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太公望？ 第9章 杀劫的真相

谢过张角，立香去图书室找玛修，后者已经将关于“杀劫”的记录抄录下来整理成册。

“造化……因果……天道，万事万物都遵循‘天道’运行，都在‘天道’的记录之中，”立香看着书上的内容沉思，“根据描述，这个‘天道’，似乎是魔术世界的‘根源’一类的存在。”

“现代的魔术师已经发现抑止力会阻止人类抵达根源，但在东方道术体系中，人们却坚信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得道’。”玛修说出自己的理解，“太公望先生所处的时代也是神秘兴盛的时期，昆仑山的仙人们之所以发起封神活动，会不会是和魔术师们一样，为了探究‘根源’？”

立香点头：“书上说，修道之人即使成仙也需要面临杀劫，只有通过杀戮斩断因果，才能在修为上更进一步，这种口吻简直和魔术师们为了抵达根源而不择手段时一模一样嘛！”

“这只是后人写小说时虚构的说法啦，”玛修安抚立香，“虽然不知道当初的真相是什么，但从太公望先生、孔明先生这些英灵身上也能看出来，大部分道士还是好人吧。”

“虽然进行了诸多杀戮，却依旧是好人——吗？”立香呢喃道，“如何判断好与坏呢？普通的道德判断显然是无用的……”她想起一路上遇到的异闻带和从者们。

“我想，是因为目标吧。”玛修回想起自己的经历，“大家都有不得不战斗的原因。对我而言，这目标就是感受活着的感觉，以及，帮助前辈。”

“不得不战斗的原因？”立香抬起头来看向玛修，时间之长让玛修有些慌乱，“这样看来，迦勒底的大部分英灵都是这类人呢，不，就连我也不例外啊……”

“前辈！”玛修急急打断她，“别轻易否定自己啊！”

“哈，才不是否定呢。我可是通关了全部异闻带啊！经历了这么多战斗，如果还不理解战斗与杀戮的意义，那就太愧对一路以来的同伴了。”立香回过神来，“走吧，我心里已经大概有答案了。”

“欸——”看着立香从神情低落到元气满满，玛修虽然依旧读不懂她的脑回路，却也受到了鼓舞。

两人刚走出图书馆进入大厅，遇到了在此等候的钟离。

“喔，是猜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吗——”立香向着钟离走去。

“前辈小心！”一旁的玛修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凭借着积累的战斗素养，第一时间以本能展开宝具护住了两人。

与此同时，钟离也已走到两人身边，他依旧保持着优雅淡定的风度，唯独周身环绕着金色的印记，如同无形护盾一般将他与周边的战斗隔离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立香抬起头，看到带着头盔的奥德修斯出现在大厅，不过他的身影一闪即逝，似乎无意攻击大厅中的三人。

“或许不是奥德修斯本人，”一直旁观的钟离表示，“用你们的术语来说，这个特异点X已经扩大至迦勒底全体了。”

“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还好不是宝具攻击。”立香淡定地拍拍胸口，随即好奇地触摸钟离身边的金色符号，“咦，这是某种护盾吗？”

“其名为‘玉璋护盾’，唔，相当于英灵的技能。”

“诶？那你还有宝具吗？”立香星星眼地表示，“我记得你扮演太公望释放宝具的时候，似乎召唤了一颗陨石？”

“这……就原理而言，确实。”钟离有点犹豫，他可不能保证一发“天动万象”下去，能将战场上众人全部石化。

“那你擅长什么武器呢？剑和弓不太像，也不像魔术师那样拿着道具，更不可能是狂战士了……战斗的时候需要充能吗……宝具看上去似乎是对群攻击呢，不知道倍率如何……”

“……”

“即使是异世界之人，也能以英灵的身份来到迦勒底吧？话说我们这里有很多这样的旅客，钟离先生感兴趣常驻下来吗……”

“咳咳，还是说回正题吧。关于我们的契约，你找到答案了吗？”钟离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御主正是他应付不来的那类。

“当然，所有谜题都已经解开了！”

立香的话音未落，熟悉的警报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达芬奇亲的声音。

“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啦，好在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不是吗！现在请注意接受第二个好消息，继3个月21天令人不安的平静后，终于遇到了第一波敌人！”

“！！！”

“而且还都是从者哦！高难90 的那种！”

想到前几天刚通过的奥德修斯进阶关卡，立香感觉有些头疼。

还好，真正的奥德修斯已经赶到了现场：“御主，一切交给我吧。”

“赶紧把卡斯特、摩根和梅林们叫来！还有那几张常用礼装！对了，之前攒的圣晶石和灵脉石也得拿上！”

