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舟身高约一米八,常年训练使他塑造了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走动间隐约出现的轮廓充满了阳刚的魅力,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炯炯有神,好似能看透人心,挺直的鼻梁,恰到好处的唇形。
这是一个俊朗到令所有女人心折的男人。
他穿着军装,身上却有一种饱读诗书的儒雅风流,见到乔星云时,有片刻的犹豫,目光紧盯着她的脸,仿佛在寻找熟悉的因素。
“你是延川的妹妹?”
乔星云被他超脱的容貌震惊了一瞬,听到他问话,连忙点头。
江敛舟神色放松下来,将手中的照片放进信封里送还给乔星云,“我宿舍那边不适合带你过去,咱们就在赵处长这里坐会儿吧。”
赵铁军是后勤处处长。
刘桂花一听,把两人带到老太太住的小卧室去,“你们兄妹好不容易见面,坐一块说会儿话。”
她体贴地关上门出去了。
乔星云愣愣地看着江敛舟。
江敛舟叹了口气,表面镇定地让她坐在炕沿上,自己坐在一旁的高凳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边?”
“去年六月。”
“生活上有什么不习惯的吗?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你一个小女孩跑这么远,附近也没亲戚好友,有事就来找我,我跟你哥多少年的朋友,又一块参军打仗,是过命的交情,你不要不好意思。”
江敛舟不善于跟这个年纪的女孩打交道,但话语里的关心十分真诚,这让背井离乡近日还受了不少委屈的乔星云心里一酸,泪珠儿大颗大颗地滴落。
江敛舟发现时慌乱一瞬,摸了摸口袋,急切地抽出一张雪白的手绢递给她,“怎么哭了?真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看我不卸了他的胳膊腿儿。”
乔星云接过来捏在手里,却不用,使劲儿把那股控制不住的委屈劲儿压下去,抽噎着说,“哥哥,我确实有件事要麻烦你……要不是找不到给我做主的人,我也不会跑二十里地过来……”
江敛舟看她哭得气都快喘不上来,忙走上来顺着她的脊背,“星云,别委屈,把事情告诉哥。”
乔星云眼前被眼泪糊得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抚摸着自己的那只大手真的很有力量,很让人安心。
她抽泣着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初到西社村时,因为长得好看,村里许多单身青年都先后对她表示过好感,可她并没接受。
从六七年大规模的知青下乡政策开始,西社村每年都有知青到来,三四年的时间里,早有受不了劳动之苦的知青与当地人结合的案例。
乔星云很受农村单身青年的欢迎,从她到来开始,就有妇女想给她说媒。
加上她明明挣不了几个公分,却总有钱票买粮食把自己养得面色红润,大家都猜她家庭条件很好。
男青年更想把这块肥肉吃进嘴里。
葛大年是其中最无赖最没有底线的一个,他仗着家里是本地大姓,亲戚多,打走乔星云其他的追求者,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求爱。
他家里的女性亲戚也纠缠上乔星云,用各种话术打动她,说什么葛大年是个好男人,女孩哪有不结婚的,葛大年结了婚就会好好干活……
一开始,知青们还愿意保护她,可有一次,葛大年喝了酒,大半夜摸到女知青宿舍想跟乔星云“生米煮成熟饭”,后来被听到动静的男知青们打走了,却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大家都怪她把葛大年那个祸害吸引过来,还有人说,“反正也没人敢娶你了,你就跟他结婚算了,我们也能落个清净。”
乔星云强撑着没答应,但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有钱、没有亲戚撑腰,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眼里就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她也找过村委的领导,但在这时的乡村,男丁就意味着势力,村委会哪里愿意为一个外人给自己惹麻烦。
按照原本的剧情,穿越而来的于科根据前世看过的报道猜出了乔星云的身份,立刻决定帮她一把。
他的父亲是本地县城警察局的小领导,于科直接举报葛大年耍流、氓,把他送进去蹲了几天,出来就安分了。
加上乔星云因为先前的事情跟大部分女知青有了隔阂,更加依赖帮助自己的于科,两人发展出感情的同时,乔壁臣被平反恢复原职,借机把乔星云接回京市。
七七年高考之后,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因于科曾经对乔星云的帮助,乔家人并未反对两人的感情,只是他们不知道,于科不是怜贫惜弱的好人,而是个冰冷花心的投机者。
乔星云靠在江敛舟怀里,将这段时间的遭遇一一倾诉,她的情绪也逐渐平静。
那双才被泪水浸湿宛如葡萄球一般的大眼睛依赖地看着江敛舟,后者则是安抚地将她抱在怀里,不时抚摸她的脊背,不带任何的狎腻,眼中盛满了心疼。
江敛舟将事情从心中过了一遍,慎重地看向乔星云,“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要按我的方式处理,之后你就不好再在西社村呆了。”
言下之意不会留情。
乔星云便放心了,她同样认真地回道,“那就不回去,这件事情我认真思考过,葛大年已经起了坏心思,想用村里的舆论迫使我与他成婚,还差点……这些行为,已经构成违法犯罪,我想将他送到警察局,有多重判多重!”
