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想活 第2章 寻求帮助

庆云布庄侧对面便是庆云茶楼，一幢四层楼高的全木质建筑，精美又古朴。

方溪这会儿却没心思欣赏，脚一迈跨进茶楼，扑面而来的清香味儿让她身心霎那间舒坦不少。

方溪生活的蓝星自然环境被连续的天灾和战争严重破坏，许多资源早已灭绝，其中包括了古蓝星人赖以生存的天然食材。

虽然联邦早已发明出不用天然食材也能饱腹的营养液，也通过对美食味道的复刻，研发出了许多口味的营养液。

但同为液体，用天然植物加精细工艺制出的茶叶却不一样，起码方溪是这样认为。

不过现在办正事要紧，方溪从怀里拿出浅绿色玉佩，递给茶楼掌柜。

这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他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一遍，听完方溪的来意，喊来店里伙计招待方溪，便去了后院。

方家父兄做的是刀口上讨生的活计，方爹自原身记事起，便将遇到困境时可求助对象及如何求助都告诉了她。

而庆云茶楼的祁东家便是其中之一。

等待的间隙，方溪打量起茶楼来。

她所在的位置离茶楼中心戏台有点远，却是个能将大堂情况一览无余的最佳位置。

茶楼整体设计带了些许回字形建筑的概念，四周建筑和布局都围绕着中间戏台向外展开，戏台约1.5米的高度，这样的设计能让每一层的顾客都能欣赏到戏台上的表演。

可惜这会儿戏台上没表演，方溪失望的抿了抿唇，但她的失望没持续多久，因为伙计送上一杯茶，恭敬地摆放在她的手边。

学着古蓝星影视剧里的人物那般，方溪端起茶盏，低头，吹气，轻抿一口，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她终于理解了何为‘唇齿生香，回味无穷’。

掀开杯盖，她低头仔细打量手中这盏茶，颜色偏青绿色，散发出草叶特有的清香，丝丝白雾与空气交融，渐渐成透明色，她觉得若不是现在还在逃命中，她能在这坐一下午。

喝喝茶、看看戏顺带观察下茶楼的人间百态。

多么惬意的生活。

……

四楼包厢里，祁掌柜将玉佩放在桌上，如实转达了方溪求见的请求，“东家，方娘子现如今正在大堂候着。”

祁云尔拿起玉佩思索一瞬，出声道：“带她上来。”

“是。”

方溪跟在掌柜身后去了后院，从后院里的楼梯上了四楼，见到了茶楼东家祁云尔。

古蓝星影视资料里茶楼东家形象大多是十分圆滑的社会人，而祁东家却是一身浅色学士衫，模样俊美，神情淡漠疏离，一幅文弱书生的模样。

方溪的视线往祁东家身后移去，看着那两名看着就不好惹的黑衣男子，她垂下眼帘停止了打量。

祁云尔此刻也在打量她。

他上次见方家娘子还是她尚未及笄前，面容稚嫩眼神天真，一看就被方家养得很好。

这次突然再见已是妇人髻、藕荷色衣裙半旧不新、身材瘦削脸色蜡黄，一看便知状态并不好，但眼神却是十分灵动。

方溪清清嗓子朝几人拱手行礼，率先打破沉默。

“祁东家，小女子姓方名溪，家父方大壮和家兄方柳皆是兴盛镖局镖头，今日冒昧打扰祁东家实属无奈，还请见谅。”

“无妨，”祁云尔示意方溪坐下说话，“不知方娘子需要祁某做什么？”

方溪抿了抿唇，坐下来后直接说出需求：“小女子前来是想请祁东家派人将我安全送回方家。”

瞧见对面之人挑起了眉梢，她补充道：

“今早从商家奴仆口中得知兄长方柳遇害消息，就想回方家，但商太太派奴仆阻拦我，并命下人一闷棍将我打晕，”微转身体，指着后脑勺位置，以示自己没有胡乱说。

祁云尔视线随她的手看去，发现后脑勺位置确有些鼓胀。

“醒来后我没得办法，偷偷爬狗洞逃出商府。”

“出了府我直接奔镖局，但到那后发现镖局大门紧锁，门口不远处站着商家四名仆妇和四名小厮，我爹曾说，若武家伯父和兄长不便帮我，可持玉佩来茶楼寻祁东家相助。”

祁云尔听完后缓缓垂下眼帘，若方娘子所言属实，事情确实反常。

方家背靠兴盛镖局，哪怕方柳去世，只要兴盛镖局一日不倒，商家没胆子对方娘子下手。

但商家不仅对方娘子出手，甚至还明目张胆的派奴仆守在兴盛镖局门口。

他抬起右手，身后一黑衣男子上前一步弯下腰，祁云尔耳语几句，男子出了房间。

“方娘子稍等，我让人去附近先探探情况。”祁云尔倒了杯茶递给她。

方溪接过茶杯：“谢祁东家。”

她明白，祁东家这是派人去查证自己话语的真伪去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前出去的黑衣男子进来，俯身在祁东家耳边低语。

