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伤,“我没事,少爷。”
陆离恼羞成怒:“我说过不要这样叫我!”
“好的,”828系统忠诚为你服务,“主人。”
陆离松了一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在这里还能遇上车祸?”
管家仔细想了一下,“不是意外,当时我明明躲过了,他们还想再撞上来。”
陆离听得皱眉,这个世界,谁会无缘无故对管家下手?难道是杜蔷薇?不然他想不出来别人了。
3.31日晚上,管家说:“主人,你回去吧,我知道你担心她。”
本来在抖腿的陆离一下子不抖了,他安静着不说话,“或者,你不放心我,我陪你一起回国?”管家善解人意道。
“好!”陆离一下子答应了,现在828在他身边,他才觉得他们的安全有保障,而且,明天就是4.1了,不知道李书年会采取什么行动?姜菀笙会怎么应对呢?她会想起他吗?
陆离压根不知道,一切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后,他和管家一起到了国内。
告白结束后的一小时,姜菀笙出了圣斯弗。
两小时,蒋泽天没意思地踩了一脚地上还新鲜的花,“不知好歹!”
杜蔷薇早早隐身。
宗纯恩跟着蒋泽天。
梁凤捏着一纸化验单,呆坐到天明。
李书年,他把头埋进冰水里,想让自己立马冷静下来,大概时间过得太久了,他呛了一下,男生一下抬起头,他抑制不住地咳嗽,然后咳出了眼泪,咳红了双眼。
“姜菀笙,”再叫她的名字时,他竟然那么气弱。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她不顾他的心意,在众人注视下对他弃之如履,为什么姜菀笙那么恨他!
李书年抹了一下眼睛,毛巾擦过的不只有水,还有不为人知的泪。
他很痛苦,李书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感觉就像在哪一个折点,时间长河突然拐到了他无法预期的地方!他和姜菀笙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姜菀笙说,她只不过是他得不到的东西罢了。
蒋泽天也不信他,他喜欢姜菀笙。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大概会真的一辈子忘不了她吧。
她很轻又很淡地烙印在了他心里,明明应该不在意的,可是看到她,真的感觉放不下手,看到她在陆离身边,他竟觉得他最宝贵的东西失去了,他就是喜欢她!
哪怕她觉得他的喜欢屁都不是。
难道真的是执念吗?李书年把毛巾盖在脸上,表情藏在下面,执念是不是应该就放手,别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李书年起身,他知道现在网上都在传他和姜菀笙的事,姜菀笙被塑造成了一个“最奇特灰姑娘”,而他,“自负自大的傻逼富二代”罢了。
他不能再给李家丢脸了,他的私事应该结束了。
毛巾被重新丢进水里,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李家公子。
姜菀笙给陆离打电话,他一直显示手机关机。
姜菀笙一个人在无人的街头,心乱如麻,还是没忍住蹲下哭了起来。
“陆离,你在哪里?你有没有事?”
天亮了,陆离的电话终于来了,一接通,“喂,笙笙,好久不见。”
此时的陆离满嘴鲜血,他还在笑着跟姜菀笙说话,似乎身上的那些撞伤,那些疼痛,都是梦一场。
李书年之前嘴硬说“送他去死啊,”实际他只是交代让管家不能行动就好,最好昏迷,好引走陆离,没想到管家没大事,接单的人不乐意了,他们一心为雇主服务。
既然一次不行,那就撞两次,好家伙,直接跟来国内了!
管家和陆离刚下飞机上高架桥,就感觉后面有人追车,“小心!”
陆离爬在后面窗户上看,管家发挥了他十二分车技,可还是架不住有人拼了命地想找死!一辆跟他们的车掉下去了,后面还有一辆仍不罢休!归根结底,可能是李书年给的太多了……
就在陆离他们觉得,问题不大,能甩开时,变化突生!
正前方还有一辆车撞了过来!
是全方位保护的杜蔷薇!
杜蔷薇没等来蒋泽天,不知道蒋泽天突然干什么去了,跟着一个长相土气,没见过的小女生,所以她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她一方面怕死,车是特殊改装的,一方面又不怕死,没见过报复一个人是自己亲自开车去撞的!
这是高架桥啊!
“砰!”
冲天灭地的火花肆意缭绕着,它们吞噬了钢铁,吞噬了皮椅,唯有人类,坚强地往外逃离!
关键时刻,管家想让自己受伤,从而保住陆离。
但陆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死死护住他!
代价是,管家只是被震伤了,一条腿轻微骨折,而陆离却后背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皮肉的样子了!
