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烙在皮肤上,瞬间血花滋起小泡烙铁下冒出白色的烟,还有一股莫名的味道!
他们忍受着疼痛,被烫的整个灵魂都在战栗!但没办法,被伤到的伤口,压根止不住血!
这其中,陆离和云莱的最严重!
陆离还好,他像失了三魂六魄,整个人像被吓傻了,痴痴呆呆的,管家拿烙铁往他脖子上烫时,他仅仅只是身体抖了一下,偏过头。
他的胳膊还是他自己接上的!
随着嘎嘣一声响!在场众人都像看狼灭一样看着他!
云莱哭得死去活来,疼晕过去几次!又疼醒来!她的伤口太尴尬了!大腿根被扯下来一半!血流不止!这要放在现实世界,不得要命吗!但这里好像就是比较诡异!顶多疼一点,血流多一点!人绝对不会死!
当然血流干净了,人也会over……
“啊!”她满头大汗,扯着自己的腿,叫的比被凌迟的乌鸦还难听!
云瑞心疼她,但自己也不好受!
他的头颅被捏扁了!两侧硬生生留下一个女人的手掌印!脸上还有交错的青痕!瞬间,那个英俊的男人,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男子!
褚千语挨了一掌,让她又回想起了重生前,被求子神弄得奄奄一息的时候!
她虽然受伤不重,但一直捂住胸膛!脸色也惨白惨白,冒出细小的冷汗!
只有何修和顾大强好一点,但顾大强还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
一小时前,他们也没想来新祠堂找管家!可是每个人受伤都很严重!伤口还止不住血!只能找管家帮忙!他和张家主,作为中立的npc,应该是会站在他们这边的吧?
果然,管家愿意帮忙!
他随意挑了几个供奉的灵牌,扔在烧香火的火炉里,然后拿烙铁烧红!把烙铁烫在伤口上!果然,止住血了!
而且,除了留下个印记,其他已经感觉不到难受。
……
他们找管家,还想问问,那个强大的变态的女鬼!真的是求子神吗!
求子神为何会成那样!
对这个问题!管家没有解答,他面无机制地摇摇头,“这些需要大人们自己去探查。”
告别了管家,他们互相搀扶着出新祠堂,管家在背后冷漠地看着他们离开。
先在旧祠堂地上缓一缓!
云瑞扶着云莱坐下,其他人也落座!
互相沉默了有一刻钟!云瑞才开口,刚出声他嗓子哑到不像话,说了几个字才慢慢清晰!“大家都来说说吧,对昨晚的事有什么看法?”
依旧沉默,他继续开口,“我能确定!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只有求子神能吃鬼!所以!她就是求子神!”
至于为何求子神从吃鬼,到也吃人!人鬼不分好像遇到什么吃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褚千语忽然插话:“不如叫她神鬼一体……别忘了,她也是可以将人类转化为鬼的!”
昨晚所有去求子庙的村民,最后要么直接被求子神撕碎,吃了!要么被她吸干净血!熄灭了三盏固魂灯!昨晚,又多了几只野鬼……
他们六个玩家还算好的,最起码都逃了出来。
其他村民、被供奉的小鬼!没一个能离开!
变了!变了!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
上一次!前期求子神只待在求子庙里!就像一个无关的npc!现在,她能主动出来大开杀戒!
而且!求子神为何突然会变女的!
每个人心头乌云密布!都想不明白!这一遭,让他们恐惧、害怕、甚至茫然!曾经信心满满说尽快找到真钥匙打开出口逃出去!
现在不被突然变化的求子神(红衣女鬼),整死都算好的!
“她之后,还会出来吗?”云莱哆哆嗦嗦像苍蝇一样嗡出一句,一直不作声的陆离,忽然看了她一眼。
他睫毛颤抖,整个人肩膀内缩着,脆弱又悲伤,出不来,那他就去找她!
何修还算镇定,替大家理清思绪,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本来按管家说的游戏设定:神吃鬼,鬼吃人,人抓鬼,供奉神!可现在:求子神既是神!也是鬼!因此她能吃小鬼!也能将人变成鬼!而没什么能伤害她!村民或许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地供奉她!简直是无敌的存在!而且,她对所有生物!所有!人!鬼!敌意都很大!
简直是想要屠杀的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要找钥匙的难度更大了!
但也更加坚定了探索迅速找钥匙的决心!生死关头逼着!他们没办法!
那个问题,求子神为何突然变化?游戏设定,求子神这样重要的角色,为何会变得不一致?众人刚开始只疑惑了一下,随即,云瑞云莱褚千语、顾大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不是他们重新开始游戏了!所以游戏难度变高了!有更多未知!才叫他们没那么顺利!
