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ectly Wrong 第45章 chapter 45 drown

猎豹蹦跑的速度是32米/秒，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340米/秒，火箭的逃日速度是16700米/秒，光在真空中的传播速度是300000000米/秒。如果苍茫宇宙间最快的速度来自于光，那仙道的话一定是借助了光的力量，否则怎么会如此迅速直抵心脏。

背对着他，梨香低眉垂目、紧咬着唇边，他若无其事的口吻言浅意深，令她蜷缩成一团。不用回头梨香就能感知到他悠然的目光以及笃定的神情，就像是被潮湿的海风吹在身上后想要闭上眼放空，等反应过来时已被一片蔚蓝覆盖。加州真正的夏天就像是全都聚集在她急遽的鼻息之间，然后逐渐蔓延，并没有恍惚隔世的感觉，一切又像是回到以往。

“还有这里。”他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解下浴巾。

“你！”顺着丝滑的肌肤他手心的温热刚刚好。

“做点可以清醒的事情，好不好？”他曾在电影播到一半睡假装睡着，又在她靠近的一瞬将她揽入怀中。

“诶？”诱使她的娇喘将荧幕上闪烁的台词淹没。

“我也热了。”他曾熟练的从背后解开她围裙上的结。

“我没有说热啊……”然后将她一把横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亲密，是爱人之间表达情感最直接的方式，美夏梨香并不介意在真正成年之前迈出这一步。她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幸将所有的第一次都与最爱的人的共同经历。

如果没有人将还沉醉在美梦中的她用力摇醒的话。

她闭上双眼搜索回忆，翻过所有裹着蜜糖的华美乐章，定格在被分手的那页——“和你一起只是贪图新鲜而已”，是仙道画上的休止符。

冷漠、没有任何预兆的疏离，他的分手宣言也是光速般的侵袭而来。面对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脸红心跳？

「inhale……exhale……」

深深的吸气再呼气，调整到最佳状态，她决定转身与他对峙。不再畏惧那总能将她看透的双眼，即使在那能够看见自己，她也会提醒自己那只是他一时的新鲜。

所以无论他的声音低沉或高亢、他的语气平缓或挑逗、他的眼神迷离或犀利，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在这一刻，唯一重要的就是即使他越过一万公里的直线距离站在自己身后，也无法改变两个不可撼动的事实。

“不要叫我梨香，枫会困扰的。”

其一，她正尝试着和流川交往。

“不要说那种话，我也会困扰的。”

其二，她不会原谅他。

看着仙道的眼睛说这些话需要比预计更多更多的勇气，梨香挺直的背脊与冰凉的柜门不留任何缝隙的挨着，紧握的双拳无不透露着她内心深处藏不住的仓皇。不足半米的距离内流动的空气夹杂着无尽的张力仿佛就要一触即发，然而仙道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把话说完才缓缓的开了口。

“好。”

漾起一抹微笑的脸庞没有丝毫动容，沉重冷静仿佛生来被刻进骨子里。他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神温柔，他从不把情绪轻易外露。

他不急不躁，但凡有了目标，时间只是一个虚无的名词。

轻易的达成了共识，梨香却没有因为仙道爽快的应许而如释重负，反倒是感到心被异物堵住，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所以不能再与他多对视一秒，杜绝任何会沉溺在他致命的直视中，她立刻恢复平静继续之前要做的事。

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鹅黄色的便签纸再从笔筒中抽出一支蓝色的原子笔，默默念算着十来天的住宿以及从他所带的行李来看，一个衣柜和两个抽屉也够了。手中的原子笔随着她的思绪不停的转着圈，就连仙道走到她身旁也未察觉。摘下笔帽，蓝色的流畅的线条跃然纸上，像是拂晓的浪花，组合成百转千回都不曾遗忘的名字——AKIRA。

走回衣柜前，撕下便签纸贴上去，用手重重的沿着边缘线压过去，似乎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美夏。”直到仙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手忽然从耳边穿过，捏起纸的一角，“只写名字的话，他不会困扰吗？”

