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池秒了 第73章 城外月如霜

这事发生了三年有余，说起来就是奇怪，但谁都无可奈何。这是琉璃阁最重要的东西，因此反而不得声张，免得惹来他人插手。

松风音表示：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松掌门相当自信，认为凭借琉璃阁在江湖上的声望，把琉璃凤竹图找回来不算难事，不过是时间长的问题，但幻境可就要撑不住了。

眼下逍遥谷众多门派都没有什么发现，眼看幻境破洞百出，万一没挺住，不说琉璃阁，整个逍遥谷都是安危难保。

总而言之！几个大掌门聚在一起，开了好几次通宵会议，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后一致提出一个方案：

请江湖上有名的画手过来，干脆临摹一幅，由各方掌门的内力加持，挺过一阵子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能挺过多久，那就要看画手的功底了……

水月清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她请来了池念森。

“哦——”二人异口同声。

陈栖忆老神在在：“原来如此……”

小弟子瞅了他一眼，徐徐道：“反正就是这样了，要是别人，我才不会说呢，要不是你们和清师姐关系好，这些我都不会说的！”

池念森：“嘿嘿。你看你都这么说了，那麻烦你再告诉我们呗，这幅画地位真的很高？”

“可以当做传家宝吧，我也是奇怪，其他门派的传家宝都是刀啊，剑啊啥的，再不济也是什么利器或武功秘笈，但只有我们这里，倒是变成一张画，怪哉怪哉……”小弟子还要扫地，没时间去和两人闲聊了，拿着扫帚慢慢悠悠地离开。

但还剩下一个羞涩的小师妹，抬眼看看这两人，稍一对视，又满面羞红。池念森放柔声音，问道：“小师妹，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小师妹显然被这温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开口：“我要是说了，两位公子可千万不能乱穿出去。”

小师妹人长得可爱，声音也细，见她这样，池念森不由自主地去掏衣袋，可是空空如也，陈栖忆淡淡一笑，递给他一块糖。

池念森开心收下，又送给小师妹。

小师妹接过糖，含在嘴里甜丝丝地，对池念森又多出几分好感，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师尊曾告诉过我，这幅画成为镇派之宝是有一个很厉害的能力的。”

一张画还能有什么厉害之处？

小师妹扑闪美睫，接着说：“琉璃凤竹是我派的特有之物，只有琉璃阁才有。当年我们的先祖最先相中了逍遥谷的琉璃凤竹林，然后这块竹林一点点传承下来，就是现在的琉璃阁。”

池念森加紧问道：“可是那里有琉璃凤竹林？”他在琉璃阁带这么多天，连一片普通竹林都没有发现。

“已经没有了。”小师妹回答，“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没有的，大约在很久很久之前吧，琉璃阁刚刚建成的时候，被一帮土匪抢劫，趁机毁灭了所有的琉璃凤竹。”

“什么土匪？”

小师妹低眸想了想，眨眨眼：“现在好像不是土匪了，成立了一个新的门派，似乎是叫恶镰派。”

陈栖忆一愣，在这个地方还能听到如此熟悉的名字。池念森心中了然，看来这两个门派的恩怨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

小师妹说着说着又欢呼起来，闪着眼睛道：“那个恶镰派已经被我们赶出逍遥谷了，肯定不会再回来。”

池念森嘴上附和着，她嘴里的糖渐渐融化，陈栖忆识相的又拿出一块，池念森再次递给小师妹。小师妹笑得眉眼弯弯，开口道：“这《琉璃凤竹图》画的内容便是那个琉璃凤竹林，也是先祖唯一留下的关于琉璃凤竹林的东西。”

“难怪历代掌门看中这张画。”陈栖忆笑叹。

小师妹很喜欢眨眼睛，看看池念森，又看看陈栖忆，说道：“我觉得师傅让你们留下来和这个有关系。”

池念森盈盈，他摸摸小师妹的头，开口：“谢谢你。”

小师妹睫毛一眨，笑道：“不客气。哦对了，你们不能往外说，不然师傅要生气的。”

陈栖忆灿烂道：“放心。”

小师妹看他，又马上转向别处，她总认为，这个人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不管多高的山，多宽的海，多远的天，都能一眼望到尽头，这让自己有点害怕。

两人告别小师妹，回转思绪，往练剑场走去。

陈栖忆：我怎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池念森：玩了，那小师妹还没说这画的厉害之处在哪里呢。

水月清此时正端坐在高台上，星眸丝毫不动，专注地盯着台下弟子们练剑。若不是池念森确定自己发出了很大的脚步声，他都差点以为水月清没看见自己。

“那个谁？手抬高一点！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该怎么办！”水月清扯着嗓门喊道。被喊中的弟子一脸生无可恋，不由把握剑的手又抬高几分。

“若是还以这样的态度来练剑，你就直接去蹲马步！什么时候腿断了什么时候回来！”水月清吼道。

那名无辜躺枪的弟子全身一震，暗自怒骂水月清泼妇。

陈栖忆讪笑，这谁都知道水月清是在生自己的气呢，当初不顾他反对执意与池念森一起见松掌门，这小丫头还真记仇。

水月清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她可是琉璃阁首席大弟子，平常也只有师傅敢训斥她，那个人对她不是尊尊敬敬的，这次却是被一个凡人摆上一道，师傅竟然还不反对，心中就像是卡了根鱼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如果是按照她之前的行为作风，早就把这人拎起来好好教训一番，偏偏这人还是个贵客，打不得骂不得，真是膈应得很。

