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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暮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殿下，我没有作弊，我的答题卷上没有这些字。”
大公主从桌上拿起一张长卷扔向谢暮云：“你还有何解释？”
她拿起地上的答题卷，能认出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答案写的全是小抄中的字，连字迹都一模一样。
谢暮云不慌不忙的道：“这不是我的字迹，这也不是我的答题卷。”
“小抄是从桌子下翻出来的，你的答案几乎是全对。你还在狡辩？”大公主厉声呵斥。
谢暮云丝毫没有受到大公主怒气的影响，平静地道：“殿下息怒，若我真是作弊，为何不将小抄烧了?把证据摧毁，还要等着女官发现它吗？”
“好一张伶牙利嘴。”大公主坐回到榻上：“可现在证据都指向的是你。”
“在下平时的功课都是好友顾华清帮写的，他模仿我的字迹写功课，能作证这答题卷不是我写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谢暮云反驳道。
“顾华清！又是他。”大公主摆摆手：“来人，去把顾华清给本宫找来。”
谢暮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陷害自己的人就是大公主，毕竟她的父亲可是自己把他送上绝路的。
昏黄的日暮下，厢房中光线变得有些暗淡，也看不清大公主的神色。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她设下的圈套，又怎么会在那天晚上救自己，足以见得她也不是个记仇的人。
这几件事大概是太尉做的。
等顾华清来了后，包厢上的灯才逐一点上。
顾华清手上缠着纱布，有些紧张的道：“参见公主殿下。”
“顾...本宫还是小看你了，你还能替御史家的千金做功课。”大公主调侃道。
顾华清保持着拱手的动作：“在下只是...只是助人为乐。”
大公主却笑出了声来：“助人为乐？你还真是讲义气。”
女官将答题卷拿给顾华清，大公主开口道：“看清楚了，这是不是谢暮云写的？若是你胆敢包庇，你的仕途也别想要了。”
顾华清接过卷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皱着眉头道：“在下愿用人头担保，这不是谢小姐写的。”
谢暮云听了这话，眼睛有些发酸，有人居然用生命去维护自己。
她对大公主道：“这张卷子不是我的，那为何会出现在殿下的手上？”
“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将我的卷子调换了，只有找回我原来写的试卷，就真相大白了。”
大公主觉得谢暮云的话有几番可信，便道：“你的意思是说女官中有人徇私舞弊？”
“正是，只要抓住那人，就能找到我的卷子。”谢暮云分析道：“我隔间进蛇，这不是个意外，这是有人给我下的套，目的是为了让我换到已经动过手脚的隔间。”
她拱手铿锵有力的道：“请公主殿下明察。”
大公主站起来靠近她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本宫为什么要信你？本宫父亲的死可去都是拜你所赐。”
谢暮云一听大公主谈起敏感话题，也实在是无法逃避，便直接跪在地上：“请公主殿下恕罪，若没有有皇后的事，紫霄殿就会有更多的男婴献祭，有更多无辜的人失去生命。”
她在赌，赌大公主是明辨事理、公平公正的人。
顾华清听到这里，也跟着跪了下来：“殿下，男婴不应该生来就被嫌弃，这不是他们的错。”
大公主意味深长的望向着一唱一和的两人：“你们两人倒是‘善良仁义’....”
