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尔也不知道为何方溪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自从县城看房后回来,白日忙着研究美食新品,夜里向家里人打听各地的风土人情。
祁家经常全国各地跑的当属绿水,可方溪要求风土人情必须越详细越好,弄得不爱说话的绿水见她就躲。
祁孟氏都瞧见了好几次绿水躲着方溪的情况,好奇之下询问了孙儿:“小溪最近怎么这么积极?”
祁云尔:“不知道”这话说的他都不信。
在祁孟氏‘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的鄙视眼神中,祁云尔保证道:“我去问问她。”
祁孟氏这才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道:“听奶奶的,哄娘子欢心便是你自个儿欢心,好好学吧。”
还没等他去找方溪,方溪来找他了:“收到外祖父安全抵达的消息了吗?”
祁云尔摇头,不过赶路这件事便是如此,早点或者晚点都有可能,再加上水路他安排的是粮商跑惯了这条路的船商去送的,应该安全,陆路,陆路在青州也有候在那的50护卫,应该没问题。
不过,见方溪脸色有些难看,他问:“怎么了?是听到什么消息了?”不应该啊,他都还没收到消息。
“我连续两日梦见不好的画面了,要不你去信问问,让我安心下。”方溪咽下口水,紧张的控制不住眨眼道。
这是她想到说出担忧的办法,要说别的,她还真没了。
“好,我这就去写信。”祁云尔应下,拉着方溪一起去了书房。
俩人在书房待了一个时辰,整封信写的都是屯兵制、以兵养兵的事,方溪还在纳闷什么时候询问祁家主的情况时,祁云尔叫来了青山。
把用火漆封好的信封用油纸裹了好几层后递给他:“今晚出发去北地,这封信定要亲手交给家主。”
“是,主子。”青山弓腰双手接过信。
方溪没想到去了解的途径是让青山跑一趟,细想却也明白了为何要这般做,屯兵制若是真如祁云尔说的那般重要,还真得让可靠的人去一趟才安心。
青山过去了,祁家主的事情也能知道了。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关于为何这段时日这么拼,方溪给祁云尔的答案十分简单:“就是想要赚银子。”
祁云尔当然不信就这么简单,但是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来。
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青山的一封书信打乱了这一片祥和。
祁家主受伤了,一起来的四名护卫,两死一失踪一重伤,但是好在性命无忧。
而老爷子的50名亲卫一直处于失踪状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北蒙探子将祁家主受伤的事情传回了皇庭,听说那边正在商议派兵,而朝廷现在正是四皇子和五皇子互掐的厉害,根本不可能关心边关将士和百姓的死活。
作为边关军盟友的祁家,现在不能乱,青山说祁家主强撑着主持大局,可是如果一直这样,对于老爷子来说绝对不是无益。
收到青山的书信后,祁云尔将自己关在书房两个时辰,再出来时,便是跟家里人说了自己的决定。
北上去边关。
家里人虽不愿他去,但也知道他必须去,祁家的主心骨是祁家主,而祁云尔作为家主的外孙,这么十年来运筹帷幄一直在暗中支持祁家抗击北蒙,可以说是除了家主以外在祁家上下最有话语权的人。
也是另一个主心骨!
而且,少主虽无法亲自上场杀敌,但他却有军师之谋,当初在北地时,小小年纪也帮着出谋划策不少。
祁善:“我相信你定能带领祁家子弟打好这场战!”
祁孟氏:“我等我家孙儿凯旋归来!”
方溪:“我会看好家,等你回来。”
因为父母的原因,方溪其实很怕面对这种场合,眼里泛起了雾气,祁云尔见状,想要伸手拭去,手到半路,放下了,这里还有长辈在。
“行了,小溪去帮云尔收拾行李吧,我也回去学堂了。”祁老爷子转身率先出了房间。
“我去给你们收拾点药。”祁孟氏也往后院药房走。
祁云尔拉着方溪回了房,“砰”的一声,房门关的十分急促,昭阳见状和柔兆对视一眼,俩人哄着春喜去了厨房,烧热水。
“少主喜洁,出发前肯定要梳洗一番,咱们去烧水。”
新婚夫妻即将离别,她们才不要跟着过去不被待见。
二进院正房内
方溪低垂着眼帘,没说话。
祁云尔轻轻抚了下她的脸,温润又细腻,拉着她去到里间贵妃榻边坐下,小声道:“我这次过去会带走地支十二卫,天干十卫留在这里,护你们安全。
若是茶楼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祁掌柜商议做,若是你们难以抉择便来找老爷子,不过我觉得你最终决定即可,没必要来麻烦老爷子。
这个令牌是祁家的少主令,可号令祁家门下弟子。
这个玉佩是可以号令茶楼,可号令全庆云茶楼。
这一张是……”
方溪一手捂住了祁云尔的嘴唇,另一手压住了他不断往外拿的手,直视他的眼,凶巴巴道:
“我不准你说了!”这一幕让她勾起了不愿回忆的事情。
她这一幅凶悍的模样,勾的祁云尔心肝一颤,跟他幼时养的小橘猫朝他哈气时,一模一样。
他右手一转,挠了挠她的手心,轻声哄道:“给你这些只为了以防万一,再说,这些也本该交给你。”他的妻,合该有这些。
“别哄我,我又不是大宝他们那年纪,若是本该给我,不应该在一成亲就给我?”方溪被他弄的又气又恼,反驳道。
“总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再给你。”祁云尔突然不想解释,倾上前吻她的发,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洗的,很香。
方溪偏开头,祁云尔抓住方溪的手一用力,搂住,低头去找她的唇。
方溪躲了两下,第三次时,她主动迎向他。
谁知道这次之后什么时候再相见,何必扭捏。
**过后,方溪躺在床上,脸上布满红晕,戳了戳搂着自己的胳膊,“你说,整日病恹恹地命不久矣的话是不是哄外面那些人的?”
祁云尔抓住她捣乱的手,低声笑道,“你说呢?”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有用吗?”