何修不知道如何想。
反正陆离,他是期待的,期待再见到姜菀笙。
哪怕,他会被她杀死!
“你们昨晚,还有什么发现吗?”云瑞他们四人因为没有和陆离何修在一起,所以这样问。
何修先看了眼陆离,陆离不愿回答,都能看出来,陆离现在就像个被伤害到了的小鹌鹑,低着头沉默不语,于是何修替他说:“首先我们都能确定!鬼真的存在!我们都看到了!而且鬼的确是吃人类固魂灯的!我们昨晚遇到的两只鬼,都想吸我们脖子里的血!”
“那你们怎么逃脱的!”云瑞激动追问!上半身坐起来!
何修一时无言,此时陆离轻微抬头说:“其实只要神智坚定,不要被鬼蛊惑就好了!单纯被鬼吸血的话,其实没那么严重,就像……求子神,她吸了我的血,但我并没有被熄灭固魂灯!”
“只是这么简单?”几人异口同声。
陆离:“嗯,不要陷入她们制造的语言陷阱。”
说了等于没说,但至少别人都知道,遇鬼不是那么可怕的,他们都有机会逃走!
陆离湿润的眼睫毛又颤了颤,他隐瞒了他对女鬼们说的话!隐瞒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我还发现了!”顾大强激动地表现自己,“昨晚被村民抓来供奉的小鬼!都是男鬼!”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形能看出来!
云瑞:“的确!”
陆离:“你们听到求子神出来前,一阵歌谣吗?那像是女鬼唱的!”
他这样一说,也有人反应过来!好像的确是这样!这么说来……女鬼和男鬼有差异?可以说女鬼更强吗?不然,为何那时歌谣一响,他们突然浑身变重!动不了!
云瑞大胆猜测!“说不定一开始的鬼就是几只女鬼变来的!后面的都是被女鬼同化的男鬼!”
没人反驳。
“哦,对了,”陆离轻描淡写的在大家都紧张的时候补充了一句,“夜晚时间其实不是正常流走的,几乎快三到四倍!所以……”
除了何修!其余四人被吓得瞬间变色!他们因为求子神的暴动!一整晚,几乎都没感觉到异常!现在才发现!怎么这么快天就快亮了!他们都还没睡觉!也没感觉多困!
“所以表面上是一个月!实际时间缩短了好多!”云瑞厉声!
这又是一个和上一次不一样的变化!
陆离点点头。
焦虑、困惑、犹豫、没有头绪!折磨着大家!
最后只能先休息一下,云瑞说:“天彻底亮后!我们继续各找各的吧!都要尽快找到真钥匙!不想死的话!”
何修提出意见,“不一起吗?”
云瑞眼神闪躲了一下,“分开效率高点!”
“哦,”陆离继续没意见,忽然他说:“你在瞒着我们什么?你一直在说找钥匙,但是从哪找我们都不知道,看你的态度的话,你好像知道?”
被点破了!被问到这个程度!
云瑞以微小的动作看了他们四人一眼,褚千语低头,他最后决定说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必要独吞!“攻略鬼!对一个鬼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深!鬼愿意的话就会自动交出钥匙!”
“不过那么多把,只有四把是真的,你们也知道。”
他说完,一时大家好像都在思考,陆离琢磨了一下,忽然看向何修,他好像也才顿悟一样,陆离提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云瑞微妙的卡壳了一瞬,“昨天问一个村民知道的!”
这谎话骗小孩都不信!陆离却浅浅笑了一下,垂下眉头,“知道了……”
“你们有目标吗?接下来要去干什么?”陆离问。
“既然知道了如何挣脱鬼,我们想去找找鬼,尽快攻略更多的钥匙!”
“你们呢?”云瑞问。
陆离老实说:“我想再在村里转转,或者去趟埋着坟墓的树林?”
别人没意见,随便他,“那我们尽量晚上天黑之前就赶紧回到这里吧!不然太危险了!”
“好。”
陆离看起来沉闷了几分,他在想,昨晚,姜菀笙捂着胸口,是疼了吗?她会疼才会限制立马回求子庙吗?
他要不要……问问她?
出了旧祠堂,村子里一片诡异的和谐的安静!昨晚出了那么多事!死了几十个人!村子里竟像没反应?也没多大异常?
顾大强忍不住拉住一个女人问,那女人还疑惑地说:“不一直是这样吗?死就死了,只要怀上男孩就好!我要去祭拜求子神了!你们不要打搅我!”
