钱的。
陆昙、毕舒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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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容忍度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