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我就趁机跟她打听,那工程队是不是晚上还得吃,白大姐点头,她说工程队晚上的饭他们自己做,这眼看着快一个星期了,听说工程差不多了。白大姐又告诉我们当地的一些景点,其实也不算是景点,就是看我们闲的,让我们四处看看,还说明天有个庙会,挺热闹的。
我们对景点和庙会倒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一般来说我们有固定的行为模式。就像闷油瓶那样,到一个地方,必须先摸清底,就像我爷爷说的,所有的一切传说都会有现实的影子,既然这里关于那位宋朝妃嫔的传说如此流行,那么一定能在其中窥探地下墓穴的隐秘信息一二。
吃完午饭,我们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胖子和坎肩去打听这边关于那位妃嫔墓穴的传说,我和闷油瓶则留在酒店里,查看朱颜的布置情况,虽然我们现在和朱颜也算是友军,但是对于这个女人,我一点也不信任。其实这是一个糟糕的情况,当你无法信任自己的队友的时候,你就会变得踟蹰不前,面对困境失去基本的分析和应对能力,不过好在我们四个人还是彼此信赖的,所以也不算是孤立无援。
闷油瓶带我去了二楼的走廊上,在走廊的尽头的一盆落地植物后面的角落里有一个标记,标记刻的很模糊,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小花留下的记号。我看向闷油瓶,看起来小花确实在这里出现过,接着闷油瓶带我去看了其余几处,那里都有小花的标记,但是每个标记都不一样。
他对解家的标记不是很清楚,每个家族的标记都不尽相同,就像张家的标记,里面包含着许多信息,不知道的人根本无法猜测和看懂,我所知道的也是闷油瓶教的。解家的标记也很复杂,但是比起张家来要简单很多,我连看了几个标记,有点困惑地看向闷油瓶,回到我们自己的房间,我跟他解释了一下这些标记的意思。
小花的标记分了两种,两种含义想去甚远,闷油瓶最先给我看的是他们下地了,这种标记是经常用的,解家在传递消息的时候会用这一种。当然了,解家现在对下地没有什么兴趣,转而将重心放在了生意上,下地的事反而做的少了,听小花说他下一辈里出了不少经商的人才,盘口上的事情都交给那几个年轻人去打理了,这些是题外话,按下不表。只说那标记,从标记上看他们肯定是下了墓了,那我基本确定小花和瞎子至少去过那座墓。
另外几个标记都是在说他们要做的事情,标记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他们似乎是去墓里找什么东西,应该是纸制品一类的东西,上面表现的十分隐晦或者说他们下地前,连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以至于无法在标记中表现出来。
我把这几个标记写下来看了好几遍,依然没有什么眉目,闷油瓶拿过纸看了一会,他开口道:“他们可能在找一张地图。”
“什么地图?”我脱口而出。
闷油瓶摇摇头:“看不出来。”
我连小花在找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我只是简单跟闷油瓶说了解家的标记,他就能举一反三看出来他们在找地图了吗?
我扒着那张纸,试图看出里面的地图是怎么表现出来的,闷油瓶则从旁边拿起自己的刀道:“我出去一下。”
他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去哪里?”
闷油瓶看了一眼我的手,我有点心虚地放开他的胳膊,他道:“入口。”说着他又顿了顿,“你在这里。”
他又不想我跟着去,我只好点点头,继续去研究那张纸。我刚在沙发上坐下,就传来关门的声音,闷油瓶已经离开了。我把那纸上的标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地图的意思。
胖子和坎肩还没有回来,闷油瓶又出去了,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点无所事事。我刷了一会儿手机,给小花随手发了个“你找的什么地图”的消息后,就开始无聊起来。
我想了想,把大白狗腿挎在后腰,围了个围巾就离开了房间,闷油瓶去入口那里查看了,我就在旅店里逛逛,既然闷油瓶今天只给我看了解家的标记,那昨天晚上他查看的时候应该没有别的什么危险,我是想要找找看,有没有闷油瓶遗漏的标记。
白天旅店里没有什么人,这个其实有点不对劲,朱颜带了不少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我看到白大姐在柜台后面看电视剧,就去跟她打听朱颜这边的事情。
白大姐说朱颜长得有点像哪个哪个明星,长的太好了,精致又年轻,村上的人说起她,尤其是男人都是一脸迷醉,幸好他们家男人出远门了,要不然得天天盯着看。我对她说,你也别把男人想的太好色,你看我不就挺好的吗,也没盯着朱颜一直看。
没想到白大姐一下子笑出来,她说,那你不一样,你心里有人了,自然不要看那个狐狸精了。
我说那您给说错了,我心里只容得下这天下这苍生,却容不下一个人。
白大姐说,你少给我贫,姐姐这年纪了,小年轻的事情哪能看不出来,就算你不说,光是眼神就能被我看出来了。
我说不对啊,我看谁了?我看的最多的不是胖子嘛!
