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 第64章 团聚

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候，京城来了信说易挽月、林清影、沈清杭、苏之菱要一起来喆州看她，高兴得秋砚大晚上拉着沈清言和春竹说了好久话。

沈清言跟春竹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云京的人们，真是好久好久没见了。

除夕这天早上，沈清言早早来到了府衙。“过年不能跟家人团聚，我得给你们点补偿，”她给今天轮值的人发了点钱，“之前的是奖励大家这一年做的不错，今天的是补偿大家今晚不能回家，这不冲突。”见有人面带迟疑，沈清言补充道，“我在酒楼定了点菜，今晚会送过来。年夜饭即使不跟家里人吃，也不能不吃啊。”

算着日子，昨晚秋砚和春竹就动身去迎易挽月她们了，沈清言忙完手上的事以后准备去城门口迎她们。

出了门，沈清言伸了个懒腰。

喆州的冬天没有延州那么冷。

中午吃过饭，沈清言把东西全都整合一遍，这一整年的公务总算告一段落。

出来以后一路上都是收摊准备回家的小贩，沈清言跟几个熟悉的摊主打了招呼让她们注意安全。风吹的所有人的脸都通红，大家还是笑着互相道别，沈清言的心情也跟着人们的语调扬了起来。

街上的红色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越变越多的，今天沈清言不再行迹匆匆，终于感受了近在眼前的浓浓年味。

沈清言在城门口坐了快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一行人从远处来。领头骑马的两人是春竹和秋砚，她俩也认出了沈清言，用力挥着双手，沈清言也用力地回应。

两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两辆车，上面绑满了箱子。“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沈清言下巴都要惊掉了。

沈清杭和林清影从马车上跳下来，林清影笑着说：“商会的事祖母和我都安排好了，我们打算留到元宵，正月十六再动身回京。”

沈清言拽着她俩上上下下地打量，苏之菱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上来吧清言，等进城再好好看你这两个妹妹。”

三姐妹进了马车，一众人叽叽喳喳了一路，终于到了太守府。

易挽月一边捂耳朵一边抢着下车：“哎呦哎呦，这几个小丫头，真是吵得很，都快半年没听你们在我耳边上叫唤了。清影这半年在京城周围到处跑，也三天两头不着家，留我老太太一个在府里。”

沈清言大笑：“祖母是在跟我告状吗？”

苏之菱一边指挥着搬东西一边回答她：“老太太这是想你们啦！”说完大家一起笑起来，易挽月哼了一声带着蒋妈妈和刘嬷嬷先进去了。

东西都搬好了，众人皆是气喘吁吁，易挽月趁着空挨个指过去：“这是清杭和你二婶从延州带的，都是你们爱吃的。你二叔留在延州看家，让她俩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金银玉器，我说你们不稀罕这些，他非说自己除了这些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你二婶也说你们姐妹三个在外面，咱家也没亲戚在这，自然手上的银钱越多越好，这才带来了。”

沈清言从听见“从不稀罕这些”时心凉了半截，幸好二婶她们坚持了下来。“祖母，”沈清言认真地看着易挽月，“我们现在特别特别稀罕这些，我就是俗人一个。”春竹和秋砚也连忙点头。

易挽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是我和清影从京城给你们带的，还有莲心和嘉杏托我们送来的东西，哦对了，还有瑞王世子，他也给你带了不少东西，还有灵照庵的无然小师傅，她自己绣了几个平安符让我一定要给你们。还有咱家隔壁的小橘子，也用她爹娘提前给的压岁钱给你们买了木雕。公主和郡主也给了不少东西，本来只打算带两辆马车来的，结果一个个地送东西来，最后就装了这么多。”

沈清言的心被一瞬间充满，秋砚拉着春竹，春竹拉着沈清言，三个人跑到最近的箱子旁边接受来自朋友们的祝福。

经过易挽月时，沈清言好像听见她舒了口气，没听清说的什么。

“幸好清影专门请了镖局的人护送，否则这么多东西，一路上真是要提心吊胆了。”苏之菱拍着胸口庆幸。

秋砚的精气神来得快走得也快，一时的高兴让她忘了自己搬这些箱子的疲惫，只打开了一个箱子就嚷着要吃饭了。

不知何时进了厨房的沈清杭从里面探出头来：“等会儿可是要吃年夜饭的，还没开始做呢。带来的箱子里有酱板鸭，饿的话就先吃点。”