后面的难听话她没说下去，他觉得或许父亲也会认同他们说的。
“来人，把贡院的女官都叫过来，让她们全部站在殿外。”大公主对身边的女官道。
谢暮云看大公主没有迁怒于自己，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殿下，我有办法找出调换我卷子的女官。”
“谢暮云，我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你能让本宫信服。”大公主答应她。
等所有女官都到了殿外，谢暮云大声的喊道：“你们全都把衣袖撩起来，陷害我的人手上有个红色胎记。”
女官们都面面相觑，将自己的衣袖都拉了上来。
谢暮云逐个走到她们面前，认真的检查她们的手臂。
直到谢暮云检查到手臂有一个红色胎记的女官，她颤抖地手，解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谢暮云安抚她道：“我知道，你不用慌。”
然后便从那女官面前经过，继续检查下一个女官。
谢暮云从女官中挑出了三个人给大公主看：“陷害我的人就在其中。”
大公主打量着面前的三人，疑惑的问谢暮云：“那你又如何找出她？”
谢暮云询问了她们的职务：“你们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下官是负责灯油食物发放的。”
“下官是负责洒扫的。”
“下官是负责采买灯油和食物的。”
谢暮云指了指中间的那位女官：“就是她，找到了。”
那女官还不服气的道：“殿下要为我做主啊，冤枉啊，我连卷子都没碰过，怎么会偷换卷子呢？”
谢暮云笑了一下：“我们从来都没说是换卷子，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来人，把她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大公主声形俱厉的道。
那女官有些慌张的跪下：“殿下，我也是没有办法，有人逼我这么干的，请殿下手下留情。”
“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在外面欠了几十万两的赌债，现在天天被人催债。那人说帮我还清赌债，我无可奈何才会这么做的。”
“是谁？”大公主询问道。
那女官跌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她一袭黑衣，把脸蒙住了。”
谢暮云看她的胆子有点小，便哄骗她道：“只要你能把我的卷子交出来，公主殿下就会从轻发落。”
那女官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好的卷子，给了谢暮云。
她接过后打开查看，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卷子，双手将自己的卷子奉上给大公主。
大公主接过谢暮云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看了一眼后，便不屑的给了顾华清：“你看你的好友写的是什么？没有一题是对的。”
“谢暮云，你有认真对待过这场科举吗？”
谢暮云还有些洋洋得意的道：“殿下应该信我没有作弊了。”
大公主没有理会她，反而是对那个女官道：“来人，把他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顾华清这时却好奇的问道：“谢小姐是如何知道她就是调换卷子的人。”
谢暮云微笑的解释道：“很简单，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桌子底下有小抄，为了自保，只能出此下策。”
“我在考试时将墨水和灯油混合起来，在试卷上作答，那偷换试卷的人身上也必定会沾染上灯油的味道。”
顾华清好像听懂了一般：“所以你闻她们身上有没有灯油味就知道了，那你为何还要看她们手臂有没有红色胎记。”
谢暮云得意地道：“那只是我怕打草惊蛇，那人跑了，便故意这样说的。”
“那三人中，就洒扫的女官最可疑，她是不会接触到灯油的，身上怎么会有灯油味，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大公主背过身去：“既然真相大白，那二位便请回吧。”
谢暮云行了个礼后便告退了，只有顾华清还留在原地。
“你怎么还不走？”大公主转身发现他还在恭谨的站着。
顾华清抬头撞见大公主的眼眸，不解地道：“为什么？殿下为什么要帮我？”
大公主走进他面前，拿起他缠着纱布的手，一圈一圈的解开，直到纱布掉到了地上，她才道：“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用包着了。”
顾华清手上已布满冷汗，脸却开始变得灼热，不由的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
他在考试时，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想要去出恭，可一想到要去就会有女官全程跟着，硬生生的撑到了傍晚，终于在结束前忍不住敲响了摇铃，想着能不能用银子蒙混过关。
女官将顾华清带出了出隔间，恰好碰见了大公主，她问道：“这是要去哪？”
“回殿下的答，这位考生想出恭。”女官也是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
顾华清本来就憋的难受，听了这话后瞬间涨红了，把头低了下去。
可大公主这时却来了一句：“我带他去吧。”
一路上，顾华清和大公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顾华清被带到一间没有门的木屋，大公主面不改色的道：“进去吧。”
顾华清还有些不好意思，可腹中的剧痛传来，也顾不上廉耻，便在大公主的注视下，解决完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一路无话。
直到晚上，顾华清看着门外的月亮，思念起了自己的母亲父亲，自己能考取功名这也是他们的愿望。
突然，大公主拿着一小木箱子走了进来，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握起顾华清自己掐伤的手，撒上小瓶子的药粉。
或许是药粉有些刺痛，他缩了一下手，却又被拉了回去。
“别动。”大公主严肃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