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山 第30章 追根溯源

南洋的热闹是小蛮去过的任何地方都没有的，在这里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商机，但这些拉客的即使是小孩子，纠缠不清的情况下还是有些聒噪了。

从围过来的孩子突出重围，又有一群大爷大妈围了上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梳着辫子的女孩冲了过来，挡住了那些大爷大妈。

“姐姐，随我来。”

这女孩子说道，然后就拉住了小蛮的衣角，这群大爷大妈看到她面前出现了一个领路的，略微嫌弃地抱怨了几句小女孩就自动散开了。

小蛮这才明白其中的套路，她这眼生的外地人，要是不找个领路的估计这出去一趟都不得安宁。

“姐姐，您要是不想被打搅，就去小街小巷里去转，这里是我们讨生活的地方，你清净不了。”

女孩告诉小蛮，微笑着扭头就要离开，但这时小蛮却叫住了她。

“有你我也就清净了，我就买你几天做领路吧。”

对于小蛮的这比业务，女孩很意外也很开心，她楞了一会之后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好叻”就立即从背着的布兜里掏出了一个胸章出来，交给她让她贴在自己的袖口。

“你戴上这个，就算我不在，也不会有人烦你。”

女孩热情地说道，紧接着就开始自我介绍。

“姐姐可以叫我柔儿，我今年九岁，姐姐想去什么地方？……”

柔儿这小孩很能说。

小蛮表达了自己想去西延书店看看，柔儿告诉她南洋城有很多西延书店，有藏书量最多的，但是是本地富商开办，有藏书量一般，但是是来自大洋对面的西延人开的，问她想去哪一种。

“西延人开的吧。”

告知了自己的诉求，柔儿点头之后，就立即带着她出发了。

两人穿街走巷转了一炷香的时间，却来到的是一个僻静的街道，这街道也有些路人，但比她住的客栈那条街还冷清。

不过这条街有一个特点，就是牌匾上的字都是西延文字，小蛮没有一个认识的，而且里面的店员老板都穿着奇服。

“这才是我们南洋正宗的西延一条街，这里专门售卖西延的美食、特产、玩意物件。”

进去之后小蛮介绍道，小蛮此刻也发现这过往的稀疏客人都的衣着打扮、长相特征都是异域特征，聊的天她也听不懂。

“你会西延话吗？”

小蛮突然问道，柔儿点头。

“当然会，我娘就是西延人，不然我也不会做领路。在南洋城做领路人必须得会西延语和本地语。”

得到柔儿肯定的答案，小蛮就放心了一些，在小领路的带领下，小蛮来到了巷子角落的一家书店前，这家书店门面不大，大门敞开着，虽然是大白天，但因为屋子四周都囤满了凌乱的书籍，挡住了窗户的光线，所以里面还点了烛火。

这老板多少是有点颓废在里面的，这家店就像一个垃圾堆。

察觉出了小蛮质疑的神情，柔儿便在门口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

“姐姐要不想进，就别进去了，这家的老板也不是很友好。”

“来都来了，也不在乎那一点时间。”

小蛮说完便先行了一步，柔儿见状赶紧跟上，走到了小蛮前面。

走进店内才发现里面比外面看到的更加凌乱，除了正门处有一块空地，以及后面有一个禁闭的门，其他地方除了书架上歪七斜八的书籍，地上都难有下脚的地方。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裸满了书的桌子，都看不清里面。

小蛮正想问老板在哪里，柔儿就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书桌前，将高墙一般的书堆往外一推，那些书籍纷纷倒地，书桌里面便出现了一个昏睡的老板。

这老板气息倒是平稳，小蛮居然都没有察觉他的呼吸，他应该是喝醉了，因为另一边还躺着他倒下的酒罐子。

“又喝醉了。”

柔儿嘀咕了一句，可是小蛮却没有闻到酒气。

“没有酒味。”

“西延的酒就是没有酒味。”

柔儿解释道，然后用力拍了拍桌子，老板这才揉着睡眼把埋下的头抬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柔儿，又看了一眼小蛮，手伸向了桌子里面，拿出了一张纸牌，上面用西延文和本地文写着一行字：两本一枚钱，一本不卖，概不找零。

将写了字的纸牌放在自己的面前后，这老板又倒下去睡了。

买书本来就不是重点，因为她看不懂西延文字，但是老板如果是西延人，又卖书，她决定肯定会对西延的历史文化了如指掌，可这老板的状态根本就无法交流。

“你母亲是西延人？”

小蛮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问柔儿，柔儿点头。

“嗯，我刚刚说了。”

“那他对西延的那边的一些风俗文化了解吗？”

“这我不清楚，我姥姥那辈以前好几代逃难过来，除了西延话，一些西延文字，我娘都没跟我提过西延的一些事情。她都没去过，我想也不会太了解。”

“那你能认西延字？”

“认不全。”

柔儿回答道，这就让小蛮犯难了，但这事难不倒小柔，她立即告诉小蛮，闹市里最大的那家书店有西延书的译本，只是价格高昂，一本可能要一两银子。

“那就去买译本吧。”