气得顾大强失去理智!要骂醒她!“醒醒吧!求子神根本就没用!不然为何村子里都绝后了!你们送去的人和鬼都死了!被她吃了!她是一个彻底的恶魔!才不能实现你们的夙愿!”
五人没人制止他!他吼完,女人也只是呆了呆。
忽然,不对劲!
她眼睛发白!整个人僵硬攻击性拉满!朝顾大强身上砸去!“不许玷污神!不许玷污神!”
一会儿的功夫,不知从哪涌来的十几个村民,都围着顾大强把他暴揍了一顿!
当顾大强被队友救出来后!他们才藏在墙角处!看着又恢复普通人类样子,继续正常生活轨迹的村民,大家知道!没救了!
村民们都没救了!
但凡说求子神一句坏话!就会引来他们异变!
他们对求子神的信仰!刻在基因里!哪怕求子神吃剩到只剩下一个人!那人也会跪倒,匍匐在求子神脚下!
顾大强瘸着腿,满脸厉色,“求子神就是个畜生!我们最后一定要杀死她!”
突然感觉周遭冷了一瞬,一回头,才发现是陆离黑黢黢的像深渊一样的眼神,凝视着他。
他们分开探索。
陆离和何修,这次把目光对准了村里一直像隐形人几个还活着的女孩儿,他们先是见到一个女孩儿在吃力地犁地,她拉不动犁,抽牲畜牲畜也不走!忽然!背后甩过来一鞭子!抽得她浑身一抖!
可是,她背后的衣服破破烂烂,女孩本该娇嫩的肌肤,也像黑皴的土地一样,布满了各种伤痕!这一鞭,只是让她疼!有个反应!已经不会留下伤口和血了……
背后的男人骂骂咧咧。
一见陆离他们靠近,排斥地大叫:“要干啥?”
陆离骗他,你婆娘叫你回去给求子神准备供奉的东西,那男人丝毫不犹豫,扔下鞭子就跑了。
女孩儿从地上抬头,看他们。
他们被当做空气,忽略了,女孩儿继续任劳任怨地工作。
她的脸色,枯黄干瘪,比刚才那男人还老!
陆离蹲在地头,就当何修犹豫怎么跟她搭话时,他像对着空气说:“你想死吗?”
女孩儿罕见地诧异地停了一下,她太久不说话的像两块干擦子一样的嘴唇,动了动,然后,继续低头抽牲畜了!
“死了会比现在轻松点吗?”
“你从出生,就一直在干活吗?”
“你听过村子里闹鬼吗?鬼来找过你吗?你会怕鬼吗?”
“你爸爸妈妈,对你很不好吧?”
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女孩儿停住手里的动作,直到最后一句,她回头,盯着陆离,“他是畜生!不是爸爸妈妈……”
她一个字一个字,结结巴巴说完!
他既代表父亲,也代表母亲!
果然!这里的女孩儿都遭到了非人的折磨!她们生而被当做不会疼不会累不会饿的工具!甚至可以随意处置她们!打骂都算亲的!杀死她!折磨她!都是合理的!
而女孩们,也不是真正的工具!畜生!她们有自己的想法!有心!有感觉!
陆离站起身,看着她,重复问:“你怕鬼吗?鬼来找过你吗?”
打开了话头,女孩儿嘴角微微动了动,好像是要嘲笑,她说:“鬼不会来找我的,”她摇头,“鬼只会找大人!”
“后来的小鬼……我不怕他。”
陆离瞬间抓到重点!“后来的小鬼是什么鬼?”和她对话的小女孩儿,这会儿不像一个人类!他大声猜测!“是那些男鬼吗?!”
女孩儿从刚才的神态中脱离出来了,她低下头,许久,点了点头。
陆离徒然松了一口气!果然!一开始的鬼,都是女鬼!鬼从何而来的!就要从这点查起!
“那你知道最早闹鬼是什么时候吗?在谁家发生的?”
女孩儿不愿意说了。
陆离换了个说法,“你知道村子里,最早死的女孩儿是谁吗?”
她摇头,“很久……很久……”
连续问了好几个女孩儿,有十几岁的,也有才几岁的小姑娘!她们都不知道最早死的姑娘!能说起来的,都是近二十年间!可是鬼出现的时间,至少三十年往上了!
有些事,这些小孩子们还不知道!
而知道的人!不愿意说!或特殊原因!不会说!
看过几个女孩后,何修一直惊讶地盯着陆离,“你怎么会想到问她们这个问题的?”
