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第1章 第 1 章

十月的天气总是阴雨连绵，变化多端，一连几天也不见太阳。

陈清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竟然出了太阳，照在潮湿的地面上，泛着微光，空气中还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气息。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陈清站在台阶上，太阳刺的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少女举起手在眼前挡了挡，阳光透过指缝睛照得少女一双眼睛清冽冽的，陈清扎着高马尾，白色的高领毛衣一直到延到下巴上，整张脸小小的，埋在衣领下，露着一双眼睛，阳光落在她眼角的一颗红色的小痣上，显得更加鲜红，像一滴涔出来的血。红的妖艳。

老一辈人说眼下有痣，要流很多泪，苦得多。

骤然。手机铃响起来，沈清拿起来显示“爸爸”

接起贴在耳边

“爸爸”

听筒那边很快传来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我回来了，门上钥匙在哪?”

陈清愣了一下：

“门下边，毯子里”

“行，赶紧回来。”

“嗯，你怎么…..…”

嘟嘟……

陈清看着挂断的电话，转头看了下医院。陈敬呈回来了，陈清低头看着地上的水面只好转身再次回到医院“您好，3楼302房间再续两天”

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显然认出来了“一共三百五十元，这么快就走了，不陪你母亲了”

“嗯，有事”陈清交完费就往公交站走，道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公交车龟速行驶着，一晃一晃。晃得陈清有些反胃。

途中陈清又接到陈敬呈的来电问她怎么还没有回来。语气有些生气。

快了陈清答道。

茗城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城镇，至少想买的都能买到。很适合养老的一个地方，当年陈敬呈娶王芝为了气派一点东拼西凑才盖了起来。原来热闹的小区如今随着外迁也越来越少，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走不动的老人。东拐西拐的巷子里，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开锁广告，垃圾桶倒在墙角永远都是满的。

暮色渐沉，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因为年代久远无人管理，一闪一闪有的发出呲呲声。小虫在光晕中飞舞着。

陈清到家时已经5点了，门口的声控灯亮了几下又灭了，庭院里两边陈清种了很多茉莉花，此刻在风中晃着，风一吹幽香四溢。屋里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咳嗽声，夕阳下半边天被染的通红，月亮悬在天上若隐若现。

陈清在外面站了一会才进去，门关响起声音，沙发上陈敬呈看是女儿回来了皱着眉“上哪了，这么晚才回来”语气里带着责备。

陈清弯腰把换的鞋子放在架子上“出去了，一趟”

“赶紧洗手吃饭，早做好了，就等你回来”

说着走向厨房端饭。

桌上陈清搅着碗里的粥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陈瑾城喝着粥闻言，抬头看她

“拿点东西，过两天走。”

“哦”

饭桌上一阵无言，汤匙地碰撞声在安静的夜里回荡着。

“王芝人呢？”陈敬呈头也没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陈清搅粥闻言顿了一下，

“在医院”

“不是和你说过别管吗？”陈敬呈皱着眉把筷子摔到桌子上“你管她干什么，跟你说了几次了，让她自生自灭去！管她干什么去。”

“知道了” 少女低头搅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语气全然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对面不是在和她讲话，平静的像是一个局外人。陈敬呈看着她这副不咸不淡地样子，心口微微起伏，也不再多说。

“行了，吃完赶紧睡觉，明天上学不上”

“上”

“赶紧吃”说完直接回了房间。

寂静的房间里，吊顶在上面亮着昏黄的光，餐桌前少女直直的坐着，手里搅着已经凉了地粥，另一边，一碗没这么动过地粥，筷子东一个，西一个。安静地客厅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咳嗽声，撕心裂肺地咳，像是要把心脏连着咳出来一样。

陈清端起那碗没怎么喝地粥，走到厨房冲了一袋雪梨水。微波炉发出微微转动着，陈清倚在灶台，窗外月亮静静地挂着，黑色的苍穹下枝桠交错着，影子投在地上张牙舞爪地扭曲着。沈清看着今晚的月亮，觉得格外地亮，也格外的冷。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陈清收回目光。起身端起往外走。

“爸爸，你没怎么吃饭，我给你热一下，你吃一点吧”

门里边，咳嗽声顿了一声，传来沙哑的声音“你先放门口”

“嗯，你趁热吃”

