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浑身一震,痴迷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
她拍了拍齐振的肩膀,示意他放下自己,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
齐振抿着唇,手上微微用力,两个人顿时贴的更紧了。
齐月:“……”
她不打算劝服齐振了,双腿泄去力道,准备靠自己的力量下来。
齐振原本扣在她腰上的手往旁边滑去,捞起了她的左腿,另一只原本扶在她背上的手,则捞起她的右腿。
现在的齐月,只能双臂环在他的脖颈,上半身紧紧贴着齐振,才能在突然失重的情况下保持平衡。
如今的姿势让齐月很是不适,,秀眉微皱,轻声问道:“哥哥?”
她不觉得齐振不了解他们现在的处境,可齐振的双手是那么用力,完全没有松开的打算。
齐振没有说话,反而迈起了步伐,向外走去。
齐月:“!!!”
她不知道齐振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要这样抱着她开门去见弘昀吗?!
布料与光洁的皮肤摩擦,带来一种异样的难受。
齐月敏感地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受她的控制流下,她不知道齐振有没有发现,可门外还站着弘昀,而她和齐振这样又算什么?
那些不受控制的东西好像正在张示着她的软弱与□□。
不能再这样了!
齐月下定决心,第一次在齐振的怀里奋力挣扎起来,齐振控制不住她,也不愿放手,两人开始纠缠起来,谁也不让谁。
他们在纠缠的时候又记着不去伤了对方,彼此都束手束脚的,缠斗得格外幼稚。
砰砰砰!
一件又一件的东西落在地上,原本齐月的双足将要撞到桌子,齐振连忙抱着她转了个身,自己的腰部狠狠地撞了上去。
齐振不吭一声,眼看着他的头快要撞到柱子上,齐月的手连忙按上了他的后脑勺,结果自己的手被磕得生疼。
这种两败俱伤还是为对方伤的打斗法终于糟了报应。
齐振不知道踩到了哪里,脚步一滑,身上的齐月还在奋力挣扎,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
齐月伏在齐振身上,脑袋撞上了一块硬物,顿时让她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她扶着晃晃悠悠的脑袋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齐振结实的胸膛。
齐月顿时欲哭无泪,齐振已经为了避免伤到她垫在下面了,可她还是脑袋生疼。
她能怪齐振把自己胸膛练得太过结实,没有长一个柔软的胸脯可以让她靠上去吗?
齐振还用那种关切的眼神看着齐月,想是在询问她的状况。
齐月捂着发晕的脑袋,趁现在齐振没有禁锢她的时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已经听到弘昀开门的声音了,想是对方听到她和齐振的动静,生了疑心,这才进来一探究竟。
齐月往前试图走了几步,可她的脑袋发晕,眼看着就要一头栽下,腰间袭上一股力量。
齐月足下一空,整个人被齐振拦腰抱起,一步一步走着。
齐月没有力气再挣扎,只能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回到床上。
不是齐振不愿意扶她坐在椅子上,而是他们在纠缠的过程中早就把桌椅报废了。
弘昀的脚步越来越近,齐月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她并不在意弘昀的想法,只是她如今的样子,还有齐振,是万万不能让弘昀发现的。
她脸上的焦急与慌乱齐振看的清清楚楚,他眼神一暗,从衣柜里随手取出一件衣服丢在齐月身上,自己则像只猫一样,无声地跃上了房梁。
被衣服砸了一脸的齐月:“……”
她已经不知道齐振到底在气什么了,今天的齐振做出的一系列出乎意料的举措,让她对这位前世隐忍,低调,永远可靠的哥哥产生了极大的荒谬与割裂感。
难道是我前世一点都不了解他吗?
齐月不由得反思,她是不是对齐振有一种极大的错误认知,才会让她面对齐振这么手足无措。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齐振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啊!
