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实力开卷（冰嬉） 第41章 第 41 章

负责六都会的沈医师。

裴青山仔细品味这句话，“负责六都会的医师都有谁？”

此事向元良知道得清楚，“除了沈图孜沈医师，还有邢修伟邢医师，两人都是首席医师，负责协调整个六都会的就医需要和派遣。”

裴青山听后笑了笑，“那便去请邢医师过来。”

裴青山总觉得这女子提起让沈医师来是别有用意，他决定不遂她的愿，等着看她什么反应。

果然，听到裴青山说了邢医师后，跪地的女子微微扬起了嘴角。

裴青山暗笑，心眼还真不少。想必她本意就是想让邢医师来，这才故意先说沈医师，好让自己反向选择，这才算称了她的意。

在前一个侍卫走了之后，裴青山悄悄向身后的子言勾了勾手。

接着，裴青山用右手食指在桌面上写了个“沈”字。

子言会意，趁众人不注意，消失在人群中。

等医师的期间，碧荷已来到李妙身边，她缓而重地向李妙点了下头，表示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李妙身边有不少围观的观众，她装作痛心地感慨道，“我和清益一同进的皇家冰场，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干出这种糊涂事。”

李妙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她周围的那些人听见。

显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有了这句话，这些人心中更加确信宋清益饮酒舞弊的行为。

宋清益这会早已冷静下来，全然不理会现场议论的声音。

不久后，邢修伟背着药箱跟在侍卫身后小跑着而来。

见他来了，裴青山起身走出主台，正好挡住那跪地女子的视线。

“来，你给她把下脉。”话是对邢修伟说的，但裴青山却指向了宋清益身旁的许明月。

宋清益和许明月并排而站，许明月眼珠一转，似是领会了裴青山的意思。

于是，许明月拉着宋清益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同上前，但最后关头却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这一变化，离得近的观众看得清清楚楚，她们屏气凝神，期待着接下来的场面。

邢修伟把完脉后，走到看台中央向裴青山抱拳道，“裴大人，该女娘此前不久确实饮了酒。”

不等裴青山反应，跪地女子先声夺人，“宋清益饮酒舞弊证据确凿，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谈永新见眼前的场面有利于他，忙不迭地上前附和，“裴大人，事实如此，在下并未徇私误判。”

裴青山闻言笑了出来，“好一个证据确凿、事实如此。”

说着，裴青山看向去请人的那位侍卫，“你同邢医师说了现场的情况？”

侍卫摇了摇头，“未曾。”

而后，裴青山眼神犀利地盯着邢修伟，“那么我只是说让把脉，怎么邢医师别的什么没看出来，倒是直言是女娘饮了酒。”

邢修伟自知这是个破绽，想着找补两句，“禀大人，下官是在来的路上听说的。”

“好。”裴青山点了点头，“那可惜了，你现在才知道你刚刚把脉的人是宋清益的教习，而非宋清益本人。”

邢修伟听后明显慌乱了几分，“这……这……”

裴青山摆袖冷哼，“邢医师你睁眼说瞎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无论你今天把的谁的脉，都会说人家饮了酒。”

这下除了邢修伟，那跪地女子也慌了起来，下意识地望了望碧荷的方向，她不是说一切安排好了吗？

碧荷也不知为何事情的发展会逐渐偏离她的预想，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躲闪着庆丽的眼神。

没等邢修伟为自己辩驳两句，子言领着沈图孜到了现场。

“下官沈图孜参见裴大人。”

此事孰是孰非，裴青山心中早有定论，他现在只想快速结束这场闹剧。

“劳烦沈医师仔细看看，这两位女娘身体是否有恙？”

沈图孜挨个给许明月和宋清益把脉，他一脸严肃，半分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裴大人，这位女娘身体强健，只是肝火过旺，平日里应少用些辛辣油腻的食物。”

许明月闻言撇了撇嘴，道理谁不懂啊。

“至于这位女娘……”沈图孜看向宋清益，“体内寒气较重，平日里应多注意带暖和进补为佳。”

裴青山听后别有他意地看向邢修伟，这才是正常医师把脉后会说的话，“可能把出她两人是否饮酒？”

沈图孜又盯着两人观察片刻，“禀大人，下官从脉象上判断，这两位女娘短期内并未饮酒。且这饮酒与否也无须把脉，单看人的神情表现也可判断一二。”

沈图孜在分内事上向来沉默寡言埋头苦干，他现在十分不理解这些人想法，喝没喝酒难道看不出来吗？何须这么兴师动众的。

裴青山通过沈图孜的表情，窥探了他此刻的想法，他明白又有什么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必须让众人信服，这才是最重要的，“在场诸位可听到了？”

