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对小吴说到,接着我看到小吴变了脸色,然后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来,他在考虑要不要阻止我,以前我和福缇斯那些剧烈的争吵,他都清楚,我和福缇斯破碎的婚姻已经成为了一个虫尽皆知的秘密。
“上校知道我们的拜访吗?”
最后他还是问出了口,这也是勤务员的职责之一,如果一个勤务员判断这个行为会对雄虫的身体或者精神造成伤害,他就有权利来阻止。
而现在,他判断我去见福缇斯的行为对我来说是有害的,所以他在试图阻止我。
“放心,我不会跟他吵架的,这是最后一次了。”
听到这话,小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以为我终于要放弃了。
我们开车去了福缇斯的住处,他住在圣地亚哥基地里,我们都属于中央司令部下的空战司令部,他在16联队服役,圣地亚哥基地是他们的驻扎地,而我属于单独的军雄特战部队。
圣地亚哥基地离疗养院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现在有些堵车,我们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在晚上8点左右才到达。
我想他就在屋里,我知道这段时间他们队伍在休息,而且他平常也没什么事。
我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因为他已经把我拉黑了,他的朋友们不待见我,我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们的。
所以我只能凭借猜测——这么晚了,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我想要找福缇斯,我是他的雄主。”
我们到了他们军官宿舍楼下,管理员看了我的证件后,没有通知福缇斯便把我们放行了,管理员偷了个懒。
这个社会总是对雄虫非常的宽容,更何况我是军雄。
咚,咚,咚。
我们爬了4层楼梯,终于站在了他的门口,敲了他的门。
没有虫开门。
但是我知道他就在屋子里,我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他只是不想见我罢了。
“你不开门,我就去你邻居家等你开门。”
他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他开门的。
小吴听到我的话,立马紧张了起来,想要阻止我,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就开了。
“滚!不嫌丢虫吗?”
门开了,露出了福缇斯愠怒的脸,我很久没有和他见面了,他变化挺大的。
他看起来过得很好,精神状态和我完全不同,透出一种野草般向上的勃勃生机来,经过了战场的锻炼,他的肌肉更加健硕了,脸也晒黑了些。
他棕色的短发变得更短了,剪了一个寸头,看起来有些扎手,但我清楚,其实摸起来不然,我以前就很喜欢揉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像他这个虫一样,看起来强硬,实则温柔。
不认识的虫总以为他脾气有多暴躁,像是会家暴的样子,其实大多数情况都是他拿我没办法。
他变了很多,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帅气,那双生气的,同样是棕色的眼睛也没什么变化。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他堵在了门口,不想让我进去。
“你确定?那我就在这说了?”
我闻言笑着看着他,偏了偏头,指了指邻居的门示意道。
“滚进来!”
他皱起了眉,犹豫了片刻,还是让我进去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让邻居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他怕丢虫。
真虚伪啊,明明所有虫都知道我们鱼死网破的情况了,还有什么可掩饰的必要呢?
但是他既然让我进去,我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阻止他这个决定。
“别换鞋了,我不可能留你很久的。”
“好。”
这一次我乖乖听话了,他反而不适应的转过头来,惊讶的挑起一边的眉毛,带着些许诧异的目光观察着我。
他的目光移到了我的左腿上,我走路的姿势稍微有些怪异,今天已经走了太多路了,我的脚踝又肿了起来了,有些支撑不住身体。
“听话也不行吗?”
我用挑衅的语气打断了他的注视,我不想让他盯着我受伤的左腿看,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太过弱小——我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啧。”
听到这话,他将目光收了回来,皱起了眉头,发出了一声嫌弃的啧声,迅速的转过脸去,不再看我。
“说吧,你有什么事?”
最后我们三个虫坐在了沙发上,他一个虫占据了一个单独的沙发,我和小吴坐在了一起。
他不耐烦的问道,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我,仿佛空旷的客厅里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东西一样。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决定好不会和他吵架,但我又故态复作,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这是一种思维上的惯性,一种长期形成的条件反射——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惹怒他。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果然被我惹恼,愤怒的握紧了双拳,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我,眉头紧皱着,朝我怒吼道。
我很满意他的这副模样,他终于将视线放到了我的身上,我也终于可以直视他那双令我怀念的棕色瞳孔了。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什么意思?”
“你的离婚申请我同意了,离婚协议也已经签好了。”
“你是在耍我吗?”
“很遗憾,并不是,我是认真的。”
听到我这话,他翘起来腿,紧握的双拳展开来交叉在一起,放在了大腿上,这是他思索的时候习惯的姿势,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的脸,细细的品读着我的表情。
“别看了,是真的。”
“你转性了?”
他不能理解一样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紧握着的手指开始互相摩擦了起来,我知道,他开始感到焦虑了,每当他遇到不能理解或者不能掌控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这样。
“为什么?你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没什么,我累了,想做个好虫,放你自由,不行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他像是不舒服一样换了另外一边腿,手指继续摩擦着,质疑着我,他不相信我,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我从来不是一个会认输、会放弃的虫。
对,他和我一样,也认为这是属于我们两个虫的战争,我同意离婚就代表着我的认输,代表我向他低下了头。
我了解他,我知道他一定认为这样从我身边离开,搬到基地来住是一种逃跑的行为。
虽然这个举动也给了我很大的打击,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一种阶段性胜利。
但是他是一个直肠子,他从来喜欢的都是正面作战,这种离开在他心里一定不是最佳选择,他甚至可能认为这是一种懦夫的选择,逃兵的行为。
所以,即使很有成效,他也不会打心底的认同这种成功。
他还是会认为在我们的关系中,他处于弱势地位。
但我知道真相是什么,不是他认为的这样。
他以为他的离开对我来说只是手指上的一个小小的倒刺,即使伤害了我,也不会太过疼痛。
但是不是的,这真的伤害到我了,很疼的那种。
从他决定离开的那一天起,我们的关系就倒转了,他就已经处在了上风——我害怕他的离开,甚至可以用恐惧来形容。
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就和罗慕路斯一样,我从来不是一个会展露内心脆弱的虫。
这种伤害真实又隐秘的存在在我的心中,像一把钝刀,时时刻刻的划拉着我的心脏,我只要一想到他的离开,就会痛苦,就会难过。
每想他一次,这种痛苦就会加深一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凌迟,来自于自己的行刑。
而现在,我终于认输了,我终于要解脱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想通了而已,这样一直纠缠着你也没有意思。”
“你会有这么好心?我怎么不相信?”
“是真的,离婚协议的字我已经签好了,就放在疗养中心的房间里。”
“小吴,等会儿你去帮忙取来,再送到这里来。”
我转头看向小吴,向他嘱咐道,他有些愣住了,我之前并没有给他下达这个命令,但还是下意识的点头答应了。
“你来真的?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到他的手指摩擦的更加快了。
“别磨了,都要起火星子了,别想了,是真的,至于原因,你就当我突然大发善心吧。”
我指了指他摩擦的手,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指,像是才发现一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好笑,于是轻声笑了起来。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我的脸,仔细辨认着我的想法。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放心吧,我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你了,你彻底自由了。”
我笑着朝他摊了摊手,显示着我的真诚和坦然。
“你......算了,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就走吧。”
他虽然口头上说着算了,但眉头还是紧锁着,刚刚停止摩擦的手指又重新动了起来。
他还在思考发生了什么,但他永远也不会猜到我的决定,没虫会想到。
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他们只需要帮我收尸,再帮我执行遗嘱就好。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
可能会有虫啊,**没有自动空行的功能,我就发的原稿,有些虫没有捉[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终于和福缇斯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