他吐着血,胖胖的身躯弯着,耷拉着,头发又是血又是汗,黏在他一块白一块红的脸上。
“先…出去……”
杜蔷薇下车来看,她走路摇摇晃晃的,看到陆离成那副样子,还是开心地笑了出来。
“陆离,”她蹲下,“绝望的滋味好受吗?这是你欠我的。”
“我当初不就是要毁了姜菀笙吗,是你打破了我的计划,那现在你就替她承担我的报复好了?”
“你不是最爱她吗?”
“对了,如果你去黄泉路上,记得追你车的人,是李书年派来的哦,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陆离眼神涣散,他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气来,一把攥住杜蔷薇的脖子!“杜蔷薇!”他嘴里都在喷着血,“我告诉过你,希望你爸妈能永远为你的错误买单!但你似乎很蠢,不知道离了他们,你什么也不是!”
等着吧,他不会死,但杜蔷薇一定会一辈子待在牢里!
陆离双眼充斥着恨意。
杜蔷薇被他身上那股气势吓到了,她说:“你装什么装!”却很快慌慌张张地跑了。
陆离手落在地上,他艰难地喘气,等救护车来的时间,他看到姜菀笙给他打了无数电话。
拿起手机,“笙笙,好久不见。”
手抵在鲜红的唇上。
姜菀笙一下原地跳起来,“陆离!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嗯?”陆离声音轻轻的,“我没事啊,我还在国外呢。”
“陆离,陆离我……”
陆离打断了姜菀笙的话,“笙笙你不要着急,还有,虽然还有机会,但我还是想说:‘姜菀笙,我喜欢你’。”就让他仗着受伤,冲动一次吧。
嘟嘟,电话挂断。
姜菀笙像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偶,她冰凉的脸上,还挂着泪,好久,倏尔绽放出一个又清浅又明艳的笑容。
陆离走的那天,是不是也说要愚人节给她告白啊。
所以他是开玩笑的吗?
姜菀笙双手捧着手机,越笑越傻,她腿麻了,才想起来,还是回学校等陆离好了。
陆离没事。
他应该很快回来的。
而陆离,已经躺在医院手术室了,他并不想让姜菀笙担心,等快好了再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4.1,好像也没那么让他担心,患得患失了!
姜菀笙就算不喜欢他,肯定也不会答应李书年的!
陆离肯定地笑着,麻醉中都没忘把嘴角翘得老高。
姜菀笙背着手,清晨的阳光洒下来,她走得越来越潇洒,越来越大步!
曾经,她是被动的,等待被喜欢被选择的那个人,是被欺负了先忍受的那个人!就如她突然多出来的一段记忆般,她对李书年不是恨,不是讨厌,而是责怪!顶多是责怪啊,他那么戏弄她不信任她,她也只敢压下伤心,偷偷的,一个人的时候默默怪他。
而现在,她突然觉得,她是迫不及待要舒展开肩膀飞起来的人!
是陆离在下面撑着,她可以强烈表达自己爱和恨的人!
她恨李书年!烦到不想再见到他,她喜欢陆离!喜欢到从未有过的确定和期待。
陆离啊,是一个叫出他名字,就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人。
姜菀笙心想,我一定要做个主动的人!她再不会被动地等待别人先干什么了!
嘻嘻。
然后,她回到学校,迎来了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杜蔷薇慌不择路地来学校,碰到李书年了,明明事后冷汗直流,却还是黏上去,“书年哥哥,姜菀笙不要你了,我还是喜欢你的,你跟我在一起吧。”
李书年心里的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从未觉得杜蔷薇的面容这么可憎过!
男生一把抓住杜蔷薇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知道也没关系啊,”杜蔷薇傻傻地笑着,“我不就是把你的真面目揭露给姜菀笙了吗,书年哥哥,你也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哦。”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
李书年的手收紧,他的眼睛夹杂着怒意和漠视,“杜蔷薇,你就是个变态!”
甚至不用他动手,她都会自找死路的!
杜蔷薇呼吸不到空气了,等她脸憋得通红,李书年才放开她。
他走了,她嘲道:“书年哥哥啊,当我干的事对你不利后,你终于有反应了。”
她突然疯狂地大笑,“为什么以前从来觉得我对姜菀笙,很和气呢?”
“哈哈哈哈。”
姜菀笙也听到了这句话。
还未待有反应,她听到“砰”的一声。
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
砰砰,应该是听重了,是两个人。
尖叫声,嘶吼声,地面上血流到快把人淹了,姜菀笙还看到了那双大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头朝下,身摊平。
那是梁凤。
第二十六章
“你应该是怀孕了,”医生担忧又同情地说。
“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把你家长叫来,”面前这个一看就未成年的小姑娘,慌乱地一把扯过纸张,夺门而出。
“哎,”一声叹息。
梁凤跌跌撞撞地走在医院走廊上,她觉得周围人的说话声,身影,好像隔着她好远,看不清,听不清,头都要炸了。
“小心点!长没长眼睛啊!”
