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每次都爱上女主［快穿］ 第86章 第 86 章

第四章

陆离反手把胳膊一拧，那只断胳膊又接上了，何修吓得一抖。

陆离现在脸上全无血色，还挂着泪珠，何修不理解他，好脾气地劝他，“求子神下手真的没有顾忌的！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呆在原地！”

“再来一次！你真的会死的！”

陆离忽然转头，看着他做出关心的神色，好久，扯了一下嘴角，他不自在地笑了一下，没笑出来，徒添心头苦涩，“好，”他低声说。

“我们下山吧。”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多了，从山顶下来，气温虽然凉，但不至于让人觉得冷的发抖！

“你说为什么求子神要毁去这些坟墓呢？都说坟墓是一个人死后最重要的东西，她是有多恨他们？才要这样干？”何修。

陆离：“你觉得她恨他们？”

二人停下，陆离看着他，何修凝滞了半秒，“不是吗？”

陆离摇着头，“你还记得跟在她后面的那些女鬼吗？与其说求子神恨村民们！恨不得让他们尸骨无存，骨灰消失，不如说是那些女鬼恨村民们！”

何修先是惊诧！然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么说来的话！就代表求子神在帮女鬼们！”

“？！为什么？她不是吃她们的吗？难道她们还有可能联合在一起！”

何修张大嘴！不敢置信！“她们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陆离浅声说，他有时候，也觉得姜菀笙就像一个被吞噬了所有神智的女鬼npc，有时候，又觉得她其实有自己的想法的……

她有自己想干的事，只不过……

她不记得他了！

甚至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何修边走边说：“那她们为何还要毁掉她们自己的坟墓？那里面肯定有她们的对不对？”

陆离抬头望着乌漆嘛黑的天，嗤笑了一下，“都说对村子里有贡献的女孩儿，才有资格死后建立坟墓，被埋葬在这里！让后人记得！可是，你觉得……按村子里这样的风气，她们做了什么？才会被铭记？才会被立碑呢？”

不过是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进行写为悲悯实为迫害的见不得人的事罢了！

从山上下来，按约往旧祠堂走时，村里已经彻底沉寂！

其实在他们下山前，今晚村子里还是有村民们抓到男鬼，一路去求子庙给求子神供奉！可是在庙外等了很久，求子神都没动静！他们就以为今晚的小鬼太少了！求子神不高兴了！才会不收他们的供奉！

时间一过！村民们对抓住的小鬼的束缚会降低，因此，害怕反过来被这些捆绑住的小鬼待会儿吃了，他们扔下他们跑了！

赶紧回家！把房门关好！

于是，那几只男鬼，在原地站了站，飘到了村子各处……

旧祠堂内，“你们怎么样？”陆离问云瑞四人。

他们这次没隐藏，反正最终拿到钥匙门一打开，大家都可以出去的，所以说实话，没那么大竞争，因此云瑞等人说了说他们的进度！

“拿到两把钥匙，其中一把肯定是假的，另一把不确定。”

“还有一个目标，我们今晚没见到，天快黑了，就赶紧来了！”

陆离发现顾大强不对劲，身体很虚弱，坐在地上都摇摇晃晃的像要昏迷过去！“他怎么了？”

褚千语抱胸，“献血献多了！”

陆离和何修业听到了关于张十二家二八女鬼换血的故事，以及赌博的男鬼……

“你们呢？”云瑞问。

陆离便说了发现村子里女孩儿们遭遇痛苦，女鬼和男鬼不一样，最开始是女鬼们先出现，男鬼们都是后来被女鬼吃掉固魂灯，同化的！

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那我们以后就尽量找女鬼的钥匙，”云莱说。

“还有山上的那片坟区！今晚都被求子神毁掉了！”何修补充道！

“你们上山见到了求子神？”另外三人异口同声的惊讶！

云莱已经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

“嗯，”何修偏头看了眼陆离，陆离便随口说：“她好像意在毁坟墓，因此对我们兴趣不大，我们就活着回来了。”

三人隐晦地舒了一口气，只有何修无语，那是兴趣不大吗？他都快被她弄死了！胳膊又断了一条……不过陆离说的也有道理，她真想下杀手的话，他们没办法活着回来！

还是她今晚有要事要做，才放过他们。

“她为什么要毁坟墓？你们在那里发现什么重要信息了吗？”云瑞一下坐起来！

“不知道。”

