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染正练习制造更复杂的幻象,突然听到隔壁屋独自练习的闻湘发出惨烈的呼喊。
他立马跑到隔壁查看情况。
只见闻湘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捂着肝的位置,香浓的玫瑰味充斥整间房。
于不染很想凑近心爱的玫瑰花闻闻,可只是蹲下身子,安慰闻湘,“湘儿,别练了。休息也是一种修行。”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啊,我要灭了他。”闻湘涨红脸狂喊,而后喘着气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吓着你。”
于不染笑着说:“没有,我才没那么胆小。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累趴的闻湘瞬间又活了过来。
两个人在斗香大赛附近租了个地下室练习异能。
于不染负责烧饭做菜,原本不爱进厨房的闻湘也来帮忙。
二人在厨房机器人的辅助下,45分钟就做好一桌饭菜。
闻湘左手一只烧鸭腿,右手一只手扒鸡腿,左右开弓,如饕餮入无人之境,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心满意足动躺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而后又捂着肝。
怒极伤肝,于不染特地加了不少补肝的中药来做菜,仍架不住闻湘一发功,就怒发冲冠对肝脏的伤害。
于不染忍不住问:“你有试过其它办法激发出异能吗。”
“其它办法。”闻湘呆呆地反问。
于不染:“比如蒋老师教的冥想法。”
闻湘摇头:“不行,像我这种好动的人,一静下来就走神。”
“可你还是坚持每天做一个小时作业。说明是可以静下心来思考的。”
“可导师说,愤怒的力量最适合我。”
“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么说的。”
“导师他……”闻湘似陷入回忆。
过了十分钟后,一直枯坐的闻湘才缓缓开口说话:“小时候,我长得比同龄人高,爸妈和村里人一直以为我会分化成Alpha,所以就算我成天打架惹事,还有着别的孩子三倍的饭量,他们也很爱惜我。毕竟我们村Beta居多,有个长得帅的Alpha还是很光荣的。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分化成一个Omega。
分化的那一天,正好遇上发/情期,好多Alpha涌到我家来。幸好我的功夫没落下,打倒几个人逃了。在山里躲了几天,待身体恢复正常才回家。
可我爸我妈并不同情我的遭遇,反而责怪我打了他人,害他们赔钱。之后,他们就商议着把我嫁出去,用我的彩礼给我哥娶媳妇。直到他们收到聘礼,我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一开始我强烈反对,可爸妈说我分化以后吃得更多了,家里养不起我这个Omega。还跟我说要娶我的隔壁村村长儿子超有钱,嫁过去每天吃香喝辣的,还有丫鬟伺候。
我想着,家里都被我吃穷,好久吃不上肉了,不如嫁个管饭的。反正就是被Alpha捅几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想得到,结婚那天忙得根本没空吃东西,又招呼这个,又招呼那个,一群人闹得我都快饿晕了。
到了晚上,那肥头大耳、浑身恶臭的家伙还要咬我,气得我随手给了他一拳。
我发誓,我根本没用力,哪里想得到,他那么不经用,一拳就让他吐血晕倒。
我叫他,推他,他就是不醒。听了下他的心跳。雾草!居然不跳了。
吓得我连夜摸进厨房,带上吃的和柴刀就逃到山里。
我想啊,这一拳打死的可是村长的宝贝儿子。我要是回去哪里还有命活,所以就缩在山里不出来,反正山里有很多好吃的。
可是分化后,发/情期到时间就来。
有的Alpha循信息素的味道找到我,还好我一向跑得快。
虽然逃走了,可有这味儿在,Alpha始终能找到我。
所以发/情期过了后,就满山地找伤药,准备到下一次日子到了给自己一刀,以绝后患。
可真到了那一天,我又下去手。你想啊,脖子上来一刀,那得多痛啊。
回想之前我被误当作Alpha的时光,日子虽然很清贫,但爸爸妈妈还是痛我的。
知道我是Omega后,他们就变了,一心想把我卖了换钱。
越想越生气,真是气死我了。
我讨厌自己的性别,索性给了自己后颈一刀。
下手时,痛得要死要死的,还好我敷好药才晕过去。
虽然晕了,我还是感觉又痛又饿又难受,简直像跌入地狱。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在病房里,那病房还会晃动。
病房里有个医生告诉我,他们是保护Omega协会的,听说了我打伤村长儿子的事,为了保护我带我到城里打工。
我刚听说要去城里打工还挺兴奋的,可是仔细想想,很多Omega到城里打工,都是打那种会得病的工。很多人染了病,就再也没回家了,也有人烂在家里,被全村嘲笑。
听说城里人滑头得很,也不知这些人是不是好人。我想逃回山里,可是伤口仍发炎没好。
既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伤好了再逃跑也不迟。
可是伤口不知怎么地,就是没法愈合,我有点怀疑是医生暗中动了手脚,本打算趁精神好,吃饱了再逃。
没想到那群混蛋在我的饭菜里下药,我醒来后已经到了一间莫名其妙的屋子。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要教会我享受。
