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骋北牵着陆婉莹坐上了火炕,他扫了眼屋里故作镇定的女知青们笑的一团和气,说话也相当的客气:“我媳妇的东西落在这儿了,今儿我们是来取东西的。麻烦九位女同志给行个方便。”
陆婉莹惊呆了,原来江骋北还可以这么说话的。
顾红军也连忙配合着江骋北唱黑脸,出声道:“朱秀秀,你是寝室长。你说说呗,我们是自己找?还是你们主动拿出来?”
“呜呜呜,哪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啊?”
被点名的朱秀秀委屈的哭上了,她拉着丁大妮的手道:“丁婶,我们真的没有昧下陆婉莹的东西?我们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她嘴里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
丁大妮笑盈盈的看向其他八名女知青,问道:“你们八人呢?这事儿可大可小,把小陆东西拿出来,这事儿也就算结了。若今儿你们想闹大的,这事儿我家娃他爹可就要往上级报了,轻的让你们九人转去插队,重的话那就是要蹲大牢了。”
八个女知青低头不吭声,算是默认了朱秀秀的话。
刘建华冷嘲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说完他看向丁大妮又道:“丁婶,婉莹在这呢,我们一点点的翻,让婉莹认。”
丁大妮瞅了眼装死的九人后对着刘建华点了点头,回他:“也行,屋里人都在这,也不怕事后有人扯皮。”
朱秀秀和另外八个女知青愤怒的围成一团困住了丁大妮三人,不让搜。
“噗。”
江骋北被屋里九个女知青的举动给逗笑了,他拍了拍身旁陆婉莹的脑袋,打趣道:“媳妇,你在这么团结有智慧的群体中生活应该挺孤单的吧?”
陆婉莹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她们九人竟有如此团结的一天。
前儿早上朱秀秀还和李晓梅吵架来着,她这一觉醒来,相处五年多的人突然变得陌生极了。
丁大妮也怒了,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黑心肝的娘们,还真当红旗林场是你们家了?竟然都敢堵老娘了。”
朱秀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回嘴道:“丁婶,不管在哪儿也都得讲理吧?你们凭啥搜我们的东西?她陆婉莹的东西是东西,我们的东西就不是东西了?”
丁大妮冷笑道:“你们还真不是东西。朱秀秀你们心里要是没鬼,咋会害怕人搜?”
朱秀秀摇头继续哭诉:“我们都是女同志,你让顾红军和刘建华翻我们东西,这以后我们九人还要不要见人了?”
陆婉莹从火炕上站了起来,她走到炕尾的位置把压在被子下的一张狍子皮抽了出来丢给了江骋北,然后又平静的打开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了织了一半的袜子又丢给了江骋北.....炕上九人的箱子被子褥子她仔细的都翻找了一遍,每个人的东西里都能找出她香樟木箱子里存的东西。
属于她的东西基本都在,只是那个香樟木箱子和两支百年人参还有一斤多重的雪蛤油不见了踪影。
陆婉莹走到江骋北身旁坐下冲他摇了摇头,江骋北转过头对丁大妮说道:“丁婶,婉莹说就差那个香樟木箱子和两支百年人参还有一斤多重的雪蛤油没找着,其他的都在。”
说完他从火炕上站了起来,他也不下炕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朱秀秀九人的脸上对着收拾东西的陆婉莹露出不甘和恨意。
丁大妮被江骋北的话给惊吓住了,她大声惊呼:“什么?!小陆的两支百年人参在那个香樟木箱子里?”
江骋北点了点头,看向丁大妮问道:“丁婶你也知道我媳妇有两支百年人参?”
丁大妮回道:“当然知道。有一支是我家娃他爹给小陆的;另外一支是采参人老徐头给的。小陆救过他倆的命,这两支百年人参是难得,但人命更加珍贵。”
江骋北总算晓得陆婉莹的两支百年人参的来历了。
他想着陆婉莹还真是有能耐,救个人还带送财的。
这时宿舍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骚动,王场长粗旷的大嗓门由远及近:“咱们红旗林场竟然有贼,这事儿我要上报,把小贼送去游街去,让大家伙儿好好看看偷东西的下场。小陆呢,小陆在哪儿?”