每个女孩儿刚开始都没反应,一问她们想死吗?想变成鬼吗?她们都像历经苦难的小机器人一样,响应了程序,盯着陆离!
陆离糊弄过去了,“只是觉得,女鬼和男鬼不一样!女鬼说不定最早就是村里的女孩儿变的!”
一句话,离真相很近很近了!
村子里生不出男孩,可几十年间,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三个以上女孩儿,现在,又能剩几个呢?都死了,各种原因!全部死了!
唯独剩下的几个,还像以前一样,遭受着父母宗族的折磨!
从来没有一刻有丝毫改变!
这里不是一个正常的村庄!而是一个大型的吃人地!被吃的!就是那些女孩儿的灵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云瑞四人,分两组在攻略上一次他们已经攻略过知道身世的小鬼!这次再从他们手里拿钥匙,好办多了!
一只鬼是一个风姿绰约,对人类没那么大恶意,却好像对血情有独钟的二八女子!
说她风姿绰约,是因为她是少数的能看到身形、样子的几只鬼,她长长的头发整齐的盘起来,穿着一身几近透明的白衫,光着脚,每次走路,都叮叮当当的响。
遇到人来,她不会上来就攻击,也不会迷惑人心智趁人不备就吃掉他的固魂灯!
她总是扭着腰,摇着光滑的手臂,礼貌地问:“公子给我些血可好?”
上一次一开始,他们也是很怕她的!
后来献血献多了(她只要云瑞和顾大强的血)!才发现她没有攻击性,随便哪里,也可以直接把手腕割破,她吸够血就好了!
在两个男人献血献到虚弱走不动道时,她才好心情跟他们聊起了她的身世,最后给了他们一把钥匙……
这次!他们还是在老地方见到了她!
这是一处封建时候大户人家的院子,张十二家。院子里厢房外面,有一条长长的雕龙画凤的走廊!女鬼!就在走廊上坐着,似在欣赏外面的风景。
看到人来,她立马笑了一下。
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怕她的,几人还是不免后退一步!
“公子可是寻人家来的?”如果回答,找老爷,即张十二,会被女子甩一巴掌……云瑞赶紧点头。
女鬼高兴极了,冰冰凉凉的手,抚摸在云瑞脸上!云瑞立马示意顾大强,顾大强面露难色,最后勇敢站出来说:“你可需要血?我们给你足够的血吃,你能给我们钥匙吗?”这是他们说好的,这次顾大强一个人一次性给够血!反正他脑子不好使,后面就由云瑞他们带着他通关!
女鬼抚摸的手停住了,她先是抱着肚子捧腹大笑,然后说:“好呀!”
顾大强颤抖着胳膊,把手腕伸向她。
女鬼轻轻抬起来,忽然,尖利的獠牙一露!霎时刺穿他的胳膊!
“啊!”顾大强惨叫!上次可没这么痛!但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女鬼已经专心致志吃血了!云瑞安慰顾大强,“忍一忍!想想她的身世!她待会儿就会停的!”
已经痛到麻木,感觉身体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弱,变凉,顾大强脸白白的,只能继续忍耐!
女鬼这次吸够了足足半个时辰血!她一会儿狂咬,一会儿像在品尝!顾大强昏过去了,她随手丢开他!人倒在地上,褚千语没扶住……
女鬼整张脸都血红!她收起獠牙,用袖子擦了擦嘴!
钥匙到手了!
故事,可以再听一遍!
张十二,活到八十多岁还不愿意死,他找来一个小姑娘!长达十几年给他全身换血!就为了长命百岁!在他九十九岁这一年,小姑娘因为身体里的血不够了,老头子一怒之下用花瓶砸破她的头!想看血流出来!
没想到直接一命呜呼!
而张十二,也成功死在了九十九这一年!
所以这个女鬼总是守在这儿,她像一个从未接触过外界的单纯小姑娘,永远穿的白衣服,干干净净,朝人要血……
四人走了,女鬼看着他们,突然,她脑海里传来一阵声音,只有她能听懂……
“满堂鬼胎,满堂鬼胎……”
云瑞他们得到的第二把钥匙有点容易,容易到他们直接排除了它是真钥匙,认为它的主人,不是一开始鬼的来源……
那是从一个男鬼身上得到的!
他的故事也比较简单!
就是爱赌钱!赌到倾家荡产!把孩子都卖了!一次,赌输了回来!半路摔沟里呛死了!
给他一笔赌金!就可以拿到钥匙!
“还记得吗?”褚千语说:“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对人类敌意特别大的鬼!那个老女人!她岁数大!我觉得更应该去找她手里的钥匙!”