陈清放到门口地柜台上，转身回了房间。没一会外面响起开门声，最后是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陈敬呈常年在外地打工。除了过年偶尔回来几天，都是有事，这次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陈敬呈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和她说，陈清也从来没问。

灰暗的房间里，灯没有开。整个房间简朴地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占据了整个房间3/2的书架，上面全是书，旁边还有一张凳子。床上女孩陷在被子里双眼紧闭，风吹起白色的窗帘，忽明忽暗。月光从缝隙照进来映在女孩的脸上，像是黑暗中行走的使者。想要窥探人的内心。床上女孩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夜，很静很静。细风吹着。良久，少女睁开眼睛，风刮起窗帘，月亮依旧高高地挂着像是不可亵渎的神谛。清冷地泻下来照亮少女清冷的眸。

翌日，陈清六点钟就醒了，眼下厚厚的黑眼圈，整个人像是没有睡醒，慵慵懒懒的。昨夜好不容易才睡着，可一直做梦，梦里，光怪陆离。

桌子上买了包子豆浆。陈敬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陈清喊了几声不见回应。

路上，天还灰蒙蒙的。树间依稀还能听见几声鸟叫。

陈清到班时，除了他们人称“学习魔”的班长和几个男生也没几个，陈清放下书包，拿出昨天没做完的物理卷子刷着，窗外，雾气渐渐消散，太阳缓缓露出。整个校园也热闹了起来。走廊上值日的学生拖着地，远处男孩子门你追我赶嬉笑打闹着。

茗城高中是这里最好的高中，能来这里上的都是数一数二地尖子生。当然包括一些“富二代”陈清就属于前者，当初陈爸爸知道后也是高兴得不得了，陈清到没有多意外。

陈清做着题，感觉自己右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于是看向左边，果然“姜虞”那张笑脸就出现在眼前，

“呀！啊清，你怎么不上当了”

………陈清有点无言

“你每次都这样”

“那你不也上当了”

姜虞是个很活泼的人性格也好和谁都能玩的来，刚开学那会，陈清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看着窗外地几颗树发呆。感觉左肩被拍了拍，转过去一个人也没有，没当一回事，结果又被拍了拍，还没人，以为谁在搞恶作剧，就听见一阵爆笑，转头看向发源地

就看见那个拍了她两次的“罪魁祸首”此刻弯着腰正哈哈大笑。后来，灵虞是怎么形容她当时的表情的，拽个脸，整个人透着不好惹地气息，灵虞觉得下一秒她就要和她干上了。

后来，灵虞直接坐在她前面，慢慢地，两人就熟络起来了。正所谓不拍不相识。

那以后，灵虞经常拿这件事笑她，不过现在，也还是照拍不误，当然，陈清也不会再上当。

“阿清，你昨天下午去哪了，老田找你没找着，我说你去医务室了。”说着将茶杯放在她桌子上，陈清熟练地拿起来，拧开。然后递过去。

“家里有点事，怎么了”

“就让你去趟办公室，也没说什么”

“啊？没事吧！不是，你怎么出去的”

“翻墙”

姜虞：“…………”

“阿清啊！你顶这张脸说你翻墙出去老师都不会信啊！”

话落，对面少女抬头，这年陈清17岁，扎着一双高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脸小小的，特别是一双双眼睛，用别人的话来形容就是，干净清纯，偏偏一双眼睛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忧郁，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加上学习成绩位列前茅说她是打人了，老师可能都不会信，还会觉得她被威胁了。刚开学那会陈清地桌兜里全是情书，不过最后都进了垃圾桶，加上她不怎么爱说话也挺树敌的。

“陈清是你们班吗，她人怎么样啊”

“切，人清高这呢，人家指不定看不上你呢？”

下课，陈清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两人在拐角处议论着“自己”，陈清无视直接抬脚走过去。

“让让”

两人看着议论的对象出现在面前，吓了一跳，男生脸顿时红了，“那个，他们我……我们不是……”磕磕绊绊。陈清听也没听直接走了。

女生看着她的背影不免有些心虚，可转眼一想，听见又能怎么样，装清高谁不会。

“人家都不看你，你那么怕她干什么，假清高”秦之情看着乔晨红成一片的脸翻了个白眼。

16，17的年纪往往最干净，却也最恶，他们说着连自己都不懂的话，把它们加注在别人身上，却要让别人为他们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