“有用,在我这,你说一句抵过他们说千万句。”祁云尔喃喃道。
“那我说,你这次去北地,定要平安归来,我讨厌送别,夜里走时,别吵我,再一个,回来时给我带些庆云县没见过的食材或者你觉得我会喜欢的食材。
再有,给了我,就是我的,牌子、玉佩和人都是我的,不准再收回去。”
“嗯,给你的都是你的。”说着,大手抚上了方溪的小腹。
心里挂着事,俩人也没胡闹多久,挂起床幔,叫来人送水,分别净身后,方溪去了五舅娘家要了一罐卤水和卤肉,又回方家搬来两小罐泡菜。
胡娘子做的泡菜合胃口,家里常备着。
等到方溪回到祁家时,祁云尔拉着她进了书房,喊来天干十卫,说:“日后你们就是主母的人了,昭阳和柔兆跟在主母身边,其余八人由主母安排。
我将主母的安危交付给了你们,望你们定要护其周全!”
天干十卫和地支十二卫都是他一手培养的,所以跟祁家人称呼不一样,一直称呼他为主子。
“是!”十卫齐齐应声,哪怕收着音,也不小。
祁云尔对方溪说:“他们十人全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关键时候是一以当十的好手,有他们在你身边,我放心。”
用完晚膳,收拾好行李,祁云尔带着绿水乘船离开,地支十二卫或明或暗分散保护着他们。
祁云尔的离开好似并没有影响日常的生活,除了带着昭阳和柔兆在身边,其他八人,往日做什么现在还是做什么。
茶楼有祁掌柜在,方溪不用过去,只是端午前,在食铺和茶楼安排了上新——粽子。
做粽子便少不了糯米和箬叶,糯米有大兴粮商,箬叶野外也长了不少,馅料,准备了蜜枣赤豆馅和腊肉馅。
说想要赚钱,但想着北地那边,也没太多心情弄了。
端午过后没几日便是许家老太太寿宴。
方溪现在的身份跟也需要参加太太间的应酬交际。
她提前一日住在了茶楼,上回住这还是大婚时,这回来,只有她一个,难免有点失落。
第二日,方溪先去庆云胭脂铺做好妆发,回到茶楼拿上给许老太太的寿礼,去了武宅。
武宅比起之前热闹不少,封无双娘亲余氏和封七叔一家住在这里,又买了些下人进府。
这段时日顾叔、武伯伯和二哥三人一起同时整顿镖局,大部分心思有异的已经清理了,留下一些自以为没被发现的还在。
过段时日顾叔应该能回村里住了,顾婶虽然嘴上没说,却是想顾叔的。
封十二领着方溪去了二进院子正房,今日天气正好,也没风,余氏和封无双带着平安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稍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裳咱们就出发。”封无双抱起儿子亲了亲,去了正房。
“余姨,”方溪朝余氏笑道,“平安现在是不是在学着翻身?”
这时候聊孩子的话题,可以拉近关系,又不显得突兀。
“是,平安昨晚已成功翻过来了。”说到外孙,余氏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我们平安真聪明,”方溪夸到,“回头等再大一些,孩子就该闹起来了,就像我们家那两个大的,整日想要去村里玩。”方溪感慨道。
时间过得真快,平安也都三个月了。
等到封无双收拾好出来时,余氏和方溪俩人也因聊着孩子的趣事熟悉了不少。
“走吧,我们去许府了,娘,一会儿平安醒了就抱进去吧。”封无双摸了摸儿子的后背,说道。
“我知道了,快去吧。”余氏朝封无双挥挥手。
马车上,封无双在跟方溪说许家的情况。
许老太太胡氏今年许刘氏今年整六十岁,虽不算高寿却也是可以做寿的年纪了。
许家经营庆云布庄到了许来福这里已是第三代,他祖父许承开创的许记布庄,在他爹许财手上也还是许记布庄,但在许来福手里,他将许记布庄做大成了庆云县头一份的庆云布庄。
“所以冠以庆云两个字的商家,可能之前的铺子名字其实不叫这个?”
这话方溪早就想问了,毕竟店铺都是一步一步做起来的,谁能从开店时就能预测到后续会做到多大呢?
难道所有冠以庆云二字的店铺起名时就知道一定能做到行业第一?
“那当然了,这个你不知道?”封无双反问。
方溪摇头。
“那你怎么不去问祁东家?”没想到方溪能憋这么久。
方溪瞪眼叉腰:“那不是说到这里了嘛,二嫂你快说!”佯装生气了。
“每三年庆云县商会馆的人会评比一次,被评选出来店铺,可以选择要不要换店铺名,但就我知道的,这么些年来只有沈记酒楼没换,其他的都换了。”毕竟这是一种荣誉。
方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