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陆家唯一的无业游民,陆盐每天的日子悠闲自在,没人会说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相反的,陆氏夫妇偶尔还会打电话发消息问他钱够不够用。
穿书前的陆盐也是豪门世家出身,最不缺的就是钱,即便后来和家里断绝关系也没过过穷困潦倒的生活,靠着从小攒到大的资产买完一百多平的公寓也还还有很多余裕。
他是物欲极低的人,最大的开销是做音乐,很多人羡慕他是人生赢家,这个没法否认,出生的起点已经是大部分人的终点,可没几个人知道出生优渥家庭的陆盐过的并不快乐。
有钱又怎么样,自由被限制、兴趣爱好被剥夺、被强硬塞一堆不喜欢的事情,这种强制性的人生的幸福和乐趣在哪儿?陆盐不知道。
架子鼓被毁掉的那天,陆盐哭了很久,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了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度过了一段漫长的迷茫和抗争期,他悟了。
他开始喜欢赛车、学着抽烟、偷偷打了耳洞、用攒的钱买了第二台架子鼓、第一次创作、站在酒吧不大的舞台上第一次和小伙伴们组的临时乐队挥洒着热汗进行了演出,很疯狂,却也第一次体验到了自由和热爱带来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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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已经有段时间,陆盐不喜欢浑水摸鱼无聊度日的生活,漫无目的的消耗着生命并无意义。
为此,他买了台架子鼓。
家里的地下楼层有个空房间,放鼓正合适,后来陆盐又陆陆续续购置了电吉他电钢琴。
陆庭坚工作繁忙,几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陆盐倒也乐的自在。
闲置的房间被他改造成了工作室,有了鼓后,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屋里,敲累了就蜷在小沙发里睡到自然醒,醒了吃吃了写曲,有时也会和茅修去L$S喝喝酒听听歌找找灵感,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大都是在工作室度过的。
地板上随处分布着陆盐创作的曲谱,十来平的小房间放满了陆盐最近带进来的东西,原本空旷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
夏日的夜晚还余留着白昼的炎热,安置在沙发头的黑色落地电扇来回摆着脑袋糊刺啦刺嗡嗡作响,半截空调被散在地面,沙发里熟睡的人翻了个身,露出小截冷白细瘦的腰身和脚踝。
暖黄灯光让这间凌乱的屋子多了几分生活气息和暖意。
深夜十一点多,黑色轿车驶入别墅车库,一身银灰色西装的陆庭坚推开驾驶座车门。
陆庭坚穿过花园时习惯性抬头看向二楼朝南的房间,没有亮灯,人可能已经睡了,也可能不在家或是在玩手机。
还在厨房忙活做小吃的李姨听到外头的动静,匆匆忙忙洗干净手跑了出来,见是陆庭坚,李姨笑了开来,紧忙迎上前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庭坚摆摆手,到家第一件事问陆盐在不在家。
“小盐在呢,前段时间突然买了些乐器,还亲自把地下室的空房间腾了出来,这段时间天天都在里边待着敲鼓弹琴,弹的还挺好听,小时候他就爱弹钢琴,就是好多年不弹了,突然又开始弹,我还挺惊讶的。”
陆庭坚没再多问,瞥见厨房的灯还开着,这个点了还没休息,多半还在给陆盐做吃的。
“李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烤了点小饼干和奶油蛋糕,怕小盐半夜饿醒,就给他准备些吃的,这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的,吃什么都没胃口还一直说反胃想吐,家庭医生过来看了说是作息不规律导致的。”
李姨在陆家工作了十来年,早已把陆盐当做自己孩子对待,属实操碎了心。
“庭坚,小盐就听你的话,明儿你劝劝他让他调整作息好好休息,一定要少熬夜。哦对了,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把头发给剪了,还染了个蓝色,回来给我吓的,寻思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剪了头发还染了颜色……陆庭坚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心思沉沉,难道是因为和那个男人的分手受到了刺激?
“辛苦了李姨,做好了您早些休息,我去看看三月。”
买乐器剪发染发睡地下室,胃口也不好…陆庭坚踏上通往地下楼层的阶梯,手指拨动红绳上的转运珠。
忙着工作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陆盐又联系了那个男人?还是说遇到了别的事?
