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ectly Wrong 第50章 chapter 50 ignite

“sorry，we’re out of coffee beans（抱歉，我们没有咖啡豆了）。”

“a cup of latte without espresso, please （那请给我一杯冰拿铁不加意式浓缩）。”

咖啡文化盛行的美国，BLOOM COFFEE店内所有人都捧着一杯冰牛奶喝的画面绝对可以称作是奇景。梨香的预判跟不上奇葩顾客的脑回路，不加espresso的拿铁不就是冰牛奶吗？被强制要求在座椅上继续睡觉的她不禁扶额，咖啡豆用尽了还能将所有冰鲜奶一杯杯售出的人舍仙道其谁。颜值即正义，她终于确定了仙道和流川这两人若是想，即使免费的table water（饮用水）也能够轻易推销出去。

当然，在座的顾客桌上一杯水都没有，因为流川少年根本没有作为服务生的自觉。多数时候他都是半靠墙抬手撑在桌柜上在角落凝视着，万箭穿心般的冰寒目光一到梨香身上就附上了柔和的质感。而被温和的爱意所包裹的少女却全然无法享受这一份独有的关切，至少这一刻她认为会在咖啡店喝冰牛奶的顾客即使是奇葩，但她们也值得在这炎炎夏日被招待一杯冰水啊！只可惜对方完全get不到梨香眼里的“拜托你快去招呼客人行不行”的暗示，依旧是随意的伫在角落，独自散发魅力。

天都未黑就能够打烊的情况还是头一遭，收银柜上装小费的铁罐不知不觉中已被填满，而桌上所留下的账单内也夹杂着不菲的高额小费。将这些零钱纸币整理出来，粗略数了数梨香惊讶到合不拢嘴，至少是她平日里忙活一星期才能积攒到的金额。

“呐，你们的。”

两叠厚厚的美金出现在梨香细嫩的手掌中，少年们面对有生以来第一笔劳动所得的工资，却都不为所动。她眨着眼愣愣的看着自己摊出的手，没人呼应是何等的落寞，这天底下竟然有人不要钱的？

“怎么不拿啊！”

她的追问也没得到任何回应，仙道收拾着满桌的狼藉，而流川则发挥了他最大的本领——洗杯子。就像做了一场奇奇怪怪的梦，但醒来的时候却多了一笔意外的财富，看了眼墙上的钟梨香突然有了灵感。

对于她想用这笔两名少年牺牲色相两小时所挣来的小费去大吃一顿的想法，仙道用笑容默许，流川则是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既然都来到了UCLA岂有不把泽北和加奈一同捎上的道理，于是梨香立即拨通了电话把人约了出来。分两部车从BLOOM COFFEE出发，目的地是坐落于Beverly Hills山腰间的日料店。

“梨香，真的够我们吃吗？”站在独栋高楼别墅模样的餐厅门前，初音扯了扯梨香的衣角发问。

“美夏，这家看起来很贵耶。”同样被餐厅高级的装潢以及停在门口的豪车所震惊的泽北也压低了声音。

无论在日本或是美国，Omakase（会席料理）都是最高级的日本料理之一，顾客要做的仅仅是选出某种价位的套餐（一般会有两种价位选择，且都是高价），而料理师傅则会根据当天最新鲜的食材定制一场独一无二的味蕾盛宴。

“够。”

如果不是确认手握如此丰盈的纸币，她也绝不敢把人浩浩荡荡的带来这里，她手中的钱不仅够她们吃，甚至还够续摊。

被穿着和服的日本服务生领进门，是第一次踏入如此有格调的餐厅，雀跃之情自然难免。换上室内拖鞋后入座紧邻莲花池的景观位包厢，如同大海波浪起伏的屋檐，一汪小小的池水，几块山石上一颗有惊遒劲的孤松。远处木栏栅的背景与半开的落地窗，修竹掩映、夜色正浓的皎洁月光之下是两名少女姣好的容颜以及才一周未见就止不住的窃窃私语声。

“梨香，流川君是你交往的第一个男生吗？”

“诶……？”

交往的第一个男生这种字眼一旦被提及，梨香的目光自然瞥向坐在正对面的仙道，他居然也正注视着自己，带着一副散漫的神情以及如水珠滴落湖面的浅笑，多看一秒就好像会变身即将融入水平面的水珠，无数次挣扎所泛起的涟漪总能刚好撩拨到她的心弦。

