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联欢会选择在12月30号晚上于礼堂举行,也就是明天。
边安华说:“这样是为了让更多人参与一下,如果31号才办的话,有一些外地的学生为了赶飞机高铁,人家得提前走,晚会的上座率就难以保证了。”
“噢噢,你们真细节啊,辛苦咱准宣传部正部长了。”舒盏殷勤地给边安华捶背,“边哥,苟富贵勿相忘啊。”
到下一学期就是学生会换届的时候,按照惯例,大三的老部长就该退了,轮到大二的新人顶上,边安华的晋升基本板上钉钉。
大学生除了上课的绩点学分有要求,课外的拓展学分如果不够,也毕不了业。像边安华当官、林桔年参加选修课和社团、柯缪因为性格好而被导员拉去当导助的,这些以后都会加学分。
全619寝室唯有舒盏一个人啥也不规划,他只爱和小动物一块玩。
他做出一副智者的模样,“选择大于努力,我选择你们,你们选择努力,这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
林桔年正在阳台收衣服,想了想,说:“我们社团没法给编外人员加分,拓展活动都是实名制,给你报不了名。”
柯缪坐着转椅慢悠悠地转着圈,“如果你会换脸术的话,倒是可以顶着我的脸去给金融系的导员当导助,这样也能挣点学分。”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研究!”舒盏丢下边安华,跑到柯缪背后给捏起肩来,“我就知道能给小舒服当爹的都不是坏人。”
边安华:“哈啊?”
林桔年笑了一下,“......”
林桔年收好衣服,关上阳台门往3号床走,发现路中央被柯缪的大长腿拦着。
柯缪好像就是为了等林桔年,贱嗖嗖地朝他挑了下眉。
这一幕被边安华看到,边安华觉得自己还是别看到的好,他跟舒盏说:“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你用学弟的脸去当导助,最后的学分不还是加给他了?”
智者恍然大悟,“你耍我啊?”他往柯缪肩膀重拳出击。
与此同时,林桔年不客气地踩住柯缪的脚。
“噗!”柯缪上下被创,差点吐血。
边安华见状哈哈哈地大笑着,继续忙宣传部的事,顺便招呼林桔年:“来帮我再确认一下海报。”
林桔年:“好,我把衣服叠一下就来。”
舒盏立刻抛下柯缪,屁颠屁颠跑回边安华背后给人捏肩,“边哥啊,边哥啊...你明年当了正部长以后,能不能组织点什么外人也能加分的大活动啊,我学分不够的话真毕不了业了。”
“你就算能毕业,但以后能找到工作吗?”边安华不客气地说:“环境工程,咱这个专业已经被列为危险专业了,虽然名字听着高级,但就业情况根本不理想。”
舒盏哼哼唧唧的说:“那也得先混个毕业叭~”
“其实也有人说金融专业没前途呢,说没社会资源的人学金融,出去了基本和废物一样。”柯缪心疼地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哀怨地看了林桔年一样,然后和舒盏说:“没有什么绝对的王牌专业或者危险专业,什么东西学好了都会有前途,如果以后觉得不行,那就再换赛道呗,人这一辈子挺长的,没必要年纪轻轻给自己设限对吧。”
一碗鸡汤醍醐灌顶,舒盏说:“大智慧哇。”
边年华:“ 1。”
就剩一个人没表扬柯缪了,大家好像下意识地在等林桔年做个总结。
空气突然安静,林桔年叠衣服的手微顿,抬眼时,正好迎上柯缪那外人看来期待但他看来挑衅的眼神。
林桔年说:“这话是我们高中老师的原创,当年柯缪用这个当逃课的挡箭牌来着。”
---老师,我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应试教育绑住翅膀呢?
---反正你们都知道我成绩不差,我有林桔年给开小灶就够了。
---您说的嘛,人这一辈子很长的,学校的课程对我来说真的太简单了,我有那时间不如学点自己喜欢的呢,人干嘛要给自己设限呢?
“他不学也能考第一,摆烂躺平也有钱花。”林桔年对舒盏说:“你别学他。”
舒盏瞪着柯缪,“你,又耍我?”
柯缪摸摸鼻子,笑了,“我有他养。”他问:“对吧年年?”
“所以你的钱都是哪儿来的?”舒盏好奇打听:“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们就给小舒服豪掷一万多医药费,平时生活也出手阔绰,随便一个外套就是大几千名牌,学弟,你不会是什么继承人来体验民间疾苦的吧?”
柯缪笑,他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以前家境不错,我妈给留了点;我自己高中那会搞了点小投资,陆陆续续赚着钱,后来在国外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店,每年拿分红,零零总总算下来,反正财务方面挺自由的。”
柯缪说的云淡风轻,但舒盏和边安华已然露出了万分震惊的表情。
边安华看向林桔年,意味深长地感叹:“你交朋友的眼光,这个。”比了个大拇指。
舒盏瞬移到柯缪那去给人捶腿去了,“爹,以后你就是我亲爹!”
边安华:“……”
柯缪:“不必不必,我已经有儿子了。这人你刚好认识,他叫陆明轩。”
林桔年:“……”
宿舍里在闲聊,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咚咚咚---”
“林桔年,是我呀,快出来。”外面的声音既小心翼翼但又带着点亢奋。
大家动作都是一顿。
舒盏:“大晚上的这人谁啊?”
边安华:“咦,好耳熟的声音。”
柯缪的眉心缓缓地拧住,然后看向林桔年。
林桔年说:“边哥,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帮你看海报。”
他没有扭头去看柯缪那边的反应,猜都能猜到,那人一定是一副黑脸。
开门的那一秒,柯缪问:“你今晚还能回来吗?”
