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新房的两人在你侬我侬地计划着未来,那边的夏熙却是半夜惊醒,捂着被子哈哈大笑起来。
半夜突然的笑声响起,把大半夏家人吓得不轻,夏老婆子更是捂着心口,差点喘不过气来。
听出是夏熙屋子传来的笑声,她还是强忍着不适,点着烛火摸到了夏熙的屋前。
‘咚咚咚’
“小熙,小熙,发生了什么事?奶来了,不怕哦。”
床上摸着荷花簪子的夏熙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有点激动过头了,惊动了家里人。
这荷花簪子是夏熙今日在河边发呆时捡到的,当即他就藏起来了,明明是一个破旧的簪子,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过通过今夜的梦,夏熙十分庆幸自己当时的动作。
门外的敲门声愈演愈烈,夏熙迅速将簪子藏到枕头下面,还用手压了压枕头,轻咳了一声,才下床给夏老婆子开门,搀住她的手,但并没有让她进门。
“阿奶,小熙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个好梦,吵到阿奶休息,真是小熙的不对。”
夏老婆子拍拍他的手背,借着忽闪忽闪的烛光,眯起眼睛瞅了瞅,确定夏熙没事后,唠叨了两句。
见夏熙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样子,赶忙放人回去睡觉,今日纪家传来消息,不日将上门下聘,可不能让熙哥儿没休息好,落了印象。
夏熙将夏老婆子打发走后,扬起嘴角锁好房门,偷偷点了一根蜡烛放到床旁。
小心翼翼地拿出荷花簪子,往自己指尖刺了一下,血珠子渗出,蔓延到簪子柄上,看着血液沿着簪子汇入荷花中间的花蕊后消失,夏熙心中狂喜。
哈哈哈,没了梁家玉镯的灵泉,上天又补给自己一个灵露,荷花灵露,除了和灵泉一样能治病疗伤变美外,还能让他身带莲花清香。
哈哈哈,我夏熙果然是福星转世,受上天庇佑的。
夏熙静心凝神感受到荷花灵露后,便迫不及待喝了一滴,三天一滴,下一次就要等三天了。
刚喝完,夏熙就晕倒在床上,昏暗的烛光下,一缕黑气在半空中聚集成了一个骷髅的黑影,而后钻进了夏熙的鼻腔。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轰隆’一声响雷,大地都仿佛颤动了几分,冬(秋后)雷惊而无雨①,远在平京的监天观观主在打坐中,喷出一口鲜血便倒地不醒。
而此时,床上的夏熙无意识缩到了床脚,额头冷汗密步,身体不停地颤抖,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大约一盏茶后,夏熙恢复了平静,睡得安恬,整个房间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
次日,梁墨之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不说,昨夜原本抱在怀里暖呼呼的小夫郎都不见了,手上只余一个硬邦邦的枕头。
新婚第一天,老婆起得比自己早是什么体验?
梁墨之郁闷无奈又心疼,看到床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一个鲤鱼打挺就下了床。
不知小池在做什么?
洗漱好的梁墨之刚打开正房屋门,第一个迎接他的是滚到他鞋子上,四仰八叉的小狼。
“嗷…”
梁墨之笑着抬脚将小狼翻了过来,便循着声响来到了后院,小狼也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小池!”梁墨之从后面抱住站在灶台前摊饼子的夏池,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委屈巴巴地撒娇。
“夫郎,你怎么忍心让我独守空房?”
“哇呼!”
小狼也上前绕着俩人四脚转来转去。
“墨之,先放开,饼子要糊了。”
虽然是在自家屋内,夏池还是有点不自在,特别是腰上的大手一点也不安分。
‘么嘛!’
梁墨之在夏池的侧脸亲了一下响的,差点让夏池甩掉了手上的铲子。
“夫郎不乖,怎么能不叫相公呢?”
这不要脸的话让夏池想起了昨夜的男人说的惩罚,耳尖变得通红,眼看锅里的煎饼要焦了,一手拍在腰上环住的手背上。
“放开,饼子真的要糊了,看火去!”
被夏池拍了一巴掌的梁墨之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可怜兮兮地呼着手背蹲下去看火,时不时还抬头瞄一眼夏池。
男人装模作样的搞怪模样,让夏池怎么都维持不住脸上的清冷严肃。
将煎好的蛋饼卷起来放到盘子上,往锅里舀了一大瓢水,放上装着馒头的蒸屉。
“相公,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罢了,墨之还小!
听到夏池的话,梁墨之就像小狗狗得了主人的召唤般,蹦起来窜到了夏池身边,抢过他手上的盘子,还美曰其名夫郎辛苦了。
这操作让跟着的小狼都愣住了。
“哇呜?”大混蛋在学我?
饭后,新婚夫夫两人便提着分装好的喜糖出了门,远亲不如近邻,他们刚搬到镇子上,周围邻居还是要认识认识一下的。
‘哐哐哐!’
两人先敲响了左边二进院子的门环,夏池有点紧张地抓紧了手上的篮子柄,梁墨之安慰地拍拍他的手,示意有他在,不用担心。
“来了,谁呀?”
一个抱着孩子的夫人打开了院门,有点疑惑地看着并肩而站的夫夫两人。
“你们这是?”