小蛮又在小柔的带领下去了闹市最大的西延书店。

这家书店是一幢楼，有三层，一楼的书都是西延文字，这里人有不少，二楼的书是译本，因为价格昂贵，人少一些，三楼是珍藏书馆，据说都是一些西延的绝版书籍。

小蛮直径去了二楼，二楼虽然都是译本，但是书籍数量很大，小蛮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想找个店员问问，但这里只有一个账房管事，说他只负责收账本，不负责咨询。

“姐姐，如果您需要专业的服务，需要去三楼。但是三楼有门槛，一月交一两银子的会费。”

柔儿提醒，小蛮也不缺钱，她自己存了开馒头店的基金，而古尘那边也给了她钱袋，所以在了解这里的机制之后，她就直径带着柔儿走向了三楼的楼梯，那入口处真的就有一个收钱的账房。

看到她要上楼，收钱的态度就好了很多，陪着笑恭迎，不过小柔不能上去，她也懂这些规矩，直接就没有上来。

小蛮讨厌这种机制，也不喜欢收钱的看远处的小蛮那嫌弃的眼神，所以又掏了一两银子，让他放柔儿进来。

柔儿对于这种待遇受宠若惊，开心地跑了过来，笑嘻嘻了一脸，小蛮带着她上了三楼，这时便有一个书童装扮的人迎接了上来，问她们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买一本有关西延妖魔鬼怪方面的史书。”

“请随我来。”

跟在这个书童后面，三楼的人更少，零星几个，但是这里的装潢特别豪华，脚下铺着地毯，书架也是精致的红木，书籍摆放整齐，书架与书架只见还有小憩的案塌，案塌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摆着水果、酒、茶、花生瓜子一些零嘴。

难怪这么贵，倒是也值得。

见柔儿看到那些吃的两眼放光，小蛮便嘱咐她随便坐，自己去就好了，柔儿得令看了一眼书童又没有对她表示厌恶的态度，就开心地去吃东西了。

小蛮随着书童转悠了一会，才被领到一个书架前，这里放置的都是一些西延野史。但是书籍种类繁多，小蛮无从下手。

“哪本书更有考据？”

“都有考据，但是随着年代的变迁，一些信息都会有误差。”

“这些书你都看过？”

“有的。”

“那你帮我推荐，我要买五本。”

小蛮大方地说道，书童一听这是一笔不小的生意，立即就热情地帮忙选了起来，小蛮看书童开心了，便问起了更多的问题。

“你了解西延吗？”

“书上倒是了解，但没有去过。”

“西延在很久以前，关于魔怪的传说你有没有知道一些。”

“在书里看过不少，印象深刻的是在几千年前，西延出现了一次魔怪大战。好似是大地摇曳，地动山开，地狱之门里逃出了不少魔怪。西延九州被魔怪肆虐，那里民不聊生，但随着民力逐渐被吞噬，人们隐藏的手段也越来越隐秘，魔怪们眼看着自己的食物越来越稀缺，于是发生了内斗。”

“几百魔怪自相残杀，最后留下了十怪。这十怪里为首的魔怪被拥护为魔尊，剩下的九怪分别统治西延九州，而魔尊则被九怪供奉。”

“西延人在百魔相残时已经积蓄了战力，大难让各州领袖团结，正是这股力量的强大让他们无所畏惧，将九怪步步逼退。经过近百年的战斗，西延人终于将十怪逼到了魔尊的巢穴——黑谜山。”

“大军逼近之时，魔尊嗅到了大势已去，于是用怒火烧毁了自己的宫殿，只给西延大军留下了一片废墟，到军队抵达时，就怪一尊已经不见了踪影。”

书童慷慨激昂地讲述着这个故事，小蛮也听的认真，她以为这是故事的结束，但书童又接着开始了。

“但谁也没想到，在百年后魔尊又出世了。这次他获得了一个真善美的躯体，靠着这父假象他甚至得到了西延领主的垂青，他还利用西延的道术增强了九怪的能力，点燃凌乱黑谜峰的灯火，又再次卷土重来。”

“这次的人魔之战更加激烈，但有了前车之鉴，在九怪消失后西延领袖并没有放下警惕，所以这次面对的九怪即使比上次更加强大，他们也临危不惧。”

“又是好几年乱战，硝烟蔓延了西延大陆，西延人最终胜利，但后来又隔了一百年，魔尊又以真善美的躯壳出现，但这次西延领袖发现及时，没有引起硝烟，扼杀了九怪一尊，从此之后，它们便再也没有出现。”

书童说完这些，小蛮已经能肯定现在的九怪跟西延的九怪一尊脱不了干系，特别是融泥怪说他们存在一个主人，那个隐藏的主人想必就是统领他们的魔尊了。

“西延对于九怪一尊有没有详细的描述？”

“都已过了几千年，这书一代传一代，每个版本对于九怪的描述都不一样。我现在给你找的这几本书，每一本对于九怪的讲述也不一样，所以我也不好定论。但如果你要看精准一点的，需要找古籍，但我们这而的书籍对于九怪的描述最早追溯只在五六百年，古籍就需要去西延的皇家书馆，那里兴许能找到。”

“你读过那么多西延书籍，有没有觉得北漠的九怪兴许就是西延九怪一尊所为？”

“这倒不至于吧，西延的九怪一尊，是魔尊先降世，再出现九怪，但北漠只有九怪，却没有魔尊，就不好说了。”

书童否认道，小蛮沉默，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话题，只是拿着书去结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