“不知道。”陆离也光棍地说。

何修还好心说了他们的猜测，求子神和女鬼们好像联合在一起了，听的人人满头雾水，陆离却是对关于姜菀笙的消息，再只字不提。

还包括，他看到的那些碎石碑……

“今晚休息一下吧，”他们在旧祠堂里收拾出一片位置，人是要睡觉的！不然熬不住！云莱害怕地贴着云瑞，顾大强被扔在一边没人管，褚千语在最里面睡下。何修和陆离不挑地方，一个睡在云瑞旁边，一个躺在顾大强右边。

“哇——哇——”深夜，还有乌鸦在叫。

乌鸦喜欢腐肉，也喜欢那些所有黑暗的见不得光的东西……

从求子庙逃回来的几只男鬼，有一只，爬在旧祠堂门上。

风呼呼作响，他硕大的眼球，贴在门缝里！里面人都不知！忽然，他身形一瘪，眨眼间，慢慢从门缝里滑进去了！

顾大强睡得难受，他像做了噩梦，使劲摇着头！动静大到把旁边的何修吵到了，他呓语了一下。

黑暗中，男鬼渐渐攀上云瑞的肩头。

他突然朝旁边看了一下。

黑暗中，陆离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男鬼似乎在发现，旁边这个人不会打扰他进食，于是大嘴一张，口水流到云瑞脖子里，他咬上了云瑞的脖颈。

云瑞没有失去神智，但也不太清醒！

他梦魇住了！

陆离观察到男鬼不像女鬼攻击力那么强，也没有那么高的自我意识，几乎凭本能在吸食，吸到云瑞眼看着就要丢三分之一条命时！陆离像刚惊醒了一般！吓了一大跳惊叫着把云瑞摇醒！

云瑞霎时清醒过来坐起来！男鬼被甩开了！

最终，他有点不甘心地又从门缝里溜走了……

剩下六人被吓得不轻，云瑞特别感激陆离，陆离也惊出了小白脸，“没关系，我只是被冷醒了才发现有鬼！我被吓到了才吵醒你！”

云瑞苦笑了一下，摸着脖子里流血的伤口，差一点，差一点，他肩头的一盏固魂灯就熄灭了！

天亮了，云瑞他们四人，准备继续去找昨天的那个老女人！临走前，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心理准备！昨晚虽然没发生啥大事！但都多少被吓到了一点，今天的行动！众人心里都不太确定！

尤其还记得！上一次！那个老女人攻击力很强！对人类恶意很高！

何修主动提议！“我跟你们一起吧！”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跟着陆离，发现都在探索这个世界的边界背景了，对拿钥匙没有丝毫帮助，恰好云瑞他们有具体目标，他就也想跟他们一起！

还不好意思地看看陆离，问他要不要也一块？

陆离愣了一下，这样更好。

“不用了，你们去吧，我今天想找管家聊聊。”

听到他的行程目标，五人暗自摇摇头，先走了。

他们都走后，陆离才来到新祠堂！

管家和张家主还是在上香，陆离站在他们背后，忽然双手插兜带着凉意和不恭敬的语气说：“你们真的有那么大的敬意来给这些牌位烧香吗？”

他随手捡起一块，左右看了看，鬼画符一样的字，辨不清姓名。

张家主和管家默不作声。

下一秒，他把手里的那块牌位扔火里了……

管家怒目而斥，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三人就看着那块牌位被烧干净，化成残灰。

张家主施礼，想先退下，被陆离叫住。

“家主，虽然你们刚上位，但我想问问，很多年前，张家祠堂有专门为两个小孩儿建立过墓碑吗？坟墓就在那座山上的树林里。”

张家主盯着他，管家立马说：“我们不知道！”张家主却说：“或许有吧，但我们已不知实情。”

“什么情况下你们会给两个小孩儿建碑，还写……‘大喜善终，位列宗台，佑泽百代！’？”他一步步逼近他们，“小小年纪就死去！算什么善终？”

陆离身上爆发出此前从未有过的攻击性和挑衅！

张家主原地站着不动，就在陆离迟疑之时，他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合掌，弯腰，“人各有命，完成他们的使命，就算大喜善终……”

陆离甩开他的手，“你倒是说说，那两个女孩儿的使命是什么？”

张家主眼角滑过异色，平静道：“你怎么说两个女孩儿？要知道这里最讲究阴阳平和，”他摇着头，“如果几十年前，建立了坟墓，那也是一儿一女……”

