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荒山 第14章 第壹拾肆章

“而长大的我们总会不断地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漂流，往往不分东西。”-孟彦-

迈着步子离教室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是近了点，她抬眼，好巧，雨也变小了。眼神直接对准被围着的那个人。

张肇藐眼里有一瞬呆滞，但立马他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嘴上还很忙“沈可琊，放开我。”张肇藐扯开他，但沈可琊抱得太紧了，扒都扒不开。

“大神……受徒儿一拜……”沈可琊一顿鬼哭狼嚎，越靡嘴角微扬，眉毛轻挑，看着三人发疯。

付时晓无意扫到越靡，突然忍不住笑“我说，沈徒弟不会选时间啊，我们张司机可是要求天时地利人和，你这三样都不太多啊，改天，你付师叔亲自辅导你。毕竟你师父忙啊！是不？”付时晓眼睛一转，肩膀撞了撞张肇藐。

张肇藐斜看付时晓一眼“是啊，最近要追排名，在你付师叔后面好远啰！”说完这话他自己都笑了，不过这却是事实，这次的英语他考的分，不亚于孟彦高二上的数学。

越靡看了会儿就进教室了，上课铃一打，沈可琊马上飞奔回三班，甩掉张肇藐和付时晓，他俩同时开口“这小子跑得还挺快。”说完都笑着走进教室，不愧是好兄弟。

尚尊走进一班，把卷子板在讲台上，一脸的不悦“张肇藐，你给我站起来。”话罢尚尊扶了下眼镜。鼻孔出气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张肇藐迅速起身“到！”他声音大。付时晓在旁边，一只手捂着嘴笑，一只手比着大拇指，尚尊正在气头上，看到旁边的手，眼睛一定“付时晓，你给我站到后边去。”

“上尊大人，后面没臣位置了。”引得全班哄笑，他小子这次英语有一百四。猖狂二字，他是装都不装。

可能是之前张肇藐吐槽他“付时晓，你什么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

他俩坐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没什么原因，就是太闹腾了。尚尊咽下那口气，拍了拍胸口“算了，你给我站在原位，站端正。”

“张肇藐来拿卷子，今天你来当主讲，付时晓上来帮他。”尚尊是没想到张肇藐考这么低的。她觉得他在乱搞。

尚尊走到后排，看着外面的天，有彩虹还挺好看的。移回眼，张肇藐在讲台上他把自己的卷子投在大屏幕上，满是差。

尚尊扶额，摇了摇头，张肇藐张口他正讲着定从相关的体，在判断及物不及物时出了问题，付时晓一直说这是及物，张肇藐反驳，反驳无效，尚尊开口一句“及物。”这就是他错这么多题的原因，根本没怎么分析。

“下课来我办公室。”尚尊面无表情。付时晓问“谁？”

“你们两个都来，茶给你们管够。”下课铃声一打，张肇藐和付时晓就从讲台转战办公室，尚尊指着张肇藐的成绩条，年排名78，英语74。

“张肇藐你好歹也是尖子班的学生，至少基础是在那儿的嘛，你看看这个题能错吗？还有这道，前天考英语你是睡了吗？”尚尊问得认真。

“没。就是上考场脑袋白了。”张肇藐抿唇等着尚尊回话。

“那你考数理化脑子也白吗？就不能对咱英语上点心吗，上次你可是有一百三十五的，他们都说中等生拼的才是英语，你这不是中等生，英语成绩倒还考得挺拙劣，还骂我呢，七十四，七十四，其实屎。”

办公室人正多，基本都是问成绩的，人多眼杂，陈莲提着包进了教室。看尚尊在那儿训人，再一看是张肇藐，脸上带着无奈的笑。

“张肇藐，你那个语文卷子能借我下么？凌迟潮老师说你这次阅读和作文答得不错。我刚好晚自习投到屏幕上给23班的看一下。”张肇藐转头，又点了两下。

尚尊把英语卷子递给张肇藐让他出去给陈莲拿语文卷子。付时晓还站在那，看着成绩单。

“你小子走狗屎运了笑这么开心，行啊，年排第七，保持水平，还有以后上课给我严肃点，再吊儿郎当你给我站走廊里听课，一天毛病不少，老子才懒得跟你瞎扯。”

