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法则 第3章 第三章

某乎问题：分手多年后，突然和功成名就的前任在酒桌上相遇了，两人又互为甲乙方，你该如何自处？

热门回答：他甩的你，你淡然处之；你甩的他，自求多福。

姜淼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因为她的前任睡着了。

只是方湉的座次安排教她直接两眼一黑——是谁让她把自己排沈洄边儿上的！

她坐下后，徐升接连问了好几个有关内容创意的问题，姜淼答得胆战心惊，生怕吵醒了右手边的青年。

好在…他睡得很沉。

姜淼逐渐放松下来。

她下意识打量沈洄。

青年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额发柔顺地搭在眼前，减淡了眉眼之间的攻击性，倘若不是一身锦绣星光打磨出的矜贵气质，看起来倒像个普通大学生。

但方湉突然提起高中的话题时，还是让姜淼不自禁地僵住了。

她勉强地回答徐升：“我是桐城人，高中读七十二中。”

眼角余光瞟向方湉，女人朝她得意地挑眉，姜淼才算明白了这座次的意义——原来是想打感情牌，让她借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氛围拿下沈洄。

可惜方湉完全搞错了啊！

她跟沈洄之间绝无可能存在同学旧情…旧恨才差不多。

沈洄出道多年，一直没有任何绯闻，性格也孤僻寡淡，圈内甚至有说他是同性恋的谣言。

几乎没人知道…他在高中时期有段无疾而终的初恋。

对象就是姜淼。

18岁那年，她为了考上戏的戏文专业，毅然决然地转学去了沪市…在两人最情浓时，她把沈洄甩了。

姜淼的高中旧手机里一共存有981条未读消息，全都来自他。

但时过境迁，以沈洄如今的身份地位，暗地里交往过的对象恐怕数都数不过来了…毕竟娱乐圈里可没啥好人。

总不至于还因为旧事记恨她吧？

姜淼心乱如麻，听徐升又提到沈洄、提到高中校园的话题，更觉得尴尬。

她不敢正面回答，转而说起了一些高中时代的小事，希望这个话题能尽快揭过。

偏偏就在这时，右手边的青年醒转了。

姜淼背脊一僵——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她打算先装死。

但他似乎没有立刻认出自己，反而伸手去摸不远处的酒杯。

那一秒，姜淼下意识动作了。

——沈洄不会喝酒。

姜淼确定，整张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沾杯就倒。

“这是酒，别喝。”

“…姜淼？”

他不确信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眼神中疑惑与震惊并存。

“姜老师和咱们沈洄认识？”

有人立刻开始推算二人的年龄。

“…27，姜老师跟沈老师是同届毕业的，不会是同学吧？”

沈洄没有说话。

姜淼扯起一个勉强的笑：“认识…不算太熟。”

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他身上的气压霎时间降低了。

见徐升还准备问什么，沈洄瞬间提高音量盖过了他。

“别问了。”

他的音调闷闷的，像是感冒了。

姜淼明显地感受到沈洄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掠过她，最后阴测测地落到了她的侧脸上。

“人家不是都说了，跟我不熟。”

徐升惊讶地看向自己艺人——毕竟这是他在席上说的第一句话。

他狐疑地眼神在他与姜淼之间来回打转，但沈洄又很快回复了正常的状态，并未与这位姜编导进行多余的交流。

就算对方制片主动要求姜淼敬酒，他也不咸不淡地拒绝了。

“抱歉，我不会喝。”

姜编导：“没事，我干了，全当答谢沈老师百忙里拨冗莅临。”

要多疏离有多疏离，全程连半个眼神交流也无。

经纪人这才打消了疑虑。

气氛和乐融融，再没人将话题绕回姜淼与沈洄身上。

姜淼却始终如芒在背，全程只敢夹自己面前的那盘菜。

到最后她一个人吃了半碗芹菜炒虾仁，还治好了她不爱吃芥末酱的毛病。

实在呛得很。

*

一餐饭吃完，方湉神清气爽地喝趴了一桌人，跟沈洄的经纪人聊成了八拜之交。

“徐哥，还能走吗？”

男人走道儿的姿势都有些不稳了，全赖沈洄助理搀扶着。

“放心、我们沈洄，”他大力拍拍身侧俊秀冷淡的艺人，“他有车，也有司机。”

沈洄被他拍得微微后退一步，伸手将这醉鬼控制住了，眼看席上众人都要结伴回家，方湉也叫了代驾，他的视线转回到不远处的人身上。

姜淼正在送客，因为门口有些冷，她将羽绒服重新穿好了，但还是被冷风吹得皱眉。

他收回视线，淡淡地对方湉说。

“如果有人不方便，也可以搭我的车。”

方湉的酒劲儿也上来了，思考了半晌，才注意到场内还有个姜淼落单了。

她没啥顾忌地喊了声姜淼的名字。

“你怎么回去？”

