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韩瑾话锋一转,“不过谢都尉的法子改一改还是能用。”
“就说州牧你是到太怀山打猎太尽兴,过于深入深山老林、迷失方向,不小心过界,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见州牧打猎迟迟不归,忧心州牧你的安危,就带兵进太怀山搜寻;
又恰好遇到山匪窝,州牧你嫉恶如仇,自然容不得作恶的山匪,便下令让吾等铲除山匪窝、为民除害。”
谁都知道乱世中的山匪窝里富。
各地都乱,各地世家富户都在到处逃,带在身上的金银细软自然多,运气不好的遇上山匪,上百年家资都‘贴补’给了山匪。
诸侯也最喜欢以为民除害为由剿匪,搜刮了山匪,肥了诸侯养兵。
韩瑾不信益州州牧没打过太怀山里那群山匪窝的主意。
太怀山绵延八百里,处于凉、益两州的分界线,属于两州一州一半山脉的归属权。
他们把山匪窝全剿干净了,也等于动了益州州牧梁卓的利益。
那时梁卓愤怒坐不住,自然要跟凉州兴兵,届时他们褚州牧便可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梁卓,不让清剿山匪是何用意?
难不成太怀山的山匪其实是他梁卓豢养?
不然他梁卓一个官,怎会如此维护山匪。
官居然与匪同流、倒行逆施,闹得益州百姓不服梁卓,再凉州褚州牧替天行道、顺应民心前去接收益州……
“州牧,如此咱们不仅能名正言顺攻打益州,也富了咱们。”韩瑾总结道。
只不过褚州牧最开始的这个‘不小心’的借口,属实有点脸皮厚。
谋士达溪尢(you):“州牧,显之(表字)也以为此法也不是不可行。”
谋士林泉:“直规(表字)也赞同。”
谋士聂容:“常愉(表字)觉得可以一试。”
谋士崔量:“同意。”
武将耿毅将军:“某没意见,请州牧定夺。”
武将褚青宿(女)校尉:“青宿请命前去太怀山。”
武将左前锋谢鸣:“对对对,州牧,我也觉得景玉(韩瑜的表字)君将我这法子稍一改,尽善尽美了!属下也请命!”
武将典军洪图:“那个、先生们和耿将军、褚校尉、谢前锋都是赞同,洪图也赞同,属下也请命去剿匪。”
居于长桌首位的褚穆慵懒的背靠椅上,一手手指有规矩的敲着椅把手,一手撑着下巴思考。
以这个时代的说法,她/他们这些诸侯个个都是野心昭昭的乱臣贼子,她想打别人还得师出有名。
类似于黑/帮抢盘口,抢之前还要找理由为什么要抢人家的盘口。
就不能是我想要你地盘,你给不给吧?
不给,好,那就打吧!
不过……小公举们费劲心思找师出有名,也是为她的名声着想。她脸皮厚,拉一万人去打猎剿匪这种事,她干得出来。
主公和一众下属都赞同了,接着就要下去实施计划。
突然,主营帐外边通传斥候来报。
营帐内的人皆好奇斥候探到啥消息了?
褚穆传人进营帐内。
随即斥候跟褚穆行了礼,利落禀告道:“禀州牧,属下等探查到一则从益州散播出来的、九皇子陈礼身陷太怀山山匪窝的消息。”
瞬间,褚穆肃然坐直腰身,一众谋士武将也坐直了腰。
“可查过此消息真假?”褚穆问。
斥候低头告罪:“回州牧,属下已让两名兵卒进太怀山潜入山匪寨探查,最快需三日功夫,才能将消息传回。”
三日,只怕晚了。
“不能等三日……”褚穆当机立断,随即做了安排:“褚校尉、洪图随行本州牧前去太怀山,再点兵一万人马即刻出发,剩下的人守家。”
众人齐声应“是”。
随后被点到名的迅速下去点兵、做准备出发。
……
铜泸寨。
这半个多月,游安对攻打山寨加快了进度,几乎将太怀山的七成山寨都收服了。
收服的人,全都每天挥汗如雨“哼哼哈哈”练武。
谁要是偷懒,游安手上的鞭子可不认人。
收服那么多山寨,却唯独一直没急着攻打虎啸寨,不仅虎啸寨的大当家狐疑,连陈礼都不解了。
半个多月前的那夜,游安救走曲家兄妹俩后,陈礼独自承受了虎啸寨大当家的怒火。
先是被挨了顿揍,然后李力虎再也不信陈礼嘴里的一个字,就在陈礼快被打死时。
“我的人已经逃出去求援,他们会回来救本皇子!”
“若到时候见本皇子死了……”
陈礼狰狞着脸:“本皇子就算是死了,也一定要你们陪葬!”
这一唬,还真吓住了李力虎及一众山匪。
李力虎糟心,又不能把人打死,又怕把人放了,之后陈礼带兵前来将虎啸寨给剿了。
可就算不放人,陈礼的同伙已经逃了出去,迟早也会带兵前来剿了他们救人。
最后陈礼小命暂时苟住,被关押进了地牢。
一早,王舍寝居屋子的窗台上飞来一只灰鸽,“笃笃笃”啄响窗户。
睡在窗边木榻上的游安睁开眼,坐起身推开窗户,灰鸽扑腾了下,又落回窗边。
游安从鸽子腿上的小管里取出纸条。
纸条上只有“已办妥”三个字。
半个多月前,带回曲家兄妹俩的第二天,游安让大侯下山去想办法忽悠益州梁州牧杀九皇子陈礼。
现如今大侯传回来的纸条上说已办妥,便说明梁州牧的人不日就要来了。
游安当即穿戴了衣服,出门去。
却直接忽略了炕上也已醒来,半撑着身的曲壹钦。
待游安一出门,曲壹钦跟着下了炕,走向木榻将纸条拿了看。
游安出了房门,招了罗瓦罐来,然后吩咐罗瓦罐,“你带点人去太怀山凉州那头,给褚州牧的人领领路。”
太怀山八百里的原始林,也就只有太怀山里的山匪熟路。
有人领路,相信褚州牧会来得更快。
罗瓦罐自从作为游安得力的从属,也是知道游安即将要去投靠凉州州牧褚穆的人。
老大都投靠了,罗瓦罐暗地里自然也动了心。
能有上岸的机会,谁想继续当人人喊打喊杀的山匪,而且投靠的那是美名远扬爱民如子、重农耕的人。
罗瓦罐当即欣然应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