陆离彻底愣住了！

他猜得不对吗？

张家主，管家，已经略过他走了。

陆离莫名觉得烦躁，心里憋着一股气，他没好气地把牌位弄乱，在这里翻翻找找，没人制止他。

绕过牌位，祠堂后面，还有一个书阁！

陆离刚进去就被灰呛的咳嗽了两声！他摆了摆眼前的蜘蛛网，往前走，地上只落下他一个人的脚印。

书籍陈旧又晦涩难懂，陆离连看了几本，都看不出来是什么！

翻了半个多小时，就在他快没耐心时，他在一层书架上找到了几本类似传说的诡异小册子！

册子破破烂烂，纸张都不全！

他下意识连翻了好几页，忽然，陆离停住动作！再往前翻！到第四页一张残页上！描述着这样一个传说！

他字看不太懂，但还好有配图！

深夜亮起一盏孤灯，一精怪坐落于路边之石，掌着纸灯，纸灯在风中将灭不灭，摇晃的烛火照亮精怪的脸庞，背后是乱葬岗！它在问过路的路人，“似人否？”

路人回答不像，精怪便化为鬼形！

吃了路人！找路人报仇！

横斜坟岗！碑头坐怪！三寸野祟！讨封人胎！“似人否？”

原来这才是鬼的由来！

那些死后人灵魂修炼成精怪！当它问一个人类，“我现在像人了吗？”人回答，“像！”它就能重返人间！“不像！”他就会变成厉鬼！再也不得好死！

化成厉鬼的精怪心头记恨，找回答问题的人来报仇！

人类，被同化为鬼！

陆离全身发麻，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清晰，又在某个地方堵塞不通！

一开始的女鬼！都是讨封失败的精怪！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变成精怪，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开始，讨封的那些女鬼是谁？！

陆离藏起书，又在它旁边还发现了一本，这本信息杂乱，但有一点对陆离来说很重要！

它上面记载着！求子神是四十五年前出现的！求子神是神类，拥有人类和鬼不可抵抗的神力！但同时！他也会被一直困在求子庙里！除非，有威胁他生命的存在！他才会冒着全身都经历着蚀骨之痛！从求子庙里出来！

陆离握着书的手一抖，蚀骨之痛……

每个字，都让他眼眶发红，发疯，姜菀笙很痛吧！她每次出来都很痛吧！

可是她为何还要出来？

她为什么变成了求子神？不是人类，不是鬼怪！她变成了神！

在这里掌管一切，却被千丝万缕的看不见的丝线困住的神！

上一届求子神呢？

本来得到了这么多消息，陆离也心里有数，有想接触的女鬼，问她们要钥匙，可当下，他只是把书塞怀里！跑了！

他不顾一切地要去求子庙！找求子神！

白天，求子庙外人不多，村民拿着清粥小菜在外虔诚的跪拜，陆离的到来，像一个异类。

他看着前方巍峨的不像真实存在的求子庙，膝盖一软，单膝下跪，然后，另一条腿也跪下了。

他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低下高傲的头颅！额头磕在土地上，“求拜见求子神。”他说。

村民们陆陆续续惊讶地看着他，走了。

外面只剩他一人跪拜。

他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跪了两三个时辰，下午，夕阳快落时！求子神好像才大发慈悲，求子庙门大开，他被允许入内！

陆离起身，颤抖着双腿，他嘴唇干起皮，眼睛却越来越亮，他踏入了门槛。

庙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鬼。

直到走进最里面，还不见任何异样，这里像仙境，又像地府，她呢？

突然，他右边被一股力道拉过去了！再睁眼时，只看见高高的！繁复的房顶！脖子里被一只手握着，他躺在干床板上。

他侧眼，无面女鬼仔细弯腰盯着他。

她的脸皮，快贴近他的脸！她的发丝落在他身上！她张开了嘴！

陆离忽然一慌，惊叫出声：“别咬我！我……我不好吃。”

无面女鬼嘴消失了，手下的力道却越来越紧，陆离呼吸急促，她只控制住他的脖子，他却全身不能动弹。

“我，我是来求子的！”陆离不敢再大意，说出了一个不会出错的答案。

女鬼好像在思考，就在陆离以为他们还有商量的余地，还能多借此说说话时，她手一挥！他身上的衣服全碎成渣渣了！

……

陆离：“……”

满面羞色！

但现在在一只无面女鬼面前露出羞色也不合适！他难为情地闭上眼。

他眼睛突然睁大！上半身快挺起来！

姜菀笙抓住了他的下半身！她冰凉的手抚摸过他全身！

“你……是男人，求不了子……”