姜淼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沈洄，被他的团队包围在中央，鹤立鸡群般出众。

——又长高了。

姜淼下意识想。

她看了眼手机，特意附身到方湉身侧耳语。

哪晓得下一秒方湉就大着嗓门吆喝道。

“哦，就是那个小男生啊？”

姜淼捂嘴都来不及，方湉笑着对沈洄说。

“没人了，我们姜老师有人要来接，劳您费心。”

姜淼：……

闻言，青年的神色并未出现什么起伏，仿佛方才只是一句出于礼貌的问询。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

方湉大大咧咧地跟他们挥手告别。

“徐哥，明儿来台里聊合同，你别忘了啊！”

醉成一滩烂泥的男人勉强支撑着举起手，比了个“OK”。

姜淼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扉掩上，青年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口袋的手机震了震，她看了眼，是季涿的消息。

【季涿：喝得很多吗？】

【嗯，突然增加的应酬，今天结束太晚了，你别出门了吧】

【季涿：…可是我想见你。】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委屈，姜淼嘴角不经意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我发地址给你】

“你对这个竟然还挺认真。”

方湉冷不丁冒出一句。

姜淼闻言挑眉笑笑，把手机放回包里：“你这话我不爱听，我对恋爱是很认真投入的，别诬赖人。”

她这话教方湉登时翻了个白眼。

“你？”她伸手搭到姜淼肩上，“老师，我认识你这么些年，你就没搞过纯爱吧？”

姜淼其人，长了一张温柔知性的脸，做事也向来不疾不徐，很少跟人急眼，可倘若你以为她是什么善茬，那便大错特错了。

期末周十三门考试，其中五科都要交实践作业，她早上六点爬起来去山里踩点拍摄，晚上十点回到宿舍，还能抽空同时跟三个不同专业的人聊天。

可一旦腻味了，她消失的速度比南极的风速还快。

姜淼对此一向很坦然。

“合理调剂，你情我愿，没骗财没骗色，他们也收获了情绪价值，凭什么说我玩弄人。”

方湉对此只能表示叹服。

这个季涿她也认识，长相是姜淼一直偏爱的清爽型。他们师从同门，男生在师门聚会时对姜淼一见钟情，拐弯抹角的托人找到方湉这儿要走了微信。

那会儿方湉就知道，白送的姜淼绝不可能放过。

但她没想到的是，时间都过去小半年了，姜淼竟然还跟他在保持联系。

方湉实在想不通以前那些人跟季涿有何区别，因此诚心发问道：“他身上是有什么别样的魅力吗？”

姜淼沉思几秒后答道。

“他比较乖，也很有眼力见儿。”

不会在她昼夜颠倒连拍三天后指责她，不会不顾场合地向她索取陪伴，虽然会撒娇，偶尔也闹闹脾气，但不用她去哄，自己就会调节情绪。

简单来说，省事儿。

不过姜淼也喜欢他身上孩子气的一面。

她现在压力没有单干导演时大，所以也考虑进入一段单纯稳定的关系。

季涿是个恰好合适的人。

*

方湉的代驾来后，姜淼站在路边，目送到车完全离开视野为止，才折返回车库。

“姜三水！”

熟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姜淼回过头，便看到了穿着那天照片里的同款长羽绒服的季涿。他站在电梯厅旁，兴奋地朝她招手。

她立刻迎了上去，惊喜道：“这么快？”

男生腼腆地抿唇一笑，露出了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

“因为想你了。”

两人靠得很近，他把奶茶递给姜淼的同时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自然而然地找她要来了车钥匙。

“上次你说想看的那部电影上线了，我刚刚出门前买了票，咱们可以先去吃个宵夜，然后再去电影院。”

姜淼捂着被芹菜虾仁与芥末生菜填满的肚子，深以为然。

她插上吸管，喝了口奶茶，立刻露出惊艳的表情。

“好喝，你怎么这么会买？”

季涿腼腆地抿嘴一笑，但语气里看不出地小得意。

“这家调味偏淡，可只有这一款口味浓郁一些。”

白色特斯拉很快驶离了地下车库。

而不远处，青年缓缓摇下了车窗。

他盯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目光茫然而困惑，而地库的冷风毫不留情地灌进了车厢中，把醉成一滩的经纪人冻得直打颤。

“沈洄…别看了。”

他咕哝着说，强撑起身子爬过来又把窗玻璃升了回去。

“喜欢那台车明天去买辆相同型号的，再不走，我就要吐你宾利里了。”

“总盯着看……多掉价儿啊。”

沈洄一把将他掀开了。

男人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座位里便睡了过去。

司机小声询问道：“沈老师，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青年脸色不善。

“…回家。”

沈洄：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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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