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一黑衣人摸向褚锦离屋子,对方的手悄无声息地探向床榻上还在沉睡的人,正要得手之时,床上之人一把掀开被褥翻身而起。
褚锦离死死抓住来人的手腕,银牙咬碎,双目喷火。
“小美人,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吗?”
黎翘戴上那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她压低声音,没被箍住的手故意流氓般在褚锦离滑腻的脸蛋上摸了一把。
褚锦离偏头没躲开,不由气急,“你、你、你还有胆子来找我!”
“我为何没胆子来见你。”
“我的三千两是不是被你偷走了!你怎么会知晓我私库?”
“欸,那三千两可是全花在你身上了,”黎翘也不恼,索性在床榻边坐下,悠哉极了,“怎么能算我偷呢?左右你都要出那个钱的。”
褚锦离还待开口反驳,可下一刻黎翘的动作却让他彻底惊住了,“你、你抽出腰带干什么?”
他眼睁睁见黎翘慢条斯理抽出腰带,瞳孔震地身子不断往后缩。
黎翘纤长的手指缠着那段翠绿缎带,宛如亲昵抚摸一条小蛇,这个人就连缓慢抽出腰带的举动都是极其优雅的。那双沉水目一直觑着褚锦离,低眉浅笑间,分明是笑着的却令人不寒而栗。
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她将手高举,连带着褚锦离的手也跟着抬起。
黎翘:“你松不松?”
褚锦离很有骨气地摇头,自以为抓住了对方命门,很是执拗地梗着脖子道;“就不松。”
“不松开?那就永远也别松了。”下一刻,黎翘将那条一指宽的云锦缎带缠在两人腕间,动作快到褚锦离根本来不及松开,就被彻底和黎翘绑定。
“啊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褚锦离这才慌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子,是个喜欢男子的怪胎!
“干什么?当然是你啊。”黎翘就着两人交握的手,将褚锦离压倒在床榻上,她将身下人的手高举过头,灼热呼吸喷吐在对方脸上。
褚锦离顿时像被蛇缠上般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他的挣扎顿时大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惊恐的神色出现在脸上。
黎翘力道极大,轻松制住对方。褚锦离惯是娇养在金玉中的矜贵公子,这点力道于她而言不过挠痒痒,更甚者在她眼中隐含着别样的情趣。
弱者的负隅顽抗在强者眼中也不过可笑二字,她眼中含着几分宠溺和意味不明。
还在微弱挣扎的褚锦离感受到腰间一物,霎时双眼都睁大了,他羞愤欲死,可再也不敢乱动。身为男人,还是一个久经欢场的老手,他很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或许他的举动更会激起对方兴趣,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不动。
“怎么不动了?嗯?”黎翘故意挺了挺腰,最后一个“嗯”字满含兴味,音调上扬,像是在和不听话的情儿**,浓重的欲气铺天盖地涌来,席卷了褚锦离。
褚锦离欲哭无泪,颤着嗓子拼命呼喊,可守夜的小厮却只字未应。
黎翘欣赏了一番褚锦离快要破碎的神情,“不会有人来的,你以为我会给你逃出去的机会吗。”
“我、我有很多钱,我给你钱,你别……”
褚锦离真的快要哭了。
黎翘歪了歪头,几缕长发垂落,落在褚锦离雪白细腻的脖颈间,勾来丝丝痒意。
“褚兄,为何你还要抵抗,分明你从前是最爱做这档子事的啊。”
“废话,你来做下面的试试!”
“那自是不愿的。”黎翘欺身而上,笑了,“看来褚兄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啊。”
“……”褚锦离索性屈辱地闭上双眼,一滴清泪滑落,在枕上开出一小朵泪花。
不知怎的,黎翘有一瞬的心疼,或许是这段日子的接触,令她起了恻隐之心;或许深知褚锦离与自己力量的悬殊,她毫无戒备。就这样,她下意识松开了桎梏,张了张唇正想安抚几句,面上忽地袭来一道迅疾的风。
是褚锦离!
褚锦离面色阴鸷,眼中是浓郁到实质的憎恶,他恨透了这个男人,更恨自己被对方压在身下,稍一喘息便瞅准机会袭击对方面门。
他褚小侯虽自诩京中一霸,却是最不屑于亲自做那些打架斗殴的蠢事,可路数看多了也知晓何处是人的薄弱处。
那双眼正是他的目标!
多年打鸟,一朝被雀啄了眼。黎翘偏头躲过一击,却感觉一轻飘飘的物落了下去。
褚锦离手中抓着一薄如蝉翼的物事,因太过轻巧他甚至感受不到这东西的存在。正懊恼于失去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以为今夜必定城门失守时,面前所见景象却不由令他睁大双眼,宛如见了鬼一般,瞠目结舌:“夫……夫人……”
烛火摇曳,昏黄的烛光跃动,一层浅金色薄薄打在黎翘脸上。
因微一偏头,绾发的玉簪掉落,三千鸦羽青丝垂落,一双多情的菡萏滴露莲花目自上而下深深望着褚锦离,像是野兽的瞳孔,蓄积着风雨欲来的风暴和疯狂的占有欲。
这视线滚烫灼热,深深望到褚锦离灵魂深处,令他头脑发晕。
神思恍惚后,清明重归,他在唇齿间反复碾磨那道刻在心底的名字,“黎翘、黎平,原是我痴、原是我傻,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自嫁到侯府,你是否觉得心有不甘,才出此计谋,对我百般凌辱?可即便再有诸多不甘,玩笑到此为止,我愿与你签下和离书,从此你我各不相干、两不相欠。”
褚锦离嘴上说着,可声音却越说越小,说到最后细若蚊呐,瞧那神情分明是不舍的。
“被你发现了,那真是太不好了。”黎翘语气失望,可面上的神情全是满不在乎,她居高临下,素手在褚锦离额角、眉间、鼻尖、直绕到唇畔滑动。
指尖陷入一片绵软唇瓣,她往下压了压,见这瓣粉嫩微湿了指尖,“可是侯爷,你当真舍得吗?”
