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进兔身内,“嬗娥,你快点走,一会儿士兵带大巫该来了!”
“那你呢?我带你回讹兽山!”
“我钻进这个墙那边的院子。我躲在镐京安全。”嬗娥隐身飞走
大巫询问,“妖兔在哪?”
“在这草丛里!”
“搜!将东城全搜一遍!”大巫下令,开天目搜寻。
风阴华的一魄在兔子身体内,准备蹬着前腿跑,被后腿绊倒,还不熟练。谁掐起我的耳朵?她扭头看,“完了,被捉住了。”
一个赖头男子抓起兔子向大巫领赏,大喊,“妖兔在这儿!”迎面奔来一匹马,向他撞过来,当场被撞倒,马在他肚子上踩了一脚。大巫领着士兵追来,马昂头嘶吼,转眼变成一个人。赖头男子当即吓昏。
士兵们都溃退,“妖怪!怪物!”
仰起头,无忧的一魄看清救命恩人,“马氏?”
扫帚星马氏搂起她这小白兔,“我方才见到你和讹兽,扫帚星欠始母神的恩情,你去我的神殿住,只要始母神不怕我克你,不怕住我的神殿了坏你的福气。”
小白兔头窝在她手臂里说,“现在再无比扫帚星神殿更安全的,只怕四大瘟神也要避着你走。”
“始母神,马氏今日必须到镐京山野外回避回避,马氏带你出城,留你一只白兔在这儿,太危险了!”
扫帚星马氏的神殿正建在西周太庙的山脚下,按马氏的说法,她再大的晦气也冲不了天子龙庙,她兔子身正吃着在鼎内涮熟的蔬菜蘸果酱,红鼻子上都是红果酱,“为何要出城躲一躲?”
“姜后生了太子姬宫湦,满月来太庙祝祷,这孩子也比我马氏的命好不到哪去,周宣王听大巫说他儿子有不祥之兆,打算把他遗弃。这孩子要撞上我,更晦气了,也是我的罪恶。”马氏头顶上红盖头避晦气
她抱起白兔,白兔身子里无忧的一魄问,“为何要遗弃这个男婴?”
马氏头一次怜悯心起,叹气说,“唉……听说占卜不祥,这小太子怀胎未满就出生了,占卜说生下的男婴身体有残缺、骨骼有缺失,国家无碍;男婴身体完好无损呢,国家会灭亡。”
白兔摇着兔尾巴不赞同,口吐人言,“周宣王姬胡至今无子,没有后嗣,和灭亡有何区别,再有哪个大王出生没异像,都是神吓唬人。姬宫湦的母亲是姜后,她可是姜子牙的后裔,她生的儿子能有多混账?谁不知姜后脱簪劝谏周宣王勤政。”
太庙里礼乐声响起,白兔跳出神殿问马氏,“你看看来太庙的何人?”马氏抱起它,“哦,是仲山甫!周太王古公亶父的后裔,家世显赫,本人却是一介平民。早年务农经商,在农人和商人中有很高威望。受举荐入王室,封地为樊,现任太宰之位。”
白兔蹦蹦跳跳上了西周太庙,仲山甫的近侍见它,举刀欲砍,“抓住这妖兔!”
仲山甫拦阻,“几个守夜士兵的醉话,尔等也信,京畿之地,太庙神殿,妖兔敢来?不就一只野生的兔子。都下去!”
他捧起兔子进太庙,白兔趴他肩膀嗡嗡几句话,仲山甫大惊失色,将白兔放了生。白兔在太庙里藏了起来。
礼乐四起,姜后和周宣王进入太庙祈福,仲山甫劝周宣王说:“天子您年龄大了也没有男嗣,这本身就是上天遗弃了周朝,您再把太子遗弃了,那和国家灭亡有什么区别?”