林清影找出了自己的行李：“我住哪儿？我先去把行李放下。”

太守府不算小，这半年里就沈清言三人和四个雇来的侍女和小厮住，前几天发了月钱和年礼让她们回家去了。沈清言和春竹秋砚住在靠近前院的院子里，旁边还有两个院子，易挽月和林清影、苏之菱和沈清杭各住进去一个。

东西都收拾好，大家也都来厨房帮忙了。蒋妈妈和刘嬷嬷是主厨，沈清言和秋砚负责烧火，其他的人看哪里需要就去哪里帮忙，原本有些冷清的小院终于在大年夜里热闹起来。

炉火照着沈清言的面庞显得格外明亮，易挽月一下一下顺她的头发：“你瘦了不少，这里的东西也不和你的口味……唉，官场不易，你惹了王家，这段时间京城里只有我一个倒没怎么样，清影那边已经有人抢生意了，喆州只有你们仨，可有人为难你？”

沈清言往炉子里扔了一截木棍：“哪有人为难我？就算有，我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吗？”

忙活了许久大厅的圆桌终于被摆满，秋砚饿得不行，板鸭已经快啃了一整个了。众人围坐一起，一年的结尾一家人终于团聚。

易挽月辈分最大，她举起一杯酒来环视一圈：“新的一年，我祝大家全都健康平安，万事顺意。”

大家笑闹着说完吉祥话，易挽月察觉到沈清言的兴致不高，就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沈清言的，清脆的声音让沈清言的注意力回来了一点。“今日是你父亲的祭日，”易挽月抬头看了看天，“你是个好孩子，她们俩都会为你骄傲的。”

沈清言看了看天空，星星一颗颗布满，月亮弯在其中仿佛是归家的孩子一般。

搬了东西大家都饿得不行，蒋妈妈的手艺也是一如既往，饭桌上大家各显神通，易挽月感慨饭还是抢着吃的最香。

喝着温酒赏着未满的月亮，沈清言忽然觉得今天今年，所有的一切都十分圆满。

吃完饭，沈清言坐在门口自言自语：“娘，爹，我现在不在京城，没法去灵照庵了，年前我给空无大师写了信让她代我续上了两盏长明灯。我在这里还不错，只是……有点想云京了。”

沈清言笑了笑，她是大咧咧的性子，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即使对着空气也觉得不好意思：“你们相见了吗？娘，也一切都好吗？我现在做的事是对的吗？我，我真的真的很想见你们。”

沈清言今夜放纵，把自己喝了个半醉，苏之菱在一边笑她酒量，沈清言指着沈清杭的方向说明日再比。

被搀回房，沈清言把鞋子蹬下来倒头就睡。“今天是真累了，不然也不能睡这么快。”春竹和秋砚给她拆下了头上的发饰盖好被子。

秋砚笑问：“不是因为喝太多酒？”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清言半夜起来去了趟净房，出来就发现了不对。

有人在房顶上。

沈清言停了一步，身后逼近了一个人，那人动作极快，沈清言刚反应过来就被划伤了衣角。她刚醒，手上也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边躲边往屋里走。

那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清言大喊了一声：“秋砚！”

“她们还在睡，沈大人，不要打扰别人休息。”沈清言这才看清了来人，大概是他确定自己能杀了沈清言，所以直接把脸露了出来，沈清言看他眼熟。

退到小厨房门口，沈清言捡起里面一根木棍开始反击。

男人没想到沈清言居然真的有点功夫，两人还能打得有来有回。

“谁教的你功夫？为何我看不出来……”男人喃喃自语，沈清言瞧出他出神，一棍子打了下去，男人闷哼一声见势不妙，在沈清言的追击下翻墙而出。

沈清言爬到房顶上看了一圈，确定太守府四周没有埋伏才去叫醒了春竹和秋砚。

夜色正浓，窗外传来更夫的声音，已经三更了。

在爱里的小沈，是一个充满爱和坚定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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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