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精被啃了之后 第52章 第 52 章

“所以，我其实一直都只是你引出姜凛的那个诱饵……对吗？”程天青说道。

“嗯，不错，一直都是。”神点点头。

“那……只是为了这种原因……”程天青的手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只是因为这个，我就被关在这里足足十五年，连父母都不曾见过，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你幻化出来的各种模样的侍从……我在这监牢里这么多年，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你的一步棋吗？”

神平静说道：“是，只是一步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崽，我和你讲过这个故事的。”

程乾听了半天却有些茫然，忍不住插话道：“不是，你一个和尚，谈什么恋爱，还非得要搞基。”

神终于有了些表情和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忍无可忍般说了一句：“我说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程乾点点头：“本来就是，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那可真是谢谢你的大实话了。”

“不用客气，总要有人帮你认清自己。”

神平复了片刻自己的呼吸后说道：“我本来也不想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即将遭受天劫，而度过的方法就是和男性阴阳调和，我也不会在二十年前进行卜卦，算出来我命定的爱人居然是你……”

“等等！”程乾伸出手来又一次打断了高高在上的神。

“你说阴阳调和？”程乾左右看了看他，忍了又忍还是问道：“可你不是个男的吗？为什么阴阳调和还要找男的？”

神瞪了他一眼：“不是那种身体上的阴阳，是灵魂上的，精神上的，就是你们人类说的，灵魂伴侣。”

“哦。”程乾明白了，摆摆手：“可是我觉得我和你的灵魂没什么好互相结伴的，咱俩虽然还不熟，但刚才说了几句话，明显就不是一类人，咱俩，不合适。”

神抿了抿嘴，似乎是想骂人。

“什么叫调和？一样的那还需要调和？就你这样的，气我一气一个准，我还能找到比你更厉害的人吗？”

“哎，人有的时候的确是要信命这不假。”程乾深沉地说道：“但是你以为的命并不一定是它真实的样子，虽然这么看来，你找我也情有可原，但是吧，容我多嘴，你咋就就知道自己没算错卦呢？我的建议是……”

他拍了拍神的肩膀，“你还是出去找个高人再算一卦，比较靠谱。”

神原地颤抖了一下：“好，你真是超乎我想象的棒。”

程乾竖起几根手指在额头边挥了挥：“应该的。”说完，他看了一眼一边的程天青，嘴角抿了抿：“可你找我就找我，你把人家扯进来白白耽误人家的大好年华是怎么想的？不缺德吗？”

神笑了，捂住脸半天不说话，指缝间能偷出来他眼中的精光：“你是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我都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吗？”

“不啊，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你。我不过是一个假老虎，你随时可以把我一掌拍飞，但是该问的，我要问清楚，何况……”程乾指了指程天青：“他的事，本来就该我管。”

程天青抬起头来，眼中晦暗不明地看了程乾一眼，程乾感觉到了，却没有回视过去，只是继续看着神等着他开口。

“哎。”神叹了口气：“你们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我留了吗？”

“看您说的这话，做出这事儿的人是您自己，这会儿怪什么别人不给你面子。”

程天青也跟着看了过去，似乎也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嗯，简单来说就是，有时候到达一个终点不一定非要在路上日夜兼程，可以走捷径。”神想了想开口道。

“捷径？嗯，我同意，但是也不能缺德，不然你的捷径就是别人的绝境了，不好意思打断你，你继续。”

神抬了抬眼皮，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要么说这世间万事都脱不开天的安排，神也一样。”

“你说完了没，我头疼，你快说。”

神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继续道：“你还是这样的急性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程乾拉着程天青坐在了台阶上，听着这个卖弄玄虚的人缓缓道来，这才知道了为什么神说这两个人一点儿底裤都不打算给他留。

总而言之，此事原是如此这般。

身为小和尚的男孩，每天敲木鱼撞钟，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晨钟暮鼓到底是为了什么，找不到意义，也感觉不到未来，但是他也没想过就这么放弃，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一天一天干下去呗，还能咋的。

