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ectly Wrong 第53章 chapter 53 loop

圣莫尼卡（Santa Monica）是距离UCLA最近的海滩，仙道会选择在此租下整套独栋别墅这件事既令人震惊又合乎情理。独享整片海域的景色自然要价不菲，然而梨香也想不到有比这水天一色的海滨别墅更适合他的居所了。

并没有驱车前往，而是从BLOOM COFFEE店门口并肩前行，众目睽睽之下远离火辣辣的街道。离得的确有够近，才路过三个街口便踩上了松软湿润的沙滩，有些微光折射在眼中。随着清扬的海风吹打在肌肤上，夏日的炎热也消散在无边无垠的海水里。

“别担心，一定记得。”

仙道总是有着一眼看透人心的本领，即使只是微微垂头丧气的走在他身旁，都能够通过不同寻常的磁场判断梨香的心情。

“嗯……”

她的确是多虑的，太喜欢这只猫所以担心两年的时间会被彻底遗忘。如果不是心有所想，她应该是会注意到那个早已发旧的钥匙扣的。

“咔嚓——！”

利落的开门声后，一束光从背后射入脚底下的长廊，期冀的呼吸一触即发。

对于打开房门后异口同声呼唤了“古尔德”，然后这只连钓鱼也时常一同带上的宠物猫在时隔两年后，面对“爸爸”还是“妈妈”的选择，毅然直奔后者的脚边撒起了娇这件事，绝对可以列入‘天才少年仙道彰人生挫折top3’之首。

梨香连鞋都来不及换就蹲下身将这团柔软举起收入怀中，模糊的双眼满怀温柔。与仙道分手也是与古尔德绝缘，但决定的是他而不是它，所以对这只一直都更偏爱自己的猫，她有千千万万的不舍。

“妈妈也超级超级想你哦。”

完全没有意识到脱口而出的称谓即使过去了两年都如此顺口，梨香将鞋脱去便赤着脚带着古尔德靠上沙发。

从色泽柔亮的毛发以及微胖的体型中可以看出这两年被照顾的很好，满地的玩具以及放置在客厅一角的巨型猫爬架也能体现出主人对它的宠爱。

只可惜异性相吸这个原则在仙道与古尔德之间的确不成立，从一开始这只小奶猫就只会粘着梨香。或许是因为她是带着全心全意的情感去照顾它，又或是愿意花一下午的时间与它玩耍的人只有她，总之无论隔了多久他都只是个优秀的铲屎官而已。调皮捣蛋是家常便饭，依偎在身旁撒娇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玄关处的仙道无奈耸肩，扬起的手轻轻触上后脑，这几年终究是错付了。

“原来也有不喜欢你的女生呀？”

宛如新月的眼睛弯弯眯起，高高举起手中的古尔德再放在盘起的双腿上，梨香对着仙道那张‘真伤脑筋啊’的脸打着趣。

“女生，就一定会喜欢我？”

将女士拖鞋置放在沙发前的地板上，仙道自然落座她身旁，收起几许尴尬，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视线内的猫与盘起的双腿。

「嗯，辛福的家伙。」

“是啊。”

梨香连带着古尔德一同偏转过身，捋了捋细软的毛发后一脸认真的回应道。

或许，把女生换做全体生物都不会有错，仙道的个人魅力就是男女老少通吃，除了很偶尔很偶尔会出现同性相斥的情况之外（曾出现在‘MOMENT’书店内嘤嘤哭泣的小正太，又或是一直心心念念被外校人士拐走了本校校花而愤愤不平的清田），梨香还从未遇见过对他没有好感的女生或是不怀有几分敬意的男生。

想到这里，目光再次聚焦古尔德的梨香止不住点头，那些陵南高中里爱慕他的女生激进到写了那么许多叫她去死的威胁信托人转交给异校的她，也算是难忘的回忆了吧。

“呵，你是在对我表白吗？”

声音如一阵细腻的海浪冲刷而来，仙道凑近的脸庞带着通透的光，寥寥光阴所勾勒的完美廓印上梨香脸庞，就连清新的气息也随着靠近而笼罩全身。

“什么？”

大脑完全卡壳中的少女睁大了眼，楞楞地望着不足二十厘米的狡黠笑容，表白是什么鬼？

“女生都喜欢我。”

而下一秒仙道靠得更近了，嘴唇几乎要贴上了梨香的耳垂，夏日的清风拂过她的耳畔，留下了脸红心跳的印记：

“我很确定，美夏是女生。”

