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上游览着不同的风光,经历着每一份远离尘嚣的乐趣。我们穿梭在山川河流,又奔走于乡间小镇。舅舅一生都没有离开过万家庄,跟着我们出来的这几天,他的心情都变好了许多。我知道他最开心的就是能与表哥团聚了。
京城三十里外的官道上,前方驶来一辆马车,我定睛一看,好像是齐管家。我们停下了马车,齐管家看到我们一行人,疯狂地打招呼:“世子爷,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还没等他气儿喘匀,我问道:“齐叔,你这风尘仆仆是有什么事吗?”
齐管家擦着他额头的汗水,急促地说:“京城出事儿了,老爷让我拦着你们进京,先去别庄避避风头,那边老奴已经安排好了。”我看齐管家的神情有些怪异,又是特意来拦我们,又是不让我们回京,事儿怕是挺大。
我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齐管家眼见瞒不过我,只好全盘托出:“京城近来谣言满天,说姑娘是老爷的私生女,言官弹劾老爷私德不修,败坏皇家名声。又说老爷把私生女安排进国子监,把表少爷调来京城,弹劾老爷假公济私。”
北辰急道:“那我父亲怎么样了?”
我冷静询问:“表哥那儿什么情况?可有受牵连?”
齐管家:“谣言来势汹汹,老爷争取了几日调查,表少爷也暂时停职审查,尚且无碍。老爷不希望你们卷入这场纷争,让老奴带你们去别庄避避风头。”
舅舅听到表哥被停职调查,一时激动晕过去了。李老夫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宽慰我们:“别急,咱们先回京城看看事情如何发展再从长计议?”我与北辰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沐雨陪着舅舅去别庄休息。我和北辰则跟着大家一起进京去探探究竟。
我对齐管家说:“有劳齐叔送沐雨和我舅舅去别庄歇息,您就留在那儿照顾他们,暂时别回府了。”
齐管家担忧道:“那你们怎么办?”我拍着胸脯说:“没事儿,一切有我。”
分别之际,沐雨哭哭啼啼:“哥,姐,你们小心点。”我拍了拍她的头,叮嘱道:“别担心,照顾好舅舅。”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沐雨一路去了别庄,我们跟李老夫人回了京城。
这一刻,李弘毅、邢茂、许毅怪异地看着我,心中似乎有些疑问。我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对他们说了实话:“你们猜的不错,我的确是周驸马的女儿,但不是私生女,我是他原配所生。之所以以外甥女身份示人,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谁知这麻烦还是免不掉!”
我脱出了身世,大家松了一口气。邢茂打包票:“没事儿,萧潇姐,我回去就跟我父亲说,让我父亲上书求情。”许毅:“我回去也跟我祖父说。”
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谢谢你们相信我。这是我周家之事,最好不要把你们牵扯进来。回去后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你们要实在想帮忙,就帮我把鸡儿巷的宅子给安置好,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亲自下厨犒劳你们。”
邢茂、许毅异口同声:“一言为定。”
李弘毅默默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正要开口,我立马拦住了他,说:“不用说了,我不希望把你和李家牵扯进来。”
李弘毅:“你我有婚约在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放任不管,让你独自去面对。”
我忍痛对他说道:“若你非要掺和,那婚约作罢。没了婚约,我看你还以什么身份来帮我!”
李弘毅:“萧潇,非要这样吗?”我掩着头说:“是。小虎,把祖母和李弘毅安全送回李府。”李弘毅要开口,小虎一把拦住他:“弘毅,听萧萧的。需要帮忙的话,她会说的。”
我们护送李老夫人回了将军府。离开时小虎对我说:“我知道你已经有主意了,我也拦不住你,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吴小虎真不愧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儿们,无条件信任我。我也不跟他客气,说道:“你先回军营帮我照看表哥,有事我会来联系你。”之后,小虎回了军营复命。
一进榆林巷口我就发现多了许多摊贩,看来是借着调查在暗中监视。既然避无可避,我和北辰就当着他们的面大摇大摆地进了驸马府。我俩直接去了父亲书房,看到公主在照顾周君游喝药。我们当即走了进去,公主看到北辰,一脸心疼:“不是让你们去别庄吗?这里的事我和你父亲会处理好的。”他们怕我们卷入这些是是非非,想尽可能地让我们远离。周君游气定神闲地坐着,似乎这些风雨他早已习惯了。我试探道:“爹,这次言官弹劾之事,是否与陛下改革新政有关?”