一个扶着老人的中年男人突然大吼了一句,可看到撞人的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脸还快被泪洗过了,终究是忍下接下来的怒骂。
梁凤不知道该去哪里,她觉得好冷啊,风吹得骨头好疼啊。
当初姜菀笙跟她说过可能会怀孕时,她及时吃了药,那时候,她看到药盒上的有效时间,虽然有点晚了,但还来得及吧,梁凤皱眉,她不会那么倒霉的。
可命运似乎总是爱捉弄人。
在她快爬起来时,一只脚走出阴影时,告诉她,黑影永远在你身后。
“哇啊,”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出来。
放了学姐的鸽子,没有和她一起看花,再到学校时,已经天快亮了,梁凤听到周围人的吵吵闹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躁动,整夜不睡地看着手机。
但他们肯定不会有她这样的悲哀吧。
她呆呆的,行尸走肉般,让自己的腿,抬着自己的脚,一步步走回宿舍。
可快要上楼梯时,那个恶魔突然喊住了她。
他恶劣地笑着,抽着烟,手里捏着一张纸,他仅仅只用两只手指指尖捏着,似乎那是一个脏东西,蒋泽天又看了一眼化验单,又看梁凤。
“我的啊?”
他哈哈笑着,梁凤从未觉得有现在这样生气过,她捏着拳头,想把他一拳打飞。
蒋泽天上前,“梁凤,怀孕了啊,哟,这都快三个月了,怎么不早点发现呢?”
“对了,”他跳着走楼梯,挤在她旁边,“据说女生怀孕三个月,会经常呕吐的,你没吐吗,你爸妈没发现吗?”
她眼睛里充着血,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只想往上走!走过了宿舍在的楼层,还往顶楼走!
“噗,”蒋泽天笑出了声,“太好玩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啊?”
“堕胎吗?还是母凭子贵啊?我告诉你,我家老头子不会同意的,对了,你什么时候满十八?”
“蒋泽天!”梁凤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怒吼,“你闭嘴!”你个贱人!
蒋泽天被吼得一愣,过了一会,他继续跟在她身后,“嘴长在我身上,还不让我说话吗?梁凤,我突然发现我又对你有兴趣了,这是我第一个孩子啊,”他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
压抑!痛苦!梁凤觉得他就像在她背后的一座大山,一处深渊,一汪深不见底的海水。
它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拉扯着她下坠。
她快濒临绝境了。
“把东西还给我,”女生的声音,就像啼血的杜鹃。
纸张轻飘飘从蒋泽天手里落下,她去捡时,他还踩住了,“怕别人发现啊?又像我一样捡到?”
他松开脚,“梁凤,大不了不上学了呗,我出钱让你生。”
梁凤手抖成了筛子,化验单上清清楚楚的半个脚印,就像她被玷污的人生,再也恢复不到干净的时候了。
她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蒋泽天。
蒋泽天还在说话,但梁凤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把那些恶毒的、丑陋的、像畜生一样的表情,全记在心里。
她起身,一点点撕碎了手里的纸,然后继续往上走。
蒋泽天果然继续跟上了。
在他们后面,隔着两层楼梯,还有宗纯恩。
宗纯恩也隐约听到了什么,她捏着扶手,脸皱成了包子,慢慢走到之前他们停的地方。
她一点点,捡起了撕碎的纸屑,慢慢拼起来。
然后,眼睛睁大。
顶楼是一个废弃的天台,圣斯弗大概觉得他们的学生永远不会寻死路吧,天台门都不锁,就那么大张着,正好方便了今天的一行人。
站在天台上,梁凤本以为自己会很害怕的,她从小就恐高,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是被圣斯弗录用的第二天,父母带她去玩过山车。
可是现在,这里比过山车高好多吧,是好几个过山车。
她看下面的人影,只能看到一个一个头颅,风挺大的,但似乎没那么冷了,迎着朝阳,它们会带走她吗?
“咔,”蒋泽天踢了一下后面的废铁椅,他插着兜,无所谓地说:“来这里干什么?梁凤,你要跟我说悄悄话吗?求我不要告诉别人?”
梁凤回头,她看见了天台门口,还有一个女生露了头。
梁凤一点点后退,吸引着蒋泽天上前,她腿抵在边缘了。
“蒋泽天,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好吗?”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是我听过愚人节最好笑的笑话了!”
“梁凤,对不起,我骗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凤偏过头,一滴泪重新从她眼角滑落。
宗纯恩站在了蒋泽天后面,他还没发现。
“蒋泽天,明明有那么多的女生喜欢你,”梁凤的声音就像隔着遥远的云雾,“可丽曾经跪舔你,宗纯恩把你当做她的白马王子,还有好多好多女生,在她们眼里,你都是被瞻仰的少爷。”
“为什么你要来招惹我呢,去和她们谈恋爱不好吗?”
