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林管事的声音随之响起。
“少爷,梁大夫,村民们闯进院子了。”
‘吱呀’一声,梁墨之打开了屋门,准备出去会会闹事的人,林知意自然跟上了。
小小的院子,塞满了乌泱泱的几十号人,最前面的是一个铺着稻草木板架子,上面躺了一个面无血色,呼吸若有若无,穿着寿衣的老阿么。
旁边围着的是穿着灰麻丧服的一家三口,女人掩面垂泪,静默无言,小孩嚎啕大哭,时不时喊着“奶么、奶么的”。
而男的一脸凶悍,看到梁墨之出现,迅速抡起拳头上前就往梁墨之的脸上揍。
梁墨之站着不动,在拳头距离眼睛还有几厘米时,微微一侧身,脚步往旁边一挪,轻轻松松就躲开了男人的拳头。
身后的林知意讪讪地收回想拉开梁墨之的右手。
而用力过猛的男人却因为收不住力气,踉跄着摔倒在地上,随即愤愤地锤了几下泥土地,带起一阵灰尘,呛到了自己。
“啊啊啊……”
男子怒极起身,瞪着双眼,目露凶光地朝梁墨之扑来,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梁墨之任由男子动作,不制止也不还手,只是都在男子就要挨到他的时候,微微一躲,男子就前功尽弃了。
男人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站起来挥拳袭向梁墨之,又一次次落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脸上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凶悍到暴怒,再到现在的狂怒中夹着羞恼。
而梁墨之的注意力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老阿么身上,每一次男子摔倒怒吼的时候,老阿么的某个手指都会微微动一下。
求生欲够强,那就还有救。
观察完毕,梁墨之也不想和男子玩下去了,在男子再一次挥拳相向时,率先出手,右掌相挡,顺势上滑,握住男子手腕。
用力一拉,左脚伸出一拦,旋身,男子直接被梁墨之被摁跪在地上,右手反剪身后,再无法动弹分毫。
这可是华国传承了几千年,并经过末世大佬改造过的太极功法,岂是一个没有武功的蛮力庄稼男子能抵抗的?
最近林知意在,军体拳暂时搁置了,屋内空间小,梁墨之只好改练太极,今天看来,成果不错?
“姓梁的,有本事放开我!”
男子还试图用左手挣扎,可惜背后没长眼,根本挠不到梁墨之分毫。
“乡亲们,请大家看在我阿么的份上,帮我把姓梁的抓住,我夏草根感激不尽,事后亲自上门答谢…”
夏草根的话成功煽动了一部分围观的村民,十几个男子出列朝梁墨之围了上来,有的甚至还带着棍子、锄头之类的。
怎么看怎么像是早有预谋。
“梁大夫!”林知意闪身来到梁墨之身后,面向村民防备着,林管家不会武功,先前就让他偷偷出去搬救兵了。
而夏草根的妻儿则抱成一团缩在一边,目露惊恐地看着箭弩拔张的局面。
梁墨之将夏草根提了起来,往人群堆里一推,语气冰冷地大声道:
“想救夏老么的话,就都给我站住!”
闻言,众人一愣,纷纷站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手拿武器的几个人,也在大伙停下的时候跟着停下了,只是眼神带着可惜。
“姓梁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阿么,他明明是吃了你的药才成这样的,老大夫都让准备后事了…”
夏草根在村民的帮助下刚稳住身体,就听到了梁墨之大言不惭的话,大步上前,扒开围着的人群,朝梁墨之质问。
“我说,你阿么还能救,还有我不记得我给你阿么看过病,我只给你家小孩开过三副药,后来你娘子,就是她,又来抓了两副相同的药,说是备着小孩下次用。”
梁墨之向来过目不忘,无论是人还是事。
“而且,秋祭之后,我没有再开过一副药,所以你阿么的事绝对与我无关。”
夏草根听完,脑袋一阵阵发懵,不自觉后退了两步,脸上的凶悍悲愤变成了惊慌不解。
梁墨之的每一个字,夏草根都听懂了,正是因为听懂了他才更惊,更慌。
夏草根想起阿么生病时,只是简单的肚子疼痛,一开始还是可以下床喝粥的,他让婆娘去找老大夫,婆娘回来跟他说,老大夫不在,她找梁大夫开了三副药。
当时夏草根就有点怀疑的,大夫看病不都要亲自摸脉才能开药的吗?
