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安对自己和自己刚收拢的山匪去打前锋,是在心里早就有预期的。
毕竟他带这么多人投靠,可以直接在派系中占一席之地,要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他反水,损失惨重的是她褚穆。
这忠心,游安也乐意表示,好歹也属他的功劳。
游安制定突袭潼无县。
白天为晚上突袭做好准备后,回屋见了曲壹倾。
一见着人就直接了当说到:“我要去打仗了,你等我回来。”
“………”
曲壹倾莫名觉得这情景,像极了话本里将军即将上战场,跟妻子话别的一幕。
随后又是一怒,‘土匪蛮子,真把他当他的所有物了!’
游安没得到回应,愁、又习以为常。
收拾好心情,游安倒头就在窗边榻上睡了过去,白天补好觉,晚上才有精神攻打潼无县。
是夜,月上树梢后。
已经是后半夜的丑时中(2点),有褚州牧提供的战略攻城武器,游安带着一众山匪对潼无县发起攻打。
潼无县内有所准备,却不防游安搞夜袭这出,一个多时辰,潼无县一夜之间易主。
第一次出战,游安就打了个漂亮的赢战。
铜泸寨。
褚穆和两个下属褚青宿、洪图也是一夜没睡,等着前线的消息。
等到斥候回寨、见到褚穆后,将游安拿下潼无县的消息禀报:“报,禀州牧,游寨主已拿下潼无县,特让小将回来询问州牧下一步命令?”
褚穆听斥候说已顺利拿下潼无县,很满意,“着本州牧令,命游将军暂接管潼无县,以守为主,待凉州大军兵临再做行动。”
“另、命游将军全军上下守好军纪,若有人违反军纪,本州牧必铁面无私、严惩不贷!”
斥候:“是。”
随后斥候得令告退后。
褚穆看向褚青宿和洪图:“你们二人对本州牧上来,就直接给游安在你二人之上的‘将军’一职有无意见?”
褚青宿和洪图异口同声:“下将无意见。”
而后褚青宿又补充道:“下将知道州牧此举是还要用游将军,便得给他高位,稳他的心效命。”
“不错。”褚穆:“还有呢?你也想想。”
后半句,褚穆是对洪图说的。
两下属闻言,默想起来。
几息后,褚青宿又开口道:“州牧一来就许游将军高位,是想试探游将军能不能堪当大用……”
洪图也意会到了,“只会攻、不会守的将军,也就只是莽夫。”
褚穆已派人回去传令,命谢鸣、达溪尢率两万人马前来益州,以快行军都得要五日才抵达。
这五日,潼无县以守为主。
如此游安得防益州军,一面试探出游安除了攻能行,守能不能行?
褚穆又再问:“还有呢?”
“还有……州牧是在试探游将军的品性?”褚青宿猜测。
褚穆对褚青宿满意的点头,‘不愧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将!”
陡然轻而易举得了高位,人就容易飘的!
尤其是像游安是土匪出身,并不是说是看不起土匪出身,只是土匪终究以前是恶习多、心也散漫惯了,自控力不足。
一招得势,就更容易忘乎所以。
其实褚青宿、洪图二人还有没猜出的……
另一边。
游安接到斥候传回的新命令后,就派了罗瓦罐回寨里,接了曲乔宛到潼无县。
一同到潼无县的还有拗不过、又放不下妹妹的曲壹倾。
曲乔宛到了潼无县,立马按游安的安排下去做事,曲壹倾就跟着妹妹。
游安也任由兄妹二人一同,甚至偷偷跟曲乔宛说:“咱们俩把你哥也拉到我们这条道上来吧?”
曲乔宛抿唇,深思。
毕竟她都不确定能不能入褚州牧的手底下,要是入了褚州牧手底下是何光景,还扯上她大哥……
游安看出曲乔宛的犹豫,继续发力:“宛妹子,我是真心为你哥打算的,又不是帮你做事了,就是倒靠褚州牧了。
“说不得你哥有事做后,就没时间颓废了,你也想你哥重振起来吧?”
曲乔宛觉得有些道理,应道:“你说得也对,好。”
连续三天,最忙的居然是曲乔宛。
因为曲乔宛奉游安的命令管理内政,又她是女子,底下一众山匪哪里肯服她。
第一天,有游安下令,底下的一众山匪还老实听话,不听曲乔宛的话,但也没犯事。
第二天,有人直接呛了几句曲乔宛,言语难以入耳。
他们以为曲乔宛会跟游安告状,还惶恐了下,却在久久不见游安问责他们后,一下心就更放肆许多了。
曲乔宛也没跟那些不听教化的起冲突,暗暗记下人,待第二天夜里,接到说有人犯了奸/淫、夺财之举。
就在曲乔宛要领人去拿人之际,游安阻止了。
曲乔宛一脸失望至极:“为什么!”
游安:“我需要拿人开刀、震慑人心,就不能心软。”
曲乔宛难以置信,“为了拿人开刀震慑人心,你居然想坐实他们恶贯满盈的罪,牺牲柔弱的女子,你跟那些犯了军纪的兵卒又有何区别!”
游安不为所动。
如此作为,一旁的曲壹倾也看不下去,附和妹妹:“荒唐!女子失了清白,一辈子就毁了,一群渣子,让无辜女子陪葬,此举人面畜生!”
游安闻言,面上依旧冷如冰,开口:“我还是坚持我的打算,我不会下令救人。”
“混蛋!我真是看错你了!”曲乔宛满面怒火,“你不救,我救!”
随后曲乔宛转头就对罗瓦罐令道:“点两百人,跟我去拿人!”
罗瓦罐小心瞅了一眼游安。
游安不语。
罗瓦罐只纠结犹豫了一息,心一横,转身就跑出去点人。
紧跟着曲乔宛也跑了出去。
至于曲壹倾,见自家妹妹跑了,想也不想的跟了出去,连个眼神都没给游安。
人一都走后,游安才收起冷漠,作起无奈之色的嘀咕:“谁想当坏人了……”
曲乔宛忙得已经忘记拉上她大哥一起的事。
游安只得当把坏人,引着曲壹倾插上手。
事实确如游安谋算的这般,曲壹倾终究心疼妹妹的,又一心想救人,便帮着带走一小队的人分别去抓人。
天亮。
只要犯了军纪的人,皆被抓进了大牢。
第二天一早,除守备军,剩下的兵卒全部被召集起来。
曲乔宛和曲壹倾高站巡台上,面向的最前头、被绑起来押着跪下的兵卒,全是昨天犯了军纪的。
等人齐了,曲乔宛站了出去,大声吆喝了两声“静一静”。
然而没人搭理,底下的兵卒依旧纷纷窃窃私语。
这时,罗瓦罐走上了台子,递给曲乔宛一物件,还道了句:“曲姑娘,将军让我给你的,说是能扩音的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