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死对头无情道后 第18章 巫山神仪

传闻中巫山神女的遗泽，有魅惑人心的能力。戚如尘打量了一下乔红药的装扮，只是觉得这套衣服果然非常精致华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他天赋异常，双眼本就不同于常人，因此，并不会简单地被皮相或是媚术迷惑。

在听到乔红药的答案后，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走吧。”

乔红药不自觉追问道：“去哪？”

戚如尘推开门，清冽的晨风吹过，庭院里弥漫着草木和露水的气息。

乔红药的衣裙和面饰都被秋风吹动，一瞬间，她不由得感觉有点冷。看向前方，戚如尘神色不动，只是往廊下走去，她只好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遇到了熟悉的人，戚如尘看着前面穿着剑阁制服的弟子，停下脚步，看到他的人也出声问好：“戚殿主。”

戚如尘应了一声，往一侧让了让，跟在他身后的乔红药的脸露出来。

一瞬间，乔红药的这位同门，在原地几乎怔住了。

戚如尘打量着他的表情，比起沉迷或者是惊艳，面前的青年，所流露出的神情却更像是恍惚。

就在两边同时陷入沉默的时候，又有几人走了过来。无论是男是女，在看到乔红药的时候，一瞬间，都露出了如在梦中的表情。

其中唯有一人不为所动，而是看到他们的情状有些疑惑，仿佛正要说什么，就被戚如尘的眼神制止了。

乔红药被这样多的视线盯着，也感到有点受不了，忍不住求助地看向了他。

戚如尘没说话，只是召出法器司命，在他们额头轻轻一点。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都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乔师姐……你……”

乔红药松了口气，有些疑惑道：“你们在看谁？”

一位弟子连忙回答：“这就是巫山神女的遗传吗？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美的人，但却看不分明。”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附和，戚如尘听完其他人的回答后，看向刚刚那个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青年，问：“你方才看到她，没有什么感觉吗？”

那名剑阁的弟子仿佛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戚如尘又问：“你的修为是金丹后期？”

对方不明所以地回答道：“是。”

众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在场的人中有不少都比这位弟子修为高，但却无法抵抗乔红药身上法宝的魅惑。

“你看到了谁？”戚如尘回忆着他的神情，又问了一句。

见身边的同门全都看过来，那剑阁弟子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哈哈，是不是萧师妹？”旁边另一个人立即问道。

青年没有反驳，而是低声道：“萧师妹并不在这里，所以我只是恍惚了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再看，面前就是乔师姐的样子了。”

戚如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已经有心上人的人，就不容易被巫山神仪迷惑。

乔红药松了口气，看向戚如尘，征询道：“我可以把这套衣服换下来了吧？”

戚如尘沉吟一瞬，摇了摇头。

“司扶光呢？”

有人回答道：“大师兄刚刚出去了。”

戚如尘忍不住凝眉：“他不是刚来吗，什么时候走的？”

那人回道：“就在方才，戚殿主和乔师姐出来后不久。”

这样想来，或许司扶光已经看见了乔红药，但他竟然没有察觉。

晨光熹微，透过淡金色的云层投下来，草木上的露水也在日光下逐渐消失。戚如尘一面收起司命，一面想了想，问道：“你们可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言，最终还是乔红药回答道：“戚殿主，大师兄要去做什么，我们也不好问啊。”

戚如尘担心的就是这样的事，像裴瑛那么听话的人不多，这次来的是司扶光，他当初拒绝了息非雅的提议，现在恐怕是剑阁没有合适的人选，才不得不赶到琼州。

在梦山时，他曾经在云舟上见了司扶光一面，对方还让裴瑛来送他。

但想到他立在夜雨中一言不发，仿佛是拒人千里的样子，戚如尘回想起来，却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离十方献宝会开始还有大约一个时辰，戚如尘看向乔红药，说道：“你的衣服不要换下来了，之后就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

乔红药只好应了，他又对其他人说：“计划不变，都回去准备吧。”

微冷的晨光中，戚如尘还站在原地，秋风吹动了他束在肩头的黑发，和一角玄色的披风。

这里本就已经空置许久，此时余人纷纷离去，庭院中空空荡荡，一时显得有些寂寥。

有人回头望了一眼，忍不住问：“戚殿主，你在这里做什么？”

戚如尘漠然道：“等人。”

他算不到司扶光的行踪，虽然不知道玄云魔尊的修为到底如何，但还是想要试试巫山神仪对化神期修士的效果。

此处八角亭正对着大门口，司扶光如果回来，总不可能不走正门。戚如尘索性在亭子里坐下，反正也没人敢打扰他，就一手撑着下巴，闭目调息起来。

他倚栏而坐，宽大的披风垂下来，衣摆像流水一样散开，晨光照在他脸颊上，显得非常柔和安谧，就像是睡着了。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戚如尘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扑通”声。他缓缓睁开眼看去，距离石亭不远的池水微微晃动，想是一枚石子被投在水中，泛起了一圈涟漪。

他回过头，只看到窗边立着的一抹白衣身影，那人黑发同寻常剑阁弟子一样束起，身后负着珈蓝剑。

是司扶光？

他不是出门了吗？

就在戚如尘要对上他的眼神时，仿佛是早有预料，司扶光侧过身，避开了他的视线。

秋风吹起窗边的绫纱，站在那里的人就像一抹沉默的影子。

戚如尘下意识站起来，朝他所在的房间走去。

看来司扶光不过是使用了障眼法，他根本没有出门，方才出手，想是提醒他不要再等了。

戚如尘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转瞬间，他就到了司扶光房间门口，正要抬手推门，却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再一看，房门上竟然设下了禁制。

他改推为敲，因为用力，木质的房门发出了有些沉闷的声音。

“司扶光？”

片刻后，里面响起了一声回答，和上次在云舟中听到时一样，那声音毫无波澜，显得缺乏情绪。

“何事？”

看来他没有开门的意思。

戚如尘站在门口，还从来没有人像这样无礼地将他拒之门外过，他深呼吸了一下，才按着门口的扶手，继续说道：“你有没有见到乔红药？”

司扶光言简意赅道：“那套妆饰对我不起作用。”

不起作用？戚如尘眯了眯眼，直接道：“那是因为你心有所属，还是因为你修为远胜于她？”

“……”司扶光像是沉默了一瞬。

或许是留意到了这里的动静，有路过的剑阁弟子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戚如尘不为所动地收回手，双手抱臂站在原地，等着房间里人的回答。

仿佛过去了一瞬，又好像等了很久，那道冷冽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来，回答的内容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司扶光说：“……我不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但司扶光如今修为比他高得多，又地位超然，戚如尘拿他没办法，只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

他也不想和司扶光再多计较，只说道：“我想你心里有数，这次去修罗界，是为了救你们剑阁的崔峰主。”

戚如尘没想能得到什么回答，他说完这句话，一甩袖子，就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里面响起一声回应：“我明白。”

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戚如尘只能从语气来判断他的想法，从刚刚起，司扶光说话的语调一直非常平静，那平静并不像是心境平和，而是他这个人好像本身就那样无情。

但刚刚那句话，他却捕捉到了一点细微的波动，尽管戚如尘没来得及读懂那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像是抓住了对方的某个破绽那样，戚如尘出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