周君游见我如此坚定,也就不瞒着了:“为父就知道瞒不过你。如今陛下的革新之举处在最关键的时刻,只是改革势必会影响贵族的利益。所以那些老臣联合起来反对陛下新政,局面有些控制不住。王相与我等一众虽支持陛下,奈何已成分庭抗礼之势。王相素来谨慎,他们抓不到把柄,只好冲我来了,陛下也无可奈何。”
我思考着来回踱步,公主气愤道:“这帮老臣,不就是仗着祖上对我赵家有功嘛,敢与我皇兄唱反调。商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齐心啊?他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竟想着自己兜里那点事。”
听公主这么一提,我想到办法如何将他们一军了。我对父亲说:“爹,这几日你就上书抱病,拖延时间,其他我来安排。既然他们把私生女的谣言传得满城风雨,那咱们就借这一缕东风,搞他个天翻地覆。”随后我在北辰耳边说:“你明日去找小虎,让他快马加鞭去青州把村长和安大夫请来,记得带上我的出生证明。再顺道去一趟安远军把表哥的调令申请找来。”
北辰疑惑:“姐姐,咱不是要洗脱那些欲加之罪嘛,请村长他们来干嘛?”
父亲看着我欣慰地说道:“傻儿子,你姐姐这是要打破私生女的谣言。谣言若是不破,三人成虎,即便洗脱了所有罪名,你姐姐也还是会扣上私生女的帽子啊。”
周君游不愧是状元出身,这么多年的官场打拼,一语中的。我转身对北辰说:“你过两天和表哥去别庄把舅舅和沐雨接回来。金殿面圣,舅舅是最重要的证人。”
看着我利落地安排了所有事,父亲一旁露出了狐狸笑。其实我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只是为了让我有机会能亲手拿回自己的身份,更为了考验我是否能成大器。古人的心思还真是九曲十八弯,他是想把周家的未来都交付到我手里吗?还好我情商够高,历史学的也还不错,不然怎么招架的住啊。
接下来我们就各自去准备了。来回青州一趟,时间虽然有点紧凑,但是小虎自小在山里长大,翻山越岭的本事没人比得上他,快马加鞭,一日一夜便可到雨落村。还好离朝堂申辩的时间还有五日,足够了。两日后,我故意在城里乱逛装着找证据,引开了监视的人。趁此间隙,北辰去巡防营找表哥,然后同表哥一起把舅舅和沐雨接去了鸡儿巷五十六号。
回到京城的第二天,我让邢茂把打好的一应家具都摆放齐全了,舅舅拎包就可入住。为防不速之客打扰到舅舅,我买通了一些小乞丐,安排在鸡儿巷周围。齐管家在京城比较脸熟,出现在贫民区容易引起怀疑。于是我让他和北辰回驸马府照顾父亲,我和表哥、沐雨照顾舅舅。
上殿面君的前两天,小虎传来消息让我们在城门口接应。我们几个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出门容易被人跟踪。我只得乔装去了李将军府上,拜托李弘毅随我一同去接人。为了不惊动李府中人,我没有从正门进去,选择僻静之处翻墙而入。因私生女之事闹得满城风雨,李府也颇受牵连。李弘毅这两天也都在家没有出去,我悄悄从窗户翻进书房,一落地,李弘毅就听到了响声,当场跟我打了起来。
我轻声道:“是我。”他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停了手。我撕下了伪装站在他面前,他一把抱住了我:“萧潇,你还好吗?”我很自然地搂着他的腰,说:“我没事。对不起啊,因为我,连累你的家人了。”他含情脉脉盯着我:“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是我此生最想要守护的人。”
我靠在他怀里调皮地说:“我现在需要你帮个小忙。”他看我一副稳妥的表情,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我告诉了他我的计划,然后便与他一道翻墙出了李府。府外我早已安排好马车,我扮作他的马夫,明日一早和他去城门接应小虎。
城门口守城士兵对出城的马车不怎么检查,我和李弘毅驾着马车轻松出了城,去城外五里处接小虎他们。回城的时候,守卫拦下了我们的马车。李弘毅探出头来冷冷询问:“什么事啊?”守卫:“下车检查。”
小虎故意端着架子吼道:“也不看看是谁家的马车,敢拦我们家少爷。”守卫被小虎唬住了,立马道歉:“公子请。”
这时,出来一位副将:“等等,谁家少爷脾气这么大啊?”