白大姐笑而不语,我就问她,朱颜带的那么多的人呢,怎么白天都看不到他们呢。
白大姐撇撇嘴,她带的那些人啊,除了工程队以外,别的人都出去了,要么睡觉要么到处逛,所以你很少看到他们。
接着我又跟她打听了一下朱颜身边的人,除了几个雇佣兵以外,朱颜跟江子算走的还挺近。我之前认识的车总,在道上风评不太好的原因之一,就是喜欢睡东家的老婆,我之所以那时候敢请车总,那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后来我遇到江子算——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因为这个而被道上的人打低分。
我旁交侧击了一下白大姐,白大姐却说那是没有的事,虽然他们走的很近,但是看起来挺正常地在说事情,真正有关系的是那个邱千刀,那个男人十分凶悍,白大姐比较郑重地告诉我别惹他比较好。
我本来就不想惹汪家人,他们现在是一盘散沙,对我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我也不用斩尽杀绝,非要把汪家人都杀死才行。但是我知道,但凡是汪家人,对我应该都是有敌意的,毕竟瓦解了他们组织的人还是我,这个几百年来的神秘组织被我给端了,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跟老板娘一顿聊以后,我决定回去等闷油瓶他们回来。我打开房门的时候一只手推门,另一只手拿着从白大姐那里拿着一些本地的期刊,嘴里还咬着一只苹果,回到房间刚想关门的时候却发现江子算站在窗边看着我。他还是戴着黑墨镜,表情冷峻。
我也不知道那个窗户是怎么了,闷油瓶在的时候也喜欢往那里站,现在江子算一来也站到了那里,那里是暖气暖一点呢,还是按站的时间给你们算钱呢,不过后来想想,也许江子算站在那里只是便于逃跑而已。
我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想拉门出去,不是我进错房间了,就是我开门的方式错了,不管怎么样,跟这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就是不行,我会被他干掉的。
可是江子算早就防着我要逃跑,一把过来,手肘压过来把我按在门上,我一个趔趄,体重压在门上,门很大声地关上了。
我的嘴里还咬着苹果,眼睛瞪着江子算,他比我要高一点,手肘撑在门上低头看着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阵压迫感。我连忙把嘴里的苹果吐掉,手里的书也扔掉,这个人一只手虽然打着石膏了,但是我知道以他的身手干掉我,问题其实也不大。
我原本抓着门把的手,悄悄地去摸自己后腰的刀柄,刚摸到刀柄想要顺势抽出来的时候,江子算的动作比我更快,手一下子抓住我那只手的手腕,顺势往回一按,我刚抽出一般的刀被他按了回去。
江子算冷笑:“你身上还带着刀。”
我也冷笑一下:“那主要还是为了防狼。”
我这样一说,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隔着墨镜,我也能感觉到他在恶狠狠地瞪我。
我这个人脸皮一向厚,看到江子算这尴尬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上次我们在裘远园里发生的事情。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反而不慌了,既然这次要合作,下墓了肯定得常见面,他上次已经在道上翻车了,这次再传出点不好的传闻,以后在道上就不用混了,既然他还想混下去,肯定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干掉我。
我这样一想,自然就不怕了,既然不怕了,我自然要得寸进尺一下。我放开刀柄,伸手反抓住他的手腕,他怔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我一脚狠狠地朝他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