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些压力,正如“不苦不累,高三无味”,压力是正常的,但碰上多愁善感的我就不正常了。
那天,一道数学题我做了三节课,突然丢了卷子,爆发了小宇宙。
眼泪决堤,汹涌地顺着脸颊流下,我冲出教室,站在走廊上抹泪。现在是休息时间,我的眼睛却特别兴奋。
有人说,要是想哭,就抬头看天空,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我看着夜空,没有一点星光,就像现在的我,一片迷茫。
很笨对吗?我根本解不开这些题,不管是数学还是生活。
站了很久,我才发现他站在我身边,悄无声息的,连气息也收敛了许多。
我以为,他看见我哭会动恻隐之心,就像小说里的英明神武的男主角。
倘若他是霸道总裁范,强势地把我扯进怀里,狠狠抱住,或者不管不顾的强吻,再霸气侧漏地来一句:“有我在。”或者他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型,替我抹去泪水,再来一记摸头杀,再温柔地说:“别哭,肩膀借你。”再不济,好歹他随便说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行,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陪我站了很久。
我只好自己调整心情,装作不知道他的存在,默默地转身,却听见他的声音: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你看我,考的也不好,还不是好好的。你考的很好了,只要继续好好复习就好了。”
心里,突然炸开了。
真的是大笨蛋,安慰人都不会,我这是因为考试吗?
“我才不关心考试呢!”口气的撒娇把自己都下了一跳。
“那是……”
我看着他,话从他嘴里问出来一点八卦感都没有。
“我做一道数学题,用了三节课也没有做出来……”
“这个呀,你至少还做了嘛,我直接跳过了。”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根本没有能力。我总是会想,当亲人离开自己之后的生活,但是现在才发现,离开了他们,我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再次湿了眼眶。
“胡说什么!你以后还会结婚,会遇到喜欢的人,他可以陪你很久,甚至一辈子。”
但不是你,对吗?
我笑了笑,心里很感激他的陪伴。
后来,我时不时情感爆发,他就这样陪着我,偶尔会逗我笑,我觉得这样很好。直到周雅面色不善地问我:“你们站在外面干什么?”
我不明所以,无所谓地回答:“没什么。”
“哦,那你们不要站在外面吧,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心里怪怪的。”她说。
“你喜欢他?”我敏感的问,否则怎么会不舒服?
她说不是,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劝告我一下,马上要高考了还是认真学习吧。再说我们站在外面会影响到她学习。
我点了点头,心想自己是有必要收敛一下自己的悲观情绪,高考对谁都很重要,不能让自己的眼泪成为别人的负担。
而后,我没在站过走廊,周雅却取代了我站在他的身边。他们谈天说地,笑得异常明媚。
娇艳的花儿,总是要碰到自己的阳光才会愈发明媚动人。
这一幕,我不得不说很刺眼。心像是被一块巨石撞击,闷闷地响,钝钝地痛。
难怪她会和我说那样的话,他们是在谈恋爱吗?
他原来不喜欢我的呀,安慰我只是朋友的义务吧。真是让人烦恼,早知道就不要成为他的朋友了,祝福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与其说爱情让人成熟,不如说爱情使人苍老,特别是在我选择暗恋的那一刻,注定了心要倍受煎熬。
在我跟他还没开始的时候,世界残忍宣告――你们,结束了。
结束了好啊,结束了好。我又可以开启吃货属性,还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了无牵挂。
吃着毕业饭,听着酒杯与酒杯碰撞的声音,看着别人的告白。有那么一瞬间我有想明恋的冲动,但勇气就像气球,一戳就漏气了。
“青青,过来,文越有话说。”
张力是我们组内的一个男生,和他的关系还不错。
我挑了挑眉,总觉得要毕业了,没准张力是想做什么坏事,叫我过去好捉弄我。
不过,他叫的太大声,我没反应过来,陈悦已经拉着我坐过去。
“怎么?”
我看着文越,但他并不看我,场面一度尴尬。最后还是张力打着哈哈来解围:
“毕业了不喝一个啊?”
我顺着竿子下了台,倒了一杯酒。
只听文越说:“不是有饮料吗?”
“敬友谊。”
我不理他。心里伤心地想:你是我的谁?管这么多!
我只巴不得喝醉才好。
草草的吃完饭,和朋友告别,送花,离开,准备找一个阴暗的角落独自舔伤,却经不住好友的软磨硬泡,被强行拖去KTV。
我受气氛的感染也点了一首《至少还有你》,唱得忘情,尤其是唱到“就算,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眼泪冲破防线。
他突然推门而入,我捏住麦,指结泛白,上天真是爱开玩笑,说好不见的人,又再见了。
这叫我怎么放下这一段无果之恋。
我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他冷淡的回应了我。
难受吗?有的吧。他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保持距离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一别,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相见,他会想念我吗?
呵,我不是他舍不得的那个人吧,见或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他坐在我身旁,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着我,我也不想知道。
曲毕,我发着呆,心脆弱得可怕。他一瓶接着一瓶地喝酒,故意要灌醉自己,拼命的喝。我沉默地看着他的疯狂。
记忆碎片随时光之浪袭来,还记得他给我讲《三体》我给他讲《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们一起讨论四维空间和虫洞,一切无关人士都没办法插话。多好的日子啊!
而现在,我抢过他的酒瓶,问:“告白失败了吗?”
他沉默不言,似嘲非嘲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喜欢周雅?被她拒绝了吗?”我问,顿了片刻,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可以告诉我,我和她住一个寝室,可以帮你转达。”
这话一说,我自己都替自己憋屈。
真是太“大度”了,自己不敢表白就算了,还去帮暗恋者追他喜欢的女生,宰相肚里都没她能撑船!
他欲言又止,把头扣在桌子上,爬在桌子上直到我离开也没有抬头,似乎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就像个失恋的人,颓废了,而我,像个懦夫。在我的剧本里,他杀青了。
两个月之后,陈悦约我出去玩,她告诉我她和他聊过天,让他帮了一个忙,还告诉我他说:现在我帮了你,以后找你帮忙也不要推辞哟,比如说……帮我追你闺蜜什么的。
陈悦一脸暧昧,“我闺蜜不就是你吗?”
他……喜欢我的吧。
我终于后知后觉地自作多情一次,也许,那天他出现在KTV是因为我。
我想,如果他真的追我,哪怕是一句表白,我可不会放过他了。
但我不敢想,我们能否有下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