李弘毅撩开帘子,扇着扇子,看了那个副将一眼,说道:“崔副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我也不认识了。”
崔副将见到李弘毅二话没说,恭恭敬敬行礼:“少将军,岂敢岂敢。”
虽然遇到了一点小插曲,还好我们顺利进了城。此时鸡儿巷五十六号炊烟袅袅,众人正在准备饭菜。我们到了之后,舅舅热情地招呼着客人用膳。饭桌商量之时,村长一脸疑虑,安大夫走南闯北的见识甚广,想起之前进城门之时的严格检查,就知道事情不一般,问道:“萧潇啊,你让小虎特意把我和村长接来,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告诉了村长和安大夫事情的始末。
村长气愤道:“姑娘家最重名声,怎么可以如此污蔑呢?萧潇啊,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帮你作证的。”
晚上,我悄悄溜进驸马府告诉父亲一切准备就绪,且待明日。我们在书房商议着明日力证清白的一应步骤。临走时,我对长公主说:“为保万无一失,请公主明日去太后宫里,带太后去旁听。”公主疑惑:“这我就看不明白了,太后不管朝政多年,若是求情也该向皇上求情啊。”
我解疑道:“太后虽不涉朝政,但朝中老臣多数会给太后面子,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看在太后的份儿上也不会落井下石的 。”临走时我嘱咐北辰,明日用驸马府的马车去接上舅舅他们,好戏开始了。
北辰问:“那你呢?”
我:“我自当在最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把水搅浑了才好摸鱼嘛。”
金殿面圣当日,我们兵分三路。公主与周君游在早朝之际到达皇宫,北辰来鸡儿巷接众人去宫门口,我让小乞丐们满城唱歌谣,把声势造大。
“天苍苍,野茫茫。赵家有女初长成,一朝状元娶帝女。原配嫡女断舍离,二十年后初相见。风轻轻,雾杳杳。满城风雨地动摇,嫡女蒙尘变私生。追云一式入红尘,婵娟罩下花木兰。”
安排好一切后,我换上了我娘给我做的那身素白衣裙,拿上追云剑去往皇宫。我赶到宫门口的时候,北辰他们还没进去。我们凭着驸马府的腰牌进了第一道宫门。在第二道宫门口,侍卫看我拿着剑便拦下了我,说宫门禁地不可携带兵刃。我当即揭下了剑的套子出示:“此乃先帝御赐的追云剑,谁敢放肆?”侍卫们听到“追云”二字,立即放行。
我们过了第二道宫门,此时公主身边的沈妈妈过来示意,公主与太后正往金殿去。我们一众人来到了正殿外,北辰:“我这就让人通传。”我撇了一眼,盯着屹立在侧的登闻鼓,笑道:“不必麻烦,有它便可直达天听。”我走过去拿起鼓棒敲了起来。“咚,咚,咚。”一阵响亮而富有节奏的鼓声,惊动了金殿中正在朝会的文武百官。禁卫统领带人出来了,士兵们举着枪正对着我们。我大声喊道:“登闻鼓已响,按律当传我等进殿。”
我随禁卫统领进了大殿。一进大殿,百官看到我拿着剑纷纷指责:“萧助教,金殿重地岂可持剑上殿?”我来到殿前跪下:“臣萧潇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萧助教,好大的胆子,何事敲响登闻鼓?”我磕头回禀:“臣是来自证清白的,更要状告在场的文武百官,听信谣言污蔑当朝长公主驸马,败坏皇家名声。”
百官惶恐,这么大的帽子扣上来,他们也不好收场。与周君游素来不对付的中书侍郎气愤道:“岂有此理?如今满城风雨,一个私生女竟敢大言不惭,还要状告我等朝廷命官?按照律法民告官,先受罚再处理。”
此时允王站出来禀告:“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或有蹊跷,周驸马为官二十余载,素来洁身自好公正廉明,岂会如谣言所言?此事或有隐情。”
我高举令牌申诉:“我乃追云剑传人,将军令牌为证,追云令一出,犹如免死金牌。”
陛下与百官看我手持追云令,眼睛瞪得老大。陛下:“这令牌和剑你是何处得来?”