边安华作为知情人,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他学弟这肯定是吃醋了。
林桔年虽听出了柯缪语气里的质询,但在外人面前不好表现出什么异常来,镇定自若的回头,像平时说话一样,“不确定,你们先睡吧。”
门一打开,露出了卓远山的脸。
卓远山拉着林桔年的胳膊就把人带跑了,走廊里传来渐行渐远的声音:“我明晚就要上台表演了,我太紧张了,我特别怕唱歌跑调丢人,你能不能陪我再......”
门关上了。
寝室里开着台灯,柯缪的脸隐匿在昏黄的光线下,映衬出他棱角分明的侧颊。
边安华清清楚楚地看见---在卓远山拉住林桔年手臂时,柯缪的眼神里迸射出某种冰冷狠厉的感觉。
这种眼神像动物世界里捕猎时的野兽,散发着死亡的血腥气息。
更可怕的是,柯缪只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友好单纯的模样。
“边哥,看着我干嘛?”
边安华默默地打了个寒颤,“没什么没什么,看你长得帅。”
“谢谢边哥。”柯缪粲然一笑。
边安华赶紧收回视线。
舒盏致力于拍好他爹的马屁:“是啊是啊,学弟长这么帅却不乱搞男女关系,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真难得啊,是吧边哥?”
边安华内心咆哮OS:别-问-我!
他是不乱搞男女关系,但他想搞咱舍友啊你个傻逼!
柯缪做出一副被夸到不好意思的表情,摸了摸后脑勺,“谢谢。”
长腿将转椅重新转回来,柯缪面朝着课桌,背对着边安华和舒盏了。
不被别人看到的那瞬间,他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切换速度只在眨眼间。
卓远山啊。
柯缪不耐地盯着白墙。
还得让你爷爷治治你。
-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我们还是朋友~”
卓远山边放伴奏边沉浸式演唱,他穿着睡衣,手举假话筒,闭眼十分陶醉。
林桔年抿了抿唇,希望自己暂时性的耳聋一会,他甚至怀念柯缪在耳边聒噪的日子。
卓远山的唱歌水平很难形容,说他难听吧,但他音色还不错;说他好听吧,但他嗓子将破未破、音调将跑未跑,对人的听力是一种折磨。
“怎么样怎么样,这次还行吧?”卓远山把自己的part唱完,期待的眼神投向林桔年。
林桔年耐着性子,鼓励道:“不错。”
卓远山说:“要不我再...”
“等等等等。”林桔年打断了他。
卓远山:“?”
林桔年:“你今天唱太多会费嗓子,等明晚上台的时候就唱不出来了。”事实上他是为了放过自己的耳朵。
“有道理有道理。”卓远山于是听话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林桔年,要不你今晚就睡我这儿吧,反正你们宿舍都关寝了,晚上天气又冷,别回去了吧。”
卓远山住在教师公寓,两室一厅的房子,有一间本来是康瞿平的,但康瞿平从未住过,所以空房间就被卓远山用作待客了。
小孩玩心未消,耐不住一个人的寂寞,经常要找人陪自己。
林桔年没说要不要留宿,而是提醒:“你得把我叫哥,小屁孩。”
卓远山不乐意了,“我比你聪明还比你高,凭什么把你叫哥?”
“......”林桔年被冒犯了。
在智商方面,他本人是无可厚非的学霸这没错,但显然少年班的天才会更胜一筹。
在身高方面,有时候真挺不理解的,现在小孩吃什么长大的?15岁就长出一米八几的身高,快赶上柯缪了。
林桔年忽然醒神,他现在为什么总能联想到柯缪?
“你得把我叫哥才行。”卓远山稚气未脱的脸忽然顶到林桔年眼前,怒气冲冲道:“啊林桔年你居然在我面前走神!你在想哪个弟弟!你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个弟弟?!”
面对小屁孩的质问,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林桔年也只好哄着,“没谁,别嚷嚷了。”
“我还是回去睡。”他说。
“不要不要。”卓远山哼哼唧唧地闹,“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没有,你---”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卓远山精致的小脸皱皱巴巴,“教师公寓不比四人间的宿舍环境好吗,我平时可爱干净了,床铺都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睡的。”
“不是。”林桔年无奈了,他语气顿了下,说:“我偶尔会梦游,怕吓到你。”
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卓远山显然愣住,但顷刻间又变成撒娇讨好的样子,“哎呦我不介意的,你就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太无聊啦。”抓着林桔年的胳膊摇来摇去,就差学小狗蹭人了。
也不知怎的,卓远山这副模样又让他联想到柯缪,柯缪以前就会这样耍赖。
“别摇了,胳膊断了。”林桔年说:“我留下。”
卓远山“哇!”的一声跳起来。
林桔年不禁疑惑,这小屁孩说他10岁都算抬举了。
“叮咚!”门铃响。
此时已接近晚上十一点,会有谁到教师公寓来夜访?
卓远山是个没防备心的,踢踏着拖鞋就跑去开门了。
他边开门边说:“谁啊谁啊?”语调里透露着雀跃。
门开的一瞬间,林桔年就有点僵住了。
他和柯缪互相对望,柯缪的眼神实在说不上好。
卓远山:“噫?你不是我爷爷的助理吗?”
门边,柯缪手提夜宵小龙虾和啤酒,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桔年一眼后就收回视线。
转而笑意盈盈地逗卓远山:“大外孙,饿不饿啊?”
卓远山炸毛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柯缪不请自来,姿态流畅地走进屋子,“乖,叫爷爷。”
我忙起来了,最近咱们就是一个两天一更吧,等我忙差不多了再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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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