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定律 第5章 开学

开学前还剩两天的日子里，林昭川在小姨的“特殊照顾下”，提前到学校领取了惠城二中的校服和教材、练习册。

除此之外，林昭川几乎没有再出过门。

唯一一次下楼买菜，或许是上一次出门时频频遇见某个人，并且二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场面还尤为尴尬，所以这次林昭川再出门，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

校服在刚到家时就被林昭川丢进了洗衣机。设定好时间，林昭川就转身进入了卫生间。

林昭川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毛巾被随意的搭在肩头，头发上的水珠是不是滴落在肩头。

林昭川并没有在意自己还没擦干的头发，他翻看几门科目的课本，发现和自己之前学校学习的相差不大，毕竟距离自己上次上高二才过了一年的时间。

榆城和惠城相隔不算太远，所以课本也采用一致的教材。

本来还担心自己会跟不上这里的学习进度，毕竟现在几乎所有的高中都实行着提前学习完高中三年的知识点。

不过陈芸京告诉林昭川，高二的内容他们学校上学期期末前，进度最快的重点班也才刚讲完上册的内容。

并且在刚才翻过课本后，林昭川还算有印象，在翻过两遍之后算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这并没有让林昭川松懈下来，毕竟没有几个高中不延伸拓展课本上的知识的，所以他决定这几天放学有时间到书店买一些别的教材恶补一下。

临睡前，林昭川从洗衣机里拿出甩干过的两件黑白插肩袖配色的短袖体恤、纯黑色休闲裤和一件秋季长袖外套，感叹道：“也不算很难看。”

做完这之后，林昭川给自己热了杯牛奶，他坐在床边，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的塑料药瓶，犹豫片刻将它丢进了抽屉最里面。

八月份的夜晚，蝉鸣声成为夜晚的主旋律，在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中，林昭川意外的很快沉睡过去。

……

指针指向十点四十五分，理发店内，沈檐坐在空间不大的收银台内，停下手中的笔，将物理试卷夹在一本教材内收紧了书包里。

他活动了一下长时间低头而酸痛的脖子，起身准备关店回家。

今天一下午除了一个大爷过来理发外，沈檐没有在等来其他客人，所幸他就拿出一套新买的物理试卷，做了一下午的试卷，中间除了吃晚饭，手中的笔从未放下。

给店门上了锁，沈檐单肩背着书包，街道两边昏黄的路灯将沈檐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路灯的指引下沈檐往家的方向走去，准备迎接让人期待的新学期。

……

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林昭川简单洗漱完，穿好校服后走出小区，在小区外的一件早餐铺里买了一碗咸豆花配茶叶蛋。

吃之前，他又放了两大勺辣椒油，然后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林昭川看了手机：7:20，走路花了二十分钟。

老房子附近没有路过到学校周围的公交车，这也是小姨想让林昭川直接来自己家住的原因之一，这样陈芸京早上上班的时候就可以开车带着阮七七和林昭川一起来学校了。

林昭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有必要买一辆自行行车来节省自己上下学的时间，这样自己早上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林昭川并没有直接进校，他站在小门一侧的一棵大树。

这期间频繁有路过的的女学生朝林昭川投去目光，有些胆子大的甚至不怕在校门口被老师抓到，悄摸摸地拿出手机就对着林昭川按下了快门。

林昭川假装看不见，直视着一个方向，直到穿着和自己一样校服的宽肩长腿学生，是沈檐。

当沈檐从自己面前经过时，林昭川的目光才动了动。

林昭川发现沈檐校服衣领的三颗扣子都扣了起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只扣了一颗的衣领。

不知道沈檐有没有看见自己，反正对方路过自己时一点反应也没有。除了天生就眼睛不太好外，林昭川想不到别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不过这也符合沈檐酷哥的人设，林昭川在心里想到。

在林昭川准备收回目光时，意外的他看见一个卡片似的东西从沈檐口袋里掉了出来，但沈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想来是根本没有发现。

林昭川决定效仿雷锋精神，他快步朝着沈檐的方向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学生卡同时叫住了沈檐，“喂，同学。”

虽然林昭川并没有直呼沈檐的名字，不过还好沈檐停下了步子，收起脸上过于明显的期待循着声音的方向转头，转头后就看见林昭川顺着人流，手里拿着一张学生卡朝自己走来。

他腿长，虽然刚才只往前走了几步，但是二人之间也差了一段距离，不过这距离并不太远。

沈檐走进林昭川，他眼睛对视上林昭川的面容，看见对方朝自己笑了笑，嘴巴还是红红的样子，和上次在理发店是一样。

林昭川将学生卡递到沈檐身前，微微仰起头，先开口，“你的学生卡掉了。”