我呈上剑和令牌:“追云将军李振东当年并没有死,他受了重伤被人给救了。”
兵部尚书紧接着问道:“那你的追云剑从何而来?”我:“李振东是我的师父,追云剑和令牌是他传给我的。”
陛下问宁威将军:“李振南,她所言是否属实啊?”
李将军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微臣也是近期才得知家兄当年未死。萧助教所言属实。她的追云剑法确实是我兄长亲授。”
中书侍郎:“陛下,天下人皆知当年李振东掉下悬崖,谁知道她手中的追云剑从何而来?听闻萧助教与李将军之子有婚约在身,李将军此言恐有包庇之嫌,不足为信。”
我立马申辩:“陛下熟知追云剑法乃是追云将军根据家传武学精进而成,一招追云逐日令敌人闻风丧胆,此招向来不传外人。”
紧接着追云出鞘,我用了十成的功力使出了追云逐日。当即把陛下和满朝文武惊呆了,陛下连连道:“不错不错,这的确是追云逐日,跟朕二十年前见过的一样。”
兵部尚书激动道:“这的确是追云逐日,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我随即收起剑,行礼:“陛下,请传证人入殿。”
皇上一示意,太监总管王礼高声喊道:“传证人上殿。”
这时,北辰带舅舅、村长、安大夫进了殿,众人跪下叩拜:“草民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我顺势辩解:“诸位大人说我是周驸马的私生女,所言不实。我本就是周君游的原配嫡女,何来私生之说?”
谏议大夫拿出周家族谱道:“陛下,请看。周家族谱上,周驸马的夫人乃是荣安长公主。萧助教与其母均不在周家族谱之上,我朝律例即便是妾室也应当写入族谱,不在族谱之上便是私生。私生女以外甥女示人,不合理法。”
谏议大夫字字珠玑真是厉害,把族谱律例都搬了出来。我也不觑,当着百官的面呈上和离书,说:“这是二十年前我母亲萧文思与周君游的和离书,和离书一式两份,周驸马手中也有一份。丁成武丁大人最熟律典,可否给我们讲解一下《婚律》的《和离》条令啊?”
丁大人解析道:“根据我朝《婚律》中的《和离》一节,夫妇双方自愿签下和离书,一式两份,和离书上需有公证人签名,一旦生效,夫妇二人当即解除婚姻关系。女方所带嫁妆全数归还本家,若有子女,子女成年之前归女方抚养。”
周君游拿出和离书,我把两份和离书交给丁大人审核后,转而给陛下亲阅。丁大人:“陛下,和离书上的公章确实是二十年前的。”
接着我拿出出生证明:“这是我的出生证明,雨落村村长可证明我手中出生证明的真假。我是在我父母和离之后的七个多月出生。我舅舅萧文瑾手中有我母亲当年的亲笔信,信中言明我母亲和离之时已有两月身孕。安大夫可证明我是足月出生。”
安大夫:“陛下,草民能证明萧潇是足月生产的,接生的就是村里的吴奶奶。”
村长:“陛下,草民也能证明,萧潇手中的出生证明确是当年官府出具的文书,村里文书有记录。”
中书侍郎:“和离书与出生证明只能证明你是周驸马的女儿,你母女二人都不在周家族谱之上,未在族谱依旧名不正言不顺。”
我拿出萧家族谱,翻到我母亲的那一页,说道:“大人说的是。我不在周家族谱,可萧家族谱上有我的名字,我是萧家人。《和离》条令上说了,双方和离后女方应回本家,自然名字也该回本家族谱。子女未成年的归女方抚养,和离之时我尚未出生,顺理成章出生后应与我母亲一同生活在萧家,自然随母姓,上母家族谱。”
谏议大夫:“既然你是萧家人,那为何驸马府中人皆称你为表姑娘,岂非掩耳盗铃?”
