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尊者连续瞬移,最终因法力耗竭而停在一个街区。
作为在景区里找厕所都得用导航的主观盲人,维姬睁着眼迷路,如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方圆百米内徘徊。
夜幕逐渐降临,街上灯光明暗不等,路上行人各异、莽汉瘦猴、华贵落魄……但如维姬这种眼睛清澈的实属罕见。
当“天真稚嫩”的维姬在一家风流场前驻足时,傍门而立的美艳女子更是明显地呆滞了一下。
管理好表情后,她善意而轻柔地询问:
“小姑娘,是来找人的吗?我很乐意提供帮助哦~”
“不是……”维姬快速地瞥了一眼门内的情形,大部分美景都被屏风遮挡,她屏息倾听,伴随着纸醉金迷的靡靡之音的,是自己那好奇心蠢蠢欲动的悉索声。
她心想: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那么——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趁对方呆愣,维姬严肃地保证:“我会付钱的,我现在就可以付。”
她翻找口袋,金币相撞的哗哗声清脆悦耳——昨晚的“礼物”已经被兑换为钱币。
几个进出大门的顾客侧目而视。
屋内走出一名体态丰满的女子,她了解情况后便朗声招呼维姬:“这位姑娘刚来不久还不懂事、小妹妹你别见怪哈——快请进……”
她热情地引领维姬进门、绕过屏风。
屏风后面别有洞天的景象令乡巴佬李维姬惊掉下巴:这身材这媚眼这步态阿巴阿巴……
她一边瞪眼看那些奇妙的装潢一边回复领路女子的问题,至于那女子问了个啥、自己又回答了个啥,她全然不知,只隐约记得那叫红姨的女子说下次来就不要如此破费了。
当维姬缓过神时,她已经站在包厢里。
包厢的一面是围栏,围栏两侧挂了遮光帘,遮光帘此时被整齐地束起,外面的环形大厅一览无余。
趴在围栏上可以俯视一楼宽敞的舞台,此时舞台上空无一人。她环视四周,周围都是包厢。
斜对的包厢里有些情况:一个男子站着手舞足蹈,维姬猜测他在指责另一名男子,但从后者懒散的坐姿来看便晓得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可惜每个隔间都设有高级隔声阵法,她只能看这场无声剧。
许是维姬的位置过于显眼,那名被指责的男子很快就发现看热闹的维姬,他为了看清维姬而坐直了身。
从维姬的视角来看,那名男子先是从容淡定地看向自己,然后一跳三尺高,不仅差点掀翻躺椅,还把正在慷慨激昂的男子吓得后退一步。
被抓现行的维姬:“……”
很尴尬,很惭愧,但是没必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吧。
恰在这时,她身后的门开了。
“小姐久等~”
莺啼燕啭般的声音从屏风后飞到维姬耳边,两个妙曼身影投在墙壁上,令人遐想无限。
虽然她们皆是沉鱼落雁之姿,维姬最先在意的还是那笑靥如花的女子。
只见她头戴金冠、手持大红牡丹,修长的眼睛在彩妆的勾勒下更显妩媚,饱满丰腴的双唇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她每走一步,身上的珠串就会哗啦啦地响个不停……像是刚从舞台退场的优伶。
——这是李维姬第一次见到未来的帝国火凤凰。
此时的火凤凰还在泥泞中挣扎,在外界的封印下泣血,远不及未来的骄傲、明亮。
但那眉梢泄露的张狂告诉维姬,此人不可小觑。
维姬将刚刚的插曲抛之脑后,任由这持花女子把自己带进座位。
“小姐是第一次来吗?”
维姬没回答,她一眼接着一眼地扫视自己的手臂——女子抱在怀里、与女子柔软温热腹部相贴的手臂……
阿巴阿巴……
女子见维姬的小动作,她了然一笑,一手与维姬十指相扣、一手抚上维姬的脸,她凑到维姬面前:“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维姬攥住在腰间作祟的手,动作慌乱急切,正色说:“咱们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注意场合。”
她话音落下,门外风月场的调笑声泄露进来。
维姬:这隔音效果有待提高。
就在维姬觉得自己快被逼成二维生物时,女子终于停下动作,看着身下一本正经地红着脸的姑娘,她遗憾起身,“是我唐突了,只是看姑娘可爱,没忍住。我叫云间月~”
云间月转身拿起茶,同对面的女子使眼色,“小姑娘叫什么啊?”
