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山 第37章 追根溯源

商船在午间对接，小蛮也终于看清了这一艘比他们的客船还大了将近一半的商船。

两艘船一般高，但是这商船更长更宽，甲板上的园林更大，船外的装饰也更加磅礴，两船靠近之时，商船上的一条木桥放了下来，连接在客船上，买票的人便可以凭借着门票上去。

之前还不愿意出钱的富豪们，看到这架势，都跑去买票了。

古尘和小蛮是最早上去的几个，这么大的商船，换了一环境，心情便激动了起来。

这商船里的园林围绕着中间的船楼一周，走一圈弯弯绕绕的，要花上半柱香的时间。

小蛮和古尘先牵着手把这里逛了一遍，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以前都没有见过的新奇食物，这里还有不少矮小的绿皮尖耳朵长嘴巴的小兽，它们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负责打理这些花草树木。

小兽有自我介绍说他们都是苔藓精，小蛮跟它们简单地聊了几句，但它们总是狐疑地打量着小蛮，对她好奇，但又不敢靠近。

“您很特别。”

一个苔藓精在小蛮靠近的时候突然说道，小蛮扭头看它，问自己怎么特别了。

“您是两个绝对的结合，一个矛盾体。它们相互压抑，你才找到如此惹人爱的真我。切莫追随本源，这会让你释放两个极端，到时候你会跌入深渊。”

这个小苔藓精说道，它话音刚落，附近的一些苔藓精认同地连连点头。

“可能整个世界都会随你跌入深渊。”

它们异口同声，这模样让小蛮再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好奇，她认真地看着它们。

“你们如何知道这些？难道你们知道我的身世。”

“不知道。我们苔藓精对环境很敏感，所以能敏锐地嗅出生灵周围的气场。是你的气场告诉了我们你的特殊，而有人需要，我们便会提醒。切莫误入歧途，连累无辜。”

它们说道，眼神也清澈，小蛮也知道这个世界有些生灵与生俱来就拥有特殊的能力、感觉，就像她跟古尘的第一次见面，像是烙印在了心里。

“那你们说说他。”

小蛮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古尘，小苔藓精门盯着古尘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的气场单一，但围绕着你转。他对外人冷淡，但不至于情感冷漠，他的感情丰富，但也绝不拖泥带水。他是一个英雄。”

“那我呢？我也可以是英雄。”

“你可以是英雄，也可以是深渊。”

小苔藓精说道，小蛮还想问什么可这个时候跑来了船上的一个管事，他呵斥它们去干活，小苔藓们被催促，都迅速散开，而这管事又跟一脸枉然的小蛮道歉。

“它们是不是说了不合适的话，这群苔藓精总是神经兮兮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管事地有些紧张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小蛮楞了一会，又看向散开的苔藓们，这时管事的察觉到了什么，表情严肃了起来。

“它们说的话都是没有依据的，您也别太信。”

管事的后来还说了什么，小蛮都没听进去，只是她不懂为何又是英雄还会是深渊，她的身世跟秦乾有关系，怎么可能有一个深渊在等她？还让她不要追溯本源。

看出了她的疑虑，古尘上前搂她在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别太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古尘的话对小蛮倒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她暂时放下了不解，跟着古尘在这逐渐热闹的船上继续游逛，随着上船的人越来越多，他俩也逛完了船外，便朝着船里走去。

这艘船外面有很多入口，正方入口最大，那门宛如一座宫殿的大门，有两三个人高，可以同时进七八个人。

其他八方也还有入口，只是那些入楼小一些，只有三个人的宽度。

古尘和小蛮走的大门，敞开的门刷了金色的漆，上面精雕细琢了各种神兽，门框则有纠缠美丽的花叶雕饰，细看是很美，但这一切搭配起来，对小蛮来说还是过于繁琐了。

进入船体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刚刚又上来的客人直接进的里面，所以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热闹了不少。

这宛如一条街道，两边都是商铺，而这商铺还有模有样地，形态各一，有的是高楼有的是平屋，而这些建筑之间居然也有巷子。

这仿佛是一个嵌入在船里的城镇，让你新奇有惊叹。

这里店铺的老板能说西延语也能轻松地跟小蛮他们交流。

有卖衣服的，卖饰品的，卖茶、卖水果、卖书本、卖笔墨……应有尽有，而且这里卖的东西都很精致、特别，比如水果，大都是小蛮没见过叫不出名字的，茶店是茶、奶、水果调制……小蛮看得眼花缭乱。

恰巧现在已经午时，肚子饿了，她在一处卖吃食的地方稍作逗留，古尘就停下来，给她买下来。

一路吃着，小蛮看到了一个衣着西延特色的老板在经营一家吃食店，这里的吃食居然跟他在桑山部落吃的那些糯米菜团子、和蔬菜碎肉粥。

卖这食物的是一对老夫起，他们的门牌上挂着不同文字标注的牌匾：松尚吃食。

这店门很小，也只有一层楼，顶上好高出了空荡的一截才到这层楼的天花板，小蛮看着这个不起眼的门面，可能是对桑山部落的美食难以忘怀，所以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间店里的人还有几个，但老板都已经上完菜了，看到古尘和小蛮过来，二老热情迎接。

“二位吃点什么？”