水月清实在没办法，当然是把火气发到弟子们身上。弟子们估计也看出大师姐心情相当糟糕，练剑时就格外注意。这下水月清挑不出弟子们的毛病，心中愈发憋屈，现在见那两人来了，没翻脸就不错了，还能给什么好脸色？

池念森自然也摸得清水乐清的心理，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栖忆。陈栖忆脸皮厚，遇到这茬也不觉得尴尬，倒是上前打起招呼：“清姑娘，可安好？”

水月清性格一根筋，也不懂地掩盖自己内心的情绪，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托陈大人洪福，一切都好。”

陈栖忆吃了闭门羹也不恼，乐呵呵道：“不敢当。今日松掌门怎么不在？”

水月清淡淡回道：“有事外出了，下午便能回来。”二人本来是想直接去找松风音的，但奈何人家不在，眼下只能去看水月清的白眼。

水月清为了展示出琉璃阁的派头，心中再怎么计较也不能丢了师尊的脸面，让人搬来两张椅子，说是邀请二人一同看看。

两人当然不会拒绝，池念森饶有兴趣地盯着台下弟子辛苦练剑，因着这两人长得实在惹眼，而且又是贵客，弟子们反而更加刻苦起来，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看见这一幕，水月清又是冷哼。

池念森啜口乌龙茶，不经意间赞叹道：“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回甘浓醇，此为好茶。”

水月清扫过他一眼，略微惊奇道：“此为师傅最爱之茶，想不到池公子对这方面颇有见解。”

“姑娘过誉。”池念森汗颜，没想到自己还歪打正着，猜中松掌门喜好了，“算不得什么见解。原来松掌门也喜欢这个？”水月清点头：“师傅一向爱茶如命，尤其是乌龙茶。”

池念森了然，开口道：“难道松掌门是看中了在下这一点，才让我们进来的？”

水月清道：“当然不是，师傅他有自己的好友，池公子多想了。”

池念森决定再努力一下：“琉璃阁在众多门派中脱颖而出，却能让在下前往，看来松掌门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这一句话夸遍琉璃阁，水月清的脸色也好看一点，她开门见山：“两位公子是什么意思，本小姐是知道的。时间也的确差不多了，我做个主，告诉公子也无妨。”

池念森但笑不语。

水月清直接开口，也不忌讳旁边还有人在：“池公子的画画风格与《琉璃凤竹图》很像，特别是你所作的竹子。”

池念森记着刚才忘记问的话，正要开口：“那这幅画有什么……”突然，他的后背被人轻轻一拍。

池念森停顿，只听陈栖忆朝他一笑，虚扶着他的背，开口道：“在下多谢姑娘了。”

他正疑惑着，只听陈栖忆密语传音：“水月清怎么会知道这幅画的过人之处？这种问题还是要到松掌门那才妥当。”

池念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熬到下午，刚吃完晚饭，松风音才回到琉璃阁，一脸的疲惫，想来这一天绝不轻松。但当两人来见他的时候，松风音还是撑起精神，庄严开口道：“两位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要与池公子说。”

池念森星眸微转：“松掌门请说。”

松风音扶扶额头，挡不住的疲态，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过去这么一下时日，两位想必也都清楚了，不知可否与池公子进一步说话？”

陈栖忆一挑眉，很识趣地找借口离开了。

池念森也不介意，大大方方走到松风音面前，询问道：“松掌门何事？”

“请坐。”松风音难得一笑，吩咐旁人送上一盏茶。池念森定眼一看，果然是乌龙茶。

就算是逍遥谷，也有春夏秋冬，尽管气候温度已经比外面温和很多，但晚风袭来，还是带来不少冷清。

池念森看着这壶茶，突然起了兴致，道：“请让在下为掌门沏茶。”

松风音一惊，却也不强求，看着池念森双手微动。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不夸张也不猥琐，既无奉承之意。也看不出丝毫的轻蔑。一双长得极好的白皙的手，从烫杯温壶开始，到最后的品茗，极致优雅。

好像他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松风音喉间滚落一乌龙茶香，心中微叹，中原人讲究茶道他是知道的，但首次具象的近距离观赏，他才体会到那种虔诚之意。池念森含笑地看他，松风音这才发现这人竟有着这样的潇洒风姿。

有了这杯茶，两人交谈起来也明显比之前亲近很多，不再是一味地淡漠疏离了。

陈栖忆等在外面，倘若不是有屏风挡着里面两人，他的醋坛子都可以淹起逍遥谷，不过他现在也不好受，虽说松风音待他周到，小吃香茶样样不缺。但是一想到池念森在里面和另一位男子谈话。他还是止不住的吃味。

倘若他看见池念森亲手为其他人泡茶……

陈栖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森森都没有给我泡过，凭什么他可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池念森从屏风后出来，向陈栖忆嫣然一笑，表示自己什么都清楚了。

陈栖忆看着他，无名醋还在冒泡泡，第一句话就是：“松掌门呢？”

池念森一愣：“松掌门今日累了，先歇息下去，你找他何事？”

陈栖忆闷闷道：“没事，就问问。”

池念森蹙眉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啊。”陈栖忆展颜，“你在想什么呢？”

池念森也不再多追究：“先回房，有事要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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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城外月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