张肇藐把卷子递给陈莲，她一看这字不错啊，还挺工整。他俩被尚尊谴回班。

晚自习吃饭的时候陈莲把张肇藐的卷子投在屏幕上，底下女生看得怔怔的，他的字意外的好看，越靡本来埋头正写着物理卷子，听教室里有些吵闹声此起彼伏，便抬眼往前看屏幕上叉很少，但红字比黑字多。

这是第一眼。见字如面，好像也有道理。她没多看低下头，做着自己的事，草稿纸上有画的图，也有算式。

天花板上吊着的风扇摇晃着，风拂过她头顶有碎发飘起。教楼1的灯光亮起，老师讲着课，语速极快。底下学生计着笔记，就像陈莲说的“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毕竟一轮复习才刚刚开始，还有时间抓起来。那剩下的日子就静候佳音。”

时间流逝得很快，中秋十一过后就是二模，再就是高考报名。但越靡在这基础上还要忙一些尤其是11月，她有大事。那月一过她就和其他高三生没什么不同了。

一月下旬随中举行了期末考试，教室里的人开始躁动，因为寒假快来了，那几天学校的广播里常放着些歌，大多是叙述青春的，学校的银杏树叶子大片大片的掉。铺满了整个小道。

学校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二月上旬随中高一二年级的学生都放假回家了，而高三年级的学生那天晚自习被领到学术报告厅，分析二模和期末考的成绩，报告厅里死气沉沉。班主任也是鼓励着学生们。屏幕上每个同学的名字、排名、总分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几天越靡生病了，她带着口罩坐在位置上。眼睛直盯着屏幕，虽然成绩还是不太理想，但也还是挤进了前一百三。前排老师都拿着笔一直在写着什么。

强基1班的实力还是很强劲，张肇藐排在第五，他看着上面的英语还是回来了，这是还尚尊看的。他脸上轻描淡写，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年排名前十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

但也只有坐在他旁边的付时晓知道他熬了多久的大夜，毕竟张肇藐也是个会装的人啊。

孟彦这次好像也不错，扬言要三模要考六百六。越靡听着她说她要考哪个大学然后当个什么职业，好像当时她是要当律师的。目标也是国内的政法大学。

大年二十八也就是2015年2月16日，随中高三放假，一中也恰好是这个时间，隋宁远站在随中门口，撞见张肇藐和付时晓“哟，宁静等陈妙啊？”付时晓开口。

“滚你的，沈可琊和济公呢？”隋宁远一脸正经。

“找他俩干嘛，好不容易放假握们几个出去转转呗，还能干嘛？难不成要高考了我还忙着犯法？”

“要不是老子初三签了合同，早跟你们一个学校了，哪还用大放假往你们学校跑。”隋宁远说这话时语气你满是无奈。

重随对于上高中有三种方式，第一是统招通过中考分数决定上的高中，第二是由于初中在校成绩优秀部分学校会通过签合同的方式提前招揽优生，不看中考成绩，最后就是自招，自招是重高在中考前一个月出题选拔优生然后提前进入高中学习。而隋宁远是属于第二种。

张肇藐挥手表示没时间“随中这次只放到初五，黄金周去年十一都没这待遇，我要回家补觉，拜拜。”说完张肇藐赶忙就走了。

付时晓也挪着步子“宁静，他俩早走了，甭等了。”隋宁远无语望着他，这一个个明明去年这个时候还老亲近的。

陆常的母亲去年下半年就逝世了，姑姑也没去年那么忙了，不过越靡还是回了老宅。气氛还是如此，不过比起去年要清冷多了。这几天她在老宅里都没怎么离开书桌。

殷琴有时候会给她打电话，她也会顺势问殷琴关于物理和生物的问题。

新年的烟花，仍然是在除夕那晚看到的，不过祝福没有，那晚她一个人坐在老宅的落地窗前，今年没带小鸟可以说是有些孤单了。

晚上湿气有些重，越靡戴着眼镜，伸出手在玻璃窗上划动着，她一笔一划地写着。“2015高考加油，。X大。”她又在后面补了一句“殷琴和他们也都要如愿。”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补上这一句，本来是只想写祝孟彦和张肇藐的，但觉得有些怪就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她推开一扇，坐在地板上，夜风拂过她面颊，发丝飘起，眼眸也变得更亮，她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烟花。绽放开来，又映入她眸中。