“糯米团子一样给我们来一个，蔬菜粥也来两碗。”

小蛮说道，夫妻二人笑着应声，接着便忙碌了起来，小蛮拉着古尘进里面坐下，发现这屋子里面墙壁上贴着各种画纸。

画纸综合起来，介绍了这间店跟楼上的松尚族戏剧相承接，松尚曾经是西延的一个小部落，但早就已经流散，现在很难再找到一个超过五人的纯松尚血统的家族，松尚一族文明流失，传承与记忆在西延大陆也犹如尘埃，这对夫妻，丈夫来自没落的松尚家族，传承了松尚的经典美食做法。

还有一些画纸是介绍这艘商船的，大意就是这艘商船打造的是特色，要让客人享受到的服务和美食是在两边大陆都很难体验到的，这样才能让客人觉得值。

小蛮读完这些，老夫妇已经将饭送上来了，小蛮吃了吃着糯米团子，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气味、口感，一口下去拉丝软糯，还有美味的馅料一起入嘴，这味道跟桑山部落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蔬菜粥给她的感觉也是同样。

“你不觉得这像我在桑山部落吃到的东西？”

小蛮问道，对食物迟钝的古尘稍稍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还真是。”

“也太巧合了。我们一会去楼上看看戏剧吧，这里说有关于松尚族的戏剧。”

“嗯。”

这顿饭吃的不错，价格也不便宜，这一顿花了十五两银子。

吃完又去了楼上，楼上都是一些服务类的店铺，按摩、足浴、修手、编制头发……不过现在小蛮已经没有心情去玩逛这些了，直径走向了戏剧场。

戏剧场很显眼，一个很大的门，进去之后大堂里挂着很多画报，画的是一些会上演的戏剧，小蛮在很多画报里找到了松尚传说，但上面写的一天只表演两场，第一场是上午，第二场在傍晚。

现在还早了些，但古尘先上去买了两张票，因为现在客人不多，便要了前排中间的位置。

票预定好了，这戏剧场也没什么可逛的，二人便走了出来，继续看着。

小蛮觉得无聊，便拉着古尘又去做了足浴和按摩，做完这些出来，身体舒服了很多，看还有时间，又去楼下找了个饭吃，吃完上来，松尚传说的戏剧正巧开始，客人准备入场。

交票，入座，在期待地等待之后，台上拉开了帷幕。

小蛮认真地看着，这故事讲的是大几千年前，西延大陆还未统一，各部落纷争不断，有一个叫松尚的部落，在众多部落中脱颖而出，它们吞并其他地域，成为了西延的五大部落之一。

但为了更大的野心，成为五大部落之首，松尚一族的统治者决定多生男胎，一个家庭必须每生一个女孩就必须有三个男孩，若是这比例超出，女孩便会贡献出来献祭给火神。

尽管天下父母苦苦哀求，但族长族律依旧不为所动。

一对在教道上颇有天分的夫妻，他们生了三个女儿，为了避开献祭，他们一家躲进了深山老林。

但在十来年后，还是被进山采药的民众发现，举报给了氏族，于是一场杀戮就开始了。

一大早，丈夫出去打猎，提着猎物兴高采烈地回来，和睦热闹的家却夷为了平地，黑色的灰烬上还飘着几缕黑烟，而她的妻女就葬身在了这片火海。

悲愤让这位教士歇斯底里，这一刻他失去了一切，但也开启了他教士的黑暗之门。

他诅咒氏族，诅咒一切，地狱里那些死去孩子的冤魂被他召唤，聚集成了一个怨灵，在一个女孩身上投胎转世，并能召唤地狱九怪。

最开始怨灵在宿主身上并未起作用，宿主自小东躲西藏，但父母却给了她足够的宠爱，但最终被族里发现，父母至死都将她护在身下的那一刻，怨灵觉醒，地狱九怪纷涌而出，眨眼间将敌人灭为了灰烬。

自此，西延大地第一个魔尊诞生。

至亲惨死在面前的痛苦，和多年在外流离失所的艰难让她对氏族痛恨至深，她的善良随着她的天真烂漫一起消失，幸福的破碎，让怨灵占据了她的身心。

九怪凭她差遣，所到之处，黑雾笼罩，死气沉沉。

松尚一族创造了魔尊，但也灭了自族士气。西延大地的五大氏族之一的松山一族，不到一月时间，死气沉沉一片，族人非死即逃，所剩无几。

剩下的四大家族意识到了严重性，停息了战火，决定联手，他们推选出盟主统治西延大地，虽然历经艰险，但大家的心却更加团结，最终带领大家战胜了魔尊，但这一切之后，松尚一族的势力在西延大陆溃败，流落在外，有的甚至隐姓埋名。

话剧到这里就快结束了，但是结局处，也给大家留了一个悬念。

深夜，一处深山隐居的松尚家族，一位孕妇正依偎在丈夫怀里熟睡，却不知天空一道火星朝着他们飞来，只是愈来愈浅，最后与深夜融为了一体，但它还是穿过了窗户，扎进了妇人的肚子之中。

剧幕就此结束。

周围的观众还未过瘾，不停地在问那黑影是不是又是那怨灵投胎转世了？有的也问是不是还有续集……

可是这答案却无从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