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效应 第5章 分流

程雨薇皱眉："那你打算......"

"参加啊，"林夕转身，朝衣帽间走去。水晶吊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且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衣帽间里，一排排高定礼服整齐地挂着，每一件都诉说着不同的故事。她的手指划过一件件礼服，最后停在那件Dior的黑色晚礼服上。这是去年米兰时装周时Marco送的，低调奢华的设计，后背全空，侧面开叉直到大腿，性感却不失优雅。

"你真要穿这个？"程雨薇倚在门框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不是......"

"没错，就是Marco送的那件，"林夕取下礼服，布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既然宋泽楷要玩，那就陪他好好玩玩。"

傍晚时分，林夕站在全身镜前。黑色晚礼服完美地勾勒出她的曲线，露背设计若隐若现，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将长发挽成一个慵懒的发髻，几缕碎发自然垂落，衬得颈线愈发优美。

"你今晚想要什么香水？"程雨薇打开林夕的香水收藏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香水，每一瓶都是她亲手调制。

林夕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水晶瓶，最后停在一瓶暗紫色的香水上。那是她最新调制的作品，前调是清冽的佛手柑，中调是神秘的夜来香，基调则是温暖的檀香和琥珀。

"就它吧，"她拿起香水，在手腕内侧轻轻喷洒，"这个配方，应该会让某些人很惊喜。"

程雨薇凑近闻了闻："这个香...很特别。有点像两年前那款，但又完全不同。"

"没错，"林夕对着镜子最后检查妆容，眼神中闪过一丝锋芒，"这是升级版。"

八点整，林夕的车停在外滩一家顶级会所门前。夜色中，整个外滩灯火辉煌，黄浦江的波光与两岸的霓虹交相辉映，勾勒出上海最璀璨的夜景。

会所大堂里，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晕，香槟塔在角落闪烁，觥筹交错间满是优雅的社交氛围。当林夕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整个大厅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那件黑色晚礼服衬得她肤若凝脂，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优雅而神秘的魅力。她的香水若有似无地在空气中流转，像一首无声的协奏曲，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Bella！"熟悉的法语口音从身后传来。Antoine Marco，这位法国顶级香水品牌ESSENCE的首席调香师今晚一身手工定制西装，举止间依然带着学生时代的热情，"真没想到能在上海见到你！"

林夕转身，看到这位曾经在格拉斯香水学院共同研习的挚友，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好久不见，Antoine。"

"还记得我们在学院的实验室里彻夜研究配方的日子吗？"Antoine笑着举起香槟，"那时候你就是最优秀的，连老师都说你的天赋冠绝格拉斯。"

林夕微笑着与他碰杯。那段在格拉斯的时光，是她最纯粹追求香水艺术的日子。而Antoine，作为实验室的搭档，见证了她一次次尝试、失败、再尝试的过程。

"我刚刚还在和Thompson先生讨论你的新系列，"Marco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要不要一起聊聊？"

林夕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她转头看去，宋泽楷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目光深邃地看着这边。他今晚穿了一身纯黑色Tom Ford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空气中，她的香水与他身上的龙涎香若有似无地交织。那是一场无声的对话，也是一场暗潮涌动的较量。

"当然，"林夕优雅地挽住Marco的手臂，感受到宋泽楷的目光更加灼热，"我正好有个新配方想请你们试试。"

大厅另一端，David Thompson正和几位业内人士交谈。看到林夕走近，他立刻举杯示意："林小姐，我们正在讨论你的新系列。"

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间，林夕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这些目光里有欣赏，有好奇，也有试探。她知道，今晚的每一个举动，都将被这个圈子里的人解读。

"新系列还在筹备中，"她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不过，我带来了一个小惊喜。"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支小巧的香水样品。水晶瓶身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暗紫色的液体透着神秘的气息。

"这是......"Marco接过香水，轻轻摇晃。

"我最新的作品，"林夕的声音轻柔却坚定，"采用了几种珍稀的东方原料，但用西方的手法调配。"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龙涎香从身后传来。宋泽楷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西装上似有若无的古龙水香气与她的新香水在空气中交织。

"让我也闻闻？"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Marco已经打开了香水，轻轻嗅了一下。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惊讶："这个前调...太惊艳了！佛手柑的清新中带着一丝东方檀香的神秘，这个比例的把控......"