黎翘一只手之前便与褚锦离完全绑定,如今只有一只手能动,可这一只手便能令褚锦离死去活来、又活来死去。她慢条斯理地研磨,凭着本心随心而动,动作轻佻缓慢,不时在敏感之处流连。
“你是我一手便能掌握的,逃不过我掌心。”黎翘看着小褚,眉梢高挑,“啧啧”两声。
褚锦离涨红了脸,情况急转直下,他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还晕乎乎的,直到一滚烫的物戳到他,才令他混沌大脑重归清醒。
“夫、夫人,你不是女子吗!为何会……?!”他惊惧地瞪圆了双眼,此刻神魂都飘远了,甚至在思索是否自己娶了个妖怪回来。
“谁说女子就不能有了。”黎翘唇畔溢出一声玩味的轻笑,随即狠狠让褚锦离感受这女子的物事。
褚锦离如鱼般跳了一下,僵直了脊背。
一道灵光倏尔划过脑中,脑海中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此情此景令他想出些什么。褚锦离额头冷汗岑岑,抓着黎翘肩膀,指甲深深陷入内里留下道道抓痕,“慢……慢着,黎翘我且问你,你从前是不是也这般对我?”
“是啊~”黎翘朝褚锦离耳窝吹了口气,看到对方耳尖动了动,心随意动直接俯身咬了一口,留下一抹鲜红齿痕。
“做个标记。”黎翘不由舔了舔唇。
双重屈辱一时之间齐齐涌向他,却反抗不能。褚锦离喊了一夜黎翘的名字,不过是咬牙切齿的,到后面根本没有丝毫力气。
黎翘对褚锦离很是满意,褚小侯爷虽脑袋空空,可却被养出一身细腻白肉,滑腻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两人极其契合,她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那对令人眼热的腰窝上,浑然天成。
或许在军中见惯了开着机甲、身着战斗服肌肉爆炸的下属们,黎翘已然免疫,可帝国的omega又太过柔弱,时不时便哭哭啼啼,她走在首都星的大街上,见到吵架的AO情侣便倍觉头疼,反而对褚锦离这般攻击性不强但总是探头探脑伸出爪子反抗的猫儿起了兴致。
猫儿虽会抓人,可她却是欢喜的。
系统免费赠送的十管子药膏全部用空了,甚至还倒贴了不少积分。
天际吐露一丝鱼肚白,静谧时,系统悄无声息:【褚锦离好感度 20,当前好感度70】
……
身边人的动静很大,黎翘睡眼惺忪地睁眼,云鬓逶迤,看向着急穿衣的某人。
“侯爷,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她可是知道昨夜折腾到多晚。
褚锦离本就是如贼儿般轻手轻脚生怕吵醒黎翘,黎翘甫一出声,他顿时如老鼠见了猫般动作一滞,僵硬在原地,瑞凤眼微微睁大,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啊、你……你先睡吧,我去上朝了,父亲很早便在等我了。”
叫了一夜,他声色沙哑,如坏掉的破风箱。
“什么?你还要上朝?”
黎翘虽被系统补习过一点历史常识,可那本小说中从未提及男主还要上朝啊,文笔都是着墨于男主与女主、白莲花的爱恨情仇了。
“我可是有世袭的功勋在,怎么不应去上朝?前段时日是病了告假在朝,往后我还要去应卯上值,你便不必等我了。”
褚锦离穿衣的动作逐渐加快,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初晨显得格外清晰。
“这样啊。”
“当……当然。”褚锦离逃也似地离开了,他才不会告诉黎翘,父母给他找的不过是闲职,他此前仗着侯府权势,从来都是能逃则逃,可历经昨夜一事,他再也不敢面对黎翘,索性寻了个由头逃出门躲个清净。
他对这个夫人委实是怕了。
褚锦离走了,黎翘也跟着洗漱穿衣。
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侯府,更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褚锦离和黎翘这对新婚小夫妻。
眼见丈夫都起了,黎翘自是不能再懒,否则连日来装得辛苦怕是付之东流。
她先是向因年纪大了向来早起的老夫人请安,陪同着用了早膳后,便被对方亲昵地执手问起家常琐碎。
或许因在外人眼中她入了褚锦离的眼,今早甚至是从褚锦离房中出来的,故此往日声色俱厉的老夫人此刻对她甚是和颜悦色,说了会儿体己话后便问起一个古往今来婆婆都会问儿媳妇的一个问题。
“你和褚儿,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啊?”绕是黎翘素日伪装得再好,也疑惑出声。
“怎么?你从未考虑过要一个孩子吗?母凭子贵的道理相信你不会不知。
我是从小教养褚儿长大的,自是知道他的脾性,他从来都是那般不着调的性子,待人做事也都是凭着性子来,今日他喜欢你,自是对你千般好、万般疼,可若有朝一日他不再喜欢你了,你又该如何自处?
老身难得说一句难听的话,作为女人,还是要有一个孩子好,你更能做得稳这正妻的位置。
我瞧你人也稳重,撑得起这当家主母的位置,要是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黎翘面上点头附和,一副深感赞同的模样,可却连老夫人说了什么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个东西。
褚锦离,能怀吗?