齐月无言地看着手上的衣服,这是专门穿在外面的一层薄纱,粗粗一看和寝衣很像,实际上薄如烟云,罩在衣服上面可以使人有一种朦胧如仙的美感。
若是没穿衣服直接穿这件……
齐月脸上微红,这是她刚入宫时,疯狂想留住轩辕决,拼命用手段不失宠用的方法和手段,男人大概喜欢她这样穿吧,那时的轩辕决很兴奋的样子。
同样是男人,可她怎么能穿成这样去见弘昀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齐月已经感觉到弘昀即将掀开幔帐进内室了。
现在再去拿衣服,不管是时间还是齐月的身体都不允许了。
齐月当机立断,手上一用力,轻如薄云的衣服立刻被扯下一大块。
齐月匆忙地把撕下来的布料覆在脸上,拉出一旁的锦被,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而这时,弘昀刚好掀开纱幔,和齐月打了个照面。
齐月:“……”
弘昀:“……”
二人相顾无言,弘昀看了一圈破碎的桌椅,不知道被踩了多少遍已经让人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寝衣,还有一大团不明的东西以及地上湿漉漉的疑似茶水被打翻的水渍。
“姑娘这是……”
弘昀的话没有说完,其中的未尽之言,聪明的齐月自然猜得出他想知道些什么。
驸马进来她至今没有起身问安,而屋子则是一团糟。
这种仿佛战斗现场的场景,齐月若不做出解释,恐怕弘昀立马就要派人进来查探一番了。
齐月目光微微往那些地方扫了一眼,眼角渗出一行清泪。
灯火明亮,弘昀正在仔细观察着齐月的表情,正正当当把那行清泪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心中一窒,莫名觉得自己刚刚不该说那句话,或者说她不该走进来。
“还望驸马见谅,”齐月气若游丝道,“我本来打算起身给驸马开门,忽然觉得头晕眼花,不小心碰翻了桌椅,又碰倒了架子,淋了自己一身的水,这才脱下寝衣,试图换上新衣服,却不想驸马就这么进来了。”
“我自知衣着不雅,不宜见人,这才在无奈之下回到床上遮羞,请驸马谅解。”
这一番话听起来勉强能敷衍过去,然而细细一究,全是破绽。
若她真的只是摔了一跤,大可出声向弘昀言明 ,之后的换衣服也可事先提醒,而不是让弘昀察觉到不对劲进来查看,才匆匆忙忙钻进被子里。
而且她的神态语气实在太过凄凉哀怨,还没怎么样就先哭了起来,怎么看都没有那么简单。
弘昀清咳一声,“若是这样,那姑娘想必摔的很严重,不如我来看看,以免姑娘有什么地方伤狠了。”
弘昀说着就要去掀齐月的被子,齐月一惊,连忙往被子里缩了缩。
“驸马,我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宜见到驸马,恐会污了驸马的眼。”
齐月越是逃避,弘昀越是觉得她有古怪,而那古怪,明显就在她身上。
于是他不顾齐月的逃避,一把掀开了被子。
白花花的身子霎那间映入弘昀的眼前,弘昀霎时间呆住了。
齐月发出一声惨叫,用力地推开弘昀,把被子往自己身上围成一圈,低头嘤嘤地哭泣。
弘昀被那一幕冲击得有些严重,又被齐月推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了。
他以为齐月说的一切都是谎话,而她现在的身上,一定要不能被弘昀发现的秘密,才强制地掀开锦被。
他没想到,齐月是真的没穿衣服不方便见他才窝在锦被中。
原来,是他疑错了她。
齐月正在嘤嘤哭泣,她哭的声音并不大,却哭得万分委屈和可怜,似乎要把自己的委屈在这场难得的哭泣中哭尽了。
听着她的哭声,弘昀的心里也不好受。
“姑娘……”
抱歉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弘昀身份尊贵,在弘家,他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家主,从来只有别人敬着他。
在公主府,就连清瑶公主都不敢随意对他大小声,反而以他的喜好为自己的喜好,公主都如此,下人又怎敢对他放肆。
哪怕到了外面,旁人也是对他恭恭敬敬,就连轩辕决和轩辕凌,都要依照礼数对他。
之前在宴会,弘昀仅仅是亲自倒了几杯酒,清瑶公主都觉得失了弘昀的面子懊悔不已。
一直传弘昀脾气好,可这不代表他会对旁人奴颜婢膝,像郁阳驸马一样毫无尊严,让旁人都瞧他不起。
虽不及凤子龙孙,弘昀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断没有随便向外人道歉的道理。
更何况,齐月只是个奴隶,别说看了她的身子,哪怕是直接受用了她,弘昀需要考虑的,也只是怎么对清瑶公主交代,而不是对齐月道歉。
齐月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也并不需要弘昀的道歉。
泪眼婆娑中,她的声音绝望而孤寂。
“事已至此,我也无颜再活在这世上了,请驸马留给奴一条全尸吧!”
说着,她一把扯下身上的锦被,朝着柱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