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颢走后不久,一个长相平平无奇却衣着华贵的青年站在山脚下,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去看看。
“看起来不太对劲啊,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青年想到身后那些明显不对劲的修士,翻了个白眼:“一群笨蛋,等火烧到自己身上就知道疼了。”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劳驾,让一下可以吗?”
青年回头,看见一个粗布衣裳的男修站在他身后,对方怀里还抱着一把挺普通的铁剑。
他让开后,男人就越过他,抬脚往山上走去。
“玄水宗有人打架,你这个时候上去可能会有危险。”锦衣青年指了指天边还在闪烁的雷光。
“打架总不至于把整个门派都打没了。”
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回完这句话后,男人就消失在青年的视野里。
“不对劲。”
锦衣青年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奇怪,不说对方非要在这个时候上山了,就说对方走个路,为什么非要他让路?
这条山路是修士常走的,路宽得很,十个人并行都没问题,就算他站在路中间也妨碍不了对方。
就一定要走中间吗?往旁边挪两步不会吗?
青年觉得,这个男人的行为有点过于一板一眼了,就像是没有太大思考能力一般。
“我还是不上去了,命最重要。”
青年略犹豫了一下,扭头就走。
-
青山上,贺景满脸不可置信地问半青师姑:“就因为这些明摆着是诋毁的谣言,就一定要杀了我?”
“我也是半路被通知的。”半青长老叹了口气:“你离开宗门的原因太奇怪,魔修的事情也蹊跷,万剑宗必须给受害门派一个交待,但门派内的长老们根本查不到是谁做的。”
“所以他们就要牺牲我?!”贺景简直要气笑了:“天道不公,我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无论是陈师妹还是那些无辜被杀的人,都不是我所为,却要我付出代价?”
他想到常颢前几天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怀疑这些事是常颢做的。
可就算常颢杀人,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贺景忽然感觉到一股悲哀。明明叛门的决定是他自己做的,明明常颢没有操控他去做任何恶事,只是让他住在这里,并说他们两个是恋人而已。
其他所作所为都出于他本心,此刻却成了一把刺向他自己的尖刀。
他身陷桎梏,却连谁在针对他都不知道。
或许根本没人针对他,他只是被常颢和别人的博弈的风**及到了而已,但这却毁了他。
“门派给了你一条活路,只要你跟我回去,接受那些人的检查,他们知道你没有入魔后就不会再为难你了,你仍旧是大师兄。”
半青终究不忍看小辈走上绝路:“如果有人逼迫你,你尽管找太上长老就好,他再无情无义也不会任由门下弟子遭人迫害的。”
“我回去后,真的就能活下去吗?”
贺景喃喃。
他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入了别人的局。他是被常颢逼到如此地步的吗?似乎不是。那如果没有常颢,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吗?怎么可能?他本就死路一条。
淡淡的黑雾从他四肢、五官、毛孔中溢散出来,虽然不多,但这意味着某种不可挽回的变化。
贺景要走火入魔了。
“!”
半青一惊,手下不再犹豫,剑势再次铺天盖地笼向贺景。
然而这次她却没能攻击到贺景。
一根普普通通的树枝拦在了她的剑前。
半青错愕看向面前一身黑衣的魔修,随即,反应过来:“居然是你……”
她轻柔地笑了两声,觉得这真是太好笑了,贺景背后的人居然是他那个活在别人口中的“筑基期情人”。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也没看穿面前修士真正的修为。
“你很厉害,但我今天必须杀了他,为了万剑宗。”
常颢知道她其实并不想杀贺景,但是形势所迫,被万剑宗的一众长老推着做这件事。
“我知道了。”
他回答。
然后伸手,折断了半青的本命剑,单手握着剑刃反捅向她的腹部。
半青吐出一大口血,踉跄着后退。
常颢另一只手中的树枝已经被剑气碾成飞灰,他干脆继续握着断刃,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女修,将剑刃对准了后者丹田。
“稍等一下。”
忽然,一个声音闯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半青错愕抬起头。
陷入被害妄想症和恐惧中的贺景脸色瞬间惨白,惊恐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师……师祖……”
常颢也扭头看了过去。
来人一身粗布麻衣,面容普通,怀中抱着一把铁剑。
他淡声说:“这只是我的一具化身,并不是本人。这位道友,你引我门派弟子入魔,我不与你计较,你也放我派长老一马,如何?”