三人同意!改换目标!
此时!陆离和何修在爬山!
他们想再去探一探坟区!
陆离的白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从昨天到现在,又摔又被打!这会儿满头大汗!卷发也微微湿了,他喘着气,在问:“何修,你来的时候,没在坟区仔细看看吗?”
何修愣了一下,继续爬:“我跑得快,光看到有墓碑了,别的什么都没看到,我有点怕。”
“那你有听到一阵歌谣吗?模模糊糊的,听到后,人就会变得难以行走。”
何修含糊其辞,“没有吧,可能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注意。”
陆离偏过头,停下,夕阳照在他们身后,打在陆离脸上金灿灿的一片,让何修看不清他什么意思,陆离低头继续往山上爬了。
两人到达山上树林,太阳忽然落了!一瞬间!树林变黑!变暗!
陆离冷的抱住胳膊,两人颤抖。
好在何修没说什么丧气话,这里太可怕了,要不我们去别地儿查吧……
陆离这次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那些竖着墓碑的坟墓!在边缘还看不出来什么,只是简单的谁谁谁死了,什么什么之墓,看名字,都是张XX,好像都是各家男人。他忽然想起,张七十九家的婆娘曾经说过:只有对村子里有贡献的人!才有资格建立墓碑和坟墓!被后人记得!
果然,走到现在,没看到一个埋葬着女孩儿。
越往里越阴森。
陆离突然发现,这里的墓碑,大多都很干净,周围像被定期清理过!只有一些!要么断碑!要么字迹被划坏!模糊不清!要么干脆杂草丛生!埋掉了墓碑!
他眼睛一暗,忽然疾步朝左边跑去!
一块墓碑上写着:喜娘送什么?他摸着粗糙的最后一个字,那个字是棺材的棺吗?低头一看落款,心头一惊!
再往前,还有一处碑!
碑成乱石!陆离捡起石头来拼好:大喜善终,位列宗台,佑泽百代!
是张家祠堂立的……
他神情呆滞一样,捧着碎石僵住了!
慈目禅口!高帽一戴!不管曾经多么被人感激、祭拜!如今,这些坟墓早已成乱葬岗!
“陆离!”
“陆离!”
何修忽然变了脸色!猛摇陆离的肩膀!
陆离清醒过来,也立马发现了!山上聚集了女鬼!
听不懂的歌谣又传来!只不过,这次她们好像有组织一样,陆离眼角滑过一片红色!本来和何修准备赶快逃的他!瞬间拉着何修!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藏起来!
他们几乎趴在地上!
远处!
姜菀笙,或者说:求子神来了!
无面女鬼!后面跟着一批身形不太清楚的妙龄女鬼!咿咿呀呀!她表情冷漠,冰冷!
她头朝陆离这边转了转。
陆离愣是在那张无面脸上!看到了恐惧!她会出手的!刚这样想时!无面女鬼已经瞬间飘过来!从上往下扯住陆离的脖子,把他拎到半空中!
歌谣声停了!
何修抬头呆呆地看着。
陆离下意识甩身挣扎!
忽然,整个人被甩飞出去!女鬼带着他!以他后背为衬!重重两人砸在一颗几米粗的树干上!
陆离刹那间吐出一口血!
她抵着他,跪在地上!陆离想要伸手!“啊!”另一条胳膊也断了!
他哭出来,姜菀笙,你下手可真狠!
无面女鬼张大嘴,陆离脸上流着泪!他不信她!不信她会吃了他!他不动!
何修救下他时,他被何修扯住怒骂!你傻了吗!你为什么不躲!她会吃了你的!无面女鬼不知为什么,对何修没有杀意!可是刚才,那一瞬间!陆离不躲的话!她真的会吃了他的!
女鬼忽略了他们,她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陆离哭着跪在地上往前爬!他不敢喊她的名字!他知道她现在也没有人的意识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人人厌恶!人人害怕的反派**oss!
“求子神!”
他怒喊出声,无奈的拳头在地上一砸!
何修扶住他。
他不解。
山里忽然像发生了地震!天崩地裂的响声后!整个山皮被揭起!所有坟墓都被毁了!连根拔起!
地里埋的!不管是棺木还是尸体!在求子神的动作下!全化成灰烬!灰飞烟灭!
眼前一片模糊!
红衣也模糊了!
妙龄女鬼们跟着她走了!
原来树木茂密,墓碑从立,好好的山顶!突然什么都不剩!
只有干枯的一段一段的树根!只有满地枯枝和尘土!
还有垂着一只胳膊!爬在地上使劲往前爬的陆离……
他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