蒋泽天踢了一脚地,“哼,她们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无脑的蠢货罢了,我就喜欢招惹你这样的,哦,对了,姜菀笙也算一个!之前要不是有书年,她早就和你一个下场了!”他睥睨的眼神扫向她。
梁凤怒意更甚,“别说学姐!”
“哈?”蒋泽天正要嘲一句,你们是穷酸鬼同盟吗?突然听到后面一句尖叫,“蒋泽天!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
宗纯恩被羞辱了,她一直觉得她和蒋泽天,是可以谈笑风生,平起平坐的伙伴,她的喜欢那么热烈直白,她以为他乐在其中,没想到他竟然觉得她是无脑蠢货。
她想抬起手打他。
蒋泽天一把抓住,“别闹!”
“蒋泽天!”梁凤远远地喊了一句他,等人到跟前了,她伸出手,“可以给我我丢掉的红绳吗?”
“什么?”他疑惑。
“就那天,在酒店,你欺负我时,从我脖子扯断的红绳。”
蒋泽天没有丝毫戒备,他嗤道:“我可没见到什么红绳,不过,”梁凤提起那天,又让他的兴致来了,“不知道现在的你,滋味还有没有那么好?”
他靠近她,低头看她肚子。
宗纯恩稍稍有点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蒋泽天不像话,可梁凤竟然没多大反应。
蒋泽天继续犯贱,“没有也没关系,”他油腻又色情地幻想着,“姜菀笙拒绝书年的告白了,那书年肯定不会再在意她了,”他摸着嘴角,“梁凤,你应该很快就能等到陪你的人,等着啊,”他大大地笑,“等我把姜菀笙的肚子也搞大。”
他的脸,就离梁凤几厘米。
他金黄的头发,在梁凤看来现在全是黑白的了。
她不允许他再去伤害学姐!
梁凤隔着人,看了一眼宗纯恩,突然,她诡异一笑,拉着蒋泽天脖子的衣服,仰倒而下。
……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时间那么快!那时间那么慢!
宗纯恩趴到天台边上,还能看到蒋泽天惊愕恐惧的表情,还能看到梁凤笑着,眼角落泪。
“姜菀笙,我要对你食言了。”
以后,就让陆离陪你去看花吧,就让陆离陪你去看动物园吧。
对不起,我无法给你更高的回报了,不过钱我没怎么花,学习资料的话,能继续给我留着吗,虽然也用不上了。
学姐,这个世界很糟糕,但因为有你,我可以多走几步。
就是,要让爸爸妈妈伤心了。
最后一丁点时间,梁凤突然痛苦地想挣扎一下,想到父母,她没那么想死了,她后悔了,她应该见一见他们的。
砰。
砰。
救护车,隔离带,围了整栋楼,还有数不清的人头攒动,尖叫嘶吼,“梁凤!”
李书年拉着姜菀笙,却在无意间看到另一个人是蒋泽天后,瞬间松了手。
姜菀笙想扑到她身上,却被更多人强硬拦住了。
“梁凤,梁凤,”她哭得不能自已,恨不得把手指头扣地里。
宗纯恩傻傻的,看着下面。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死了吗?
她晃着往后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啊!”她离疯不远了。
姜菀笙就是哭死了也改变不了,梁凤和蒋泽天一起被拉走了,校长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瞬间疲惫了很多。
然后,她转头看到了梁凤父母。
他们的头发本来就是那样花白的吗?明明和校长差不多的年纪,却感觉像差了一辈。
他们的哭声揪的所有人心痛,哪怕本来不认识梁凤,或不喜欢她的人。
梁凤爸爸一瞬间佝偻着腰,他手脚好像不听使唤了,不敢靠近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女儿。
却还要搂住梁凤妈妈。
女儿出事,最悲痛的无非是父母,中年女人的痛,大概受剔骨之刑,也不会让她这么难以忍受吧。
“梁凤!梁凤!”
这声音夹杂在“蒋泽天”之中,少了很多,姜菀笙却只能听得进那两个字。
她看到她爸妈跪下来了,扑天抢地,像一个乞丐,像一个疯子,还是挽回不了女儿不出事。
眼泪停不住的流,隐约中,姜菀笙好像看到了,出事的是自己。
而她爸妈的样子换成了她父母。
姜菀笙一下崩溃倒在地上,她终于明白了,姜菀笙知道错了,与其什么都不说,等事情真正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那就太晚了。
生者更痛。
“梁凤,”她追在他们后面一起,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