这一瞬的梨香是愣住的，他的手指修长，干净白洁的大拇指正好压在她所写的字上，一同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幸好仙道站在身后，否则定会在她骤然放大的瞳孔里找到失落与惊慌。失落，是没想到那么快就会听见他口中的‘美夏’；惊慌，是对自己的潜意识无力抵抗，怎么就忘了他只能是‘仙道’而不是‘彰’。

一把夺过那张蓝色的便条贴回到书桌前，在所有的‘AKIRA’前加上‘SENDOH’，每张便签乍看之下都十分变扭，就像是在抗议‘彰’才是合理的存在，再好看的字体也改变不了仓促的布局。

“谢谢……提醒。”就如同她的呼吸。

“呵。”收回凝视相框的视线，仙道若有似无的回应道。

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整间卧室内唯一的一张照片，被端正的摆放书桌上，没有积灰预示着她经常会拿起来看并擦拭。六寸大小的相纸被一片郁郁葱葱的芳草填满，怀抱着古尔德的梨香蹲坐在地上，她的温柔、甜美像是要穿透纸平面，带着爱意的明媚的笑容正对掌镜者，按下快门的人正是仙道。在梨香慌忙将所有便签上的名字前都加上姓氏，然后一一重新贴上之际，他已经扫视过整间卧室，最终将目光停留在这张照片上，要将这样的笑容再现的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既然决定了要回日本，一时之间梨香就将许多事需要处理。趁着仙道去洗澡的时间，她拨通了BLOOM COFFEE店长的电话请了假，好在大学都已经开始放假所以店里的生意没有她也尚且应付得来。接着是清点了冰箱内的库存，为两个手残党写下逻辑清晰的零失败两周食谱贴在冰箱上。流川的每日行程、干洗店的营业时间、Costco的会员卡以及地址，也全都罗列在电话旁的备忘录上以备不时之需。通过电话预购的方式，她定了最早的一班机回东京，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半的那班。

“我要回来了。”最后，她还拨下了神宗一郎家的电话。

“那么突然？”

“嗯，羽田，接我。”

“你真会挑时间。”大学刚放假才从东京回家的神也是很无奈。

“接不接！？”

“大小姐，你两年才回来一次，不接你别说你妈了，我爸妈也不会放过我好吧。”

电话才刚拨通不足一分钟，卧室内就传来仙道的声音，还是她很不习惯的“美夏”，音量足矣沿着电话线传至另一头。

神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梨香……我好像听到了……”

“DL007，不许迟到！”却被她一把挂断，没让他把话说完。

梨香放下手中的笔和纸，从沙发上弹起走回自己的房间，脚底有热气传来。当热气越渐浓烈时，仙道只穿着运动下装的半/裸上半身印入眼帘，没有任何征兆。秀颀的脖颈之下是凹陷的锁骨、挺拔的胸肌以及分明的腰腹线，伴着喉结的滚动，倾塌的发梢上有晶莹的水滴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你干嘛！”她才意识到自己看得有点久，立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背过身去。

“吹风机有吗？”坐上床继续擦拭着头发，仙道眼见她的耳鬓逐渐泛红。

“没有！”一点都没变，看见他的身体会脸红，害羞的时候就会扯着嗓子大叫，“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她最最讨厌吹头发。但因为他曾说喜欢她的长发、会帮她吹干，所以她一直没再剪过，直到分手后剪至前所未有的短（参考不良三井）。后来到了加州这个神奇的地方，头发的自然风干远比在日本快得多，她也就继续将分手剪短的头发留长了。

“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头发给我搞快点！”

为了不破坏自己的计划，梨香立即跑去流川的浴室取来了吹风机没好气的塞进仙道手里，全程都将头抬高高尽可能不多看他一眼。所以也自然看不到无论她的语气有多不耐烦，少年依旧是一脸和煦，唇角的弧度温柔的刚好。

半小时后仙道终于从卧室走出来，和梨香所预料的时间几乎相同，她太有经验少年需要花多久捣鼓那个发型了。但不论多少往昔的记忆，身着运动服的仙道总能令她眼前一亮，球场上的时光才是她最需要回避的情节，每一分每一秒都夺目的场景很快带着咸湿的汗水味浮现眼前。

“走……走吧。”她直接取出墨镜戴上，试图抹去他身上的光。

“好。”可他的声音也会令人想要不自觉地靠近。

所以差不多是将仙道甩在五米之后，梨香飞速的下楼走去停车场，急急忙忙的打开车门打开车内的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要两分钟，只要在球场将他放下，她就能暂时解脱了。