随着仙道唇角弧度的上扬，淡淡蔓上双颊的绯红也触动了呆滞的头脑恢复了往日的活跃，仔细推敲这句话她才完全理解其中含义，能够确定是女生的方式无非……

“哼。”

一时语塞到只能发出毫无价值的语气词，梨香低头试图从一团可爱中寻求慰藉。

古尔德似乎也察觉到了女主人急切想要原地消失的心情立即从她双/腿间跳下，一阵风似的往二楼蹿逃，踩上拖鞋梨香立即追去。本以为是一场合作无间的完美助攻，却没想到变成了仙道家的快速游览之旅。

来到二楼只听猫叫却始终找不到那只胖乎乎的身影，梨香只好一间间的搜寻，不巧的是所有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着的，目标非常不明确。幸好学音乐的人所拥有的敏锐听力异于常人，声音是从右前方传来的，将已经排除的左边两间房门合上，梨香朝着右手边第一间房间走去。

整齐的衣服被挂在开放式的衣柜内，一阵清新自然的柠檬气息扑鼻而来，仔细看仙道的全部衣物都只占了一半的空间，另一半则是完全被空下来的，陈列的方式乍看之下就像是故意将整个收纳空间一分为二，一半留作己用，另一半则是为第二人准备。

有序整洁的衣帽间内很明显没有古尔德的存在，梨香轻轻合上门直奔最后一个可能。才转身就只见古尔德满地打滚，看来是在和自己玩游戏呐。

“快来抱抱。”

梨香蹲下身试图将古尔德托起，然而这个小家伙似乎还没玩够，一个箭步又冲到楼梯口往下跳跃。

可恶……仙道为什么要租那么大的别墅！

扶着楼梯把手一路向下追，抵达一楼时梨香已经气喘吁吁，客厅里既没有仙道也没有古尔德的身影。但竖起耳朵听，机器作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喵、喵、喵”的声音则是从一件门被虚掩着的房间传来。

蹑手蹑脚的移动到灰色房门前，这场躲猫猫的游戏终于可以结束了，从门隙间就能看见古尔德的小尾巴正摇晃个不停，梨香迅速开门关门将它和自己锁在同一密闭空间内。

“抓到你啦！”

背靠房门梨香松下一口气，古尔德也立刻倚偎到脚边，心才恢复正常跳动的梨香抬起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居然是一间有钢琴的书房，所有的摆设都与她的设想如出一辙。

大大的窗户正对大海，窗台上的绿植勃勃生机，有她喜欢的整面CD架、琴谱架、Galibier Design的Stelvio-II型号黑胶唱片机以及那台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艺术品——施坦威（STEINWAY & SONS）斐波那契钢琴（Fibonacci）。

她很确定这就是曾经与仙道所描绘的蓝图，就连窗帘的颜色都是中意的象牙白，单人沙发躺椅上的棉质毛毯是柔和的淡紫色，与之相得益彰的同色蝴蝶兰也在书桌上恰到好处的绽放着。

这一刻内心涌起的情绪与风吹而飘荡的帘布频率相同，梨香并不完全明白为什么共享的未来就如此轻易的呈现在眼前，柔软的沙滩过后就像是走向了平行宇宙，一步一脚印是通往不属于她的幸福必经之路。

“吱……”

所以才会在听见开门声后一个急转身将仙道手中的咖啡打湿在他衣服上，迎接的却始终是那张处变不惊的温和脸庞。

“sorry。”短暂的惊慌，古尔德从怀抱中挣脱，想要去追却无法向前进一步，视界中仅剩仙道胸口化开的水渍逐渐散开，化作一个完美的圆。

“don't mind（别在意）。”抽出纸巾擦干马克杯再轻放在书桌上，随意的笑容是无尽的温柔，“我正好要去洗澡了。”

后来的下午很平静，洗完澡后会在二楼的卧室睡午觉的仙道将整个一楼都留给了她和古尔德。宽阔而敞亮的客厅内，趴在木质地板上与猫嬉戏的少女就此将时间遗忘，就像是为了拼命填补失去的空白，完全将手指受伤的遗憾搁浅，最终又带着古尔德回到了书房。

“呐，只弹给你听。”

正坐琴椅三分之二处，这是一曲结构简单不需要琴谱的变奏曲——《K.265/300e》（《小星星变奏曲》），莫扎特最为朗朗上口的旋律之一。

“一直没去看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由装饰音起步的音符在不经意间跳跃，16音符以及半音阶的巧妙倒入衬托出一种灵动而华丽的效果，左手沉重的琶音在这个快速段落中登场、右手的琶音走出美丽的音色。

“是因为……”