房间门没有上锁,拧把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子里的人早已睡熟,寂静凌乱的空间充斥着电风扇的响动,陆庭坚蹑手蹑脚进屋关上门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摆设,除了乐器就是沙发和桌子电脑笔。
陆庭坚拾起踩到的纸张借着微弱灯光看清上面全是音符,除了五线谱,余下的一个都不认识。
陆盐什么时候对音乐感兴趣的,从没听他提起过,也不知道他会写谱子作曲。
陆庭坚放轻脚步小心翼翼靠近沙发,心跳声随着距离的拉近在耳际打鼓似的越发清晰,
尽管做好了会看到蓝色脑袋的心理准备,还是在蓝色小卤蛋映入眼帘时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陆庭坚盯着那颗已经变成幽蓝小卤蛋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至彻底接受。
发型再怎么改变,人还是那个人。
陆盐睡的很熟,蜷缩的姿势像极缺乏安全感流浪在外的小博美。他睡觉习惯性会微张开嘴,不注意还以为嘟着嘴,他的睫毛浓密纤长,眼睛闭合时在眼底投向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陆庭坚在沙发边蹲下,眼底的疯狂争相涌出,从额头一路往下流连至后脖颈。
他的脖子太细了,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一碰就断。
捡起落垂落在地上的空调被正欲给陆盐盖上,眼尾余光触及露在空气中的劲瘦腰身和脚踝,目光猛然顿住,微微眯起的眼里多了几分炙热,喉间情难自禁的来回滑动,原本没什么起伏的呼吸此时逐渐沉重紊乱。
拽着被子的手青筋暴起,陆庭坚舔了下微微干涩的唇瓣,轻轻给他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努力压制□□内的邪火静坐了两分钟,这时陆盐又翻了个身面向沙发里侧。
空调被随着他的动作再次掉到地上,陆庭坚听见动静试探性睁开眼,早已经受不住刺激的身体在看到陆盐睡姿时彻底失控。
此时的陆盐脊背半拱,身体微侧,宽松短袖卷在腰腹上,四角平裤包裹下的臀部挺翘圆润,腿长匀称又笔直,无意识的睡姿无形间对男人构成了致命诱惑。
陆庭坚咬紧牙关挪动身体缓慢凑近,又在即将触碰到陆盐时闭紧双眸死死掐住大腿停下。
在心里暗骂了几句,陆庭坚的呼吸已经变得灼热,给陆盐盖上被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地下室,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终于感觉活了过来。
陆庭坚脱掉了西服外套扔在床上,右手解着衬衫衣扣大步迈入浴室。
稀里哗啦的水声伴随着低沉闷哼,四十多分钟后归于平静。
陆盐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最近吃东西老没胃口,偶尔想吃酸的时不时又想吃麻辣,点好外卖送达后又突入之间失去了食欲。
凌晨一点多,陆盐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摸进卫生间解决完出来,胃里突然一阵狂翻浪涌,他又转身回去扒拉着洗手池干呕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
镜子里的男人眼尾覆着一层浅粉,唇色却苍白无比,看起来柔弱又楚楚可怜。
陆盐洗了把脸,忍着不适去厨房接了杯温水。
昨天一整天吃了两个酸菜馅包子,他早就饿的脚趴手软,特别是又干呕了一次,现在肚子里空空荡荡都能听见刚喝下去的水晃荡的声音。
幸好李姨准备了蛋糕小饼干和松软小面包,全部包装好之后整整齐齐收在了饼干盒里,拉开第一个柜子就是,里面还有李姨亲手做的肉松和果酱。
陆盐挖了大勺山楂果酱抹在松软的面包里,夹着酥脆香甜的饼干一口咬下,酸甜软脆各种口感刺激着味蕾,满足感难以言喻。
吃完一个又忍不住吃了第二个,所剩无几的山楂酱很快被掏空。
陆盐舔干净沾在手指上的酱渍,满足的喟叹出饱嗝,吃饱喝足就该睡觉了。
转身,身后突然多出个人,吓得陆盐狠狠摁住狂跳的心脏。
“差点吓死了。”
陆庭坚无奈摇头,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瓜,新发型没有了之前的柔软,取而代之的是刺手的短毛茬。
手感说不上好,也不算差。
陆盐不喜欢别人碰他脑袋,抬起胳膊阻隔了他的大掌:“那什么,你都看到了?”
“嗯,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热的东西?”
吃了三个小面包,陆盐已经不饿了,但经他这么一说确实想吃点热的。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不吃了,吃多了膈食会睡不着。”
擦过陆庭坚肩膀就要离开,被他抓住胳膊。
“还有事儿?”
陆庭坚盯着他的嘴角,抿着唇俯身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陆盐顿感不妙,这臭小子想干嘛?该不会想那什么他吧?虽然知道这人不太正常,可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兄……嗯?
手指如轻柔的春风刮过唇边,微凉触感转瞬即逝。
陆盐下意识捂住被他碰过的位置,不悦的紧绷着脸:“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
陆庭坚扬起手指给他看,指尖上是红红的果酱。
原来是帮忙擦掉了沾上的果酱……一瞬间还以为他想对自己做什么。
尴尬。
“以后这种和我一声就行了。”陆盐嘟嘟囔囔的掀起衣摆擦了擦嘴和脸。
“没关系,反正已经干净了。”
“嗯,我要回去睡觉。”
陆庭坚仍旧抓着他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
“有事说事,无事放手。”按照以前的性子陆盐早暴跳如雷动上了手,现在他没这个精力,吃饱是吃饱了,想吐的感觉又开始上来了。
陆庭坚本来想明天问,可看着陆盐的蓝卤蛋还是没忍住:“你头发什么时候弄的?”
陆盐随意薅了把,虽然一开始不太满意,看久了还是挺不错:“快一个月了。”
意外的是,陆庭坚认真的点了头。
“好看,很适合你。”连顺应和称赞都能感觉出其中的真心实意。
陆盐狡黠的眯起眼笑:“我也挺喜欢,哥,我觉得你也很是适合这种发型。”
陆庭坚无奈:“你觉得法官看见律师顶着鲜艳瞩目的脑袋出席庄严法庭会怎么想?”
“这个人肯定不靠谱。”陆盐忍不住想象他说的那个场景,笑弯了眼,就反差还挺好笑的。
“好了,快去睡吧,晚安。”
陆盐看了眼时间,是该继续睡觉了。
走到门口回头一看,陆庭坚在用他喝过水的杯子接水。
“那个杯子我用过——”
已经来不及拦截,陆庭坚已经喝了。
陆盐整个脸快拧成一团肉包子:“你不介意吗?”老实说,自己用的杯子被别人拿去用让他不太舒服。
这个问题让陆庭坚剑眉微蹙:“三月,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细节了?”
小鹿头:哥哥哥哥,你偷亲我,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猎豹陆:角色扮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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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