方溪竖起了耳朵，却什么也没听到。

祁东家抬头看向方溪：“方娘子且在此稍等片刻，祁某去安排马车，一会亲自送方娘子回方家。”话毕起身，两名黑衣男子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房门。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方溪松了口气，别看祁东家看似文质彬彬，说话也十分有礼，但她却比在研究院做演讲还紧张。

可能是自己太在意对方是否会答应帮自己了吧。

出了房门的三人快步入了另一间包厢，祁云尔询问：“商家真派人守在镖局门前？”

“是，共八人守在门口，主街这边还有另外一波五人，看架势确是在寻人。”绿水回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商家行事如此嚣张。

祁云尔很快做出安排：“青山，去安排辆没有茶楼标记的小马车。”

“是。”另一名黑衣男子应声退出房间。

祁云尔坐在书桌前，许久未动作。

他在想，商家为何敢呢？

而方娘子前来茶楼求助是迫于无奈下的选择，还是有心人士的刻意引导？

信息太少，无法做出准确推断，祁云尔这一瞬，想了许多可能性。

指尖无意识的在桌面敲击了几下，拿出纸墨笔砚，快速地写好两封信，一封放入信封用蜡封上，另一封折好塞入竹筒，他将两封信递给绿水。

也是之前出去查探的黑衣男子。

“绿水，这封传信给南莹，这一封你带着直接去清河亲自递交给武少东家，”商寰停顿一瞬，沉声道：“跟在他身边，待事情办完一同回来，期间若有任何情况随时传信回来。”

兴盛镖局东家武兴和少东家武盛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是江湖四大家族武家的家主和少家主。

若武家乱了，将会打破武林现有的平衡，朝廷已是如此，江湖不能乱！

“是。”高大男子应声出了房间。

静坐片刻，祁云尔起身去往方溪所在房间的隔壁。

而独自一人在厢房的方溪，也在思索下一步。

经历了三次身死又重来，她感觉回联邦已是奢望。

现在她接管了原身的身子，便也接替了原身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何她能“死而复生”三次，若她还不好好珍惜便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她不知道祁东家出去了多长时间，不过只要是安全的，等等也无妨。

毕竟祁东家需要时间去验证自己所说。

是的，她早已看出祁东家对自己所言有所怀疑，但她说出来的话语句句属实，不怕祁东家去查验，相反她更希望祁东家能查验清楚，这样后续也多了一个人证。

而以祁东家在庆云县的身份和地位，作为人证十分可信。

连续醒来四次，她的身体和精神疲惫值早已拉满，意识到这里很安全，她的眼皮开始打架。

胳膊架在精美的八仙桌上，头放在胳膊肘上，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秒入睡。

而正站在隔壁房间观察的祁云尔脸上的淡漠有点绷不住。

方娘子的举动，嗯，相当不拘小节。

眼见着无法观察出什么来，祁云尔直接下楼去了后院，让候在马车边的青山请方娘子。

没多久，方溪跟在青山身后来到后院。

相比茶楼的喧嚣热闹，后院十分安静，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院门处站着两名高大的男子。

青山走过去掀开车帘朝方溪作出请的手势。

方溪刚被人喊醒，脑子跟浆糊一样，双手撑在马车上，手脚并用爬上马车，甚至都没留意到地上放着马凳。

待方溪进了车厢，青山放下车帘，收起马凳，驾着车驶出了茶楼。

方溪适应了车厢内的昏暗后朝祁东家方向点点头，寻着边角的位置坐下。

祁云尔见她就那么坐着，提醒道：“方娘子，请抓稳扶手，扶手在车厢上方。”

方溪闻言抓住木把手，生平第一次乘坐马车，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一摇一晃的，让她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想睡了。

于是祁云尔再次感受了她的独门绝技：三秒入睡。

听到旁边有节奏的呼吸声，祁云尔十分惊讶，若方娘子不是刻意的，那么只能说她心真够大。

也着实有点意思。

好在一路上顺顺利利，并没有遇到商家奴仆的阻拦。

只城南这片巷子十分狭窄，马车绕来绕去约么半个时辰才抵达柳叶胡同，跟走路回来差不多时间。

青山看着面前的情景，小声道：“公子、方娘子，咱们已到柳叶胡同，前方顾叔顾婶领着兴盛镖局的人正在跟商家人争执。”

青山跟在祁云尔身边已有好几年，他认得顾叔顾婶也识得商家的下人服饰。

方溪缓缓睁眼，蜡黄的脸上浮现两抹红晕，熟练地抬起左手用衣袖擦去嘴角口水，右手掀开车帘出了车厢。

方家院门前的狭窄地儿，原身记忆里的顾叔、顾婶和五位身材魁梧的壮汉一字排开防备地看向对面。

常嬷嬷领着八个商府小厮，与他们呈对立之势。

只不过此刻两方人马都看向了驶进胡同的马车。

双方瞧了个对脸。

“你们看！方氏那个yin妇带着女干夫私奔回娘家了！”商家领头的老嬷嬷率先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