David Thompson也凑近闻了闻："中调是夜来香？但这个层次感...完全不同于传统的调配方式。"

林夕能感觉到宋泽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配方，正是两年前那款香水的进阶版。但这一次，她加入了更多自己的理解和创新。

"林小姐的才华确实令人惊叹，"宋泽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赏，却又隐含着某种占有欲，"这就是我们宋氏为什么选择与你合作的原因。"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似乎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宋氏在向业界宣告对林夕的全面支持。

Marco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恢复了优雅的笑容："确实，有宋氏的支持，这个系列一定会很成功。"

"不过，"David Thompson若有所思地看着香水样品，"这个配方如果要量产，原料供应可能会是个问题。"

"这正是我想和Thompson先生讨论的，"林夕微笑，目光却与宋泽楷相遇，"既然现在有了宋氏的支持，我想在原料选择上可以更有...创意一些。"

宋泽楷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举起酒杯，示意侍者给所有人都换上新的香槟："既然是为了林小姐的新系列，那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聊聊。"

会所的VIP包间里，水晶吊灯的光芒被调至最柔和的状态，窗外是浦江两岸的璀璨夜景。林夕优雅地坐在真皮沙发上，香槟在高脚杯中折射出细密的气泡。

"这个配方很特别，"David Thompson直入主题，"尤其是中调里用的那支印度夜来香，市面上很难找到这个品质的原料。"

"我记得Venetian Essence去年收购了印度最大的夜来香种植园，"林夕轻轻晃动着酒杯，"Thompson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原料的来源。"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Marco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宋泽楷，后者正专注地品尝着威士忌，眼神深邃难测。

"原料的问题好解决，"Thompson放下酒杯，"关键是产量和市场定位。这种顶级原料的供应量有限，如果要量产......"

"谁说要量产了？"林夕打断他的话，嘴角挂着神秘的笑意，"我的计划是，将这个系列分为两条线。"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份精致的企划书，递给Thompson："主线是限量版高定香水，每一支都由我亲自调配，采用最顶级的原料。至于大众市场......"

她的手指轻轻翻开企划书的第二页："我们可以推出一个平价的副线，用相似但更容易获得的原料。这样既保证了品牌的高端定位，又能照顾到更广泛的市场。"

Marco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想法很棒！高定系列可以走欧洲奢侈品渠道，我在巴黎和米兰都有很好的资源......"

"欧洲市场的开拓，"宋泽楷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自然要交给最专业的人。Marco，你觉得每年两百支限量版，巴黎和米兰各占一半如何？"

Marco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如果是这个数量，我有把握让它成为最受欢迎的限量香水之一。"

"至于原料供应，"Thompson若有所思地看着企划书，"考虑到宋氏和林小姐的合作关系，我们可以优先保证高定系列的原料需求。"

林夕端起香槟，在水晶灯的光芒下，她能看到宋泽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让各方都看到这个项目的价值，同时又保持自己的主导权。

"那么，"宋泽楷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林夕身上，"为了这次合作，干杯。"

散会后,宋泽楷叫住了她："林小姐,能单独聊聊吗？"

其他人识趣地离开了。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空旷的会所包间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林夕站在窗前,黑色礼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在空气中流转。

"我有个更详细的计划想和你商议,"她转身,目光清澈而坚定,"关于品牌架构。"

宋泽楷示意她继续,为两人各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建议成立一家独立的控股公司,"林夕优雅地接过酒杯,"下设两个子公司。一个专注于高定系列的研发和生产,一个负责大众市场。"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份精致的文件,递给宋泽楷："控股公司由宋氏持股51%,我个人持股49%。但在创意决策上,我需要完全的自主权。"

宋泽楷挑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这个提议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两年不见,她不仅保持着对香水的执着,在商业头脑上也愈发成熟。

"至于两个子公司,"她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却坚定,"高定系列我希望保留70%的股份,这关系到品牌的核心价值。大众市场这边,宋氏可以控股80%。"

"有意思,"宋泽楷轻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你比我想象的更懂这个游戏。"

"我只是在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林夕直视着他的眼睛。

空气中两人的香水味交织在一起 - 她今晚的新香水,和他身上那款她曾经调制的龙涎香。就像两年前的记忆与当下的较量,若即若离地纠缠。

"告诉我,"宋泽楷突然问,"为什么是这个比例？"

"因为这样既能让宋氏获得足够的利益,又能保证我对品牌的话语权。"她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 一个能为宋氏带来价值的奢侈品牌。而我需要的是创作的自由,和实现梦想的机会。"

宋泽楷凝视着她,眼神深邃。月光为她精致的侧脸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衬得她愈发动人。

"我同意。"他最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