陆离满脸震惊！忘了窘迫！“你会说话？！”

求子神闭嘴了，其实她连说话也没张开过嘴，好像是腹语，她扔下陆离，轻飘飘，又冷冰冰地说：“你不求子，还不让我吃你，那你来干什么？”

陆离忍不住问：“你真的会吃我吗？”他看着她的背影。

求子神忽然转头，血盆大口已张开，他条件反射的全身往后一缩！贴在床边的墙角处！

求子神好像被这一幕逗到了，也或许只是错觉，她浅浅偏过头，然后过来在陆离的身边躺下，沉默不语。

陆离不穿衣服，抱着膝盖，看着脚边躺着的女鬼！

“你痛吗？”他颤声问。

得不到回答，他没有枯坐一夜，却陪着她睡了一夜！

他就那样平静地躺在一个女鬼身边，第二天天一亮！求子神不见了！陆离先是惊慌，后又笑着笑着，忍不住掉下一滴眼泪。

她没有吃他，没有赶他走。

可能在她眼里他也只是个蝼蚁吧。

就让这蝼蚁陪着她，看着她。

旧祠堂里，其他五人等陆离等到焦急极了！一整晚不回来，还以为陆离死外边了，已经变成鬼了！虽然大家没感情，但突然死去一个队友！意味着他们也很危险！朝不保夕！

现在看陆离回来，多少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怎么穿这身衣服？

陆离身上穿的是一块大花布，实际是求子庙里的床帘，剪裁缝制而成的类似于古人最简单的那种贴身衣裤！

可别幻想这是别人给他弄的，陆离大清早，在求子庙里翻找，最后一个人坐在床上，扯下窗帘，给自己做了身衣服。

做衣服时，他还笑，姜菀笙回来发现自己的一半窗帘没了，会不会生气啊？

想着想着，针扎了一下手，尖锐的一阵痛后，冒出一颗小血珠，他舔掉。

她又出去了，她还要干什么？

书里描述的蚀骨之痛……她真的完全不在意吗？

“你经历了什么？”褚千语斜着身子，吊梢眼打量他。

陆离拍拍身体，“我的衣服跑路时弄得太脏了，还不小心划破了，所以找了没人要的帘子，给自己裹了一身新衣服。”

在这里还有这个心思，只能说他挺特别！

褚千语惊叹中夹杂着微妙的不爽。

云瑞、云莱、还有清醒后的顾大强、何修，对他态度倒好不少。

“你又遇到鬼了吗？怎么又在跑路？晚上在外边是什么样的？”

“也没什么样啊，”陆离说：“遇到鬼了，但她好像不准备抓我，后来我就睡着了。”

他没骗人不是吗。

五人作罢，说起了他们的进度。

“还是没找到那个老女人！”云瑞话一出口，对上陆离看过来的视线，立马察觉到自己口误了。

他急切地补充道：“我们之前见了一个女鬼，觉得她很像最开始的那几只女鬼，所以一直在找她。”

他不说，陆离还不察觉什么，他说完，陆离单纯的眼睛眨了眨，“哦。”

“然后呢？”

“然后，”云瑞结巴了一下，“我，我们准备今天继续去找她。”

“好啊，”陆离兴致来了，“我也想跟你们一起。”

