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山 第36章 追根溯源

这天晚上，小蛮和古尘就上了去往西延的客船。随着古尘上船的时候，在码头看到了一排大大小小的商船，尽头处那条巨型船只，她也没有多看几眼。

在她看来，那么豪华的船只一定是官家的，但眼看着古尘朝着那艘巨型船只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了那放下的船板前，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我们的船。”

“嗯。”

古尘应道，然后把船票拿了出来给站在一旁的检票侍卫，这侍卫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通过，后排的守卫看他们过来了，便把后面的门给打了开，还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沿着船板的台阶往上，到了船上小蛮朝下看去，码头上乌乌泱泱的人头尽收眼底，倒是只有这里人少一些，不过下面陆陆续续上船的客人，一个一个比他们精致多了，穿金戴银，都被好几个仆人簇拥着，就他们打扮简单，随行的也没这么庞大。

“我以为这是官家的船。”

小蛮感慨道，这时候她抬头看了看船体，这船甲板往上，有五层高，船板的台阶上来，她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一处类似园林的地方，这里还填了土，种了不少绿植，这些绿植中间还有几个供人歇息的亭子。

“这是南洋城首富联合西延港城的首富联合打造的客船，这船可不止一艘。”

“船票很贵吧？”

“看位置，底下船舱便宜，五十两一个仓房，越往上，价格越高，最顶楼的就要五百两一间船房了。”

“那咱们住几楼？”

“五楼。”

古尘倒是大方。

如果是她订票，那就是二三楼，虽然有钱，但也不至于这么奢侈。但她也没说什么，因为这段时间都是古尘给她花销，他愿意花钱，那自己也没必要扫兴。

二人短暂地停留之后，就直接进了一楼的大厅，这里有一个柜台，已经有客人在排队入住了。

小蛮和古尘紧随在队伍后面，这柜台里做着一个绿萝妖，它虽然是人形，但披散的头发确是绿萝的藤曼，它们在空中轻轻地飘荡摇曳，一会给客人拿钥匙，一会给客人拿物品，而绿萝妖则低头在房本上填写数据，并收集船票。

终于到古尘和小蛮了，古尘掏出票的时候，绿萝妖都没抬头打量他们，但它脑袋上的藤蔓不淡定了，纷纷用藤尖戳它让它留意，绿萝妖这才抬头看向他们二位，本来平静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害的我赔光了家底！”

绿萝妖生气道，面对他的愤怒古尘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我没叫你去赌博。”

“但我全押你身上了，你却跟勇士楼串通一气，故意作弊，我输了，你倒拿了大笔钱舒服。”

“我好奇你以前赢过没有。”

古尘直接问道，这问题似乎揭开了绿萝妖的伤疤，她愣着受伤的脸，不太想面对这个问题，但他脑袋上的藤蔓都纷纷摇头，替它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们给我住嘴！再说话，我把你们砍了！”

绿萝妖有所感知，气急败坏地把头上的藤蔓骂了一顿，这激动的声音引来了后面的客人的注意，这个时候大堂中间走来了一个衣着华丽的人，他瞪着眼睛看着绿萝妖，绿萝妖也感受到了上级逼近的压迫，立即换上了笑脸，给他们办理入住。

她接过古尘的船票，头上的藤蔓在后面的柜子格里找出对应的房门钥匙，并交给了他们。

“您二位有不少货品，已经送到货仓，可以自提，也可送至门上，但后者需要支付三两银子的搬置费用。”

“这是一百两。不用找了，剩下的作你赔光家底的补偿。”

古尘交出银票，绿萝妖被这一笔钱愣住，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但此时她的心情已经被头上用自己身体拼成一句话的藤蔓给出卖了。

“家底一共才十两。”

绿萝妖知道藤蔓又出卖了自己，抬手就将它们打散了，这个时候那过来的上级看绿萝妖态度恢复，又起身去别的地方巡逻去了。

“那咱们的账一笔购销，以后您要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一定不留余力为您服务。”

绿萝妖狗腿了起来，也立即把银票收进了兜里，古尘接过藤蔓递过来的房门钥匙，笑了笑，便拉着小蛮走了。

在这里每一层楼都是单独的通往途径。

两人正想着怎么上楼，绿萝的一根藤蔓便跟了上来，沿着墙壁蔓延帮他们带路，最终他们穿过了这豪华大大堂，进入了一条走廊，这走廊里有五个门，分别写着一、二、三、四、五。

绿萝藤蔓指了指五，小蛮和古尘便走了过去，藤蔓挥舞着身体示意再见，就缩回去了。

这里的每一个门外面都有一个衣着一样，模样也几乎一样的狗头兽人在这里守着，这狗是哥八犬，这品种的狗脸皱成了一团，眼珠子圆溜溜的，没有笑容，看上去并不是好惹。

“钥匙门牌。”

五号门口的犬人说道，小蛮把牌子递了过去，这犬人接过，手伸进桌子里按了什么，本来关闭的门便打了开。

他们拿回钥匙走进了门里，这里的空间特别狭小，刚进去还没站稳，便感觉脚下和头顶上传来了轰隆声，接着脚下感觉到一股力量，虽然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但能察觉这木制小房间飞快地往上升了起来。

