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恒恒，精神正常［崩铁］ 第10章 偿还罪孽

“那个男人是前几天来到这里，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全身血呼啦啦的，都没人敢租房给他，本以为他会离开的。”卡修斯显然对这件事有点了解，他一摊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住了下来。”

丹恒“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他不认识那个人，也就不想了解他的事。

看得出丹恒没有兴趣，卡修斯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哥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一天狩猎咕咕兽吗？”

“不知道。”丹恒低头俯视他，像是在说为什么问这种不过脑子的问题。

“传说在月圆之夜后的第五天，潘拉德拉之神将会降临，只要献上咕咕兽做成的菜肴，相隔两方（生死相隔）的亲人就能团聚。”卡修斯叹息着，期盼着说出这句话，将所有的情感寄托在这句话中，仿佛这句话能给他带来无限魔力。

“假的。”丹恒反驳。

“如果真的是善神，即使没有祭品，祂也会帮你，如果是恶神，你们献上祭品只会引来灾祸。”

“况且尚存的星神中没有叫潘拉德拉的，也没有专司亲人团聚的星神，一般而言，也没有星神会违抗自己的命途插手凡人的聚散离合，除非阴差阳错，除非是常乐天君。”

卡修斯伸了个懒腰躺在草地上：“所以五天之后的日子就演变成亲人团聚的节日潘拉错节。”

丹恒也学着他的姿势躺下去，又因为尾巴的原因，只能侧着躺，尾巴搭在腰侧，一甩一甩拍着小腹。

丹恒看向远处，莱德先生在和相熟的人聊天。

卡修斯忽然转过头，眼角闪着晶莹：“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不会讲话。”

“没有。”

在幽囚狱中不需要会讲话，言辞亲切有亲和力只会令十王司和龙师认为自己按捺不住寂寞，对判决心生不满，准备搞事，比如越狱之类的。

丹恒疑惑：“你哭了？”

“没有，只是刚才躺下得太快，有沙子飞扬进入眼睛里了。”卡修斯还在嘴硬。

联想之前指责自己不会说话，丹恒直言：“我不傻。”

卡修斯撇嘴，你是不傻，但你不会看人脸色。

俗称，情商低。

“那哥哥你要不要说个其他的话题让我开心一点。”

“行。”

丹恒脑子飞速运转，他们两个刚认识不到一天，没有什么能说，聊潘拉错山会戳人痛点，聊亲人也会戳人痛点，在卡修斯一分一秒的等待中，丹恒问出了一个相对白痴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摘爆爆果？”

卡修斯无语：“只是想吃。”

“明白，是嘴馋了。”丹恒直白翻译。

卡修斯脖子一哽：“……”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丹恒眯起眼睛，观察到卡修斯终于又露出了初次见面时的孩子气，从爬上潘拉错山之后，他就表现得太成熟了，与之前在糕点店门口遇到得那个和他妈妈撒娇的孩子相比，不像一个孩子。

他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经历吧，就像自己是个被流放的囚犯。

卡修斯翻身仰望夜空，丹恒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侧着身子实在不利于自己的躯体舒展开来。他干脆翻身坐起，将尾巴抱在怀里，只要不躺着就不需要舒展身体。

丹恒，一个能偷换概念的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夜晚，微风吹拂着，黑色的幕布中，群星闪耀，传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逝去的人。当星星在闪耀的时候，如果你抬头看向天空，你最在意的人也在注视着你。

这是一则传说，如果传说是真的就好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

无尽的沉默中，莱德先生结束谈话走了过来。

“孩子们，为了今晚能有个美味的夜宵，也许你们要去集市买一些调料？”

卡修斯躬身弹起：“当然，我们现在就去。”扯着丹恒就跑，他已经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沉默了。

山脚的灯光指引着他们，丹恒步子大，后来变成他抱着卡修斯跑。

“等等，你要去哪里？”

“集市。”丹恒指指繁华的小吃街。

卡修斯叹了口气，他真的觉得自己才是哥哥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没有常识啊，小吃街不都是买各种宵夜的吗？怎么会有调料品呢。

其他地方不知道，反正在潘拉错镇是这样的，据经验判断，其他地方应该也大差不差。

“集市在这边。”

刚刚还在呛自己的人转瞬间就需要自己带路，卡修斯内心升起极大的成就感。

这就是哥哥的感觉吗？还不赖。

丹恒盯着卡修斯看了两秒，他知错就改。

“走吧，你带路。”

丹恒这话一出，卡修斯的成就感就如将倾的大厦，哗啦一声崩坍了。

丹恒单杀卡修斯成就，完成。

潘拉错的集市不像小吃街一样是顺着街道建成的两排铺子，中间还摆着摊。这里是一个以建筑围成了一个圆形，圆形的中间是一个喷泉池，池边有人表演卖唱，聚集了很多人。

昨天走过来的时候，丹恒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因为这里平时都是白天开门，只有特殊节日才会在晚上开。”在杂货铺门口，卡修斯向丹恒解释。

