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芮良夫劝谏周厉王说:“王室恐怕将要衰微!那荣夷公喜欢独占财利,却不知大祸临头。”
风世撇眼看芮良夫,气得目瞪口呆,“芮大夫,贵族们都私占着山林川泽!你代表小商人,该连贵族一起反对才好。”
风世略微往后站,姬胡又要发怒了,专横道:“谁在反对,本王杀谁!”风世看好荣夷公,他年纪轻,但他的专长是经济,能使西周繁荣昌盛
芮良夫嘀咕:“执政小儿!”
姬胡气呼呼召来卫巫,“卫巫们,你带着风世等一众偶人到都城各处巡查,谁妄议论政事,回来告密于本王,杀之。”
风世看着身后与他同胞的偶人,身后的百个偶人也是出自偃师之手,是后来穆天子又去请偃师制的。路上的百姓都怕他们,风世开口说:“我等是大王派来监视你们的。”
都城内风声鹤唳,行人们纷纷回避,捂着嘴,比他们还像偶人。亲朋好友见面都是挤眉弄眼,手势也不敢打
青石桌上摆着圆形的古棋,乍乍一看像命盘,命盘上摆着数以万计的古棋子,轮转王薛定谔翻着生死竹薄,“决定这么多魂魄投生的去处,真是个苦差事,稍有不慎,天下的命盘全毁了。王族子孙还好,算对血缘关系准没错。这变数往往是在庶民那里。”
都市王黄炎看得头晕,喝水压惊,“魂魄都压在开天命盘古棋上,十弟,你年纪最小,杀伐决断最准啊!”
泰山王董白术见薛定崿挪棋子,收回来古棋是死去的人,补进去的是新投生的。薛定崿指着其中两颗古棋子说,“你看,周孝王姬辟方封了赢非子于秦地五十里养马,赢非子可是飞廉和恶来的后裔,赢非子的后人会灭西周。你看这命盘上!这个申侯是变数,害怕非子抢他外孙成的国君位。周孝王为了避免和西戎的战争,将非子封于秦地!”
“祸福轮流转,恶来,飞廉为商纣王战死,西周后又灭于飞廉,恶来的后人手下。这申侯的外孙成是他女儿和西戎大骆的后嗣,非子不是嫡子,倒是成全了赢非子的后人,命盘有大变化吗?”董白术围着命盘问
薛定谔摇头,“没有,都是小动荡,周夷王姬燮烹杀了齐哀公,纪国纪炀侯告得密,齐,纪两国将来不得消停!西周龙脉还在。”
平等王陆爻一脚将门踢开,双手抱着胳膊,专横的问,“你们倒是和我说说无忧还有救没救,天天盯着破命盘。”
“你看,看这!”薛定崿安抚他暴躁的伤心,指着开天命盘古棋说,“九兄长,看到周懿王姬囏时,天再旦的天象,你看见没?这是机会。”
轮转王府生的小争执才压下,阎罗王府大街上打得震天动地的,他们四位阎罗王跟着出去看何方神圣在造次。
“蒋子文,你赶紧将无忧的一魂放出来,不放她出来,你将孽镜交出来!”不廷胡余一个反手探过蒋子文的腰间,蒋子文出掌横扫。陆爻和黄炎气势汹汹加入混战,场面更加失控。
陆爻喊,“蒋子文,把孽镜交出来!”三位齐齐向蒋子文逼近,黄炎问,“蒋子文,你能不能将风阴华的一魂放出来?”
蒋子文猛然收手,三位使出的内力打到蒋子文的双肋处,霎时吐口鲜血说,“孽镜已不听使唤,我比你们更想将她放出去!”他从胸口亵衣里取出孽镜摩挲,“孽镜是她,我不能交给你们。”
黄炎口快道:“别假惺惺,我们兄弟看不起你,暗算一个女子,你是东皇太一的鹰犬,北阴酆都大帝的位子坐稳了,阎歾还是无忧替你杀的,借刀杀人后,你知她始母神的天性,只会殉身重合孽镜。你倒成了天帝跟前的红人。”
不廷胡余伸手收回鲛人油灯,背过身去,暗垂两滴伤心泪,将鲛人油灯熄灭。这鲛人油灯借来芭蕉扇也是刮不灭,鲛人膏的亮是珠光宝气,因为塌燃烧着的是金珍珠。
蒋子文挡到他面前,“沧海你不能带走!”
“沧海月明珠有泪!”不廷胡余垂死的咬念出鲛人油灯灯柄上的字,该是风阴华镌刻的,他送给风阴华时,上面仅有沧海二字,他扯着蒋子文的衣襟,“她流泪了,你配吗?沧海是我赠给风阴华的定情信物,当归我所有。”
花楮追出来破口大骂:“哪来的贼人,偷到北阴酆都大帝家里!”
“滚回王府里!”蒋子文怒目瞪她,不廷胡余隔空赏了她一记耳光,鄙夷道,“你也配用沧海照光!”
