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这么久,同样游安深知宗政冶好男色的秉性。
罗子桑么……从前没看出他会往断袖方向走啊。
就是不知罗子桑是真乐意还是假蠢,宗政冶伤的是屁股、有手有脚的,还让他喂食,看不出这互动之举很是暧昧不明?
宗政冶才是人长得人模狗样,玩得却可花了,不是好鸟啊!
不过游安是不会提醒罗子桑。
毕竟前不久罗子桑才得罪了他,他受杖刑都是因为罗子桑,之前他还说要将对方的皮扒了呢!
罗子桑闻言,顿时脸充血变得绯红,“游将军误会了!”
“是、是明珠想表现孝心给宗政将军喂粥,我是怕明珠人小,端不稳滚烫的粥碗、烫着她自己,就接过了活儿,不是游将军你想的那样……”
游安撑着下巴,挑了挑眉,好像罗子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怕宗政明珠人小、端不稳滚烫的热粥碗,可宗政冶的手又没断,宗政冶不能自己端着喝?
而罗子桑这么心疼别人家的崽儿,圣父心太过于无处安放了吧?
宗政冶紧跟着出声,装模作样的:“游兄,听说子桑从前还在你手底下办过差?”
游安:“嗯……”
宗政冶又道:“难怪子桑为人这么热心肠,原来之前受过游兄教导……”
“想想当初,我刚被主公委任派到朱涯郡,在北西边军里挑人组建水军,游兄也是很热心肠。”
游安:“………”
这就维护上了。
游安不语后,转头仔细打量起罗子桑。
现在的罗子桑,已经不是当初他手底下的小喽喽了;本事了得,就凭对方研究出‘杂交水稻’,如今地位可以说跟他持平。
这人还是他推举到主公那里的。
按理来说,凭这份推举之恩,演习时,罗子桑应该帮他才对。
严格说起来,罗子桑这是忘恩负义!
游安面色一冷。
为主公举贤,他不后悔举荐罗子桑;可罗子桑对他忘恩负义,他又不是圣父,岂能不在乎!
“子桑现在都交到自己的人脉了,我心甚慰……”
游安语气冰冷。
罗子桑心一紧,愧疚之心无以言喻:“我、游将军……”
……
后边几天,罗子桑忙碌得很,一点没急着要回郁林郡的意思。
而他忙着给游安煎药、端菜倒水、换药。
宗政冶、宗政明珠父女俩是什么?不熟……
游安心安理得的接受着,都是皮肉伤,又好吃好喝好药供着,十来天伤就好全乎了。
游安也瞧见了罗子桑的诚意,场子算是找回,最后也就将事情揭过。
游安和宗政冶两人的伤刚好,就接到主公的传召,两人按主公说的渡口赶去。
两人到了渡口,已经有船停靠在岸边,主公的亲卫跟两人请道:“主公已在船上,二位将军请。”
随即游安和宗政冶上了船。
见到主公后,两人行礼:“拜见主公。”
“坐。”褚穆吩咐后,又示意随侍,“可以吩咐下去开船。”
随侍:“是。”
待随侍下去传令后。
褚穆对二人道:“今日天气不错,我邀了黄汇兄一起游河,又听说你们二人伤好得差不多了,就点了你们二人做陪一同前去。”
游安:“是。”
宗政冶:“是。”
应了是后,游安和宗政冶两人在心里各自揣测起。
主公褚穆虽然跟黄汇是拜把子的兄妹,但都是为了双方利益。
双方为了利益,可以暂时高举兄妹情;也可以为了利益,撕破脸皮。
虽说在灭了北牧前,褚、黄两家不会撕破脸皮,可一旦北牧灭,黄汇指不定就能立马乘人之危,背后捅刀子了。
这会儿相邀游河,就值得深思了。
船开上运河,宗政冶直到远远看到对面开过来的船只,用千里镜一看到对面船只挂的旗帜,知道是黄汇后。
“来人,传令,全速前进!没吩咐就不许停!”
“是!”
命令一下,船速度更快冲撞过去。
对面河上的船只不防,一下被撞得在河水上发生剧烈动荡。
这一撞,船舱房间内的黄汇直接被甩下椅子。
随侍赶紧去扶,“主公!”
“怎么回事?”黄汇怒问。
“属下这就去问。”
还不等随侍出去问人,下一刻就有人快步走了进来,禀告道:“禀主公,褚州牧的船直接向我们撞来,我们事先不防,未能及时转向避开,还请主公责罚!”
“褚穆她想干什么?”
黄汇没立马追究下属,倒是自言自问了声。
邀他来运河游船的是他那义妹褚穆,双方都知道彼此品性,那是无利不起早。
有利才约见,无利可图就时不时随便一封书信往来,就算联系着交情。
既然是下了帖子的约见,就不至于是要做什么不对的事。
但却偏偏刚一见到,就撞了他的船。
黄汇沉着脸,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出去看看。”
另一边褚穆、游安、宗政冶所在的船,也已经停稳下来。
两船停稳后,也相距不远。
所以当黄汇走到船头甲板,就听到另一艘船上的褚穆正厉声呵斥的骂人。
“你怎么办事的?”
“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水军?连靠船这点小事都办不利落,还能干点什么!”
“本主拨这么多银两给你组建水军,一年多,你就交这答卷给本主?”
“能不能干?不能干给我把兵权交出来!”
“………”
黄汇听到这些骂,眯了眯眼眸。
片刻后,他换上和熙笑脸:“念安(褚穆的表字)!”
褚穆骂声骤停,转身面向黄汇,同样面上挂起欣喜、但转瞬又带着内疚,“憧进(黄汇的表字)兄,你可有受伤?”
“刚刚我这边下属的人开船技艺不到家,出了点意外,一个没收住,撞上你那边的船,着实对不住憧进兄了!”
说着,褚穆回头对着宗政冶和水军兵卒,冷冷命令:“你们还不快赶紧给黄州牧赔礼道歉!”
“是,主公。”宗政冶谦卑应后,回跟黄汇道:“黄州牧,某手底下的兵卒没训练好,开船技艺不到家,不小心没刹住船,与您家的船撞上了,冲撞到黄州牧,某特在此向黄州牧致歉!”
“回去后,某自请主公重罚,现望黄州牧消消气……”
水军兵卒:“卑职有罪,卑职回头就去领罚,望黄州牧消消气。”
黄汇心头怒意更甚,却不能翻脸。
毕竟人家都‘诚心’致歉了,对方也不是他的下属,无权责罚。
他也不能小家子的抓着不放。
至于这个‘不小心’、‘开船技术不到家’,话的真伪,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信!
随即黄汇带着股咬牙切齿的味儿,道:“你们主骂你们骂得对,身为水军,水上技能、身手很重要,连开船都不到家,回头是该狠狠练一练!”
宗政冶:“谨记黄州牧的教诲!”
水军兵卒:“是,谨记州牧的教诲!”
“憧进兄放心,回头我就狠狠责罚他们……”褚穆气愤道。
说完语气又变得庆幸,“不过憧进兄,还好我们两家的船够结实,不然今日我们都得落水了。”
“我落水倒是小事,若害得憧进兄落水,我都不知怎么面对憧进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