从第四变奏气需要左手跨十度的技巧，一种反复无常的气氛融入其中，接着很快回归宁静。

“嗯……一定要找原因的话，那就怪他吧。”

轻快的音符中混入了一些不协和音，进一步烘托出小巧玲珑的气氛。

“但是呢，你也不能那么偏心的。”

第六变奏以左手快速演奏开始的段落伴着右手的主旋律，双手交替、右手转为快速段落。

“毕竟……”

当右手以一个八度音节开始，雄壮感油然而生，转为C小调后则流露出一种庄严气氛，转回C大调后轻快的音符响彻四方。

“他也把你照顾的很好，不是吗？”

当双手交叉演奏时不仅具有高度观赏性，和声亦非常丰满。倒数第二变奏的速度降为柔板，加入了部分主旋律，柔缓温和的氛围充溢整个一楼。

“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要乖乖的。”

而最终变为3拍，左手以快速的段落开始，最后以大跨度的渐强结束在一场白日幻想的美好中。

“因为我不能……”

早已停止的演奏却像未停，在她心间敲击着有力的音符，是悲伤的小调。突然从背后出现的人影遮挡了她清澈的视线，模糊双眼的究竟是什么变得不再重要，甚至不想去追究从哪一刻起他出现在这里。

“不能？”

落在头顶的声音沙哑。

“仙道？”

是她所不能回答的那句——不能陪在他身边了。

“不能什么？”

追问的同时仙道走向窗边拉开全部的窗帘，顷刻间落入的光束在他的头顶上留下了完美的光圈，熠熠生辉。倚在窗边的他整个人都沉浸在金色的丝缕之间，从扣子未被全部系上的蓝色居家衬衣间隙中能够看见白皙的肌肤，在日光的衬映下与他眉宇间平缓的淡然一同在梨香眼中泛着光，服上的褶皱犹如波光粼粼的水浪。就好像穿越白色窗帘的不是咸湿的海风，而是他口中的春日气息。

“没，没什么。”

赶紧挪开视线不去看他迷人的双眼，从琴椅上起立后朝着休闲仰躺在沙发椅上的古尔德走去，梨香一把抓起这团毛茸茸离开书房。

“呵。”

却未料到仙道是紧随其后的，屁股还没贴上沙发上便在转身的那刻看见一双大手朝着自己胸前袭来，以完美的手势没有任何接触的夺走了手中的猫，带着它走去客厅的一角然后轻放。猫爬架边是早已摆放好的猫粮，蹲在地上的仙道对着古尔德说起了‘悄悄话’，他总能控制好音量将每一字每一句都毫无闪失的传送到梨香耳边。

“爸爸要借妈妈用一下，你先吃饭吧。”

话音刚落，仙道起身朝她走来，带着黄昏般的温柔浅笑伸出手。还没从“爸爸妈妈”这样的称谓中清醒过来，梨香便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手交托出去。

穿过客厅有一扇后门，走出后门是空旷无际的整片私人海域，腥湿的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穿过细发，白色裙摆迎风飞舞。

“是这个，才决定租下这里。”

眨眼间，仙道已经拖着她的手光着脚一同踏上柔软的沙地，将西沉的夕阳尽收眼底。

“真的很美。”

瞳孔中的栗色被缀上了更深邃的斑斓，梨香忘了她的手还被牵着。

“会让我想起第一次在海边见到美夏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

橘红色光映红了一切，空中变换着晚霞的流光溢彩，万道霞光在仙道脸上堵上了一层金纱。

“诶？”

落日的余晖射向与海平面无缝衔接的天空上，梨香的记忆却被当日的生理疼模糊了，到底说了什么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光是从神的自行车后跳下跑向百米远的仙道，就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气。

“那句话，现在还给你。”

支离破碎的云朵似是浪花在泛着金光的大海上翻滚跳跃着，仙道侧过的脸庞正对着自己，漫不经心的神眸早已变得认真。

“我说了什么？”

被他干燥而温热的手所拽动，梨香的视界中不再是一望无际的落日与大海，而是那双看多少次都会沉溺其中的湛蓝眼睛，正注视着她。

“你以为……”

晃晃之中，震慑人心的柔和恬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脑海中的诗页里。

“我还会再错过你吗？”

他的口吻温柔，他的笑容温暖，全在这一瞬聚集成强而有力的武器，在她心口留下浓墨重彩。

本章推荐配乐：《Moral of the Story》by Ashe

更慢了……没想到很久没去上班原来那么累，爆哭！

爱是一个圈呐，兜兜转转说出去的话又被还回来啦，AKIRA一记直球打来，梨香准备接招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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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chapter 53 lo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