见这四位阎罗王替风阴华打抱不平,登门拜访,和四位阎罗王围着开天命盘古棋,薛定崿直说,“风阴华有一线生机,时机未到。”
黄炎担忧问,“谁能将风阴华孽镜里的一魂救出来呢,现在蒋子文也进不去孽镜了。”
陆爻镇定下来说,“惟有风阴华的一魂自己逃出来了,但愿是风阴华的天劫。”
董白术指着命盘介绍,“我们能帮她的,是等她的一魂一魄聚合以后。天再旦可以救活无忧。”等待时机。”
薛定崿补充说,“天命轮转时,西周龙脉的尽头,有一段大乱的五百四十九年,那时扰乱天历,伤害最小。”五位面面相觑,达成攻守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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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暴动,周厉王姬胡逃到彘地,他的儿子姬静,周宣王藏在召公家,召公家被包围。若不是召公把亲身儿子交出冒名顶替,死的就是周宣王。姬静打心底看不起他父王,恨屋及乌,周厉王的重用的偶人都被派到王宫打杂。
噶蹦,前面一个提着木桶的偶人倒下了,风世拿着扫帚默哀,“一百个偶人,这是最后一个老死的偶人!我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偶人,加上我是一百零一个偶人。”两个宫人将偶人拆解,木头烧火,其余的撕碎焚烧
风世悲哀的扫着宫院,心里不平,“那些偶人只是零件坏了,无人会修,制作偶人的偃师不知去世多少年了。”
藏着风阴华一魄的风世,时不时看看热闹,宫殿前跪着的女子是姜后,齐国国君的女儿,周宣王的王后,脱簪披发,跪着请罪,对傅母说:“去告诉大王,是我让大王起了淫逸之心,使得大王疏于朝政,长此以往天下会大乱的。”
风世见姜后裸足长跪,赤诚之心,贞静持躬,将周厉王末年的一件怪事透露给姜后,至于西周躲不躲得了亡国?未知可否?当时周厉王将此事压下去,秘而不宣,宫中知道的都被灭了口。
拿着扫帚扫到姜后身旁,姜后知道他是偶人,“你是先王身边的风世?”
他颔首开口说,“姜后可听说过有一个匣子从夏朝传到了商朝,后来又传到了西周朝,一直安放在宫里未被打开过?”
姜后一愣,隐隐感到事关重大,起身细听,点头说,“略有耳闻!你说。”
“夏朝时有两条神龙自称褒国国君,停留在夏王的庭院中。经太卜占卜,杀死或赶走神龙得到凶兆,唯独占卜收集神龙留下的涎沫得到了吉兆。夏王于是下令向神龙祷告,收集神龙留下的涎沫,封存于匣中。”风世先说匣子来历
姜后右眼皮跳个不停,镇静的问了句:“后来呢?”
风世拄着扫帚近姜后身说:“周厉王末年时,下令打开匣子观看。涎沫流淌于庭院,无法清除。周厉王决定用巫术除去,命女人赤身**向它大声呼叫,涎沫化为一只鼋鱼,消失在后宫一名七岁童女身上。童女行笄礼时未婚而孕,后来我看她将生下的女婴遗弃。”
姜后听一个偶人讲这等怪事,胆战心惊的问,“这又如何呢?”
风世眼珠一动不动告诫,“封于匣中是吉,你还是将此事告诉大王,祸福难料。”姜后不顾仪态,匆匆离去
“这个偶人的身体不能呆了!”风阴华的一魄才从偶人躯体飘出,周宣王姬静已派巫吏来抓拿偶人风世,士兵拿剑戳戳偶人,巫吏扬扬手,“撤了,怪物已死!”
冷凄凄的在街上彷徨,风阴华的一魄无处藏身,“暴露了行踪如何是好?”左右环顾,“躲烟囱里!”她飘忽上去,“这是姜太公的辖地,还好他不在,不知道又去那个神那巡游了,不是说姜子牙在此,诸神退位吗?”她委身钻进去
太阳东升,风阴华的一魄从烟囱探头,看到一个红衣小儿忽地在镐京都城的街上出现,嘴里唱着歌谣,“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箙,实亡周国。”
四邻早起的孩童听得入神,不明其义,觉得顺口,也跟着拍手唱和,“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箙,实亡周国。”
不到半天,镐京城里都传这谶语歌谣,风阴华的一魄看到那红衣小儿攸忽进入幽冥界。“荧惑星,去了冥界,红衣小儿受冥界之灵?”
等她再入镐京,周宣王已派遣杜伯沿街诰命,“镐京即日起禁止兜售弓矢,违令者斩!”
“杜伯大夫,真的有弓矢之祸,妖女祸乱朝廷吗?”
“唉,不知有多少妇人,女婴无辜而死,上天儆戒人君,大王这样是中了荧惑星的计啊。”杜伯奉命封城检查
风阴华的一魄瑟缩跳到槐树上,举目四望藏身之处,咒骂道:“这个该败的姬静,还请来了灵山十巫的子嗣来镇守,我这一魄一现身,大巫翻手能收了我,还需要借个肉'身来。”
过了三更,风阴华的一魄才敢出来透气。远远一个守城的士兵魂不附体,面如菜色,边跑边气喘喊,“有妖怪……兔子在那儿跳跃舞蹈!”
其余的士兵疑神疑鬼的为其壮胆,“走!去看看,最近镐京城里怪事多!”
紧随其后,风阴华的一魄看到那只跳舞的兔子,那一行士兵鸟兽散,吓破胆叫嚷着:“快禀告太史伯阳父去!妖兔。”
瞧那兔子长出一个人头,显出原形,“姐姐,你在镐京里,我是讹兽!”她又变成腿像兔子的美人
“嬗娥,你又专到人多的都城里练谎话?”
“姐姐,我是路过镐京,进来买些绢帛裁衣,倒霉碰上封城,我怕被大巫识破抓住。”讹兽嬗娥看无忧手臂透明,“姐姐,你这是!”
“我不是风阴华,我只是她的一魄,无处躲藏,晒得!”嬗娥指着地上面她脱下的皮囊,“姐姐,这兔子成了仙,脱了兔身,你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