我想打他,却发现浑身无力,之后又带了其它人,给我灌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水。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灌,最后我都吐了出来,他们还嘀嘀咕咕怎么没见效果。
然后就没人管我了,把我丢小黑屋两三天还不管饭。
当我饿得要死的时候,进来几个医生进来把我抬走。
你猜我被带到哪。”
“带去见你的导师。”
“不是。是一个科学实验基地。
我和里面其他人每天穿白色无菌衣,时不时抽血检查身体。
虽然怪怪的,但是饭菜管饱。
我跟其他人聊天,他们都说是自愿配合作科学实验,有工钱拿。
虽然有工钱拿很棒,可是这个地方莫名其妙,而且看守很严。
那些科研人员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跟他们讲话,他们就跟我说一堆我听不懂的术语,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他们小白鼠。
虽然想逃,但我连拐卖犯那儿都逃不掉,怎么可能从这里逃得掉。
就在我想办法的时候,我的导师来了。
他也是来这里参与实验的,并且悄悄地告诉我,这里是研究信息素对人体影响的非法科研机构,我们的血液和信息素就是那些坏科学家的试验原料。
可问题是,其它人大多是缺钱才不得不找这份工作,而我稀里糊涂就进来了。
导师觉得我像不懂法律的小白,所以就给我补课。那一段日子我过得还就挺开心的,有吃有喝,每天就抽抽血,注射药,到健身房锻炼身体,有空就看书学习。
半年之后,我感觉研究所的气氛有点不对,所以每天都多做几道物理题。
直到有一天,被注射一种药,而后全身发热,闻到非常冲鼻的玫瑰香气,感觉那是我自个儿的味道。
我非常好奇为什么明明腺体被切了,还会有信息素的味道,想动手摸摸后颈,却感觉浑身僵硬动不起来。
他们把我扛到床上,不到一分钟后我就闻到了Alpha的味道。我想要憋气,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反而闻到更复杂的不止一个Alpha的味道。那时候我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恐怖故事,一个发/情的Omega落入Alpha群中……”
闻湘突然被于不染搂住:“没事的,都过去了。”他叹了口气,反搂住于不染:“别担心,倒霉的是他们又不是我。”
“你……当时异能觉醒了。”
“对啊,我当时气坏了,恨不得拿把劁猪刀教训这群打我主意的家伙。然后,我就听到一阵阵惨叫,比猪叫得还惨的那种。他们这是活该,越叫我越怒,气着气着,突然感觉麻醉药失灵了。
我一个鱼打挺,嘿没成功。
撑着起床后,发现实验室里所有工作人员都躺在地上哀号。
我以为他们中了什么毒气,立马开门跑了出去。
保安冲过来抓我,正要跟他们开打,他们突然抱着肚子哀号。
当时我非常懵逼,幸好导师出现了,带着我和其中几个参与实验的小伙伴逃了。
我没地儿可去,就跟着导师。
导师告诉我,他其实是另一个实验室的研究员,假装配合实验潜入那里,目的是为了偷取资料。
现在他要返回自己的实验室,我要是跟着他又会被当作实验品,因为我的体质特殊,被称作储香囊体质,就算切掉腺体,激动时汗液里也会散发信息素的味道。
导师给了我一笔钱,跟我重新讲了一遍在大城市生活的常识,然后打算跟我分开。
分开前,我想跟他最后吃一顿饭。在餐馆里,意外发现那群绑架我的家伙。
我把这事跟导师一说,他决定帮我。
我俩本打算跟踪坏人找到他们的窝点,然后报警。
可跟踪失败,被地痞包围了。
我让导师先走,我断后。可他并没有退。当流氓打中导师时,我特别愤怒,一生气,靠近我的流氓就痛得倒地。
逃走以后,导师告诉我,这是我的异能。
他小时候也觉醒了异能,可没有专门的人引导,所以渐渐失去力量,泯然于众了。
我俩研究了几天发现能让我发挥异能的契机就是愤怒。
借着这股愤怒,我又找到流氓,碰到流氓让他们全身痛,骗他们说中毒了,借机问出那些坏人的窝点,再打晕流氓后。
我找到了流氓所说的地点,那是个为狗Alpha服务的大保健会所。
在导师的策划下,我冲进去教训了那群狗,先让他们痛不欲生,再报警举报,送他们蹲局子。
之后,我就跟导师分开了,分开之后,就再没像刚觉醒时那么厉害过。可能是我修行的方式不对吧。”
“蒋老师有研究过你这种情况吗。”
“有啊,当然有。
我跟导师分开后,就坐大巴离开那座城市。因为没有身份证,只能上网弄一张,再去找工作。应聘了好几份工作后,感觉还是当保镖最适合我,寻常人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可我这身份经不住查,压根找不到保镖工作。
不过我向来运气好,因为爱学习,就到网上搜讲座,哪有讲座就去哪听。
有一次正好看到网上公布趣味数学免费讲座。正好讲课的人就是用化名行事的蒋老师。
下课后,我主动问蒋老师几个问题。他说我是可造之材,留下我深入交流。
我骗他,说我是从村里来城里打工的。
他问我擅长做什么,我说想当保镖。
于是他准备聘用我,老实说,拿身份证给他登记信息的时候,我还有点儿害怕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眼就看穿我的身份证是假的。至于招我一事,纯粹是因为闻到我与众不同的味道。”
“异能的味道。”
“是的。”
“所以说,他是凭气味来判断他人是否有异能。”
“呃……也不纯粹是,其实我不懂。这个问题太复杂了,简直是大学奥数级别,而我只会做小学奥术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