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瓦 第2章 不好，是冷战

沈江伸手去拦，谁料顾明行动速度太快，把啤酒瓶磕在了沈江的牙上，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往沈江嘴里灌，沈江拦不住被强灌了好几口，酒顺着下巴往下滑，将胸前滴湿了一片。

沈江弯下腰呛咳了起来，顾明就站在一旁看笑话：“你还真不会喝酒啊？”

沈江把脸都咳红了，片刻后，他捂住嘴踉踉跄跄的向厕所走去。

顾明不慌不忙的跟在他后面。

“嘭”的一声。

沈江把门甩上了，留顾明与门面面相觑。

顾明拧了两下门没打开，靠着厕所门心里嘀咕：这么菜吗？喝点酒就这样，真没出息。

顾明把耳边贴到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是呕吐和水流的声音。

“我去，他不会吐洗手池里了吧。”顾明有些震惊。

不至于吧，这么夸张吗？真吐了？

又过了片刻，沈江才从厕所里出来，脸色惨白，目光不善，他哑着声音说：“你再这样，就走吧。”

这次是真生气了。

顾明也硬气了起来，觉得自己没错，也不愿意理沈江了。

冷战开始了。

两人谁也没有搭理谁，打烊之后，沈江将面端给他，然后离他远远的，在另一个角落里吃饭。

不仅如此。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沈江每天早早就出门，傍晚才回来，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但为了店里的生意着想，还是好心的把做面的方法和秘方给了顾明。

顾明开始后悔了，但放不下面子。

这下在没有客人的时候，顾明只能发呆了，少了个拌嘴的人，他又没有手机可以打发时间。

他最初被家里赶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工资也还没发，所以如今仍旧是身无分文。

顾明像以往一样将面馆打扫好，准备发呆时。

沈江回来了。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小花猫，顾明眼睛顿时发了光，毕竟谁不喜欢小猫呢。

他快步走过来想抱那只猫，可猫咪只一味的往沈江怀里钻。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映进店里，为沈江镀了一层浅浅的柔光，沈江眼眸中含着笑意，轻轻顺了顺怀里的猫毛，半哄半抱的递给了顾明。

顾明连忙接住怀里柔软的生物，它正发着抖，喵喵地叫着，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沈江，仿佛在等个时机跳到沈江身上。

沈江扫视一圈，发现店里像以往一样整洁，满意的点点头，轻笑着说：“干得不错，明天放你两天假。”

顾明正在强行撸猫，闻言看向沈江：“那明天你看店？”

沈江缓步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淡淡道：“不了，明天我也给自己放一天假。”

顾明略带不满的说：“你不是已经给自己放了半个月的假了吗？”

沈江嘴角挂着笑意，心情似乎很好，没有反驳他。

还从自己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了一部新手机，递给顾明：“有事和我联系。”

“我去，这么大方，谢谢了”说完就连忙接过手机。

“不用谢，钱从你工资里扣。”

顾明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仿佛之前的隔隙消失了一般。

两人和好的第二天，顾明就特别自然的走到沈江的衣柜前，摸着下巴打量，思考今天穿什么好。

沈江一脸无语的看着顾明，对他的行为都已经习以为常并适着心平气和的看待了。

等身前的“大爷”挑好衣服，沈江才从衣柜里随意拿了几件衣服穿上，等面前的“大爷”打扮好自己，走出了面馆，沈江才能把面馆的大门锁上。

是个晴天。

顾明哼着歌，手里攥紧了新手机大步往前走，昨晚他已经登上了之前的微信并加上沈江了。沈江还给他发了个两百块钱的红包，作为他今天外出的费用，沈江的爆金币行为令顾明十分满意。

他毫无目的地的逛，到这家超市看看，去那家饭店逛逛，去这个地方买些小玩意，又从那个地方买几张彩票——没中奖。

很快钱就逛完了，他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半。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拿着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和零食回了面馆——他现在的家。

然而，店门紧锁，顾明再次与门面面相觑。

顾明蹲在店门口的小桃树下给沈江打电话。

“喂，沈江你在哪儿呢？快回来，给我开个门。”

电话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以及清脆的蝉鸣声，过了片刻也未见人回答。

“喂，沈江你在吗？”

终于，电话那边传来了沈江的声音：“我在。”

