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墨之科普过寄生虫的危害后,夏池差点没把浇菜的水都换成煮开晾凉的水。
还是梁墨之笑着和过度紧张的夏池解释了一番什么环境的水容易长虫,他才不再提心吊胆的。
这日,刚过晌午,两人刚进卧房准备小憩一会起来制作新的产品,门口就传来若有若无的敲门声。
“喔吼、喔吼…”
小狼窜出又窜进,确是有人在敲门,还是两个不认识的人。
这都是梁墨之最近训练小狼的成果,一个优秀的跑腿狼应运而生。
“小狼做的不错,”梁墨之先是摸摸小狼的头,然后转身朝刚脱下棉外衣的夏池说道:
“小池先休息,今日起得早,肯定累了,我出去看一下,很快回来。”
夏池点点头,拿着外衣就打了一个哈欠,梁墨之笑着将炭盆挪到床边,看着他躺下了才离开。
小狼瞅瞅床上的夏池,最终选择了看热闹,迈着逐渐长大的死条腿,很快就追上了梁墨之的步伐。
“小狼?好吧,跟就跟吧,不过待会可不能见人就扑,知道没?”
“喔呜”
小狼伸出前爪在梁墨之的扒拉了一下,然后摆着尾巴走到前头去了。
“啧,还挺有范的嘛。”
梁墨之笑着继续往前,经过森宝呆的小角落,还顺手投了一团异能过去。
嗯,最近有点辛苦森宝看家了,有功该赏!
森宝晃晃枝条小红花,吞下异能继续猫冬当药草了。
‘谢谢主人,有需要尽管呼唤森宝!’
“哇呼”大混蛋不走?
看着前方小狼转头寻自己,梁墨之摸摸森宝合起来的小红花苞,起身再次门口走去。
此时,门外等着的两人中,年轻的那位有些不耐烦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头。
“李叔,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昨日就等了半个时辰,回去我的脚都僵了,他们连个影子都没出现,只有一只畜生偶尔叫几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梁墨之的身影也随之露了出来。
男子得了他口中李叔的眼神警告,没再继续说下去,不情不愿地捧着礼盒站到稍后的位置。
“请问你们找谁?”
小狼乖乖地站在梁墨之的脚边,仰着头观察着门外的一老一少。
“梁公子,你好,我是隔壁刘府的新管家,鄙人姓李,我们家老爷嘱咐小的务必把这礼物送到,老爷还说感谢梁公子在桃花会上的提醒。”
李管家说着便捧过侄儿手上的礼盒,微微弯腰递到梁墨之面前。
梁墨之没有接过礼盒,也没打开看一眼,而是婉言拒绝了。
“有劳李管家跑一趟了,礼物就算了,刘老爷的心意我领了,你们回吧,昨日我和夫郎不在家中,你们辛苦了。”
梁墨之说完,也不管两人的反应,便关上了院门。
天冷,回去搂着夫郎睡觉不香吗?
不过,看来能做到翰林大学士的人也不算蠢嘛,还不至于被亲近的人蒙蔽双眼。
此时,门外李管家看着合上的院门,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刘府了。
后面跟着的侄儿则是愤愤不平。
“李叔,那个姓梁的真是不识好歹,老爷亲自准备的礼都不收,还有,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呀他?”
“闭嘴,你明日不必跟着我了,我会跟管事的说一声,你去郊外的庄子…”
李管家侄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稍一反应过来就冲到李管家前头,抓着他的手臂质问。
“叔,凭什么?我可是你亲侄儿,你答应了爹娘要好好带我的,我不要去庄子…”
李管家冷冷地抚开侄子的手,瞄了一眼他那充满愤恨神色的脸,愈发坚定了心中想法。
“不去庄子的话,那便去和上任管家作伴吧。”
上任管家被刘老爷罚去最偏僻的庄子,做了个小管事,估摸是要老死在那了。
“不,叔,我不要,侄儿求求你…”
……
今日的梁家的院子格外热闹,中午刚来了刘府的管家,下午隔壁王掌柜和李婶子就提着糕点带着几个孩子全家一起登了门。
夫夫两人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在堂屋招待了他们。
夏池和李婶子带着几个孩子到堂屋外,边看着他们玩耍,边聊聊家常、针线活之类的。
里头,梁墨之和王掌柜分坐两旁,沏了一壶茶说着客套的话。
没一会儿,心里着急的王掌柜便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梁大夫,实不相瞒,王某今日是为了吴家布行而来的。”
“吴家布行?王掌柜盘下了?”