眨了几次眼睛的功夫，二人还未反应，声音就消失了，紧接着门打开，他们发现自己进入了一条长廊里。

很豪华的长廊，周围都挂着壁灯，视野明亮，地上还铺着金色的毛毯，两边都是挂着不同牌号的房间。

古尘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和门牌，两人又研究了一下这门牌的走势规律，很快就算出了他们房门的位置，然后大部朝那个方向走了去。

这一层一共有三十个房间，小蛮和古尘的房间在最末端，开门进去，两面墙有窗户，视野很好。

房间不算大，但也不拥挤，进去两边一个如厕间，一个是沐浴房，穿过这小过道就是房间了，右边摆着一张大床，床过去靠墙一排是一个大衣柜。

左边靠墙是一个有人高的杂物柜，上面摆着一些食盒、摆盘，在过去靠窗的地方是一个梳妆台和一个书桌，末端窗户处则是一张可以用餐、品茶的小圆桌和配套的布衣椅子。

小蛮很喜欢这个格局，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之后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这边的方向正对着码头，一眼看去，下面的风景和热闹尽收眼底。

“喜欢吗？”

古尘走了过来，靠在她的身后，手也顺势环住了她的腰，小蛮开心地点头，但这气氛却被下一秒他低头把脸埋在她的后脖里而打断了。

古尘的动作让小蛮的眼神逐渐迷离，抓放在窗户边上的手变得用力，耳边的气息也急促了起来，身后的男人终于受不了了，把窗帘一拉，就把她抱向了一边空荡荡的书桌上。

这半个时辰激情地度过了。

这几天因为去西延通行证的事情都没有好好温存，所以古尘的干劲十足。

两人相拥着差点睡着，但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古尘套上一件袍子去开门，都是昨晚他们订制的一些吃食。

东西很多，古尘一趟一趟的过来把他们端进来然后在一旁的杂物柜里放置好，接着又拿着食盒装了一些送到了床上，供小蛮食用。

船上的日子有些无聊。

因为这楼层戒备森严，每一层的客人只能在自己所在的楼层逗留，所以小蛮和古尘能自由活动的地方也就一层用餐的大厅、和船外的甲板。

第一天只花了一个上午，小蛮就拉着古尘把能溜达的地方都溜达了，船上没什么看的，就剩下凝望大海。

一夜的行驶，海岸线已经看不到了，倒是远处能看到一些零碎的小船，低头看海浪，偶尔能看到几条巨型大鱼。

船上的食物还可以，在卖相上是相当的精致，当然口味也不差，但是没有让人惊艳的感觉。

在这里有钱就能随时用餐，加上在船上不需要有时间管理，所以小蛮每次跟古尘下来用餐，大堂里都没什么人。

前三天日子就平淡地过着，但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小蛮随着古尘下楼用早饭，小二端菜来的时候在案盘里放了一卷锦书。

小蛮好奇地打开，这锦书上写着今日午时客船将会与旗下的商船对接，对接时间为两天，这两天里购买了商船船票的客人可以在两艘船上来去自如。商船集购物、游乐为一体，大家如有需要可以去柜台绿萝精那里购票。不仅如此，商船还会举办不同等级的宴会，宴会名额根据客人在商船上的消费等级发放。

读完这些内容，小蛮只觉得这赚钱方式真的无所不用其极，但也很新颖。

她没有要去的意思，因为这船票、通行证就花了一大笔钱，这船上的餐费也贵，她吃的多，每天至少要开销十两银子，还有去西延要请翻译……后续用钱的日子多了去，她对这商船也就无所谓了。

这锦书她看了两眼就放下了，继续吃早餐。

大堂里零零散散的客人也注意到了这卷锦书，有的看了之后便来了兴致，立即就吩咐一旁的仆人去绿萝精那买票，也有一些节俭的，看了两眼就放了下来，不为所动。

吃完早饭，小蛮和古尘在甲板上的小园林的亭子里坐了一会，这个时候听到船尾处有人在大喊：看到商船了！，她好奇地扭头，只见一群人都往那边跑去了。

“你不去看看？”

古尘问道，小蛮摇头，既然决定不去，看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她想象不出还能有一艘船会有她现在住的船豪华。

“肯定比不上咱们的船高、大，宏伟。”

小蛮自信地说道，古尘笑了笑，接着说自己去方便一下，就离开了。

小蛮依旧在亭子里坐着，她看了一会远处的海面，想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在南洋城买的花片脆，于是从袖口里掏出包着的油纸，一片一片吃了起来。

聚集在那里看商船的有的回来了，不停地在感慨，一个年过半百的西延贵妇，正被她年轻帅气的小情人拉扯着撒娇，小蛮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能从表情和语气里听出，那情人想去商船。

回来的人里也有她听得懂的话的人，他们在感慨那商船的规模，可以用震惊来形容，有的甚至表示要想办法弄到一张票进去看看。

他们的谈话勾起了小蛮的好奇，她起身也想去瞅瞅，可就在这个时候古尘笑着过来了，手里拿着两张票。

“下午咱们有去处了。”

他开心地说道，小蛮既激动又惊讶，一边心疼钱一边好奇，心理矛盾。古尘看出了她的心思，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只管花，我只管挣。”

他这话说出来，还有手里明晃晃的两张船票，引得了周围一群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