“快回来，给我开门。”

又是沉默，当顾明快要耐不住性子时，沈江终于又开了口：“好，我这就回去。 ”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沈江才赶到店门口，期间顾明用电话轰炸了他二三十次，沈江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留下这个人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一打开门，顾明就直奔卧室里的小沙发，往上面一躺，吃着他买下的炸串，喝着店里的啤酒，当真一副“大爷”样，大爷时不时对着手机傻笑几声，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小时，顾大爷一个姿势久了，活动活动脖颈，正巧瞟到了沈江。

沈江居然在看书！

这是一个正常21世纪青年的行为吗？

这不可能是！

顾大爷闭上了眼：“绝对不正常！”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沈江面前，猛得把他手中的书抽走。看了看书的封面，这才知道沈江在看心理有关方面的书，下意识的问：“你有心理疾病？”

沈江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你才有病！”

顾明浅翻了几页，这才发现这本书主要讲得是有关心态的。例如：如何调节情绪，动怒会导致的后果，以及有关生与死的讨论。顾明似乎知道沈江为什么会看这本书了，沈江肯定是认为自己太气人了。

顾明对自己很会气人这一点是有非常清晰的认知的，但有认知也改不了，不然也不会在上学期间被孤立，在家时被父母嫌弃并赶出家门。

他常常听到别人说他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顾明听见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狂暴模式，真会把人家打得满地找牙。

顾明把书扔给沈江：“果然是无聊的人，连书都看这么无趣的。”

沈江接过书，看到了书页前几页上的油痕，面无表情的把书扔进了垃圾桶。起身走了。店门发出清脆的铃铛声，又归于平静。

顾明“切”了一声，又继续刷视频。

顾明心里其实是挺喜欢沈江的，很少有人能受得了他贱兮兮的语言风格，很少有人好好待他。而他在这里工作，没有任何一个人侮辱过他，客人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别总是气小沈。”

顾明做好了两碗面，给小猫盛好猫粮，把猫关进卧室里，正好到了傍晚，看了看时间，沈江该回来了。

这么想着，下一秒，沈江就进入了面馆。

沈江拎了一袋子书，放在柜台上，洗洗手，坐在了顾明对面。

顾明暗灭了手机屏幕，他问：“最近总有顾客反应说咱们店里面的味道变了，这怎么回事？不应该啊，而且不得不说我也觉得我做的面，没有你做的好吃。”

沈江皱了皱眉。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秘方，汤料什么的都告诉你了。”沈江顿了顿说：“如果你能少气我，并且不乱动我的书，我可以像之前一样负责做面。”

顾明这时不硬气了，乐呵呵的说：“行！你不知道一个人打理面馆，里里外外有多累人。”

沈江淡淡道：“我知道。”

顾明：“……”有道理。

一日之内，天气变化无常，时阴时晴，这是一个奇怪的暮夏。

不少人感冒了，沈江也中招了。

沈江感冒了，戴着口罩煮面，咳个不停，吃了两三天药也不见好，顾明让他去医院打个针，说这样好的快，可沈江偏偏不听，说什么打针太疼了，用不着。

顾明一边擦桌子一边想：“呵！用不着？难受死你活该，明明打一针就好了，非不听话。”

2号桌又点了一箱啤酒两瓶白酒，他们划着拳，脏话直往外蹦，与此同时，刘搏在3号桌安静的吃面，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明依稀记得，他刚来到店里工作的时候，店里的人大都是刘搏这个类型的，现在虽说生意好了些，但也来了些令人生厌的客人。

厨房突然穿来“哐哐”两声，顾明吓了一个哆嗦，反应过来后，抱怨的朝厨房快步走去：“这沈江不会是把锅给摔地上了吧，还是把自己掉锅里了？”

虽抱怨着，但脚步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

顾明猜对了一半，厨房里的锅，扣翻在地，汤面洒了一地，沈江左手撑着地，那地上正有洒下的滚烫的汤面，右手紧紧攥着胸口，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他已经把口罩摘掉了。

顾明连忙跑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他看到沈江的手臂被烫红了一片，忍不住又开了口：“怎么回事！”

沈江没回答他，而是尽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药，艰难的吞咽了下去。

就在此时，厨房外也热闹了起来，2号桌的客人打起来了。

不要打架哇[药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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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好，是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