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回到自己的房间内,越想越气,恶狠狠地翻开龟六给的话本,将自己代入反派,狠狠地蹂躏左知故。
左知故这人太无趣了,正直板正得让人想要撕碎他的伪装,看看内里,是不是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清风朗月。
想要看他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该说不说,这话本的文笔真心不错。看到左知故被疯狂调戏、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南宫煜就忍不住嘎嘎乐。
同时,他又不住地惋惜,左知故要真像画本中那般鲜活就好了。
两章过后,南宫煜心情大好,心满意足地抱着话本入睡。
然而,一墙之隔的客房内,左知故坐在桌前,灌了一杯又一杯的冷茶。等到心绪平复下来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左知故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他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那是一种没来由的失控感。
他不清楚自己对祝君若有若无的敌意从何而来,听着那人一口一个叫着南宫煜恩人,他就莫名的气闷,所以才会脱口而出那一句话。
那句以身相许说出口后,他其实也在暗自懊恼,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祝君走后,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南宫煜居然会旧事重提。
刚刚的南宫煜靠得太近了,左知故不受控制的一沉,拢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他不加思索地关上房门,将人拒之门外。
***
翌日清早。
南宫煜坐在一楼悠闲地用着早餐,看到左知故下楼,意味不明地开口:“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流光宗首徒左知故嘛!”
左知故并未回答,只是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径直到他的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
知道这人不吃东西,南宫煜也就没多余客套一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他伸手舀起一颗馄饨,有模有样地吹了吹后,送入口中。
薄皮肉馅,和着浓汤一起入嘴。
一个字,鲜!
南宫煜满足地叹出一口气,真好吃!
相比之前,他之前烤的兔子,说是猪食也不为过了。不,连猪食都不如,或许该说,是猪吃了都得飞起一脚将喂食者踹飞的程度。
火速干掉一碗馄饨后,南宫煜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又叫了份阳春面、猪肘子、卤牛肉。
小小一碗馄饨,哪里够龙塞牙缝的。
就这样,南宫煜吃了多久,左知故就在对面陪着喝了多久茶。
吃足喝饱后,南宫煜拍拍肚皮、伸了个懒腰,对着左知故矜持一抬头:“出发吧。”
今天他们打算去昨天看到的那个屠夫家看看,他们打听好了,今天那个瘦弱少年不出摊。
镇子里的巷子繁多,两人一拐再拐,终于找到了他的家。
南宫煜上前一步,叩响房门:“有人在吗?”
屋内很快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那语气恶狠狠的:“谁啊!”
南宫煜沉默一瞬,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个更温和的措辞:“我们想找你了解点事。”
门扉豁然被打开,门页带起的风拍到脸上,带动鬓发乱舞。
门后露出青年的头,对方红着一双眼睛瞪着门前的两人,语气不善:“都说不知道了,看热闹的都给我滚!”
说完,青年便想合上房门,却被南宫煜眼疾手快地伸手抵住。
“你干什么!”青年怒骂一声,藏在门后的另一只手猛然举起,手中赫然是一把杀猪刀。
他的鼻翼剧烈扇动,话语中满是气愤,举着杀猪刀警告道:“我杀过的猪比你们见过的人都多,再敢过来我就把你们都砍了!”
自从被采花贼劫色以后,上门来看他热闹的人,已经数不清楚了。青年也就学乖了,提把刀在手上,遇到不要脸的就拿出来吓唬人,百试百灵。
“你冷静,我们是来帮你的。”南宫煜并未在意悬在头顶的刀,继续开口:“你难道不想将那个采花贼绳之以法吗?”
青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猝然松开关门的手,色厉内荏地警告:“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南宫煜和左知故相继走进院内,院内收拾得很整齐,两头猪从猪圈内探出头来,睁着黑豆眼好奇地看向两位陌生人。
青年泄愤似的对着两头猪骂了一声:“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们宰了!”
那两头猪死是听懂了他的话,歪着脑袋往猪圈里面缩,大耳朵垂落下来,随着他们的动作一晃又一晃。
“……这猪还挺有灵性。”南宫煜默默开口。
青年哼了一声,不客气地开口:“说吧,你们要怎么把那个杀千刀的找出来。”
南宫煜环顾院子一周,开口道:“我需要查验一下。”
说完,南宫煜伸手掐诀施出一道法术,灵光在他手中大盛,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混浊灵气似是受到召唤,朝他的掌心奔涌而来,最后被金光尽数绞杀。
南宫煜和左知故对视一眼,果然是修真者!