可天不遂人愿，当仙道上车后她想要将音响调至最大音量试图逃避一场车内的对话时，音响很不给力的失灵了。既要重调后视镜、拉手刹，控制离合器以及带安全带的梨香，对着播放器按键的手指更是胡乱一戳，看的仙道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美夏。”他决定还是出手助她一臂之力，只不过方式，还是要按他的来。宽大的手掌完全覆盖在她手上，像是两片洁白的云朵重叠在一起，被遮挡住的一定是火辣的烈日。以他的力道控制她的手指缓慢在亮着指示灯的按键之间游走，而他的声音则是吹着云飘的清风，“是这里。”

在音符跳跃前，她松开了脚踩的离合，迎来一阵强烈的抖动。

仙道突然贴上的手心触碰到肌肤的那一霎，梨香身体完全僵硬了，温热的掌心以及被他的手所包裹着的真实感渗透进每个毛细孔。她来不及思考，当手指在他的引导下按下了那个不断跳动着的指示灯时，一阵酥麻从脚底徒然升起。

哒、哒、哒，熄火了。

“你……”即使墨镜也遮不住梨香此刻涨红的脸，简直气到语无伦次，“你……讨厌！你……手！”

“哈哈。”知道她紧张，但他不知道她会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紧张到松了腿导致车子熄火，内心的愉悦满足感油然而生，“抱歉，只是想帮你而已。”

“不！需！要！”软糯的声音里不再是甜美，而是满满怒气。

不想和仙道再耗费更多时间，梨香在心中默念一遍流程，将专注力完全放在开车这件事上。左脚将离合器踩到底，再次将车子启动，挂上一档。右脚虚空着放在油门上方，慢抬离合的同时松手刹轻踩油门，然后将左脚慢慢完全抬起。流畅的操作后，车子平稳上路，播放器内的古典乐也在起步的那一刻响起。

沉默的两分钟里一片安宁，车轮驶过被高大树木遮掩的道路，树影斑驳、日影婆娑。仙道才洗完澡的体香充斥车内，就像好他将整个海边都装进着小小几平米的空间内那般清新自然。梨香总能在等红灯的间隙从反光镜看到他对自己的注视，这令她不自觉在绿灯时加重油门想要尽快将他放下车。

“回日本的事，晚上我会亲自告诉枫。”踩上刹车的同时迅速解开车锁，迫不及待想要他下车的意图太明显。

“好。”仙道很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便打开车门，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刚从街角便利店买完冰饮的初音恰巧遇见了极速驶来然后急刹的蓝色甲壳虫，她知道是梨香的车，于是便走去打起了招呼，却没料到副驾驶走下来高大帅气的少年。眼见擦肩而过的仙道越过马路走到球场边，放下包后单手插兜斜靠在栏杆上，醒目的发型、张扬的体格，以及常挂嘴边的笑容看呆了见惯美少年的初音。

“咚、咚、咚”，她敲击着玻璃窗，才刚想重启车离去的梨香抬头看见了一张吃惊的脸庞，赶紧摇下窗。

“加奈。”

“梨香！他就是你们早上去接的人？”初音的手指向球场边上的仙道。

“嗯。”那个连背影都好看的人。

“你不下车看吗？”

“不了，我现在有点急事。”她想了想还是姑且不要将要回日本的事告知初音，但又觉得必须对几个朋友都有所交代才能去的安心，所以发出了邀请，“晚餐一起来流川家吃吧。”

初音爽朗的点头应和，然后提着袋子欢心的朝着球场走去，迫不及待要看养眼三人组的精彩对决。而梨香，是绝对不想看一眼仙道打球的模样的，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他，喜欢到就连曾经与他对位的流川都不曾进入过她的视线内。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在仙道上场前她便驱车离去，这个下午对她而言太忙了。

第一站是Hollywood，直奔礼品店横扫所有冰箱贴、马克杯以及值得珍藏的原版影碟，这些要给昔日同学和老师；第二站是Beverly Hills，在小众的买手店内所买到的别致项链很适合真田；第三站的Macy’s百货为母亲购置了百分百cashmere的围巾，转角的Nike旗舰店也买到了两双最新款的篮球鞋给神和清田。最后还去了一次家门口比较大型的超市采购了所有她认为好吃的零食，妹妹一定会超喜欢。