一瞬的愣神后，她才想起来要回答那句悄悄话。凑近了初音贴着耳朵说完“不是”便被身旁的流川一把揽过腰，身体间不留一丝缝隙靠坐着，连他吞吐的气息都笼罩着她的月夜。

“枫？”

她眨了眨眼，投以好奇的目光，想要一探究竟。

“嗯。”

流川仅仅是轻声附和，没有要做解释的意思。

尽管腰还被紧紧的搂着，流川的体温在霎时之间就与自己的体温达到了微妙的平衡，然而脸红的人却不是梨香而是初音。她一头栽进泽北的怀抱，嗲声嗲气的嘟嚷着“好久不见人家超想荣治的呢”，惹的泽北一头雾水抓过她的肩一脸认真的问道：“什么好久不见，不是每天都见？”

「啊，原来枫……」

梨香这才意识到从日本回来后自己并没有好好与流川共处过，除去机场回家的一小时车程之外，她不是红着眼躲在卧室不愿见他就是与仙道前往超市补货，准备了午餐也没有挤出时间与他共食。所以少年才会在咖啡店内那样注视着自己，所以才会反常的在众人面前做出亲密的举动。

问他，却什么都不说，真的很傲娇耶。

“回去，我和枫一对一补习好不好？”她闪着明亮的眼眸、弯弯的眼角对他温柔的说道。

少年微点头，然后两只手在餐桌之下十指交扣，比起当中秀恩爱什么的还是这样默默的让情愫蔓延更适合他们些。她甚至觉得若不是初音与泽北这一对太过养颜登对，他们时不时的歪腻是否也会令人产生些许尴尬？

不知是泽北再次遭遇初音暴揍的场面过于好笑，还是含苞待放的莲花过于迷人，仙道嘴角的笑意如同高悬夜空的明月，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美好。与他视线交重的那刻，周遭的空气也仿佛稀薄了起来，能够看着自己紧靠在别人身旁还始终眉宇平缓、维持一贯的笑容的仙道令她捉摸不透。她只是不知道，那样意味深长的凝视中，在玻璃窗的倒影里全是她的轮廓。

他在笑她忘记了，曾今会不顾众人目光在陵南校门口几乎是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明明可以穿上的外套偏要嘟起嘴撒娇的让他代劳的人、在长凳上含情脉脉要求索吻的人，都是她。

仅对他主动的美夏梨香，呵，实在是太好了。

静谧的观赏被推门而入的服务生打破，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视觉与味觉的幻彩奇旅，舌尖的味蕾由一道朴素低调的前菜打开。清香细腻的土豆泥，使人胃口大开，鲜美细嫩的蟹肉以及清甜柔滑的海胆是无法抵挡的美味。原汁卤鲍鱼选自愈澳洲珍品，硕大一颗、紧实弹牙的口感很棒。整颗选自于法国的新鲜生蚝饱满肥美、柔滑娇嫩，整颗送入口中轻轻一咬，鲜美的汁液迸出。看似不起眼的鹅肝手卷真材实料，鹅肝的香浓混合海苔独有的清香，是别具一格的风味。

“呜！海胆怎么那么好吃的！”

面对一贯贯被海胆点缀的手握寿司，梨香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欢喜之情，她就是超级喜欢这鲜甜柔嫩的极致美味啊，奢侈十足的加料她却觉得意犹未尽。两双手同时握住了各自面前的寿司，仙道怎么会忘记那个在北海道猛吃海胆和冰淇淋导致下一个月生理疼到大哭的梨香，她的喜欢他全都知道，然而他不再具有坦然对她喂食的身份了。

“枫不吃吗？”面对流川送到嘴边的海胆寿司，梨香瞪大了眼问道，她的世界里应该不存在不爱吃海胆的人啊。

“先给你。”淡淡的口吻不由分说的将手靠近，她的喜欢，他也知道。

在仙道失去的两年时光里，有人替他照顾着看似坚强实则比任何人都需要爱的梨香，他承认流川枫或许会是很好的归宿。无法挑剔的外表之下所拥有的是一颗细腻的心，凌厉的目光从不会倾洒在梨香的肌肤上，看她的神情犹如被注入了他人的灵魂，冷漠的人竟也有温柔的一面。