现在是七零年,国家的第一部刑法九年后才颁布,乡村这样的基层干部与人民都还没有养成有事就报案的念头,多数是依赖暴力解决问题。
就是四五十年后,农村恶霸也没能彻底根除,不时就有村霸害人的事情出现在新闻上。
且此时与后来不同,没有天眼摄像头,便是公安队伍里也有许多害群之马,乔星云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找不到靠山,最终只能迫于世情嫁给葛大年。
江敛舟大概知道乔家的处境,心疼她一个女孩遇到这种事情,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大辫子,坚定地说,“行,有你这句,哥不会留情,一定让那葛家的人下辈子都后悔招惹了你。”
他看得出乔星云不是不谙世情的女孩,她出身很好,懂得国家政策落到地方上会是多大的一记响雷。
于是把这些事情掰开了跟她讲,“你身份特殊,是下乡知青,哥哥又在边疆当兵,也算军属,这两个身份用好了,把葛大年判个死刑都绰绰有余。”
七九年之前,国内的刑事司法体系主要依靠零散的单行法规,侮辱妇女这样的行为可能会被定性为“妨害社会管理秩序”,而具体量刑缺乏明确的法律条文,更多依赖法官的自由裁量或上面的政策导向。
稍微了解一下这个时代就知道,没有天眼和扫黑除恶,这时候的治安对比几十年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因此很多破坏社会秩序的行为不乏被判处死刑的。
从现在开始的几十年时间里,“严打”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压根不用担心量刑过重被翻后账。
两人统一共识后,江敛舟去外面打了一盆凉水,让乔星云洗漱一番,又借了刘桂花的梳子规整了下头发。
刘桂花拿着块香胰子进来,揶揄地看着两人,“这是多久没见了,哭成这样?”
乔星云扭头去遮掩红肿的眼泡。
江敛舟勉强笑了下,严肃道,“嫂子,得麻烦你帮我在附近找一户人家,我想让妹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刘桂花看了两人一眼,站直了靠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出事了?”
江敛舟看向乔星云。
这个时代没有“**”这一说法,加上两地离得这么近,一旦开始处理,军属区难免会收到风声,还不如坦坦荡荡地说明情况,给自己挣一些同情分。
乔星云便简单把自己被逼婚的事情讲了讲。
刘桂花是个火爆性子,一听就气得一掌拍在炕上,“什么东西?!翻了天了,看到女同志长得好看就粘上来,懒□□想吃天鹅肉,还以为是旧社会呢,叫你看一眼就不得不嫁给你!”
江敛舟道,“事情没处理之前,就让星云先待在咱们这里,安全。”
“对!”刘桂花斩钉截铁道,“也不找别的地儿了,就在嫂子这住着,家里只有两个孩子,比别家宽敞多了。”
江敛舟欲言又止,还是道,“可能住的时间不短……不能老麻烦你,还是找个不打扰别人的住处。”
部队新盖了家属大院,与这片平房区不同,是仿照城里的筒子楼样式,每层都有厕所,还接上了自来水,很受家属们的欢迎。
等分了房的家属搬过去后,这边的平房区会空出不少,毕竟房子多了,符合随军条件的军属就那么多。
乔星云住不上好房子,在“年久失修”的院子里找一间空房不是问题。
而赵铁军是后勤处处长,在这个问题上能说上话。
刘桂花听出他的打算,短时间是不会让妹妹回那边了,便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这两天先在我这里对付着。”
说着看向丈夫,赵铁军也不推诿,直接应下了。
逼婚女主的那个,会给他判死刑,本来我还在犹豫他的下场,查资料看到那时候被侵犯的女知青人数之多,决定直接销号
我以为我构思的这个故事男配算恶毒了,看了现实才知道我有多保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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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