丹恒点点头，看着另一个方向说：“你进去，我对里面不熟悉。”

“我可以带你熟悉。”

丹恒眉眼垂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委屈：“我不想闹笑话。”手臂的臂鞴开始有点发热，丹恒变换了一下方向，迎着向风口站立，但发热的触感没有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好吧。”自觉承担起保护“弟弟”自尊心的责任，卡修斯拉着丹恒在喷泉池边坐下，故作大人姿态地拍拍丹恒的肩膀，“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丹恒乖乖点头。

直到卡修斯进入杂货铺后，丹恒急不可耐起身想要离开，树林里的那种被窥伺感又出现了。但就是他坐下到起身的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周围就站了一圈的人。

“好俊的小孩，是一个人出来的吗？”有个人靠了过来。

丹恒不说话，拨开人群就要走。

但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当一个地方只有两三个人的时候，只有很少很少的几个人会注意这里，但当一个地方聚集了很多人，就会有更多的人据过来。

看热闹是人之本性。

丹恒眉心撅起，来不及了！

手臂和尾巴一起行动，依照直觉推开两边的人，一把支离破碎的血色利剑已至面门，后面的人还没有散开，丹恒扬手抓住长剑，锋利的剑身滑破了手掌的皮肤，血液顺着伤口留了满地。

“人有五名。”

事出突然，在看清了发生什么后，人群寂静了一瞬后尖叫着四散开来。

“代价有三。”

人群散开后，露出了站在外面的人，一个黑色长发，眼瞳如血的男人。

“饮月，你是其中之一。”

丹恒惊讶：“是你。”那个在房子里圈养野兽的人，不久前还听着别人讨论过他，现在却遇见了。

“看来你还记得我。”喉咙中挤出一串阴沉的笑声，刃笑得很愉悦，因为饮月还记得他，最后一道气音低不可闻，像是只说给自己听的，“我们的罪孽何时偿还？”

“我不认识你，只是听说过你。”把长剑扔向远处，丹恒唤出击云，“为什么攻击我。”

“饮月，你为何能若无其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和新认识的人开心交谈、狩猎、逛街，刃愤怒得几欲发狂，“犯下了那场祸事，你是一点都不愧疚吗？”

“你为什么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全身绷紧，手腕上的绷带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暴虐、疯狂的情绪在血眸中席卷出一场风暴。

饮月，这次丹恒听清楚了，饮月君，是丹枫，或者说是罗浮持明族的龙尊的封号，历代龙尊除了本身的名字，还一直袭名此称号。

而丹枫，则是他的前世。

他们在叫着饮月的时候，是将他们每一个人都当成独立的不同的个体还是看作千代万代，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丹枫在世的时候，会有这种困扰吗？

丹恒承认，自己此刻思绪混乱，遇到有人将自己当成丹枫，他总是无法冷静。他认为这是对丹枫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没人愿意被当成别人。

“丹枫已经死了，我不是他。”

丹恒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用言语来提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丹枫的仇敌，他认为刃是丹枫的仇敌，毕竟景元没有在他面前提到过刃的存在，毕竟在如今他所能回忆的丹枫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你在骗我，你以为你能骗过我吗？饮月，你骗不了我。”刃固执己见，“饮月”两个字明明很简单，书写简单，念出来也简单，却在男人的喉咙里翻滚了几圈，又被堵在唇边被反复咀嚼几十上百次才吐出来。

眼前之人明明就是饮月，就是那个犯下十恶逆的罪人，他为什么不承认！

“你刚才还认得我是谁，现在却改了口，你在心虚什么？”

刃一步步靠近，脖子转得咔哒咔哒作响：“你是不想为你犯下的罪孽赎罪吗？”

丹恒握紧击云，在这种时候，只有这把伴随他离开的长枪才能给他安全感，他的声音又急又快：“我之前说的是我不认识你，只是听说过你。”

“你在撒谎！”刃只听自己愿意听的，他加快脚步，没有选择把远处的武器捡起来，而是赤手空拳冲向丹恒，五指成爪，目标是丹恒的脖子。

“我没有必要说谎。”

用枪身将刃挑开，丹恒没打算伤人。

一击不成，刃就地一滚，捡起支离剑，再次袭来。

丹恒起初只是防守，试图沟通失败之后，他就动了真火。

这个家伙，他完全不听人话。

艾利欧：你的剧本是将他逼上星穹列车，在这之后，你会迎来你所向往的死亡。

刃接过剧本：饮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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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偿还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