球鞋可以脏但圈在手臂上的护腕却被保护得很好，因为上面绣有梨香的姓名。被泽北快消灭的冰淇淋也必须留下最后两罐，是怕看见她想吃却要面对彻底清空的冷冻柜失望的神情。绝不可能去打工，却因为她疲惫不堪的睡颜，面对不如接手一整个下午的工作的提议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和自己一样会去观察梨香的喜欢与不喜欢的流川枫，不是随随便便的在同她交往着，而是真情实意的对待需要全部爱意的少女。

只是抱歉，若不是美夏梨香的破绽太多，仙道也可以做到成全。

将整片落地窗都打开，熠熠的水波晃得人迷醉，折射在瞳仁之中的星光闪耀，拂过发丝的清风柔和，围坐在榻榻米上的少年少女们随意的闲聊着。男生的话题依旧是围绕着篮球展开，而初音则继续追问着梨香有关前男友的八卦，受不住她软磨硬泡的梨香终于松口说道：

“就，是个狠心的与我说分手人。”

很不巧，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很容易被传到当事人口中，而当面说人坏话这种事则会被以最大声传送去。

“什么人会甩了你？！”

初音，谢谢你……的大嗓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靠坐在窗台边的梨香的背影上，她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感受到泽北与流川的惊讶，以及……被莫名cue到却只能无言以对的仙道，原本妥帖的眉眼都止不住的流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嘴角无奈的抽搐了一下，感觉凉爽的夜晚额间仿佛也开始渗出汗来。

果不然泽北也帮着附和，在他心里美夏是加奈之外最最好的女生，因为总会在流川欺负自己的时候无条件地偏袒自己，也曾在失利的比赛后笑脸盈盈的鼓励着自己，所以他愤愤的说道：“竟然会有那么坏的人！”

嗯……他很坏吗？

“是蠢，是蠢！只有蠢材才会做这种决定！”初音牵起梨香的手一阵狂点头。

嗯……也很蠢吗？

被泽北与初音轮番咒骂的仙道突然有点想笑，或许他很坏也很蠢，只是两年前他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劝说执意的少女先一步出国而已。用极端的方式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他从不后悔放开她的手，或者说是，甩开她曾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即使那双手现在正被别人牵起，他也认为那是人生中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走。”

在梨香的脸上读到一丝苦笑的流川上前将她拉起，他温热的掌心传递着可以抓住的真实，他果决的口吻宣誓了这个夜晚到此结束。

将泽北与初音送回家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仙道头上，而梨香则是尽快驱车将流川带回家进行今日的补习，一个月后事关前途的SAT考试成了梨香目前最在乎的事。所以即使是十多分钟的车程，她也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必考的知识点，只是坐在副驾的少年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到家后迅速回到浴室洗漱，九点整一同出现在宽敞的客厅内，流窜的空气不同于以往，节节攀神的热温中洋淌着暧昧，站在钢琴边的梨香被流川直接牵着走向露台。

“枫？”

她明媚的目光中是不解，怎么好好的温书却被带来看风景了。

“not tonight（今晚不要）。”

顺着未被吹干的黑发上一滴又一滴的晶莹水珠打湿了流川的白色T恤，化开的水渍犹如印刻在眼眸中的渴求，再也收不住了。

“诶？”

彼时皎洁的皓月却在此时朦胧起来，梨香的另一只手中还紧紧攥着流川的数学书。

“ウニ（海胆）。”

那张在月光的衬映下更令人悸动的脸庞极速的向她靠近，那些水滴也全都打在她的锁骨上，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是他轻合上的眼，错落的睫毛依旧不可思议的长。

他用她喜欢的海胆，换来了自己的喜欢。

“唔……”

书顺势从指间滑落，她明白了他所说的“先给你”。

流川的眼睛会说话，他的舌尖也会，在口中绕过好多圈都是他无声的喜欢，温柔的托起她的下巴的左手是喜欢，游走在她湿发间的右手也是喜欢，犹如雪崩不再受重力牵制的喜欢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I’ll never let you go（我永远不会放你走）。”

末了，他的声音仿仿佛融入夏风在周身绕了一圈，最终划过她的耳畔。

“ I know（我知道）。”

她说她知道，可她并不知道还有一双眼睛正因为目睹了这一切而失去了颜色。

“啪——！”，关门声重重砸在她心上，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仙道看似云淡风轻的笑。

本章推荐配乐：《I Want You)》by Elaine

呐，流川少年也要上线猛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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