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念珠一百零八颗,手上人命葬尘百千条。地狱尝了二十七年苦,终于得见富贵人间。若问悔,却道不悔,只设它一座慈悲殿,日供佛陀香三炷”
盘珠缠腕共五转,西装裹着清癯腰背。脸苍眼黑,唯独唇艶,抽条骨肉高颀瘦峻,不人不鬼一道影。碎发塌在低垂的眼皮上,鼻梁横亘三寸疤一条,红绳拴颀颈,箍着躯壳下冲天叫嚣的不吝魂。
鞋底卸力碾上指骨咯吱作响,白玉观音像也溅了斑驳的红,血丝浸润进上好的玉料,纤毫毕现着赤艳。擦地的脏碗巾塞口,堵住了聒噪哭嚎。台上青衣还咿呀唱着玉堂春,讲那潦倒关王庙的王景隆。台下喝着彩,念苏三赴庙救人水火,反被老鸨卖作妾可悲。
烧烫的烟斗靛青,过了凉水还冒着热气。烟丝切细,火星点着便是白雾缭绕,缕缕缠掩了素净的笑面。抻掌携劲抚弄黑背油亮的毛,乜斜掀目覆压了眼廓睨着地上一团蠕动血肉,吐字都是俯视的淡漠。
“大哥,替你做了这么多年狗,我也开始想做回人了。”
龙生九子不同,富贵成败由命。本就是狗窝里长大的仔,饿成了习惯,从来不懂何为餍足,宛如吞天食地的凶兽饕餮,所求之物必定得到。况且如今已身处高位,尚且不能随心所欲,又何其无趣?
衔了巾帕细擦,见血观音慈悲低眉见众生。可惜恶鬼修罗佛陀不渡,收刀检卦,六道轮回难入。转腕拈珠串声脆响,混着镲亮锣鸣唱念做打,生死也不过一幕转圜。敛眉屈指点了眼尾细纹皱,翕合秾丽的唇,低首挽笑弧,念着生冷的词。
“瞧大哥这养了十来年的一身肥膘油,拿来喂狗正好。”
台上戏幕落,台下好戏始。饿极的犬撕咬血肉比狼更狠,碎骨碴里头混着黏腻的血,落在地上滴滴答答。早前给人下过药昏不了,扭颈颔首示意扯了堵嘴的布,任他哑声叫得凄凄惨惨,不过是做个笑料看。
念珠盘了转,落回掌间又是干净一串。黑檀木做的佛串,沁了血比玉还透亮。单椅落座,散漫翘个二郎腿,鞋尖黏着血肉混着泥,自有纤腰婀娜的姑娘拿着纸巾细擦干净,不留下半点腥锈血气。
衣装松垮露段匀健的臂,白玉的肤纹着抬尾蝎,遮不住新长的粉皮肉。纵横交错蜿蜒没进低垮衣领内,混杂大小烟疤,都是斑驳过往的见证。
过了半晌再不听闻嚎叫,启唇低啧声示意人拖去妥善处理。饱食的黑背懒散舔舐着将刨食过血肉的利爪,毛润舌尖勾弄着浸血的爪尖,囫囵吐着咕哝请求着抚弄。
懒散伸手勾弄犬只毛茸下颌半眯眼瞳,枪械贴腰冰冷不觉,扯唇露齿唬出个乖戾笑弧,随手扯了念珠绕上女人柔白的颈子发起狠力,提踝起身任凭椅倒倾轧,勒出一声声沙哑喘咳,青紫唇胀红脸,吐着舌头翻白眼,仍旧端着个浑不在意。
“我养狗,不听话的种是要拿去供菩萨的。”
是很早之前的语C戏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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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慈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