沈檐将目光从林昭川脸上移到自己的学生卡，看到了自己学生卡上刚上高中时拍的照片。

他把学生卡收回校服口袋，薄唇微张，欲言又止了几秒后，最终只对林昭川说了声谢谢就迈着步子转身离开。

离开的路上，沈檐拿着学生卡放在校服兜里，直到准备上教学楼楼梯的时候，他才将学生卡拿了出来，看到了学生证上自己的照片。

沈檐想到，刚才林昭川应该看到了卡上的照片吧。

他端详了一会儿，又对着一楼的玻璃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自己和现在相比，除了头发比刚上学那会儿长了一点外，好像没什么区别了。

还算满意，沈檐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没耽误多久，来往的人不少，自己不能像个木头杵在楼梯口，将学生卡再次放好后往楼上走去。

……

沈檐进校以后，林昭川就转身回到原地。

看着远处的人流，林昭川发起了呆，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最近老是有意无意的留意别人，老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这种想法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林昭川猜想是因为换了新的环境以后自己还没有适应的原因吧。

大概又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林昭川在阮七七的自行车距离还有一百米左右就一眼锁定了她，大老远的，林昭川抽出插在裤兜里的左手，朝阮七七挥了挥。

阮七七从自行车上下来，穿着粗气，推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朝林昭川跑来。

她满脸歉意，“哥，不好意思啊，开学第一天我没算好时间，在家多收拾了一会儿。”

林昭川看着表妹一脸傻样，无奈笑了笑，假装抱怨，“小姨也嫌你墨迹是吧，所以出门也不跟你一起走。”

两人并肩朝学校走去，这会儿正是进校的高峰，两人晃晃荡荡朝停车棚走去。

“怎么会，那是我妈出门太早了，我要跟她一起来，估计七点我就要坐到教室了。”

陪着阮七七停放好自行车，两个人一起来到高二年级的教学楼。

在入学测试的第二天上午，林昭川就被小姨告知自己和表妹分在了高二的理科重点班。

林昭川直接表示二中这种办事效率是真的很快啊！

当时他就想起了被阮七七当成肉垫的那天，阮七七说沈檐和自己一个班。

还记得奶茶店的晓钟姐前几天还在说说不定他们三个说不定一个班，这也算是预言成功了。

林昭川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和沈檐也不熟，今后未必会有什么交集，在不在一个班并不重要。

林昭川和阮七七爬到三楼，一个假期没怎么上过楼梯的阮七七让林昭川走慢点，自己是真的累。

放缓了速度，阮七七轻松不少，她带着林昭川来到了高二正式前些天林昭川入学测试的那间教室。

两人进到教室里，发现此时教室零零散散只坐了一半的人，进入教室他俩就吸引了一些同学的目光。

阮七七不用说，她是高二英语老师陈芸京的女儿，陈芸京带过年级里一半班级的英语课，被许多学生誉为最温柔，讲课最细致的英语老师。

作为英语老师女儿的阮七七也是一个极为活泼的e人，因此在年级里也有着响当当的名号。

所以从进门起就有至少一半的人跟阮七七打起了招呼。

林昭川自从今天站在校门口时，注视着他的眼睛数都数不过来，随意此刻在班里再次受到这样注视已经感到麻木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大家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关注自己。

但他表面上云淡风轻，不露一丝破绽。

林昭川给阮七七递了个眼神，两个人穿过前排的桌椅，来到了班里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三个并排的位置，其中最外面的位置的椅子上已经放上了一个书包。

林昭川走在前面，所以他在靠里的位置坐下，阮七七紧挨着他。

因为是高二文理分科后从新分的班，年级里1000多名学生中相互认识且关系好的人并不多。

不过班里还是有着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的的学生。

这期间有两个看起来跟阮七七关系还不错的女生一进班就主动坐在了前面的位置，扭过头就和阮七七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林昭川出于礼貌的和两个女生点头问好，然后身体就往椅子后背一靠，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窗户都被打开透气，林昭川额前细碎柔软的刘海被风吹了起来，难得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宽松的校服也在风的撩拨下，随风摆动。

教室的位置离操场和食堂不远，从林昭川的角度看，窗户的正前方正对着三层高的学生食堂，而窗户的斜对着的右前方，有几条被绿荫遮盖的严严实实，只能透过几缕阳光的石砖路。

它们每条路之间被花坛分隔开，最终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宽阔的大路，走到尽头刚好连接着学校的大操场。

只不过林昭川的窗户前有一颗非常高大的树，茂密的枝叶将本来开阔的视野划分细碎的小格。

他只能从这一个个被划分好的小格子里，去窥探教室外的盛夏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