立香想起各种高难中仿佛拥有阵地建造EX和对魔力EX的敌人就感到头疼，马上就要去换一套战斗服装，却被玛修拦住了。

“前辈，你看！这些英灵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玛修看向大厅，各个职介的英灵纷涌而至，按照目前迦勒底已拥有的英灵数量来计算，大概有200余骑。

然而，英灵似乎只会寻找英灵战斗，玛修、立香和钟离分别属于拟似从者、人类和异世界来客，并不在他们攻击的范围之内，刚才所受的攻击只是冲击波的余波而已。

但即使如此，200余位英灵的混战也是迦勒底所承受不起的。

立香身处视野最开阔的大厅，已经看到不少英灵兴致冲冲地对上“自己”，或是找到自己的因缘者一较高下。当然，也有不少顾全大局的英灵如奥德修斯、亚瑟、贤王、阿尔托莉雅等人开始各自发挥职能，或布阵、或辅助、或启动宝具。

一时间，各种技能和宝具吟唱充斥着迦勒底，偶尔夹杂着烟雾镜呜呜嗷嗷的喊声。

“啊，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消除‘杀劫’了吗……”立香无奈。

“但这样下去，迦勒底就要被拆掉了。”虽说也能使用魔术能力恢复，但身为和平主义者的玛修还是希望早点结束现在的状况。

“东方道术中的‘杀劫’是一种渴望杀戮的冲动，不，或者说是‘无意识’更为准确，它会像毒素一样在心中积累，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只有杀戮——准确来说——正当的杀戮才能释放它，让人重新回到爱好和平、心无旁骛的状态。”冷静下来的立香缓缓阐释自己的猜想。

“迦勒底的英灵们往往以最佳状态现界，从特异点到异闻带，英灵们在战斗中进一步突破自身能力，例如武藏亲；又或者弥补生前的遗憾，如齐格鲁德与布伦希尔德。然而，总会有人厌倦了重复的战斗。”

“虽厌恶杀戮却不得不进行杀戮，与生俱来的知性令人迷茫甚至自我怀疑，由此产生了一种集体无意识。战胜敌人的兴奋、杀死同类的伤心、渴望胜利的喜悦、失去同伴的沮丧、战斗之后的疲惫……各种自觉或不自觉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构成名为‘厌倦/沉湎’的海洋，”立香叹气，“正如以往遇到的各种灾害，这次面临的特异点X，或许与‘兽’有着相似的来源：身为人类的自知与自省。这是英灵们最本能的冲动与思考，就算武器、宝具、服装乃至职介、性别和记忆都可以改变，但只要在战斗，这种情绪就是他们唯一无法摆脱的东西。”

“至于太公望……他曾亲自执行千年前的封神任务，又在不久之前将疑似‘妲己’的beast幼体送入太空，大概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杀劫’了吧，所以才会成为此次特异点的因缘者。毕竟在后世的传说中，封神大战就是仙人为了消除杀劫而发动的啊。”

钟离投来赞赏的眼神：“精妙的回答，迦勒底的御主，你完美地履行了此次契约。”

“其实都是根据以往的经历得来的啦……”立香长出一口气，“看到他们战斗的样子，再回想一路以来的画面，就不自觉说出口了。”

“看得出来，你所经历的或许比我那个世界更为复杂。当然，经历不在多少，你拥有一颗黄金般的心，即使前路再长，也还是会坚定地走下去吧。”

“与太公望一同穿越的钟离先生，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吗？与很多同伴一起参与大战打倒反派什么的……”立香突然问道，“如果说封神战争是神仙消除杀劫的考验，您所在的世界又是为了什么而战斗呢？”

钟离想起旅行者说起过的那个“抢椅子比赛”：“战斗只是手段，至于目的……目的在每位参战的心中。”

“阿赖耶识也好，天道也罢，每个世界都存在着更高层次的力量，神力与魔法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拙劣的把戏，地面上惊天动地的大战在高天之上的神明眼中微如水波翻涌。但对参战者而言，让他们赌上生命的从来不是战斗，而是身后需要保护的东西。”

钟离正色道：“我知晓你们从异闻带走来的经历，慎战却不怯战，善战却不好战，能够尽量周全敌我双方，不放弃任何同伴，这样的想法很好，应当继续保持。”

“记、记住了。”立香被钟离突如其来的严肃惊到了，“钟离先生这么强大的人却很在乎同伴，和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嗯，就像我和迦勒底的各位一样。”

“……那个世界没有英灵召唤系统，即使神仙也会陨落湮灭。但我相信，他们的行为和心性足以被世界铭记，至少，我会一直记住。”

看钟离露出黯然的神色，立香赶紧转移话题：“话说回来，既然钟离先生一早就知道特异点X的来源，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方案？”

“可以一试。”钟离回答，“你的答案来自这个世界的英灵们的认知，换言之，即为这个世界的基本运行法则。幸运的是，这里的法则与我所在的世界相似。”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