可是当时,阿么又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滚,夏草根就没想那么多,赶紧让他婆娘煎了药,端上来给阿么服下。
第一副药下去的时候,效果立竿见影,夏老么去了趟茅房之后就喊饿,甚至能吃点鸡蛋青菜了。
夏草根也就打消请老大夫再看的念头,一事不从二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第二天,夏草根嘱咐婆娘好好照看阿么,他则上山打猎赚钱,准备买点红枣之类的,给阿么补补身体。
今晨,夏草根提着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抹着眼泪的婆娘,嚎啕大哭的儿子,和摇头让他准备后事的老大夫。
夏草根只觉晴天霹雳,明明他出门时,阿么还在搂着孩子说说笑笑的,怎么就…
当时夏草根就拉着老大夫的手,恳求他再看看,多少钱他都愿意的。
老大夫告诉夏草根,夏老么是气阴衰亡而致,病情进展太快了,除非有百年人参,否则都是徒劳。
夏草根闻言,双腿一瘫,直接坐到了地上,而后他又想起了梁墨之,立即把之前喝药有好转的事如实相告。
结果老大夫一看药渣,却道:
“药不对症,难怪呀难怪!”
夏草根随即大怒,却忽略了当时他的婆娘是震惊地把药罐都摔了。
回过神来的夏老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的婆娘,满眼的怨恨与失望。
随即夏老根‘扑通’一声跪在梁墨之跟前,抬手‘啪啪’就扇了自己两巴掌。
“梁大夫,刚才是我不对,求求你,救救我阿么,求求你…”
边说着就要磕头。
梁墨之左脚往林知意的身旁一站,避开夏老根的大礼。
周围的人群也被夏老根突然的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
但也有脑子灵活的,把事情猜得**不离十了。
“看来梁大夫说的是真的了,那夏阿么估计是被那谁给胡乱吃药搞的。”
“真是最毒妇人心呀!”
“所以说相看儿媳妇时一定要擦亮眼睛才行…”
……
梁墨之刚想出声让人将夏老么抬进堂屋,就被刺耳的哭腔打断了。
“呜呜…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不是你们说梁大夫命硬不好惹的吗?”
女人声嘶力竭地控诉:
“当时阿么的病情跟之前孩子的一模一样,都是肚子疼,谁知道喝了药会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
梁墨之可没空搭理女人的强词夺理,是个人都该知道,药不能乱吃的道理。
“夏草根,要就你阿么就把他抬进去,不想救就离开。”
说完,梁墨之就转身回堂屋了,那些围着的人也不敢拦着。
“救,我救…”
跪着的夏老根立即爬起身,就想把角落的夏老么,连板架一起扛进去,还好一个村民及时制止,并和他一起将夏老么抬了进去。
院子里的人还想跟进去瞧瞧的,被林管事带回来的护卫拦住了。
一溜10个高大强壮,明显是练家子的护卫挡在堂屋前,那些欺软怕硬的村民们哪还敢逞凶。
不过大部分都留在院子里,等着看后续,期间不乏对夏老根婆娘的指指点点。
“林管事,麻烦你煎一份药端过来,我先给夏老么施针,稳住情况。”
梁墨之把完脉,看完夏老么的舌头之后,在药柜上抓了一副药出来,递给林管事。
林管事看了一眼,里面就包括:熟地、当归、白芍、人参、玉竹、石斛、麦冬、五味子、甘草…【1】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
随后,梁墨之拿出银针,按照《梁氏针灸》中,关于气血衰亡的首要针刺重点就是固气培元,取穴:中冲、涌泉、百会、神阙、内关、水沟。【2】
捻转,提插,一盏茶的功夫,夏阿么的脸色明显好了一点点,虽然还是白,但白也分如猪膏白,还是如枯骨白的。
前者为善,尚可救;后者为恶,回力乏天。
夏老么之前的脸色处于两者之间,后来他自己有了求生的**,加上梁墨之的针灸,现在已经是前者猪油白了。
再过了一盏茶,梁墨之取针,往夏老么嘴里塞了一片20年份的参片,剩下的就等药了。
“夏老根,你守着,有什么情况立即告诉我,待会药好了就给你啊么灌下去。”
夏老根感受到夏老么清浅的呼吸,感激涕零地点点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说谢谢显得没有诚意,自己之前还喊打喊杀的讨要说法,冤枉了人家梁大夫。
送礼?自家的所有的银钱未必抵得上他阿么嘴里的一片参片,别说还有药和针灸…
最后,夏草根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梁墨之已经离开了堂屋。
此时的梁墨之正坐在床上打坐恢复,施针耗神,一早上,他就施了两次针,这次也同样输了一丁点治疗异能,为的是护住心脑。
不然,救回来却成了傻子的话,还不如就让夏老么就此离开呢。
不管哪样,夏老么今日都不能死,即便是夏草根媳妇乱用药误杀的,但与梁墨之开的药有关,就足以让他的名声再添一笔烂账了。
之前那些拿着武器的汉子背后的人,或许就等着这个机会呢。
梁墨之思索,是族长?夏熙?还是五皇子呢?
【1】【2】均是无根据的方药和取穴,勿信勿究!!!
太极功法也是用个名号,其中的步法\拳法什么的都是编的,勿究勿究!!
谢谢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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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救人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