碧荷仍不死心，悄悄在底下煽风点火，“这沈医师是那跪地女子引荐的，根本不可信。”

果不其然，下一刻，有围观的好事者将她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嚷了出来。

这是什么不过脑子的问题，裴青山只觉头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向元良见状，上前替他回答这个问题，他指了指跪地的女子道，“这位姑娘指证宋清益饮酒，沈医师得出的结论却恰恰相反。沈医师又没向着这位姑娘说话，为何信不得？”

接着，裴青山自顾自地拍了两下掌，“差不多了吧，这出闹剧该有个结果了？”

众人的目光随之聚集到裴青山身上。

说完，裴青山看向一旁装鹌鹑的谈永新。

谈永新见事已至此，还是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裴大人，沈医师一家之言，不可全信啊。”

谈永新话音刚落，沈图孜先愤怒起来，“沈某师出名门，今日若有半句虚言，他日五雷轰顶身首异处。”

裴青山刚想上前拦着，沈图孜怎么突然说得这么快，他没拦住。

好端端的，怎么让人发了这么毒的誓言。他虽不识沈图孜，家中却与他的恩师交情匪浅。

既然还有质疑，裴青山想着多叫几位大夫来看看。

没等他行动，一阵兵甲声向着赛场而来。

裴青山定睛一瞧，为首的是禁宫羽卫统领狄鸿。

“狄鸿见过裴大人。”狄鸿身形矫健、不苟言笑，一双鹰眼若是盯上谁，足以让对方头皮发麻。

裴青山回了他的礼，下意识往看台上望去，这定是蒋宾白派来的人，“狄大人，这是？”

“属下奉命前来听从裴大人调遣。”

虽未直说奉谁的命，但裴青山明白，看来是蒋宾白动了真格，想要处理滋事的人。

裴青山叹了口气，又望向狄鸿身后带来的约莫六七位未着兵甲的人，“这几位是？”

“他们都是医师，分别来自大历京城、炘中、坤北、屹西、贯罗、平蔚和奇迈七地。”狄鸿拿出禁军令牌向众人展示。

“在下奉命前来，监督六都会冰嬉赛是否有舞弊行为，待会这七位医师会共同为所有参赛女娘把脉，请主办司协同组织。”

禁军令牌上有龙纹，谈永新看着眼前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来人，心中暗道倒霉，他怎么就摊上这个事了，但又不得不从。

参赛的女娘们都在现场，部分见状都主动地站了出来。

狄鸿数了数，“一共就十二位？”

谈永新一愣，一共应该是十三位。但他又不是个个都熟悉，少了谁他哪能一下看出来，于是连忙吩咐人去拿名单来对。

李妙隐在人群里微微发抖，听到要给所有女娘把脉时她第一反应是逃走，奈何她的座位太靠前，要想离开得穿越重重人海，必定引人注目。

所以她只能在原地不动，这一耽误就是所有女娘都到齐了，只差她一个。

“李妙，李妙在哪里？”

站着的姚冰也四处望，她结束的早一直坐在这，也不知道李妙到哪里去了。

李妙见状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好在现场毕竟人多，没人追究她来迟。

狄鸿见人齐了，吩咐羽卫在中间架起拉帘，女娘们只伸出手来。

这样医师们便难以分辨对方是哪位女娘，围观的人却能看得清楚，更加公平公正。

这一系列操作结束，狄鸿变戏法似地拿出签筒，让十三位女娘重新抽签决定顺序。

裴青山见状理了理衣领，心中感慨蒋宾白好谋划。

先是将宋清益一人蒙受冤屈提升到所有参赛选手上，这也算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宋清益情绪。

后又不给医师们半点徇私的机会，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进行，结果更加真实有效。

这把问题考虑得太周全了，他望尘莫及。

狄鸿督促着女娘们卸下手上的首饰，让她们按照顺序上前。

“请各位医师把脉，查看参赛女娘们是否有饮酒、服药等赛场舞弊行为。”

在狄鸿的安排下，现场医师有条不紊地进行把脉。

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女娘都没问题。

宋清益是第四位。

等最后一位医师说完“无问题”后，裴青山心想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李妙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想既然已证明宋清益清白，那么这把脉就没有必要继续。

她刚想说话，就被狄鸿瞪了回去。

狄鸿面无表情地喊，“下一位。”

这事情要办当然办全套，哪有半途而废的，这不是他狄鸿的风格。

李妙见状，心中又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