我:“族谱中记载,周君游故去的母亲萧式乃是我祖父萧定邦之妹,我母亲与周君游既是原配夫妻,又是亲表兄妹。即便和离解除了夫妻关系,论血缘还是表兄妹。论理我是萧家人,论情我是周家女,周府众人称我为表姑娘有何不可呢?”
我这一番解释让大臣们无懈可击,私生女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大人们还是不肯罢休,直言道:“即便萧助教是周驸马的原配嫡女,可他把亲女安排进国子监,又把亲属调进京城,难逃结党之嫌呐!”
我:“陛下我有证据证明周君游并无结党,请宣巡防营副将萧浚进殿。”
太监喊道:“陛下有旨,宣萧浚进殿。”
萧浚表哥进殿,叩拜行礼:“末将萧浚,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表哥呈上调令申请表以及士兵们的证明文书。
我:“陛下,巡防营事务乃是军务,周君游即便是驸马爷,也只是文官,手还伸不到军中吧。天子脚下,驸马的一举一动定然瞒不过陛下,军中更是无人知晓萧浚是驸马的亲戚,又何来假公济私之说?”
文远侯爷:“即便如此,你一个女子若是没有驸马爷背后支持,怎么可能进国子监呢?陛下,国子监众人皆知萧助教乃是周驸马外甥女。”中书侍郎呈上证言。
轮到攻击我了,果然与我设想的一样。我笑着问道:“宋祭酒,不知可还记得当日我是如何考入国子监的?”
宋祭酒:“启禀陛下,萧助教是通过几位博士的考核进的国子监,又因此次招收女学生,为管理需要,王相特意批准的。当时臣等还不知她是周驸马的亲属,直到后来学生们在青山村后山遭遇山贼,才知晓她的身份。”
这时允王又说道:“父皇,儿臣可以证明宋祭酒所言不虚。当时儿臣奉命入国子监旁听,众人均不知萧助教的身份。”
我再次走到大殿中央,抬手行礼:“陛下,宋祭酒乃是德高望重之辈,他的话足以证明我的清白。绝非诸位大人所言,是周驸马利用职权塞进去的。”
众大臣所列的罪名被我一一破解,他们七嘴八舌闹哄哄的。此时,殿外太监高喊:“太后驾到。”大臣们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整整齐齐列队行礼:“参见太后。”荣安长公主扶着太后走了进来,太后一脸正气:“众卿家免礼。”
陛下扶着太后落座,恭敬地说:“母后怎么来了?”太后持着玩笑的语气开口道:“哀家听说今日朝堂上驸马要自证清白,我这个老婆子长年待在后宫闷得慌,来凑凑热闹。这不,听了一出好戏啊。”
太后此话一出,朝臣们无言以对。陛下顺坡就驴宣布:“众爱卿,此事已然明了,即日起周驸马、萧浚恢复原职。谏院听信谣言查而不实,罚俸半年。”
周君游、萧浚齐下跪:“谢陛下恩典。”同时谏议大夫等人亦下跪:“谢陛下。”
陛下看了我一眼,对周君游说:“周驸马,你养了个好女儿啊。不仅胆子大,敢敲登闻鼓,而且足智多谋,为你洗脱罪名舌战群臣,真是不可小觑啊。朕宣布:即日起萧潇便是驸马府嫡长女,正式升任国子监女先生。”
这一刻我终于等到了,激动地跪下来,行叩拜礼:“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申辩结束了,离开大殿之时,允王叫住了我。北辰很识趣,带众人走开了。我和允王在廊下漫步,谁也没有先开口。到宫门口时,我实在憋不住了,说:“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允王轻轻笑了一下:“你那么光芒万丈,就算我不求情,你也能游刃有余。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那么光彩夺目。”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谁呀!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允王殿下啊,这么奉承我一个小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他依旧深情地看着我说:“以后你就跟沐雨一样,是本王的妹妹了。”刚还玩笑话,突然间气氛凝重。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退后一步,郑重地行了礼:“臣妹见过允王兄。”允王扶起我,霸气道:“告诉李弘毅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本王定不饶他。”我相视一笑:“一定。”
这一刻,危机解除了。我和允王也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