陆离跟在他们后面，云莱往后看了好几眼，她还瘸着腿，陆离脖子里也有丑陋的烙铁印，但他好像已经忘了痛苦！

陆离跟他们来到了一处阴森的破旧的农家小屋，屋子里破桌烂椅，仅有的中间的一张桌子坏了一条腿，下面用木头垫着，两把长椅，上面钉满了崎岖的钉子！

这里太困难了，好像只有一个人长年累月生活过的痕迹！

可是厨案上，放着一把刀！一把很不合时宜的锋利明亮的刀子。

案板上全是血！

像在这上边杀过猪！

今早还是和何修他们之前的经历一样，没遇到那个女鬼！他们口中的老女人。

其他人打起精神，陆离便坐了一会儿，然后四处转转，揭开锅盖，推倒木桶，最后在床边的一处小抽屉里，发现了一些草药！

他拿起来，闻了闻。

什么味道都没有，早干枯了，一捏就碎。

然而，当他把草药捏碎时！房间骤变！

咔嚓咔嚓的响声！房顶眼看就要塌下来！每个人都睁大眼睛，想赶紧往外跑！但是门自己关上了！打不开！

窗户也被从外面封死了！

陆离立马贴着墙边，后背靠墙！云莱被云瑞拉着躲起来！另三人也一样！

“桀桀桀……”诡异的老女人的笑声来了！

他们要找的女鬼出现了！

她似从门缝里穿来！别的鬼都看不清样子！她却真实的就像一个普通人！

全身衣服坑坑洼洼，就像挂在一个稻草人身上，女鬼头发像一团草！脸颊两侧的肉都被削去了！她的眼睛是两个黑乎乎的空洞！却能看见人！

“是你弄坏了我的草药，是你对不对？”她飘到何修旁边，何修头紧紧贴着，不敢跑，也不敢动！顾大强吓尿了！

空气中传来一阵尿骚味！老女鬼看向他，却下一秒！瞬移到褚千语面前！摁住她的头顶！“是你弄坏了我的草药对不对？”

衣服滑落，露出她整条胳膊。

胳膊上没几块好肉，连手指也被削去了皮肉，活生生一副骨架子！

褚千语慢慢跪下，就当快被弄死时，她一个矮身，偏过去一把把陆离拉到自己身前，大声喊：“是他弄坏你的草药的！”

陆离踉跄了一下，趴倒在地上！老女鬼突然不讲道理了，也不在乎谁弄坏了她的草药，房子摇摇欲坠，终于，咔嚓嚓全碎了！把六人埋在废墟之下！

褚千语第一个爬出来，还不忘把陆离扯到她身前。

陆离白白受着。

他们就看到，老女鬼伸出她那骷髅爪子，把断腿云莱先扯出来，硬生生啃上了她的头骨！

“啊啊啊啊啊！”

云莱这些天似乎总在受伤！刚开始她还能叫！后来，眼神越来越涣散！像一个破布娃娃，她头顶被女鬼啃了一个大洞！

这还不死？陆离惊愕！

爬出来刚没来得及现在想救她的云瑞也遭了殃！云莱被丢出去后，他的肩膀又被老女鬼生生啃掉了一块！云瑞也眼神涣散了……

四人暂时躲过，看到这一幕悄悄咽了一口气！

这只鬼和别的不一样！别的是先蛊惑人类，让人类失了神智！她们才开始吸血，从而熄灭掉人类的一盏固魂灯！

可这只鬼！竟凭暴力！先把人咬失智了！咬傻了！才吸血！

他们都知道，云瑞云莱分别丢掉了一盏固魂灯，他们头顶的经验血条掉了三分之一不说，二人像瞬间瘦了三分之一，软塌塌的，半死不活！

在这样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没人想去逞英雄救他们！都想保自己命！

陆离一直在思考！她桌子上的刀！她那么在乎的草药！她被削去皮肉的身体！

她身上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褚千语在犹豫，直接走，还是？

“那些草药治不了你的伤！”陆离忽然站起来大叫道！一时把目光都吸引过来！

老女鬼也机械地从云瑞那里转过头来，她看他，一步步，慢慢走过来。

陆离捏着拳头，说：“你的伤太严重了！那些草药不管用！你没去看大夫吗？”

本以为老女鬼一言不合又要生啃，没想到她开口说话：“我就是大夫。”

声音难听得让人不适！

陆离在赌！赌她不是自愿的！是被别人割去了皮肉！“那你怎么不用那把刀杀了别人！”

随着他一声莫名其妙的大喝！老女鬼停下脚步，站住。

原来弥漫在这里的森森鬼气，好像突然消散了一点，能看到一点点蓝蓝的天空！

老女鬼先是摇着头，然后空洞的眼窝里，流下血泪，“我杀不了，太多了，太多了……”

因为陆离的猜测和搭话，老女鬼最终愿意说出了她的故事！

她原是这个村子里的一个老大夫，贫困时期，一直采草药治病救人，可是突然一场疫病！好多人没救活！都死了！她得了疫病，却还好好的！

于是村里传，她肯定百毒不侵！吃了她的血肉后说不定大家就都能好了！不会生病了！

从此以后！她被当做了活人药引子！

每次，村里有人生病，一帮男人就会来她家，把她捆在案板上，用杀猪的锋利的刀！削去她一块皮肉！末了还会感激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七年，整整七年！

她被剃成了干骨！那些草药是她采来给自己止痛止血的！她熬了七年，最终还是没熬过惨无人道的人心。

陆离拿着那把钥匙，感觉有点烫手。

他手在抖，钥匙干干净净，他看过去却像全浸在血里……

而这，是四十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