“婶子你好,叨扰了,我是旁边院子新搬来的,我姓梁,这是我的新婚夫郎叫夏池,这是喜糖,婶子拿着给孩子甜甜嘴吧。”
梁墨之本就长得好看,说话好听还带着糖登门,妇人一下子就喜笑眉开地聊了起来。
要不是家里当家的不在,肯定招呼两人进屋坐下慢慢谈的。
短短几分钟,梁墨之就从妇人口中知道了很多信息,这家的主人姓王,是西街一个布行的掌柜,妇人姓李,夫妻倒也算和睦,一家五口搬到这二进的院子已经有5年了。
最近王掌柜正忙着凑钱将院子买下,一连好几日都歇在了布行。
很快,李婶子就因屋内孩子的啼哭喊娘的声音匆匆结束了谈话,两人转头来到了右边的三进院子。
这次,换成了梁墨之提着篮子站到一旁,夏池在男人鼓励的眼神中敲响了门环。
通过院门上的牌匾,梁墨之告诉夏池这家院子的主人姓刘。
‘梆梆梆’
‘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看到穿着简单的两人,高仰着头用鼻孔看人,言语不屑地开口。
“你们干什么的,拜帖呢?没有拜帖我们主人可不会见你们?要是来卖东西的,走后门,别在这浪费我时间。”
夏池被管家狐假虎威的气势镇住,一时语塞,绞着衣角向梁墨之投来茫然无助的眼神,他不知道拜访邻居还有拜帖这一流程。
梁墨之见状,上前牵住脸色发白的夏池,挡住他前面望着管家,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抱歉了,这位管家,贵府庙大,是我们高攀鲁莽了,麻烦告知你家主人,狗养得不错。”
说完就带着夏池离开了刘府,以小看大,能养出狗眼看人低的管家,刘府的主人也不值得结交,相反,还要警惕些,否则哪天被人在背后使坏了都不知道。
“墨之,我是不是做的不好?”
明明刚才墨之都给自己示范过一次了,还是搞砸了。
夏池失落的声音传来,梁墨之脚步不停,捏了捏他的手。
“小池是最棒的,是那管家的错,小池不要听他的,以后不和刘府往来就是,就当他的话是放屁…”
刘府管家看着离开的两人,嗤了一声,后之后觉反应过来,梁墨之最后那句话是在骂他是狗的意思。
恼羞成怒的刘府管家恶狠狠朝梁墨之的方向踹了一脚,心里想着待会怎么和刘老爷告状。
“哼,敢骂我是狗,等着瞧!”
转身进了院子,管家就找到恰好今日在家的刘老爷,开始了添油加醋,说两个不认识的乡下人不知在哪得了他今日在府的消息,不仅想闯进院子,还出言侮辱了刘府。
刘老爷皱皱眉,脸上带了几分不虞之色,他是告老还乡的老翰林,偶尔会去和风书院传道受业,指点指点那些学子。
最近心血来潮,想收个关门弟子,口风一开,很多富商权贵都找上门来,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失礼的拜访人。
罢了,无礼之徒可见是心术不正的,下月的梅花宴若是见了再说吧。
——
这边,梁墨之哄好了夏池,夫夫两手牵手刚进了垂花门就听到有人敲响了自家院门。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迷茫,但有人敲门还是要出去看看的。
梁墨之将手上的篮子交给夏池,示意他先回去,而后带着迎出来的小狼转身去开门。
“梁大夫!”
院门外的是林管事和几个抬着箱子的伙计,梁墨之挑眉,心里对林知意的势力评估又拔高了一些。
林管事这次是来送药材的,不止有林知意解毒需要的药材,还有几株珍贵的高年份人参和灵芝。
梁墨之看到清单上罗列的药材也不禁咋舌,好财大气粗的一个哥们。
不过,既然林知意诚心诚意要送,他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除了药材,后面还有七个箱子,装得都是科考的书籍,至此梁墨之答应救人的两人要求,林知意都完成了。
梁墨之默默将治好林知意这件事提到计划表的前面,林知意那么爽快,还帮了自己那么多忙,不尽点心都过(心)意(安)不(理)去(得)。
林管事一行人将东西按梁墨之的指示搬到东厢房就离开了,连水都没喝一口。
等他们走后,梁墨之和夏池两人就开始了收拾整理,东厢房一分为二,左边是书架和容纳两人同时读书练字的大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一一齐备,窗边还放着一张简单的贵妃榻。
隔着博古架和屏风,右边则是梁墨之的备药间,现在还比较空旷,定做的药柜还没有做好,现在除了几箱子的药材就没别的了。
新婚第一天,两人都是在收拾院子中度过的,当然成果也是喜人的,屋内屋外都整洁有度,就连小花园也开辟了几块区域,之前的药材也安了家。
森宝也被转移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既方便它隐藏,又方便它溜。
而夏池则将从村子带来的菜种子种下了,临近冬天,也不知能不能长出来。
后院的鸡窝也搭好了,夏池将几只鸡从笼子里放出来前,还特意抓着小狼在鸡窝前警告了一番。
看得梁墨之直乐,结果乐极生悲,不小心被锄头砸了一下脚,小狼适时幸灾乐祸地叫了一声。
“呜呼!”
大坏蛋,让你笑我,哈哈哈哈……
①冬(秋后)雷惊而无雨:秋后或冬天打雷在古代视为不详之兆,如‘冬打雷,地必震’,‘秋后打雷,遍地是贼’,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中的科学的角度出发,冬天打雷是特殊的自然现象,是由于冬天气温高,空气对流明显产生的。
谢谢大家收藏支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荷花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