这边张肇藐刚睡醒，起身摸着手机，直接点开和越靡的对话框，揉着眼睛给她发了消息

2015/02/18 23：59

［04]：越靡，新年快乐，高考顺利，也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04]：我怕你手机被收看不到就提前预祝，0313对吧？

那边一直没回复，刚好张予淋在外面喊着张肇藐，张予淋就是张肇藐那个霸气侧露的姐姐，覃丽把牌板在桌上，一家四口围一桌斗起了地主这方面张肇藐一点不虚，毕竟得了他爷爷打牌技术的真传。

“予淋，肇藐今年压岁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哈，赢多少拿多少。”覃丽话一放，张肇藐就开始笑。“没有没有，爸妈，长姐，随意发挥，随意发挥。”他伸手舞来舞去。

“就你小子装，今天我让你输得连裤头都不剩。”长姐发话。张肇藐等着看她要放什么大招，她比张肇藐大七岁，现在还在高校读研。男朋友这个她早谈了。

突然门被敲想，张肇藐眼睛都不用抬，就知道她男朋友来了，他一上桌，局势胶着，不过张肇藐还是赢了“姐夫，不行啊，不会打牌在我们家过不下去啊。”

姐夫尴尬一笑，覃丽忙说“没事没事，予淋喜欢你就好啊。”

九人群被聊得爆炸，除了越靡和张肇藐不在，其他人都积极发言。不管是哪一年，他们都有好好对待。

初五那天过后他们中的每个人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除了张肇藐和付时晓除外，然后二轮复习开始，三模，百日誓师。

百日誓师那天越靡没去学校，家里出了事，再就是四模，五模。

一直到6月5日那天学习组织高三年级拍毕业照。清晨他们穿好校服，站在楼梯上，说实话在随中读了三年这是唯一一次校服穿得这么整齐的，随中的校服以白色为主，袖边，校徽和腰两侧的竖杠是绿色的。

他们平常都穿自己的衣服，越靡站在楼梯上，笑得灿烂，因为下一个班是一班，张肇藐就在摄影师后面转悠，时不时朝越靡的方向看两眼。

那晚喊楼，他们没有扔书，随中一直奉行：喊楼不扔书，扔书不喊楼。

教楼1里高考生们肆意的吼叫着，这不是释放野性，是丢出埋在心里好久的压力，校领导很配合，教楼1里每个学生手里都有一个小礼炮，有横幅，吴

校手拿话筒，广播里传出“额，广播室的同志麻烦调一下，可听范围。”

“各位考生们我吴志允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高考在即，不管成绩下来考得怎么样，它也只代表着你存在过的高中生涯，它和每一次考试都一样，但同学们一定要记住，我们的人生不是只为高考或者只有高考的，当我们进入社会后你们就会发现不管我们考得是否如意都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只是几率问题罢了，还有随中不嫌你们丢人，往后无论过得怎么样都要多回母校看看。今天我手中的礼炮为你们而放，就像网上他们说的，开心最重要，其次的都是其次。高考顺利，亲爱的同学们。”

随后万条彩落地，五彩的，那是绚丽的，毫不夸张的。教楼满是吵闹声，有人在笑，有人在哭，而有人笑着笑着就落泪了。

但越靡清楚毕业本就不是一场诀别，往后的他们会穿梭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遇见更优秀的人，那么重逢大概他们也会是笑着的。

她眼里泛泪光，因为这是她热血的十八岁。她有为此拼搏过，即便她并没有成为最优秀的，但这只是暂时。

张肇藐隔着一堆人望想越靡，心里无数次念道“来日方长。”本就是平淡的四个次，他在赌，赌这四个字是不是最后的祝福语，还是只是开始。

因为像他们这种半生半熟的关系，好像分道扬镳之后就很难能遇见了。但他不并想这样。

注：“其次的都是其次。”来源于网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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