周宣王抱起襁褓里的姬宫湦,应和说:“太宰说得对,我儿是天赐下的,和他父王一样,当是天子。”
和扫帚星马氏会合,她抱起白兔,感同身受说,“始母神,听你说姬宫湦没事,我也安心了。苦命人何止我一个,这太子,还有鼋鱼钻到女童肚子出生被扔的那个女婴,我们皆是生下来被诅咒的。”
“马氏,我从没听过姓马的人,你出生在朝歌,我一直都想问你。”
马氏开朗了很多,笑着讲起她的身世,“我也不是命最苦的嘛,我无父无母,大概也是被遗弃的,在山野里跟马群长大的。长大了认为我是马养大的,后来自封马氏。”
“那个女婴和太子同岁,在王宫我看见她十五岁的母亲偷偷给她扔了,也不知可活着。当时和姜后说,我隐瞒了,故意说是周厉王末年,那时鼋鱼钻出来,从女童时,宫女怀了四十一年,女婴是出生不久。”
她们看到杜伯领兵夺城门而出,是在追兜卖弓矢的人。马氏看到一对夫妇逃进了深山,马氏抱着白兔怜悯说,“走了,始母神,此行我要奉命去趟褒国!”
“神界让你把晦气带到褒国?”
“是啊,马氏我不明白,为何伯阳父非说弓矢之祸,他闭口不言,周宣王也不会扰得百姓苦不堪言。”
“也不怪伯阳父,是神界借他之口,占卜得来的,他是太史,他的公务。”
马氏去褒城执行降晦气了,白兔跑到林子里,窜出一条豹子,准备吃它当午膳,无忧的一魄自认倒霉,“逃不过了!”
哇哇哇哇……婴儿的哭声响起,不知为何,豹子听到哭声,撒腿跑了。白兔蹦跳过去看,一个女婴躺在草丛里,毒虫走兽避道而走,白兔闻闻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无忧的一魄透过兔子眼睛看女婴,“你是女童未婚而孕怀了四十一年的怪女婴,龙涎液变成鼋鱼。”
白兔决定,“你救我一命,我还你恩情。”兜卖弓矢逃命的夫妇也逃到此地,无忧一魄顶着白兔的身体蹦到二人身旁,嘴咬他们的粗衫
看着夫妇抱起女婴往褒城里去,无忧的一魄了了一桩心愿。马氏听了也喜不自胜,救人一命,马氏又不安问,“她是弓矢之祸,不是后患无穷吗。”
“她是来报恩的,褒国的先王是夏朝大禹的儿子,当时助大禹治水时,救了两条蛟龙。蛟龙道行深,占卜算出褒国后事有灭国之祸,遂留下一个匣子报恩。你今天来降晦气,我才得出匣子的来历。至于弓矢之祸,指得是西边的犬戎。”
马氏疑惑不解,“那周王为何解错了卜兆?”
“占卜的卜兆,是西周太庙里众先王下达,但是解卜兆的大巫,听命于天帝东皇太一。商王贵族且是亲自占卜,因此亡国。周王皆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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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七百七十九年,周幽王攻打褒国,褒国兵败,褒国国君战战兢兢叩首请罪,“有褒氏愿乞求和,恳请大王宽恕!”
褒国太后领着一位女子而出,谢罪,“此女褒姒,长于我膝下的至宝,今献于周天子。”
周幽王低头看她,面上的白纱隐约若流云,额下的眉坠若流星,姬宫湦觊觎看她的容貌,又恐唐突,抬手说:“都免礼,平身!”
伫立的褒姒,面若皎皎白雪,色若灼灼红梅,双目相斥红尘,流波凛凛三九天,不露笑靥以无加,看得姬宫湦为之倾倒,问她,“你是褒国的女子,还是西周的女子?”