将所有的伴手礼采购完毕后梨香满载而归，应门的是流川，接过车钥匙后他便下楼去替她拿剩下的几个购物袋。而门后则是不同于以往的热闹景象，靠坐在沙发上小情侣初音和泽北正腻歪着，而仙道则举着遥控器切换着电视机频道。为了彻底贯彻他只是透明人的原则，梨香直奔厨房，穿上围裙后开始准备五人份的晚餐，满桌佳肴在一小时后便上桌。

傍晚间的鸟鸣是青春的旋律，五名少男少女围坐在餐桌前，席间是各种欢声笑语。各种举杯相撞的‘叮咚’声伴随着寿喜锅内被煮开的沸水声声作响，冒着烟的热气蒸腾而上，吹在每个人的脸上化作湿热的水汽。

“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吗？”提议的是初音。

“好啊！”附和的是泽北。

“……”沉默的是流川和梨香。

“呵。”以及没有表态，赞成与否不明确的是仙道。

所以最终以2票的赞成通过，但实际上玩法十分不公平，“因为仙道君是新加入的成员，所以每个人都有权先对他过一轮”是初音当下制定的新规则。对此，竟然没有人表示抗议，尤其是当事人。

“okay，那我先问，仙道君交往过多少女友？”

“四个。”

“我也要问，你为什么会把我名字记反？！”

“呃……北泽（KITASAWA）比较好听吧？”

因为浪费了一个问题，泽北很无辜的被恨铁不成钢的初音暴揍一顿，心疼他的梨香立即递上纸巾，满脸“泽北怕不是个白痴”吧的流川此刻突然被cue到。

“流川君，问个劲爆的吧！”来自于初音的期待。

全程一言不发低头认真吃着饭的流川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就像是等着这一刻的到来，梨香内心隐隐泛起了不安。迎着他抬头后与她交汇于半空的目光，意外的柔和更是给她一种强烈的直觉。

“你和她。”稍作停顿的下一秒，语气徒然多了几分清冷，神情如同极寒。黑曜石般的明亮眼眸中不再是梨香的轮廓而是仙道，吐字清晰到令她心颤，“怎么认识的？”

枫的问题，果然与自己有关。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问题，如果想要认真回答也可以提到曾经交往过的这一层面，但如果想要回避这段过往，只需要交代最初认识的缘由即可。智慧过人的仙道并不会利用这个机会打破这片原有的好氛围，尤其是他已经接收到了桌子底下梨香的疯狂暗示，她的两只拖鞋早已全都踢到他的脚边。

“呵，我和美夏第一次见面是在书店。”表情永远是一副轻松的模样，就连她的姓名到了他口中都没有任何亲近的感觉，“当时站在梯子上的她被人偷窥，我就走过去了。”

好在仙道是识趣之人，懂得拿捏好分寸不会轻易出卖她，梨香原本紧绷的情绪在初音的“英雄救美”赞叹声中得以释放。她不是想有所隐瞒，只是还未想好要怎么在众人面前坦白她和仙道的过往，尤其是流川。

“梨香，最后一个问题啦！”

从游戏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必须提问，如果说什么没有想问的反而会显得很可疑，所以她的问题也是从一开始就想好的。这个问题，是当他再次云淡风轻的踩着她送的球鞋出现在眼前时，她就想要问出口的。

“为什么会来加州？”

仙道并没有看着她回答，他的视界中是她身后的冰箱，好一会儿之后才将视线从那一张张独照或是合照上移开。

“因为这里……”

带着清风轻拂的温柔笑意，他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梨香晶亮的眼眸中，他说：

“有我喜欢的人。”

她的心如同窗外撕裂的夕阳般作乱不已，内心的彷徨就像是从手中滑落的餐具般，银质的餐叉触碰到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被初音的惊呼声掩盖，却还是逃不过两个人的耳朵。

本章推荐配乐：《say it again》by盘尼西林

啊，想虐的等等哈，酝酿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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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hapter 45 dro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