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时辰一过,萧袖月再次复活。
既名竹院,院中自然是有竹子的。
萧袖月斜倚着一杆绿竹,惬意悠闲地仰望星空,今晚看的月亮和前世会是同一个吗?
等宴昭明赶到时,就见少女身上如笼罩了一层浅色的光晕,乌发如墨,流泻着银光,上面点缀清雅简单的珠花,整个人有如月下仙子,即将腾空飞去。
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就好像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它从指缝间溜走。
“萧姑娘!”宴昭明下意识的放柔了声音,“你为何在此?”
萧袖月回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看到他,唇角弯了弯:“宴大人强留下来我做客,我不在这,该在哪?”
宴昭明想说,你不是被人带走了吗?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道:“此前是本官处事不周冒犯了萧姑娘,还望海涵。如若姑娘想离开宴府,尽可请便。”
如今他哪里还敢留,比起自己隐晦的**,更希望萧袖月能离宴府远远的。
不然,如果让欧阳蝉衣和萧袖月撞上,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场面。
在萧袖月背后多了一位神秘高手,酿成了如此惨烈的后果后,两方都已经成了他得罪不起的,不定什么时候爆发会将自己扯得粉身碎骨。
萧袖月莞尔一笑:“不让我赔万金了?”
宴昭明低眉垂眸:“以往种种皆是蝉衣咎由自取,无需赔偿。”
好像先前说过的话都是放屁。
萧袖月揶揄:“不用给欧阳小姐赔礼道歉?”
宴昭明正色道:“无需如此。”
萧袖月歪了歪头,恶劣地道:“可是,我现在不想走了。”
宴昭明诧异抬头:“为何?”
她不是一直想要离开吗?
萧袖月幽幽地道:“难道宴大人没有听过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是你强将我带来,你说让留下就留下,让走就走,我岂不是太没面子?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啊,还就不走了。”
“而且宴大人殷勤好客,呆在这里颇有宾至如归之感,留下来何乐而不为!”她笑眯眯地盯着宴昭明,“宴大人该不会不欢迎吧?”
宴昭明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心脏一阵抽搐。
他知道,萧袖月是故意的。
宴昭明不得不撕下骄傲,低头道歉:“先前诸多失礼之处,都是宴某之过,是在下不该擅自将萧姑娘带回府中。萧姑娘大人大量,看在宴某以礼相待的份上,原谅则个。”
如果早知道萧袖月背后隐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他就不会妄动心思将人打晕带回来。
现在只期望对方不知道最初的真相,自己能逃过一劫。
哼,萧袖月冷笑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来说原谅,当日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做出来给谁看的?无非是看我孤身一人,欺我辱我。而今见情势不对,就见风使舵,前倨后恭。”
看着宴昭明的脸色变得难看屈辱,萧袖月站直了身子,冷森森地道:“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背后有人。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轮不到任何人做主,若是不信,动我一根手指试试看!”
欧阳蝉衣就是最好的下场。
不就是喜欢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吗?她就是留在宴府,也绝对不是看人脸色苟活,而是让人惧,让人畏,活得痛痛快快。
宴昭明这次是真正的后悔莫及,他好像给自己招惹了个了不得的仇家 ,如今想送也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