“李维姬。”维姬咕咚咕咚地咽茶水,干杯后往桌面上重重一放。
“我来——”云间月制止另一名女子的动作,殷勤地给维姬添茶倒水,她避开维姬的手,趁对方凝滞片当直接把杯子贴在她唇上,说:
“不知怎的,我一见到你就好开心、好喜欢你呀,我来陪你,好不好呀~维维?我叫你维维好吗?”
尊者·维维当即呛了口水,她一手打翻云间月的杯子,侧身歪向一旁,趴在椅子扶手上咳嗽,刚消散的红晕又从衣领下浮上脸颊。
“我……咳咳!我都……咳——”
“你先把水咳出来,别急着说话。”
云间月帮维姬顺背,她对维姬示意那名始终被晾着的女伴,说:
“要不我们先让她出去吧,你看她也做不了什么,她在这干坐着看我们也尴尬。待会……”
她凑到维姬耳边,热气染红了维姬的耳朵:
“待会,若是觉得我不能尽兴,再让她进来也不迟……”
维姬:!!!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野史都不敢这么写!
维姬一边咳得撕心裂肺一边点头,根本无暇看那女子。
云间月满意地笑了笑,她余光见女伴没动静,转头催促:“快走啊,维维都说了暂且不需要你守在这,若是管事的问了,你实话实说就是了——难不成你担心我私吞了酬金,嗯?”
待那女子离开后,云间月怜惜地抚摸那块布料,说:“哎——我真是笨手笨脚,要不然也不会湿了这衣服。”
维姬不动声色地扯出云间月手中的劣质布料,她同手同脚,坐到对面。
即使脱离了云间月的温柔乡,她还是感到全身都在萎缩——她明明是金主来着,怎么啥都支棱不起来。
“维维不用紧张——第一次,生活总会有很多第一次。”
云间月撑着头,身体前探,好整以暇地安慰,“我动作很轻的,维维若是不舒服,跟我说。”
维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慌得一批,问:“你知道最近的星际航空港在哪吗?”
云间月一愣,暗地里指甲陷入手心,她摇头:“我记性向来不好……维维问这做什么?”
“回家。”维姬看到云间月疑惑的表情,补充:“我要坐民航回家。”
云间月心想我当然知道你要到航空港坐民航,难不成到航空港放炸药吗?如果你不知道航空港在哪,你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从天上掉下来?
刚炸过航空港&从天上掉下来的维姬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一定是俩孩子想我了。
“维维不是本地人?”
“不是,”维姬转头看向围栏,大厅有些喧闹。
“你也不是这个星球的人。”
“哈哈——怎么不是,我当然是土生土长。”
云间月端起茶,她矜持地抿了一口,“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维姬注意到舞台有些动静,便起身站在围栏前。
眼前的场景再次令她这个土鳖惊叹城里人真会玩。
清澈的水像是装在无形的容器里、占据整个舞台上空。
鲛人们背着光出现,鱼尾轻轻一动,身子便飘出很远,鳞片在水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水藻般的头发顺着水流荡漾。
她们放开歌喉,天籁之音伴随着翾风回雪,一场只有在亚特兰蒂斯才能看到的视觉盛宴就这样在另一个罪恶的星球上开幕。
一个年幼却容貌不凡的鲛人游到李维姬面前,黝黑的眼睛盯着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试探地拉起维姬的手,触碰自己的脸颊……动作完成后,小鲛人鱼尾一弹,快速游回舞台中心。
直到表演结束、鲛人们撤离舞台,维姬都没有动弹,她搓动指尖,回味着小鲛人耳后黏腻的触感。
“维维——我们休息吧~”
遮光帘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