另两人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服软的话,均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向常颢。
“不行,她要杀我的人,自然也要承担对应的后果。”
常颢扔下断剑,踢了贺景一脚,让他把自己的剑交出来。
“不过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常颢接过贺景的配剑,转身,看向布衣男人。
“随便看看。半青没死就带回去,死了就是天命如此,我收个尸。”
男人仍旧是不以为意的态度,然后拔出了自己的剑:“你是魔修?我没见过你,但我会杀了你。”
贺景又被常颢踹了一脚。
他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和半青躲到一边,害怕地头都不敢抬。
真正见了贺景这位“师祖”,常颢才知道贺景到底在怕什么。
怕的不是他天下最高的修为,而是他这个不在意任何人性命的态度,因为可能的“天命如此”,就在知道半青可能死的情况下,仍旧慢悠悠过来,轻飘飘说一句“正好收尸”。
常颢的脸被寒光凛凛的剑刃反射出一角,又被其上的雨水模糊扭曲。
山间有风吹过,拂动草木花叶,发出簌簌轻响。
一点孤光划过,剑已至身前。
常颢轻轻往后一跃,避过剑气。
和半青不同,万剑宗这位太上长老的剑无声无息,如轻风微雨,稍不注意就会身首分离。
偏偏常颢同样是个擅长打斗的魔修。
他轻巧避过男人的攻击,估算着对方的真正实力,男人却招招致命,不留任何余地,仿佛他的眼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杀了面前这个魔修。
无形的黑鸟掠过两人,停在半青身边,一边梳理羽毛一边用系统的力量护着她和贺景不被那两个疯子波及。
十几招过后,常颢突然反客为主,魔气如山一样笼罩这片天地。他双目血红,诡异的猩红色魔纹爬上他的脖颈和脸庞,让他一张苍白俊秀的脸变得如同恶鬼。
一时间飞沙走石,整个玄水宗都黑了下来。
男人发觉不妙,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攻势反而更加猛烈。
铁剑刺入肩膀,鲜血喷涌而出,常颢却只是扫了一眼,用魔气封住伤口,正面迎上剑锋。
他一边打,一边笑,且越笑越大声。
不知是谁的血淌了一地,也可能两人都有。
男人终究吃了化身和武器的亏,随着这位真仙实力的节节攀升,动作越来越灵活,肉身却承受不住过于强大的神魂,寸寸崩裂开来。
常颢一剑捅入他的心脏。
男人的肉身彻底毁坏,与之相反的是,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蔓延开来,沉沉压在整个玄水宗上空。
一只若隐若现的眼睛在高空中睁开,望向了茫茫青山。
柳玉这具身体也只是个筑基,常颢打架全靠神魂的力量。
他吐出一口血,快步走到贺景二人面前,提着两人领子就跑。
贺景被他的模样吓得不敢开口,半青却不怕,温声问:“你跑什么?”
“不跑等着你们太上长老真身过来砍我吗?”
常颢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爽。他对黑鸟道:“我抗议,这具身体太弱,影响我发挥,你们就不能开开小灶,把柳玉修为提上去一些?”
黑鸟无语:“剧情又没让你打**oss,你发挥什么发挥?我以为你不怕那个师祖呢。”
“确实不怕,但现在我还不想死。”
常颢又回头看了玄水宗一眼:“而且,玄水宗要完了。”
贺景不死,这盆脏水扣定了,玄水宗很快就会被一些不明成分的人灭门。
不过没有贺景,也会有别的理由。至少现在玄水宗掌门有了准备,结局不会再像上辈子那么惨烈了。
想到这里,常颢又大笑起来:“我猜到他们想干什么了,原来如此,真是和李仁一样恶心!”
大黑:你又明白什么了??我好像个智障
常颢:打爽了就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常颢vs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