王场长进屋便找起了陆婉莹。
丁大妮没好气的回他:“你喊啥喊?小陆嗓子烧坏了没法回你。你和老徐头给她的那两支百年人参被这屋里的九个小娘们给昧下了,她们还堵着我和小顾跟小刘不让动呢。”
跟王场长一起进来的还有陆婉莹常挂在嘴边的老张师傅一家子,他们听老张师傅弟媳妇说陆婉莹的东西被林场的人给昧下了,她对象带着二十来号人来红旗林场干架来了。
朱秀秀几人见到王场长像是见到了救星,她们哭哭啼啼的把王场长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对着王场长说她们不是贼,她们没昧下陆婉莹的东西。
江骋北抄起炕桌上的茶缸朝地上用力一摔,声音冰冷道:“我媳妇的香樟木箱子今儿要是找不出来,她们九个我要带走。以后你们红旗林场的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我看就别想再要了,一个贼窝能出来个什么样的栋梁之才?”
王场长脸色青白交替,他们红旗林场竟被人说是贼窝。
不仅王场长,宿舍里外的人皆是被江骋北这句‘贼窝’给镇住了。
红旗林场为啥叫红旗林场?因为他们一直是北大荒林场的领头先锋,常年霸占着代表着先进荣誉的流动红旗。
人活要脸,树活要皮。
江骋北的一句话直接把红旗林场上下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朱秀秀和另外八名女知青也慌的六神无主起来。
她们没想到江骋北为了给陆婉莹这个孤女出头,不惜得罪整个红旗林场。
王场长走到火炕前昂着头望向居高临下面容冷峻的江骋北,尴尬的开口道:“小江同志,这事儿我们会马上调查,一定会把小陆的东西找回来的,给你们一个交代。”
江骋北冷哼道:“找?东西在哪儿这九人比谁都清楚。我媳妇嗓子烧坏了,你要么答应让她回林场,要么就让这九人开口把东西给拿出来。”
他倒要看看王场长是会帮自己的救命恩人陆婉莹,还是帮那九个各怀鬼胎的女贼。
王场长被江骋北呛的一时无言。
在人群里的老张师傅弟媳妇激动的和身旁的人分享道:“你们看吧,我就说这小江大夫见小陆同志嗓子烧坏了,算计着把人给送回来了。你们看是不是?”
陆婉莹杏眸微微泛红,她双手握在一起掐着手心,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江骋北只要能把东西讨回来,他说什么她都不用在意。
老张师傅走到陆婉莹的面前拍了拍她抖动的肩膀,轻叹道:“小陆,要不你就回来吧。以后有张叔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着你。”
陆婉莹的嘴巴微张想说点什么,却被突然走过来的江骋北给打断了。
江骋北冷笑着对老张师傅道:“您能护着她多久?有这一窝子贼在,她在这儿能过的安生吗?”
九个女同志被江骋北左一句贼又一句贼说的想撞死的心都有了,其中一个受不了的娇小女同志冲江骋北吼道:“我们不是贼,我们没有偷拿陆婉莹的东西。我们分的那些都是顾红军说不要的。至于你说的那个香樟木箱子,我们几人都不晓得去哪儿了。”
王场长看向矫小的女同志厉声问道:“李晓梅,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小陆的香樟木箱子不见的。”
李晓梅抽嗒嗒的回道:“场长,昨儿早上顾红军说要带走陆婉莹的东西让我们帮忙收拾一下。我们九个就一起帮忙收拾了,那个时候香樟木箱子就没见着。”
江骋北讥讽道:“是吗?那为什么刚才我媳妇从你们的东西里找到了她放在香樟木箱子里的东西?”
李晓梅摇了摇头回道:“这我真不知道。刚才陆婉莹从哪个箱子里翻出的东西,你就问谁好了。”
陆婉莹伸出手指指向李晓梅身旁的一个女知青。
那个女知青慌张的开口道:“那个是朱秀秀给我的。她说是陆婉莹不要的,正好我缺袜子就给我了。”
朱秀秀恼火的朝女知青骂道:“童雪,你撒谎。我整日跟你们在一块,什么时候动了陆婉莹的香樟木箱子?”
童雪却道:“你惦记陆婉莹的那个箱子很久了,你还偷偷跟我们说她箱子里锁了两支百年人参。我们要是也能有上一支,便能轻轻松松回城。”
“我.....我都没有和你们分开过,你别诬陷我。”朱秀秀紧张的卡顿了下,才辩解回道。
这时候陆婉莹又伸手指向了童雪身侧的一位女知青,把手里的两张写着‘陆’字的两元纸币递给了江骋北,王场长的目光也随即投向了那位女知青。
女知青颤抖着声道:“那个钱是,是我向朱秀秀借的。”
“刘玉梅,你竟然也诬陷我。”朱秀秀彻底慌了,她做梦都没想到一个两个的都把矛头指向她。
陆婉莹平静的又拿出了一团羊毛线,占着她羊毛线的女知青也说是朱秀秀给她的,后面的几个女知青口径也都一致。
新年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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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