梁墨之将沏好的茶送到王掌柜边上,对方看到茶水未满的瞬间稍稍松了一口气。
原来王掌柜拿出毕生积蓄盘下布行才发现,这布行就是一个烂摊子,货源被对家蚕食得差不多了。
吴东家还在外面得罪了人,只要布行还卖布,每天都有人到店里闹事,没几天,店里就门可罗雀。
求助衙门也被搪塞了回来,王掌柜哪里不知道自己被老东家坑了。
他本想去牙行将店铺挂出去的,是租是卖都行,但牙行表示现在是淡季,估计短期不会有好消息。
家里头那边传来老娘的病情并不好,王掌柜没办法了,才想着来找梁墨之试试。
“…梁…大夫,事情就是这样,适逢家中母亲生病,租的院子也即将到期,我和内人打算回老宅照顾父母,顺道避避风头…”
王掌柜喝了一口茶,脸色有点发红地继续说道:
“之前梁大夫想租铺子,不知现在可找到合适的?”
梁墨之摇头并未接着王掌柜的话头往下说,他不喜欢麻烦,吴家布行地理位置和整体布局确实不错。
但能把盘踞在和风镇多年的王掌柜逼到回乡下老宅避风头,衙门还不敢管的势力,梁墨之并不想接手。
“不知王掌柜什么时候启程,夫郎前些日子还说要给几个孩子准备些新年贺礼。”
听了梁墨之的话,王掌柜也是个聪明人,并没有打感情牌或强买强卖,而是顺着岔开了话题。
“贵夫郎有心了,店里的布料已经低价清完了,我们暂定三日后出发。”
说着,王掌柜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梁墨之,很是纠结了一番。
“梁大夫,你,与仁德医馆是不是闹过些不愉快,我在查那些闹事人时不经意间听到他们说‘布行的事了,就该轮到那姓梁的了,听说他就住在布行那倒霉掌柜旁边…’,如果是的话,梁大夫还需小心些。”
王掌柜望着院子里让自己妻子展颜的夏池,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尽管一不小心可能会得罪两边的人。
听了王掌柜的话,梁墨之挑了挑眉,将视线从夏池的身上收了回来。
“哦,那些去布行闹事的人也是仁德医馆的?”
仁德医馆,改天得去会会才行!
王掌柜叹了一口气,将他查到的东西都说了个干净,反正他现在店铺开不下去,也快要离开镇上了,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了。
“是啊,据说是他们东家的小妾的兄弟在吴掌柜吃了点亏,才惹来这祸事,那些闹事的人都是仁德医馆养的打手,而仁德医馆的东家又是县令的小舅舅,唉…”
梁墨之也是此时才知道,仁德医馆的背后竟还与县令有关。
真是哪都有关系户、保护伞呀!
“不知王掌柜的店铺的租金如何定?”
“啊?租,租金?梁大夫的意思是,你要租?可是方才…”
王掌柜有点不敢相信,双手都有些颤抖,他都做好了店铺关上几年的准备了,现在梁墨突然给他一个惊喜。
“王掌柜大可放心,租金合适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签契约。”
梁墨之望着院子里给小女孩扎头发,擦脸的夏池,眼里满是温柔,嘴角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诚。
王掌柜也注意到了梁墨之的变化,朝着他的视线看去,内心不由地也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的谈话很是顺利,王掌柜只收了每月5两的租金,梁墨之定了2年的契约,租金一次性结清。
在给租金时,梁墨之狠秀了一波什么叫婚后的好男人,家里财政大权掌握在夫郎手中。
拿了银子出来后的夏池还被李婶子打趣了几句,脸上顿时像是涂上好看的胭脂。
最后,夫夫两人送王掌柜一家出门时,还装了一些梁墨之制作的预防感冒、吃坏肚子的药丸以及一套美白润肤膏当赠别礼。
里面还用纸条详细写了服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
——
次日,两人特意停了一天的制药任务来到了吴家布行,不,应该叫梁夏小店。
店铺被王掌柜他们收拾得很干净,里面的架子刚好可以用来摆他们的药膏,一些长条形的架子也不用挪走。
挂上些饰品代替屏风分隔不同的区域,余下的就需要一张诊案,以及小型的药柜。
“小池,以后我的诊案在这,你看怎样?”
梁墨之指着离柜台不远的空地,朝不远处的夏池比划道。
“诊案?墨之要在这里看诊吗?那杏林医馆那边……”
夏池有点担忧杏林医馆那边会有意见,梁墨之才去出诊了一次,现在突然不去会不会有些不好。
“小池又在乱想了是不是,放心,杏林医馆那边不会介意的,我只是换了个地方坐堂而已,难道小池不想和相公一起吗?”
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委屈上了,梁墨之的变脸术成功逗笑了夏池。
“都听墨之的。”
你在哪我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