他方才施出的法术叫探灵术,可以探寻周围出现过的灵气波动。灵气使用后残留的时间很短,只能停留几天,这也是他们找上青年的原因,他是最近的一位受害者。
南宫煜这手法术出来,成功将青年震住了,青年眼中警惕的神色稍退,对南宫煜说要帮他的话也信任了几分。
南宫煜看向青年,开口询问:“能说说那天的事吗?”
青年朱图看了两人一眼,咬了咬牙还是将事情交代了。那本是寻常的一天,朱图那天的生意很好,卖空的背篓里只剩下一把砍骨刀。
踏着暮色一进门,朱图就放下了背篓去洗手,他虽然是个屠夫,但却收拾得很干净,身上不见半点腥臭味。
正当他在天井洗手时,一股妖风袭来,他稀里糊涂就被卷进了屋内。窗页四合,屋内无灯,他只能听到对方诡异的笑声。
紧接着是浑身燥热,不省人事,等到他清醒过来,木已成舟。
那采花贼素来有个癖好,喜欢做标记,第二天醒来,朱图的院门上就留下了四个血红的大字,“到此一游”。
说到这里,青年气愤得双眼通红。
南宫煜下意识朝身后的院门看去。
察觉到他的动作,朱图开口解释道:“我把原本的门劈了,那是新换的。”
很快,南宫煜就抓住了重点:“你说你当时浑身燥热、神志不清?”
“对!!!”朱图肯定地点头,“那狗东西肯定下药了!”
南宫煜跟左知故对视一眼,是合欢散!
这贼人怕不是合欢宗的人!
南宫煜脑筋飞快运转,怪不得祝君要专门提上一嘴,敢情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合欢宗内修炼歪门邪道,宗内弟子不合不是什么稀罕事,祝君告诉他们或许是想借他们的手除掉对方。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祝君是笃定了左知故出身名门,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南宫煜,看在他贡献了那么多合欢散的份上,也不会跟他多计较。
可真是算得明明白白。
不过南宫煜确实也不打算计较这些,他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你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南宫煜收回心神,问道。
朱图想了想回答道:“我就是每天正常出摊,除了……去过一趟茶楼。”
“茶楼?”南宫煜追问道:“哪个茶楼?”
“就是镇上最大的那家。”朱图如实回答道。
好家伙,那不就是他们住的那家吗!
南宫煜捻了捻指尖,对朱图说:“我知道了,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会再来找你。”
“等一下,”朱图把人叫停,“那个采花贼抓到了,能够告诉我吗,我想亲自报仇。”
南宫煜挑挑眉,“当然可以。”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沉默许久的左知故却突然出声:“且慢。”
左知故看着朱图,淡淡开口:“你是天阳之体。”
“什么东西?”朱图摸摸脑袋,天阳之体是什么?
南宫煜豁然转身,仔细打量了朱图一番,什么也没看出来。他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左知故,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左知故顿了顿,看了南宫煜一眼,解释道:“因为我是,所以对天阳之体的感知比较敏锐。”
“你?”南宫煜稀奇地看了左知故两眼。
据他所知,拥有天阳之体的人大多脾气火爆,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左知故这人横看竖看都不像啊……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左知故淡淡解释道:“我的功法与之相克。”
“哦……”南宫煜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并未去深究这件事,只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天阳之体跟那采花贼又有什么关系吗?”
左知故淡淡开口:“那人应当是受伤了,天阳之体对于受伤的合欢宗弟子而言,是大补。”
如果那人确实受伤的话,那他近期疯狂采补的行为也就有了解释。
左知故继续道:“合欢宗弟子修炼的功法特殊,若能与拥有天阳之体的人双修,不仅能够增长修为,还能够加快疗伤。”
南宫煜下意识地反问道:“你怎么知……”
左知故完全预判了他的问题,直接回答道:“是师尊教导的。”
得知左知故的天阳之体后,他的师尊可谓是操碎了心。又是给他找相克的功法,又是教会他隐藏体质。
生怕左知故被合欢宗那群不要脸的盯上了,抢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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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