褒姒摘下面纱,幽气若兰道:“我在褒国长大,是夏后氏的女儿!我出生于西周镐京,众人说我是怪女婴,后被遗弃,两条龙是我的父亲。我一出生便知我姓姒,所以我叫褒姒。”
褒国国王后背皆是冷汗,周幽王攻伐褒国,是在众诸侯前立威,褒国是夏后氏遗民,首当其冲先寻他罪处。褒姒这样说,不是将有褒氏架在火上烤吗?
姬宫湦如鲠在喉,当年他也差点被父王母后遗弃,众人说他不祥,顿时惺惺相惜,于褒姒相见恨晚,他和褒姒皆是被上天诅咒的人,何其不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天作之合。他牵起褒姒的手,在她耳边呢喃,“褒姒,两个不祥的人合在一起所向披靡,助我远诛西戎!”
天子马车将褒姒迎回镐京王宫内,寝宫内,姬宫湦滔滔不绝,将他内心的愁苦吐露,他贵为周天子,他生下来带着亡国之兆,什么感同身受,真正的感同身受是经历过同样的痛苦,“褒姒,本王很小的时候,因为早出生些时辰,被说不祥,可是我的祖父周厉王出生时,冬大雹,牛马死,江汉俱动,无人说他亡国?”
褒姒冷言冷语,“妾和大王应是被上天眷顾的人,妾是神龙的女儿,如何会祸乱王政?那些占卜倘若不灵,岂不冤枉了我们?”
扫帚星神殿内,远而望之,高高的太庙那边是西周王宫,忐忑问,“始母神,褒姒真的不会祸乱王政?”
风阴华的一魄从白兔身体内钻出,迫察她的脸色,追问,“周宣王三十三年,百姓传言看到有匹马变成了狐狸,是不是你?你在镐京里建神殿,是从姜太公封你扫帚星时打算好的。你那么紧张褒姒?妖还没道行修炼成别的妖,只有神可以变来变去。”
马氏认罪说:“始母神,狐狸是我变得,马变成人也是我,我是故意在西周王城内搅得人心惶惶,我是为了解心头之恨,姜子牙不建立西周吗,我马氏偏要西周亡,他不嫌弃封我为扫帚星吗,褒姒比我命苦,我不想她好端端的替我背黑锅。”
“褒姒和周幽王姬宫湦是西周人王先祖专门选出来的解救西周的,褒国和西周一直是友邦,申后是申侯的女儿,申侯和西戎一直世代有联姻,和犬戎暗中勾结,褒姒带着夏后氏的天命降生的,是西周先祖甄选的王后。”
轮转王府内,泰山王董白术问薛定谔,“杜伯魂魄杀死周宣王姬静,杜伯之子隰叔逃掉了没有?”
看开天命盘古棋,薛定崿见古棋移位到晋国,答:“他儿子逃到了晋国,已然是晋国士卿范氏。”
周幽王二年,发生多起严重的自然灾害,西周都城镐京发生地震,并引发泾、渭、洛三条河川发生震动。同年,泾、渭、洛三条河川枯竭,岐山发生崩塌。
周幽王三年,西周王宫内,褒姒几经生死生下了儿子,看着床榻这脸色苍白的褒姒,姬宫湦心疼不已,他抱着眉开眼笑的儿子给褒姒看,“我儿生来也引得天崩地裂的,他兄长姬宜臼出生也没这天象。”
褒姒问,“大王给我儿赐个何名?”
他惋惜说:“怪我儿迟生了,是个嫡子命,叫伯服吧!”不言自明了,这一个伯字已将褒姒的儿子推上嫡子之位,姬宫湦已雄心勃勃了,他攻打西戎前,要先清扫后宫,废掉申后和姬宜臼的太子之位
“不可!”褒姒反对,“大王,申侯和西戎盘根错节,一时难以翦除,妾担心伯服的安危。”
姬宫湦一言九鼎说,“褒姒,申后身上有西戎人的骨血,申后的儿子姬宜臼也有西戎人血亲,太子姬宜臼必定受制于西戎人,西戎人不除,我西周永无宁日。当立褒姒的儿子姬伯服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