有一天，挑着桶水从山脚往山上走的小和尚，在来到一处山崖的时候，看着壁立千仞中却依然有树木从悬崖峭壁边上生长出来，他看着那不老的松树，仿佛见到了岁月悠悠却总有不变之物的样子，一时看呆了神，脚下一滑，水桶倾洒在松树之上，他打着滚下了山崖。

皮肉挫伤的感觉到后来几乎已经让他麻木了，只是心里咚咚跳着，这个滚下去的过程倒也不难熬，可是他觉得自己承担不起滚下去的后果，除非是直接一命呜呼。

小和尚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后来想想都让他觉得心惊，他想的居然是，如果我早点放弃继续做一个小和尚，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流水的滴答声把他吵醒的，他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睡觉的禅院外面也有了流水滴答了，师父不是一直都让他保持环境一尘不染，没有多余的流水的吗？若是爬起来的晚了，师父怕是又要责怪。

他手指动了动，想要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却触手生凉。

“嘶，这是怎么了？”

他扶着脑袋慢慢起来，下意识睁开眼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陌生得很，还黑漆漆的，像个不知名的山洞。

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上像是沾上了春天的泥水，他坐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刚刚……

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

他浑身不疼不痒，哪儿都没伤着，他爬起来冲到外面，再次确认了一回，果然面前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底，上面飘着雾气浮云，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隐隐的几抹绿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小和尚呆在原地。

这……这么高掉了下来，居然……毫发无伤？

小和尚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控制不住地喜上心头，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大难不死？可究竟……

就在他心中狂喜的时候，空中却突然传来几声叹息：“你经此一事，便该有所领悟。”

“谁？是谁在说话？”

小和尚四方看了看，抬头望着天，可仍旧空无一人。

他高声喊道：“是你救了我吗？你是谁？”

空山不见人，也再不闻人语响。

他皱着眉，正琢磨着如何回那庙里去，却感觉身下凭空起了一阵风，整个人飘飘忽忽地向上飞去，再一回过神来，便已经站在了刚才的山顶之上。

他惊讶地在原地后退几步，险些又一次掉下山崖，几粒石子跟着他的动作骨碌骨碌滚落下去，却没听到任何响声，足以见这山究竟有多高。

小和尚心里一悚，仰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寺庙，沉思片刻，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所以说，这就是你说的，奇遇？”程乾托着下巴摩挲着微微冒出来的胡茬：“那既然你偶然之间被这什么……上天救了，后来不好好继续跟着那什么……天地的大义继续当你的神，非得跟我处对象是啥意思？”

程天青嘴角抽搐几下，似乎是想笑，却还是憋了回去。

神眼睛在他俩中间扫视一圈，甩甩袍袖：“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我得了这一桩神迹，后来便发现自己多了腾云驾雾，长生不老之能，我游历时间，活得久了闲暇之时也多学了几项技能，后来偶然一次卜卦，算出来自己天劫将至，怕是不好，拼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提前算了算解决之道……”

程乾点点头：“嗯，您继续。”

神看了他一眼：“你就一点不好奇，我为何解决方法这一卦会魂飞魄散吗？”

“啊……啊？”程乾心道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茬，但想到这个场面，他还是从善如流道：“好奇，好奇……啊不，担心，我可担心你了，所以是因为……”

“不告诉你。”

程乾：“……”

程天青：“……”

神清了清嗓子：“解决之法就是与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联系，游历不够，还要有人信奉，有香火，才能真正地成为接近神的存在，而后来我发现这样都不够了，需要的居然是与人阴阳调和……也就是……做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找女的？”程乾问道。

神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我也很无奈，但是卦象上显示出了你的生辰八字，出生地点，连相貌都一五一十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程乾嘟囔道：“这啥卦啊，电脑显示屏啊，能有这么多东西……”

神却好像没听见一般，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可与你在一起，存在绝对不可触犯的禁忌，这才需要小崽充当我们之间的承接人，做一道桥梁。”

程天青抬起头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